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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是很不樂意搭理她的,不過他不介意為尹嘉炎解釋一句:赫爾曼還做過一些小東西,對付鬼用的。你們會需要。 那些小東西 都在他的書房里。樂彤說完,咽了咽口水:這上面鬧騰的,也是書房吧? 杭清點了下頭。 愣著gān什么?走。傅云京回過頭來,冷聲道。 樂彤吐了吐舌頭,忙跟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走廊里反倒安靜極了,再沒有什么小鬼出來索命,在他們身后緊追不放。杭清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淡淡道:在大boss面前,小鬼還有亂來的余地嗎?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上了樓。 那聲音越來越近了,除了摔打的聲音以外,他們隱約間還聽見了嘶吼的聲音,像是野shòu在互相撕咬一樣。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他們本能地懸起了心。 傅云京在門外站定了,他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倒是讓人生出了一種安心的感覺。 里面的動靜突然停住了。 樂彤抓著劍大步走了上去,其他人也頓時反應過來,趕緊走了過去。他們當然不能讓傅云京一個人擋在最前面。 倒是杭清不緊不慢地走在了最后。 阮瀅回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匆匆別開了目光,這次倒是沒說什么不合時宜的話。而其他人也很是一致地將杭清護衛(wèi)在了身后。 咯咯的聲響從厲鬼的喉中發(fā)了出來,同時伴隨著的,還有漸漸近了的腳步聲。 赫爾曼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孔映入了大家的視線,與他拉開半米遠的女人,身上裹著一件黑色袍子,打扮像是修女一樣,女人身上的袍子同樣被鮮血所浸透,她手上的皮膚像是被人生生撕扯下來,露出了里面的白骨血ròu,而女人的雙眼更是被掏空,眼角垂下紅色粘液,而往她的眼底望去,竟然依稀還能看見她的腦髓。 這樣的視覺刺激,對于杭清來說,都是一種挑戰(zhàn)。 樂彤堪堪捂住了嘴。 令杭清覺得驚訝的是,本應該很脆弱的阮瀅,這時候倒是沒有那么qiáng烈的反應了。阮瀅的目光看向了赫爾曼,然后又看向了辛雨。她沒有驚叫,沒有露出作嘔的表qíng這就有些奇怪了。 尹嘉炎突然回了頭,他看向了杭清。 他有什么話想說? 杭清走上前去,拿手指捅了捅尹嘉炎的背:怎么? 這時候,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赫爾曼和辛雨,倒是沒誰分神來看尹嘉炎和杭清。 杭清聽見尹嘉炎壓低了的聲音:我以前也見過阮瀅。 什么時候? 畫展。赫爾曼的畫展。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帶著阮瀅去的,辛雨也出席了那個畫展。 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杭清有些疑惑。 在原劇qíng里,阮瀅很早就被pào灰掉了,所以并沒有更多關于她的信息。而現(xiàn)在看起來,所多余延伸出來的東西,都是這個世界對于劇qíng的自動補全。而這一部分,恰好是他所不知道的。 杭清又看向了阮瀅,阮瀅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赫爾曼。 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呢?赫爾曼,一個形容可怖的厲鬼,阮瀅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露出了孺慕? 那是孺慕的表qíng? 杭清覺得有些好笑,不過那一瞬間,他心底也差不多弄明白了。 赫爾曼生前是個很風流的人物,油畫界很多美人都和他有過來往,就連辛雨都不例外。如果不是赫爾曼對蘇淩水動了更加變態(tài)的想法,或許這個所謂的薔薇古堡,也只是成為赫爾曼私生活混亂的一個場所而已。 阮瀅的母親大概就曾是赫爾曼的qíng人之一。 赫爾曼有個極其惡心的嗜好,那就是將所有和他有過關系的人,和即將作為他下一個獵艷目標的人,都請到他的畫展上,并且他還會展出這些人的畫。這種類似將qíng人當做收藏品和展品的行為,十足的變態(tài)!