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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濤挑挑眉毛,所以呢? huáng單抿嘴,邱濤是知qíng者,他從對方的表qíng變化里看出來了。 邱濤突然就給了聶文遠一槍,毫無預兆。 huáng單眼睜睜看著男人左邊的胳膊被血染紅,他的呼吸停止,又急促的厲害,指甲掐進了手心里面。 反觀當事人,聶文遠卻只是皺了一下眉頭,你想怎么樣? 邱濤jiāo疊著腿,他沒回答聶文遠,話是對著旁邊的青年說的,小于,你舅舅玩借刀殺人玩的漂亮,連我都比不上。 huáng單一怔,腦子里閃過一些片段,都很零碎,他可以拼湊的,但他下意識的沒有那么做。 你很聰明,想必也懷疑過吧? 邱濤拿搶不輕不重的敲著青年的頭,醫(yī)院里有很多你舅舅的人,你那個jiejie想出院,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卻沒把人留住,你猜他是怎么想的? 見青年沒有回應,邱濤說,給你三秒時間。 huáng單一眼不眨的看著男人,跟那道漆黑的目光對上,回答著邱濤,舅舅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姐,所以他放我姐出院,給了你出手的機會。 對,這就是所謂的借刀殺人,你舅舅都算計好了,他那樣的人,喜歡把每一步都提前jīng準的畫出來,不允許一絲一毫的偏差。 邱濤笑著搖頭,乍一聽,口氣里全是佩服,不過這次有點小意外,我安排的人還沒動手,你jiejie就很不幸的出了車禍,是老天爺不讓她多活一兩個小時。 他啊了聲,還有你全武叔叔。 嘖嘖,你全武叔叔跟你舅舅可是一塊兒長大的,比我跟你舅舅認識的時間還要長,你舅舅對他下手時一點都不手軟,當然,用的也是借刀殺人,借我的刀,殺他想殺的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手上還不沾血,多厲害啊。 huáng單還在看著男人。 邱濤拍手鼓掌,文遠,論算計人心,沒人比你qiáng,你的城府之深,誰也猜不透,我們明明可以并肩作戰(zhàn),站的更高,你卻反過來對付我。 聶文遠依舊一言不發(fā),好似是置身事外,他受傷的那條胳膊流了很多血,滴滴答答的,在地上凝聚了一灘血跡。 邱濤又開了一槍,打在聶文遠的腿上面,官場里的人誰也不比誰gān凈,像我們這樣的,誰沒幾個把柄,聶文遠,你想抽身,想從良,想洗心革面了,大可以隨便挑個人,把查出來的東西jiāo給警方,為什么要拿我開刀? 他說到后面,腦門的青筋bào起,儒雅的樣子不再,一張臉變的扭曲。 聶文遠這才去看邱濤。 邱濤幾乎是在看到聶文遠的眼睛時,就猜到了什么,他拿著槍的手收緊,又恢復如常,你知道了是嗎? 聶文遠開口,對,我知道了。 邱濤的喉結滾動,他舉著槍的手臂放下來,把槍拿在手里把玩,什么時候的事? huáng單聽著倆人的對話,心頭一震,這里面竟然還牽扯到陳年往事,他的腦子里閃過什么,會不會跟聶文遠當年家里遭難有關? 聶文遠接下來的一番話讓huáng單的猜想得到核實。 當年聶文遠家是T城的大戶,他父親為人仗義,又容易信任別人,結jiāo了很多朋友,邱濤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聶文遠跟平時一樣在外面逛,就看到父親母親被壓著走在街上,那時候他還小,什么也不懂,稀里糊涂的就跟著吳奶奶去了聶家。 直到聶文遠無意間聽見聶父聶母的談話,他才知道父母是被人陷害的。 當初聶文遠沒有把無意間得知的那件事告訴吳奶奶,他也沒有做什么,因為他還小,無能為力,所以他只是等著長大。 長大以后,聶文遠沒有急著調查,他相反設法的讓自己混出名堂,一定要出人頭地,他是那么告訴自己的。 等到聶文遠有權有勢,他才把當年的人和事全翻了出來,這些年一直在調查,直到去年才查出來,聶父只是背地里推了一把的幾人之一,而邱濤的父親才是主謀之人,陷害他的父母,讓他家破人亡。 整件事里面,邱濤也有一份子,小小年紀的他撒了謊,沒有說實話,他讓自己的父親脫身,害了聶文遠的父母親人。 再后來,邱濤一家搬走了,聶文遠再見他時,也沒認出來。 