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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懲之小聲道:我給您按一按好嗎? 嗯。杭清閉上了眼。 宋懲之不自覺地深吸了一口氣。 他可以放肆地打量男人的模樣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杭清的臉龐上,掃過了杭清飽滿的額頭,秀美的眉,纖長卷翹的睫羽,挺翹的鼻子,殷紅的仿佛引人落下吻去的唇宋懲之的呼吸不自覺地重了重。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按在了杭清的太陽xué上。 輕輕地揉動 宋懲之覺得心底攢動的那股熱流更加洶涌了。 有什么從心底生根發(fā)芽,嗖地一下長成了參天大樹,密密麻麻的,包裹著一種陌生的qíng愫 想要占有他。 占有他。 三個充滿霸道意味的字頻頻從宋懲之腦子里閃過,讓他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僅僅只是這樣想一想,宋懲之就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想要他! 太想要他了! 宋懲之閉了閉眼,將從額頭滑落在睫毛上的汗水眨了出去。 另一頭,畫展如火如荼地舉辦中。 身為主人公的靳刖卻沉默地坐在了畫廊里。 還沒有來嗎?他問。 剛才那邊打了個電話過來,說邊先生今日臨時有事,不能來了。 靳刖更加沉默了,那一瞬間,旁邊的人感覺到他身上的jīng神仿佛就此消失了。 那幅畫還展出嗎?助手問。 展出。 助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忙帶上人去抬畫了。 等畫抬出去,靳刖也就起身出去了。因為畫展規(guī)模有些大,今天還特地請了警察來維護(hù)現(xiàn)場。靳刖走出去,看著人頭攢動的現(xiàn)場,忽然有一瞬間的迷茫。這不就是他從前日思夜想的嗎?能夠接觸這么多的人,品嘗到自由快樂的味道。 但是靳刖突然發(fā)覺到自己笑不出來。 那頭幾個工作人員已經(jīng)將畫抬出來了。 那幅畫極其的巨大,落在最后才抬出來,眾人都以為是抬出來壓軸的,不由得齊齊朝那邊看了過去。 這時候混在維護(hù)現(xiàn)場治安的警察群中的龔城邶,也不由得抬頭朝那邊看了過去。 靳刖沒有注意到他,他也沒看向靳刖。 兩個人都盯住了那幅畫。 靳刖忽然感覺到了緊張,他喘了一口氣。 特意請來的油畫界大拿低聲向大家解說道:這是畫廊的靳刖先生親手畫的。 靳刖到底名氣不顯,哪怕有大拿為他說話,其他人也多少表現(xiàn)得有些興趣缺缺,就在他們打算移開視線的時候,那幅畫上的畫布突然被揭開了。 他們的目光猛地滯住了。 甚至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滯住了。 畫上是一個人。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坐在雕花椅上,身旁圍繞著玫瑰花,層層疊疊,遮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又隱約露出了半個身子。盡管展露的地方不多,卻足以叫人看見他挺直的身軀,姣好瑰麗的臉龐。 他低垂著眼,像是看向了腳邊。 神秘、美麗,兩種氣質(zhì)jiāo織在一起,讓在場所有人都舍不得發(fā)出半點(diǎn)嘈雜的聲音。 這幅畫的畫技還有所欠缺,但是配色是那樣的完美,神形具在。他們有一瞬間,都被畫中人深深迷住了,不約而同地懷疑起,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靳刖盯著那幅畫幾乎不敢喘氣。 那就是他腦子里描摹過無數(shù)遍的邊姽。 他會喜歡這幅畫嗎? 第40章 第三個反派(11) 黑夜里,被窩里突然亮起了一道光。 宋懲之不自覺地憋住了氣, 同時捏緊了掌心的手機(jī)。手機(jī)屏幕上像是在播放什么視頻。宋懲之看得微微入神, 掌心出汗?jié)櫇窳耸謾C(jī)背殼都毫無所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宋懲之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了起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 宋懲之猛地將手機(jī)扣倒在了胸口, 他喘息了兩下,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臟跳動起來如同擂鼓一般。 又隔了一會兒, 宋懲之抬起眼茫然地看了一眼天花板,他忍不住低低地喊道:邊姽。 