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頁
這是huáng單的名次,前十了,比他預料的高很多,他以為自己只能在前一百。 huáng單從系統(tǒng)先生那兒得知,這是一場針對宿主的比賽,只有符合條件的宿主才能參加。 否則參賽的可就不止是宿主,還會有閑得無聊,作天作地,費盡心思想找點樂趣玩一玩的系統(tǒng)工作者。 據(jù)說系統(tǒng)工作者的家屬太可怕了。 有的是一個團隊,輪流著來,論體力和jīng力,誰能比的過? 如果嚴格要求必須是男子雙打,但就有系統(tǒng)工作者的家屬是jīng分的,別看有一個團,其實都是一個人,那qíng況是在規(guī)則以內(nèi),完全可以照常參賽,你除了生氣,還能怎么著? huáng單這回是運氣好。 他聽系統(tǒng)先生說,比賽的過程中,有好幾個宿主都因為身體的原因,提前退賽了。 畢竟是如此重大的比賽,有心態(tài)不好的會很緊張,睡眠不足,食yù不振,吃壞東西,和另一半鬧矛盾這些都會在賽場上起到難以想象的影響。 系統(tǒng)先生,第九名會有什么獎品? 系統(tǒng),積分五千萬,jú花靈三百箱,共計九百支,還有一些營養(yǎng)液和產(chǎn)品,都給您收進蒼蠅柜里了。 huáng單聽完以后,好一會兒都沒回神。 突然發(fā)了的心態(tài),就是他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 huáng單通過這場比賽,更深刻的意識到了一點,遇到困難不要怕,要相信自己,迎刃而上,最終就會取得勝利。 天知道他在那一晚上有多少次想放棄。 實在是太疼了。 這名次他拿的比其他人要艱難。 huáng單轉(zhuǎn)而一想,也不一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別的宿主或許也有困難,只是和他不同,他也不知道而已。 江淮在衛(wèi)生間刷馬桶,脖子被摟住了,他沒回頭,別趴我背上,趕緊把頭發(fā)chuīgān睡覺去。 耳朵上一濕,江淮的呼吸粗重,不要鬧了。 huáng單趴在男人寬闊的背上,親他發(fā)熱的耳朵,手繞到前面,抓住你了。 江淮腦子里的那根弦猛一下就扯斷了,他站起來,快速洗了手就把背后的青年拽到身前,抱起來往臺子上一放。 huáng單低頭親他,現(xiàn)在還早,我們可以做的。 江淮什么也不說,只是牟足了勁把人給弄哭了,那哭聲沒壓制,驚天動地,要死要活。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里裝載著huáng單和江淮兩個人的點點滴滴,他們會在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后洗個澡做個愛,有時候澡都不洗,就渾身臭汗的抱一塊兒,親上去的時候都是一股子汗味,誰也不嫌棄誰。 待風雨都平靜過后,倆人會扭著脖子互看彼此,分享彼此身邊的人和事,從對方那里得到一點回應。 生活挺平淡的。 huáng單是那么覺得,他從來不問系統(tǒng)先生,自己什么時候離開。 因為huáng單已經(jīng)通過前兩次的穿越知道了,該離開的時候,他就會離開。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幾個月后,huáng單從江淮那兒聽到一個事,阿玉死了,死在了戒毒所里,死在她要出來的前一天。 已經(jīng)拼了命的戒毒成功了,為什么要做出那種選擇,放棄自己求來的生命? huáng單想不通,江淮也是,他們買票去了阿玉的故鄉(xiāng)。 阿玉的尸體是火化的,就一個小盒子,那些灰要灑在她的故鄉(xiāng),這是她留下的遺書里寫的。 huáng單跟江淮長途跋涉,倆人出現(xiàn)在阿玉的故鄉(xiāng)時,都是灰頭土臉的,像兩只土猴子。 找地兒洗把臉,huáng單喘口氣,很窮。 這是他對阿玉故鄉(xiāng)的第一印象。 江淮捧一把水往臉上澆,他抹把臉,是啊,很窮。 那種窮,不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也不是高高低低的小平房子,村里人破舊的衣褲,滄桑的臉,而是混合在空氣里的東西。 huáng單不清楚阿玉的家在哪兒,江淮也不知道。 