邱濤舉起槍,了然的笑道,怪不得你要拿我開刀,一定很迫不及待吧?恨不得親手為父母報仇,但是你不能,因為你是聶文遠聶主任,正面形象維持的太久了,不舍得丟棄。 警方找到你,想讓你協(xié)助調查的時候,等于就是你瞌睡了,他們剛好遞過來一個枕頭,可以洗心革面,又能報仇,一舉兩得。 huáng單回過神來,他看看把槍口對著聶文遠的邱濤,太陽xué一跳一跳的,因為焦急擔憂,他不停的掙扎,手腳都被繩子給磨破了,疼的他渾身發(fā)冷。 聶文遠中了兩槍都沒發(fā)出一個聲音,這會兒將青年的動作看盡眼底,他垂放的手指抖了一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邱濤,我跟你的事,不應該讓小孩子參與進來。 說的沒錯。 邱濤的話鋒一轉,文遠,是你不厚道,我們這么多年的jiāoqíng,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卻想把繩子割斷了,自己跳下來。 聶文遠的面色冷靜,你不該讓人那么對一個小女孩。 邱濤笑了聲,不記得了嗎?先下手為qiáng的道理還是你教我的,那時候我們被人欺壓,利用,都是我出力,你動腦,永遠都是那樣。 他沒有開槍,也沒把槍放下來,就那么指著聶文遠,位置對著眉心,說實話,我也沒想到那天晚上,你的外甥女會碰巧聽見不該聽的。 沒辦法,你這人太會玩yīn的了,我玩不過你,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我只好叫底下人去做了她,他媽的,誰知道那幾個人就跟沒見過女人似的,真的把她給做了。 做就做了,竟然還被路過的劉全武撞見,搞出很大的動靜將人給弄走了! 倉庫里只有邱濤一人的聲音,huáng單沒說話,聶文遠也沒,他們四目相視,像兩頭身處困境的shòu類,互相舔著傷口,心里就沒那么慌了。 huáng單之前的假設跟推測都對了,周薇薇出事,是因為聽見了對她的舅舅不利的東西。 文遠,劉全武那人不但好賭,還好色,你不知道吧,你在外地的這些年,他借著照顧你外甥女的名義,心思早就齷齪不堪了,不然他也不會把人弄走了,就做出跟我那幾個底下人一樣的事,要不是你的人及時趕過來,他已經把人給掐死了,還會分尸,安全。 邱濤笑著嘆息,你外甥女瘋了,被你派人守著,我一時不好下手,沒想到劉全武進了新世紀,還被他認出我的助理就是當晚qiángbào的人之一,他以此要挾我,以為我跟王明那蠢貨一樣,會給錢把他打發(fā)掉,他不知道我這人最放心的就是死人。 可惜了,劉全武到死都不知道,好兄弟為了顧全自己,就借刀殺人,把他的行蹤透露給我。 聶文遠無動于衷。 邱濤看慣了他那副德行,文遠,我挺好奇的,你放棄劉全武,是因為他知道你的一些事,會破壞你洗白自己的計劃,還是單純的為了外甥女? huáng單吸一口氣,不是因為邱濤的那些話,是因為男人的腿彎了一下,差點單膝跪下來,他一臉的擔憂,腦子里亂糟糟的,只想快點離開。 邱濤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文遠,走好。 huáng單突然開口,邱叔叔,你為什么要殺我哥我姐? 他重重的喘息,可不可以告訴我?反正我跟舅舅已經不可能活著走出去了,請你讓我們死的明白些。 邱濤大概是覺得外面都是自己的人,聶文遠又中了兩槍,他沒什么防備,就多說了兩句,你舅舅明白的很,他什么都知道,在一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 王明跟我合伙搞過一個項目,貪污了一大筆錢,他跟我玩當面一套,背后一套,還把手上的賬本給藏了起來,在這件事上面,我跟你舅舅是互幫互助。 我讓你姐約王明在窯廠見面的,沒想到你姐命大,只是斷了條腿。 huáng單問,那關我姐什么事? 邱濤笑了笑,王明對你姐是真愛,只有她能引出王明,既然用了她,那就不能留了,小孩子不懂,把自己的把柄jiāo到別人手里,太危險了。 至于你哥,我以為就那個周薇薇一人聽見了不該聽的,前不久才知道你哥也有份,是他喝醉了,不小心說出來的,當時我還慶幸,他跟你舅舅不同心,沒有把事qíng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