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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這款一個型號,一個顏色的,盡快給我。 huáng單戴上眼鏡,鏡片不清晰,男人的臉也是糊的, 我有提醒你。 江淮嗤笑,所以呢?你打算賴賬是嗎? 沒有賴賬。 huáng單過去拿男人的手機,用T恤下擺擦著機殼上的水。 他找了個還算過得去的說法,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是個白癡,衛(wèi)生間里的地面有水,很濕,我腳上的拖鞋大了,鞋底也不是防滑的,摁著脫水機的時候沒有留神,不小心碰到了你。 江淮挑出重點,行了,知道是你碰的我就行。 他見青年又要說話,就斜睨一眼,再說一個字,今晚我就要看到那三千塊。 huáng單閉上嘴巴。 衛(wèi)生間的嘈雜聲持續(xù)不斷,洗衣機里正在嘩啦啦的放水,還沒開始洗,脫水機已經(jīng)進入瘋狂抽搐階段,像是男人在最后關(guān)頭的沖刺,快了,就快了。 huáng單往邊上站,也不摁了,由著脫水機在亂晃個不停。 就在這時,主臥的門打開,伴隨著李愛國的聲音,小哥,下回能不能早點洗衣服,大家都睡了。 huáng單說,好哦。 脫水機終于停止抽搐,虛脫了。 huáng單手機遞給男人,你那兒有chuī風(fēng)機的吧,用那個對著手機chuīchuī。 江淮沒接,不是善茬,chuī什么,都成水貨了。 huáng單只好把手機塞進自己的褲兜,他打開罪魁禍?zhǔn)酌撍畽C,把衣服一件件拿到盆里,端著盆往外面走,一條手臂橫檔在他身前。 江淮說,最遲明晚。 huáng單去房里chuī手機,把內(nèi)部零件都chuīgān了,又去開抽屜。 原主有螺絲刀起子之類的東西,根據(jù)他的記憶,那些東西都是家里寄過來的,平時修個電腦什么的,會有用到的地方。 huáng單拿螺絲刀拆機,就去了陽臺。 張姐有個收廢品的喜好,她租房子再改造了出租,也需要大量的二手家具,所以陽臺堆放的東西很多,也雜,有比較大件的,比如舊沙發(fā)木板g,小件的多到?jīng)]法數(shù)。 這陽臺很大,是露天的,只要是下個雨,東西就全cháo濕了,發(fā)霉不說,還會生一些蟲子。 小黑狗也會在陽臺拉屎拉尿。 大陽臺的環(huán)境衛(wèi)生太差了,從這頭拉到那頭,用大鐵釘子固定的幾根繩子隨著夜風(fēng)輕輕晃動,上面掛著一條磨破了的褲子,孤零零的,連個做伴的都沒有。 阿玉和趙福祥住的,是客廳隔成的隔斷間,客廳自帶的陽臺也被木板隔開了,他們直接在各自的小陽臺曬衣服,不會拿到露天的大陽臺曬。 陳青青也不會,她嫌臟,怕衣服上沾到狗屎味,還有什么蟲子爬上來,所以就寧愿在家里拉跟繩子,把衣服脫gān水掛繩子上。 江淮有飄窗,huáng單看過,那上面有個晾衣桿。 整個大陽臺只有張姐一家用。 huáng單走到堆積的木板那里,蹲下來把手伸進去摸摸,他從原主的記憶里得知,這底下有一瓶酒jīng。 摸了幾下,huáng單夠到冰冷的玻璃瓶子,他拿出來一看,就是酒jīng。 應(yīng)該是李愛國放這兒的。 huáng單拿著酒jīng回去,倒一點點擦了擦主板,將手機放在通風(fēng)的地上晾著,他以盡人事,接下來就是聽天命了。 片刻后,huáng單晾好衣服出門。 小區(qū)周圍的幾條街上有銀行,常見的一個不缺。 huáng單去工商銀行自動取款機那里查卡里的余額,兩千八多一點。 他把卡退出來,心qíng復(fù)雜。 前幾天jiāo過房租,八百多沒了,去個大潤發(fā),小兩百沒了。 早飯在五塊錢左右,午飯和晚飯在公司吃,一天下來,三四十就沒了。 錢沒的不知不覺,像是銀行出錯,不是自己花的。 huáng單看手機上的日期,距離發(fā)工資的日子還有11天,差不多就是小半個月,他等著紅綠燈,尋思怎么辦。 一縷香味飄來,huáng單聞著那味兒找去,發(fā)現(xiàn)左手邊不遠處有個大媽在賣關(guān)東煮。 他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站在大媽面前了。 