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渣,阮瀅還會將他當做父親? 這并不讓杭清覺得阮瀅是個何等心地柔軟的人。相比起來,杭清覺得傅云京這種人更好理解。因為赫爾曼的濫qíng和人渣,傅云京選擇了漠視這個人。 杭清覺得有點兒好笑。 而這時候,赫爾曼的目光突然朝他看了過來,那張血糊糊的臉上,目光顯得更加可怖。傅云京直接擋在了杭清的跟前。 杭清注意到阮瀅突然顫抖了起來。 這時候辛雨也到了跟前,辛雨能夠正常發(fā)聲,但她的聲音卻冰冷yīn邪,帶著說不出的邪惡味道:是誰?人類嗎?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了。辛雨突然頓了頓,又拔高了聲音:蘇淩水!你是不是在這里? 他們牢記著杭清說的,不能提起他的名字,所以誰也沒有開口。 但就在這個時候,阮瀅突然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是啊,他就在這里。 樂彤瞪大眼,對著阮瀅怒目而視,但阮瀅卻一概不顧了。 辛雨頓了頓,突然狂bào了起來,房間里的燈盞破碎飛濺,桌椅亂舞。赫爾曼也bào怒地狂嘯了起來。整個屋子似乎都被震得跟著搖晃了起來。 阮瀅突然伸手去奪樂彤手中的劍。 你gān什么!樂彤死死攥住,并不松手,同時伸手去推搡阮瀅。 但阮瀅的力氣卻變得大了起來,她眼底布滿了血絲,她死死地盯著樂彤,盯得樂彤心底一陣發(fā)麻。 松手。杭清道。 樂彤條件反she地松了手。 阮瀅握住那把劍,突然就朝辛雨沖了上去:殺了你 她瘋了嗎?樂彤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那劍在她的手中,灼燒出了痕跡,但阮瀅全然不顧,她死死地盯著辛雨,像是看著什么殺父仇人一樣。 這一刻,杭清也可以確定,阮瀅的確就是赫爾曼的女兒了。 那把劍是赫爾曼鑄就的,但是在他死后,整個古堡被詛咒,包括那把劍,那把劍曾經(jīng)被赫爾曼用來對付鬼魂,后來變成了對付他自己。而同樣的,繼承了他血液的人,也是不能碰那把劍的。否則就會像是阮瀅這一刻一樣。 沒有你,我就會有一個完整的家了阮瀅冷笑一聲,手中的長劍,眼看著就要穿過辛雨的胸膛。 但窗外一陣驚雷響起,閃電刺眼的白光從窗外掠過。 突然之間,房間內(nèi)安靜極了。 杭清不自在地閉了閉眼,等到他再睜開眼的時候,房間里的一切都變了。 這是 那個時間點! 他們突然回溯到了過去。 一只手突然從后方伸來,抓住了杭清的手腕。 qiáng勁有力,那只手是屬于傅云京的。 杭清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們都站在了這個時間的節(jié)點上,他們會將整個古堡的秘密窺個清楚。哦,這樣他是鬼的身份也就瞞不住了在那之前,好感度還能再漲一漲嗎? 杭清不覺得就算他是厲鬼,傅云京也依舊喜歡他。 畢竟想一想,喜歡一只鬼,口味是不是太重了? 第72章 第五個反派(完) 厲鬼消失了,破敗láng藉的書房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不遠處的書桌上甚至還放了一杯熱茶。天氣有些涼, 茶杯上熱氣氤氳,使得這一幕充滿了生活化的氣息。 阮瀅喘著氣:怎么、怎么回事?辛雨呢? 傅云京隱隱察覺到了什么, 他回過頭, 目光冰冷地看著阮瀅:你最好閉上你的嘴,管住你的手。 阮瀅顫了顫, 到底是還害怕傅云京的,而等冷靜下來之后,阮瀅也終于發(fā)覺, 她的掌心傳來了一陣qiáng烈的刺痛感。阮瀅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已經(jīng)被那長劍腐蝕得不成樣子了, 表皮都已經(jīng)化開了, 露出了血ròu模糊的內(nèi)里。阮瀅本能地慘叫了一聲, 長劍掉落了下來。樂彤見狀, 想也不想就將長劍撿起來牢牢攥住, 她臉上的神qíng比之前更加冷了,也更堅毅了。 這里恐怕不會再有人為阮瀅心軟了。 杭清倒是能理解阮瀅的心思,可能是她年幼的時候, 她的母親給她灌輸了很多赫爾曼是個偉大的男人的思想,導致孩子對父親產(chǎn)生了崇拜和孺慕,哪怕在知道赫爾曼是個人渣之后,阮瀅心底對父親的渴望也依舊是勝過一切的。 不知道珍惜所擁有的,只知道去追求虛無縹緲和廉價的東西。難怪原劇qíng里,阮瀅這個人物早早就走上了pào灰路。 實在可笑又可憐。 杭清的思緒很快就被打斷了。 有人來了。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樂彤喃喃地道了一聲:我們進入了古堡的過去嗎?她也并沒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 說完,樂彤就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