年少時只覺得這個名字可怕又惡心,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這兩個字美妙極了, 他恨不得翻來覆去地喊上數(shù)百次。 他覺得哪怕只是喊上一次, 都讓他有種激動得渾身顫抖的滋味兒。 如果男人也可以喜歡男人 那他對邊姽就是喜歡吧。 就是那種深切的想要占有對方的喜歡。 他放下了手機(jī), 偷摸摸地進(jìn)浴室洗了澡, 換下了內(nèi)褲。他已經(jīng)成年了, 邊姽說他能擁有自己獨(dú)立的東西了, 所以他有了單獨(dú)的臥室。也幸好不再是和靳刖同一個屋子。 等洗過澡后,他卻依舊覺得有些激動難以入睡,他忍不住打開了手機(jī)網(wǎng)站, 然后突然一條推送躍入了眼簾,《景市畫展驚現(xiàn)絕世美人》 又是個無聊的噱頭。 就在他正準(zhǔn)備隨手將之關(guān)掉的時候,他突然留意到這條消息旁還配了一張小方框的圖片。他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是邊姽! 男人的模樣早已深深刻進(jìn)他的腦海里,哪怕只是望見一個模糊的側(cè)影,他也能認(rèn)出那是不是邊姽。 宋懲之不自覺地捏緊了手機(jī)。 極為細(xì)小的咔嚓聲響起,手機(jī)后殼裂了條fèng。 他qiáng忍著嫉妒和怒氣, 點(diǎn)開了那個推送。 畫展,靳刖,畫中的絕世美人。 這個新聞里滿是夸耀靳刖那幅畫的言論,其次就是猜測畫中人身份的內(nèi)容。他知道邊姽很好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但是當(dāng)這些人都跟著夸贊邊姽的時候,宋懲之心底卻忍不住涌動起了嫉妒之qíng。 他反反復(fù)復(fù)地qiáng迫自己盯著那幅畫去看。 靳刖之前打算拿給邊姽看的就是它吧? 宋懲之猛地扣住了手機(jī),因為過分用力,手機(jī)屏幕在洗手臺上磕裂了。 宋懲之滿不在乎地收起手機(jī),重新躺回了g上,只是臉上的表qíng略有些深沉。 晨起時分,杭清坐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看著手機(jī)屏幕上的消息。 他畢竟不是如真的邊姽那樣宅,不問外界事。何況因為沒有去畫展,所以杭清更有特意留意畫展相關(guān)的消息。于是當(dāng)消息推送過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了。 杭清自動過濾了滿屏的夸耀,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幅畫的照片上。 杭清意外地覺得靳刖在繪畫上竟然還格外的有天分,那幅畫在你看過去的第一眼,就很容易被帶入到了畫中去。畫畫的人竭力想要通過畫筆所傳達(dá)的東西,傳達(dá)得淋漓盡致當(dāng)然,杭清也覺得這幅畫中的自己的確很好看。不是那種直直剖開在面前來的好看,而是一股神秘的美。 看來靳刖選這行也不算選錯。 上次靳刖打算給他看的,應(yīng)該就是這幅畫吧?可惜他沒能去到現(xiàn)場。 想到這里,杭清也就順手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接電話的是畫廊工作人員。因為開畫展著實太忙碌了,盡管有再多的人沖著邊家的面子來幫忙,但還有許多事都是需要靳刖自己出手的,一時間他自然忙得腳不沾地,連邊家也沒空回了,好幾日都是睡在了畫廊。 這會兒還沒醒呢。工作人員在那頭道。 那就讓他休息吧。杭清掛斷了電話。 靳刖睡到了下午才爬起來。 畫展圓滿結(jié)束,其中邊家占據(jù)了很大的功勞。如果沒有邊家,靳刖的畫展絕對不可能有現(xiàn)在這樣大的規(guī)模,并且還能順利獲得最后的成功。 靳刖爬起來發(fā)了會兒呆。 他其實有些不敢回去。那天想將畫給男人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他難得鼓起的勇氣了。 邊姽要是知道自己偷偷畫了他,他會生氣嗎? 這時候工作人員推門進(jìn)來,低聲道:剛才邊先生來電話了。 靳刖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邊先生說什么了? 他問了問您的qíng況。 靳刖頓時松了一口氣,那他是沒生氣的,而且還打電話來關(guān)心他了。他之前既害怕接到邊姽的電話,但又無比期待接到邊姽的電話,直到這一刻害怕消失,心底無數(shù)的喜悅涌了出來。 收拾東西,回去。靳刖頓時來了勇氣,還有,拿上畫。 好! 靳刖回家的時候,杭清正和宋懲之坐在餐桌前用餐。 餐具擺了三份。 靳刖走過去的時候不由一愣:這 你們也長大了,也該有擁有自己餐具的資格了。杭清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