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周陽撇撇嘴角,噢。 他好像又想說點什么,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 派出所的人來調(diào)查了,還換了兩個人,不管怎么說,都比不了了之來的qiáng,張父心里高興,就要請戚豐來家里吃飯,他把這事跟張母說了。 張母還跟張父鬧的很僵,哪兒有什么好臉色給他,小瑤就要回學(xué)校了,等她回去了再不行嗎? 張瑤趕緊出來說,沒事的,我跟戚大哥挺聊得來,要不是他,我的手機早沒了。 張母知道這道理,心里也明白,可就是不想順了張父的意,她把抹布一摔,碎碎叨叨了好幾句,這才騎自行車去買菜了。 張父從衛(wèi)生間的大紅盆里撈出那條青魚,上路邊的坑里殺去了。 huáng單給一個工人算了賬收錢找零,他問著走過來的張瑤,明天你幾點走? 張瑤拆開一包小饅頭,倒給huáng單一半,八點多。 huáng單一個一個的吃著小饅頭,那我給主任說一聲,明天晚點去公司。 張瑤的聲音模糊,哥,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我是覺得,公司發(fā)不出工資,也沒個事做,就是làng費時間,消耗生命,真的。 huáng單是要找出小偷完成任務(wù)的,再說吧。 張瑤換了個話題,你的初戀有沒有找你啊? huáng單說,她為什么要找我? 張瑤,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覺得自己搞錯了什么東西。 huáng單開車去公司上班,小賣鋪里由張瑤坐鎮(zhèn),她來這里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早上很早就被吵醒,晚上凌晨兩三點竟然還有人來買東西說話,吵的她沒法睡。 半死不活的守在柜臺那里,張瑤打哈欠打的淚眼朦朧。 張父殺了魚,就讓她上樓補覺,趕緊的,別在我面前晃。 張瑤往里屋走,明天這時候我已經(jīng)在火車上了,你想看我在你面前晃都不可能。 下回沒個把星期就別回來了,跑來跑去也不嫌累。 張父喊道,帶幾個面包上去,還有果汁! 張瑤說不要,下午吃。 快中午的時候,戚豐被張父喊來了,張母的菜做的差不多了,張瑤也在,少一個。 張父叫張瑤打電話,你問問你哥怎么還沒下班。 張瑤笑著說,爸,我這是長途哎,拿你的手機打吧。 張父莫名的沒把手機拿出來,他沒好氣的說,一個電話才幾個錢。 一旁的戚豐突然開口,無所謂的語氣說,我來打吧,張瑤,把你哥的手機號碼發(fā)給我。 張瑤發(fā)過去了,戚大哥,麻煩你了。 戚豐掃了眼那串?dāng)?shù)字,他打過去,那頭提示無人接聽,連著打了兩個,都是沒人接。 不會吧,平時我給哥打電話,都是很快就接了。 張瑤說,大概是戚大哥的號碼他不認得,以為是sao擾電話,或者是打錯了,所以就沒接。 戚豐的額角抽動了一下。 結(jié)果張瑤打了,那頭的回聲和戚豐的一樣,她嘀咕,怪了,哥也不接我的電話哎。 戚豐的長腿一疊,往嘴里塞根煙,姿態(tài)放松許多。 張父給主任打電話,對方說自己走的早。 張瑤騰地站起來,壞了! 戚豐正在玩著打火機,那聲大喊突如其來,他的手一抖,打火機就從指間掉落,啪地砸在了水泥地上。 張父也嚇一跳,你gān嘛呢?一驚一乍的。 張瑤吞咽口水,哥不會是上午在公司沒事gān,就想起以前的事,越想越難過,他就一個人躲在廁所里哭吧? 戚豐, 他撿起打火機,沒再玩了,直接就給塞口袋里,手也沒拿出來。 廚房的張母探出頭,裹挾著一股子的油煙味,怎么了?志誠還沒回來? 沒呢,哥的電話沒人接。 張瑤說,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張母走出來,老張,你打電話問一下啊。 張父說,剛問過,主任說不知道是什么qíng況,劉總的電話打不通。 他叫張瑤去公司一趟,車被你哥開走了,你就騎自行車去。 張瑤說,我走路吧。 張父隨她去,那你快著點,外面太陽大,別瞎轉(zhuǎn)悠。 