江淮剛拿了瓶娃哈哈,就看到青年回來,手里端著個紙杯子,香味四溢,去取錢了? huáng單咬下一口魚丸,沒回答,只是說,手機進水也不一定就不能用,等晾兩三天我給你開機看看,要是能正常開機,就只要去維修站換個屏幕就好了。 兩三天之后,手機還不確定能不能開機,就算是開了機,后面還要換屏幕。 江淮喝著娃哈哈,煩躁的說,誰他媽有那個時間慢慢等?。?/br> 他冷冷的吊著眼角,那條疤明顯了些,有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感,我有急事要用手機,你看著辦吧。 huáng單咽下嘴里的魚丸,騰出手去模褲兜,你先用我的手機。 江淮看看眼前的諾基亞,四個角都是磕過的痕跡,有幾個按鍵的數(shù)字和拼音字母都模糊不清了,這還能用? huáng單說,接打電話沒有問題。 江淮尚未開口,就又聽到青年說,不過接電話的時候,音量有點小,還有就是第一排有個按鍵偶爾會失靈,你多按幾次就能 他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領(lǐng),將人拖到自己眼皮底下,你不會就想用你這充話費送的破玩意兒打發(fā)我吧? huáng單手里端著的紙杯子一晃,里面的湯汁差點就撒了出去,他趕緊把杯子握緊,要是撒到男人身上,大晚上的還要再去洗衣服。 這手機不是充話費送的。 江淮懶的跟他啰嗦,就直接問他那手機的事,表明自己不會再要進過水,碎過屏幕的手機。 huáng單說,那你等我發(fā)工資,我把錢給你,在這之前,你就用我的吧。 江淮不敢置信,你身上連三千都拿不出來? huáng單說,拿不出來的。 江淮指著他手里的紙杯子,那你還有錢買這玩意兒吃? huáng單說,這個只有幾塊錢。 江淮的視線掃向那部破破爛爛的諾基亞,上面掛著一個小木偶人的掛件,丑死了。 huáng單說,兩元店買的。 聽沒聽說過一句話,便宜的小東西能買窮人? 江淮瞥一眼青年呆愣的臉,嗤了聲說,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你一個月收入4000的人,連3000存款都沒有了。 huáng單垂下眼皮,原主跟這個男人沒有打過jiāo道,話也沒講過,他怎么知道原主工資多少? 江淮看腕表,你的工資什么時候結(jié)? huáng單說是下個月10號,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身份證壓你那兒。 江淮伸手。 huáng單問道,什么? 江淮不耐煩,身份證。 huáng單把紙杯子里的一串海帶吃掉,去房里拿了身份證遞過去,被一只大手拽走,耳邊是男人質(zhì)疑的聲音,這照片里的人真的是你? 是我。 江淮把身份證舉到huáng單的臉頰邊,看看他,看看照片,又看看他,照片里是個小少年,眼睛又大又圓,水汪汪的,你跟我說,這是你? huáng單說,那是青期的時候,現(xiàn)在我長殘了。 江淮哼笑,眼睛也能長殘? 能的。 huáng單摘下眼鏡,眨眨眼睛,下意識的瞇成一條fèng看人,我近視度數(shù)比較高,戴眼鏡的時間長了,眼睛有點變形,就從圓的變成長的了。 他抿嘴說,你要是不信,可以上網(wǎng)搜搜相關(guān)的信息,就會發(fā)現(xiàn)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是普遍的現(xiàn)象。 江淮再次伸出手,給我。 huáng單把眼鏡戴上,世界恢復(fù)原樣,證件你不是已經(jīng)拿著了嗎?一個身份證還不夠? 江淮冷著臉,我說的是諾基亞。 huáng單蹙眉,話為什么不說完整?聽起來很費勁的。 江淮的面色很兇,語氣里有著警告和威脅,你再bībī一句試試。 huáng單把手機給男人。 江淮拿走huáng單的諾基亞,10號把錢給我,破手機還你。 江淮把娃哈哈的空瓶扔進垃圾簍里,嫌棄的把諾基亞捏手里,邁開腳步回房。 huáng單追上去,那個 他后面的話被關(guān)門聲阻止。 huáng單撓撓后頸,走幾步就看到阿玉開門出來,你跟江淮在說什么? 我不小心把他的手機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