他倆問了人,才找到阿玉的家。 房子周圍堆放著垃圾,磚塊,木柴,臟又亂,越往里走,越?jīng)]法下腳。 有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在燒飯。 沒有廚房,也沒有鍋臺,就是幾塊磚堆一堆,鍋被吊在上面,里面是青菜粥,熱氣往女孩臉上撲,她抬起袖子擦擦,臟污褪去一些,露出來黝黑的臉,眉眼和阿玉有幾分相似。 女孩看到huáng單和江淮,警惕的問找誰。 她說話的口音是不怎么標準的普通話,人很緊張,不停的拿手在褲子上擦。 huáng單作了自我介紹,他說是阿玉的朋友。 女孩聽到是jiejie的朋友,就高興起來,還跑著去喊弟弟meimei。 huáng單掃視屋子,阿玉不容易。 江淮點一根煙抽,嗯。 不多時,三個孩子都站在huáng單和江淮面前,最小的男孩不到十歲,大大的眼睛里寫滿膽怯。 年紀最大的就是燒飯的女孩,她是家里的老二,十八歲了。 來的路上,huáng單就跟江淮商量過,是隱瞞阿玉的死,說她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還是把真相告訴給她的家人。 最終商量的結(jié)果是后者。 因為阿玉的meimei已經(jīng)成年了,她明白什么是生老病死,這種謊言是偏不了她的。 當三個孩子問大姐怎么沒回來時,huáng單說她回來了。 huáng單把背包的拉鏈拉開,端出里面的小盒子。 女孩看到盒子就哭了。 老三也跟著哭,只有最小的男孩不知道那個盒子里裝著的就是自己的大姐,他看兩個jiejie哭,就也跟著哭。 一時間,臟破的小屋里全是三個孩子的哭聲。 huáng單把黑框眼鏡摘下來,捏了捏鼻梁,阿玉怎么會走了? 江淮抽著煙,不知道。 三孩子哭了很長時間,小男孩是第一個停下來的,他不清楚大姐沒了,所以不悲傷。 huáng單看一眼還在抽泣的兩個女孩,他嘆口氣,窮人家的孩子早熟,阿玉的弟弟meimei才那么小的年紀,就已經(jīng)有了被生活磨練后的痕跡。 小男孩拉著女孩的衣角,很小聲的說自己肚子餓了,要吃飯。 兩個jiejie都沒搭理他。 huáng單把手攤開,掌心里是一把大白兔奶糖,拿去吃吧。 小男孩的眼睛立馬就亮了,手抬起來又放回去。 huáng單說,給你的。 小男孩又抬起手,一把抓走奶糖,謝謝叔叔。 huáng單看到小男孩抓著奶糖跑到兩個女孩那里,說什么你一個我一個,他偏過頭,往外面走去,覺得屋子里挺壓抑的,在里面待著很不舒服。 江淮跟了出去。 外面的空氣也悶,這里的每一顆塵埃都仿佛有千斤重,讓人喘不過來氣。 huáng單說,我不喜歡這里。 江淮難得的贊同,我也不喜歡。 他彈了彈煙身,看著一撮煙灰掉進爛泥里,早點辦完事回去吧,這地兒待著讓人怎么說呢,就是 huáng單接他的話,絕望。 江淮咬著煙,對,就是絕望。 他們再回屋里時,哭聲已經(jīng)沒有了,那小盒子被放在稍微gān凈點的柜子上,和一個相框放在那里。 相框里的是個老人,女孩說有奶奶在,大姐就不會一個人了。 huáng單跟江淮都被邀請著吃了青菜粥,和三個孩子一起蹲在鍋邊吃的。 一陣風chuī來,火堆跟著搖曳,灰土往碗里飛。 huáng單看看粥上面的黑灰,再看看若無其事的幾個孩子,他抿抿嘴,也扒了送進嘴里。 不gān不凈,吃著沒病,這是江淮在吃完那碗粥后跟huáng單說的話。 huáng單在茅坑里撒尿,你身上帶紙了嗎? 江淮斜眼,撒尿也要擦? huáng單蹙眉,我肚子疼。 江淮摸摸他的肚子,跟哥哥說說,為什么不聽話?欺負我家寶貝gān什么? huáng單沒心思多說,找個地兒就蹲下來,你站遠點,我怕熏著你。 江淮說沒事兒,他抗熏。 huáng單索xing跟他聊起天,阿玉的弟弟meimei都挺懂事的。 江淮靠著樹,腳一下一下蹭著糙皮,沒媽的孩子,不懂事怎么辦?等著老天爺伸把手嗎?老天爺忙著呢,顧不上的。 huáng單知道,男人這是想起自己的父母了。 可惜他看過的畫面只停留在男人的六歲時,不知道他的父母如今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江淮過了會兒問,好了沒有啊祖宗,你這泡可真夠久的。 huáng單從茅坑里出來,身上都是味兒,吃粥的不止是我,你怎么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