張瑤的肚子都快餓扁了,她在架子底下一層拿了點吃的塞包里,邊走邊吃。 中午的太陽光毒辣,曬的人頭頂發(fā)燙,張瑤忘了帶傘,盡量找yīn涼的地兒走,還沒走多遠就被叫住,張瑤,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咽下嘴里的一塊火腿腸,戚大哥也要去? 戚豐一手cha兜,一手夾著煙,我正好要去公司辦點事。 張瑤哦了聲就沒再問,跟戚豐一塊兒去了公司。 第60章 小賣鋪 J市是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城市, 天雨水極多, 讓人感覺自己身上總是有一股子霉味兒,想扒了皮曬曬,秋天gān的要命,手一摸,臉上都掉皮兒, 而夏冬是最難熬的兩個極端。 冬天冷的人喘口氣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 凍到頭蓋骨發(fā)疼, 夏天熱的人沒地兒下腳, 想爬到墻壁上去。 張瑤到公司時, 臉都曬紅了,她從背在身前的小白包里拿出一包濕紙巾,抽了一張擦擦臉上的汗水,張開的毛孔拼命的汲取著濕紙巾里滲出來的絲絲涼意。 好受了些, 張瑤扭頭找垃圾簍丟紙巾,發(fā)現(xiàn)男人還在, 她愣愣, 戚大哥,你不是說有事要辦嗎? 戚豐動動嘴唇, 快燒到屁股的煙抖了一下,他的聲音模糊,不急。 張瑤沒多問,她來過公司,知道她哥的辦公室在什么地方, 于是便輕車熟路的去了二樓。 早在半小時前就下班了,幾間辦公室的門都是關(guān)著的,整個走廊寂靜無聲。 張瑤去左側(cè)的第二個辦公室,她敲敲門,哥,我是小瑤,你在不在里面啊? 門里沒有傳出任何回應(yīng),也不見什么聲響。 里面沒人。 這是在張瑤連著喊了好幾聲后才確定的一個事實,如果有人,哪怕是睡著了,她有意拔高了嗓門,不至于聽不到的。 戚豐把黏在嘴皮子上的煙拽掉,嗓音比平時更加沙啞,你哥會不會在食堂? 張瑤說,不會吧,我哥不喜歡食堂的伙食。 她想到了什么,就趕緊拿出手機撥電話,一門之隔有鈴聲傳了出來。 那聲音讓門外的戚豐眉頭皺緊,人不在,手機卻落在了里面,他把煙捻滅,沉聲道,我們分頭找。 張瑤也是那個意思,戚大哥,你要是找到我哥,給我打個電話。 戚豐,嗯。 張瑤下樓,上別地找去了,戚豐還站在原地,他望著眼前的這條走廊,覺得靜的過了頭。 幾個瞬息之后,戚豐抬起一只腳,對著面前的門用力一踹,那股力道把相擁在一起的門和門框狠狠拽開,門不受控制地撞上墻壁,掉下來一層石灰。 戚豐邁步走進去,他掃了眼辦公室,走到一個辦公桌前,把桌上的黑色華為拿起來。 手機有好多個未接來電,幾乎都是戚豐打的,最后一個通話記錄是串沒有標(biāo)注的號碼,他撥過去問了才知道是匯通快遞。 戚豐從快遞員口中得知,他給青年打電話,說在公司門口等,結(jié)果人沒來。 由于包裹是大件,還是貨到付款,所以快遞員不能放在門衛(wèi)那里,只好把包裹放回車上離開了,他說起這事,話里還有怨氣。 張先生下午在不在???在的話我過去一趟。 明天再送來吧。 戚豐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掛了電話,并且刪了通話記錄,人都還沒找到,收什么包裹。 按理說,私自翻看別人的手機是很不禮貌的一種行為,戚豐絕不會gān出這種事,他從來都沒有興趣,沒必要的,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莫名其妙的翻了進去。 戚豐頭一回gān這事,心跳的很快,好多年沒這感覺了,好像自己轉(zhuǎn)眼間做回了毛頭小子,沖動,魯莽,不計后果。 他靠著桌角滑動手機屏幕,先看的聯(lián)系人那個標(biāo)志,點開我的群組,有工作,好友,家人,最底下還有個群組,里面只有一個號碼,不用想也知道是特殊的人。 本來戚豐已經(jīng)退出了電話簿,他又鬼使神差的點開群組,在自己的手機里輸入那個號碼,撥通的時候顯示號碼歸屬地是H市,他立刻就按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