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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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曦倒出上百個印章給她,其中武侯印章有七個,侯世子印章有六個,其余的全是官印,大部分都是各侯府中不能襲爵但頗受武侯重用的嫡出公子,在封地謀了官位、帶兵出征。 羽青鸞查看過大印過后,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天子印璽,代天子擬詔,正式給出兵嘯城、太城的眾武侯們定下起兵謀反的罪名,收回朝廷封賜給他們的武侯爵位,為南疆大軍打眾武侯定下平叛之名。 大鳳朝戰(zhàn)亂多年,這是羽青鸞第一次發(fā)平叛詔書。 大鳳朝的這場動亂,是天家羽姓后代為了天子大位之爭。一直以來,各路起兵的公侯們都有一種誰打贏誰上位的默契,但有資格參與競爭的,只有天家后代中姓羽的,得數(shù)自家祖宗出自哪位天子的。羽青鸞的底氣最足,那是因為她不用數(shù)祖宗,她爹就是天子,她是她爹唯一在世的嫡出。 大鳳朝的天家羽姓后代爭贏了,這天下還是大鳳的,還是姓羽。包括羽青鸞爭贏了上位,她姓羽、她的孩子姓羽,她得把她爹的正統(tǒng)延續(xù)下去。 武侯聯(lián)盟眾多武侯,沒有一個姓羽的,更沒有一個出自天家血脈。他們沒有擁立任何人,卻起兵攻打意圖招攬他們的打拿著天子三寶的嫡脈正統(tǒng)。他們要是打贏了,大鳳朝都要改朝換代,天下都要更名易姓了! 羽青鸞親擬詔書,廣詔天下。 這道詔書給眾武侯們造成的傷害,遠超他們在太城、嘯城之戰(zhàn)中的死傷。 大鳳朝立國九百多年,天子是神鳥后代、受上蒼庇護的觀念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不要說其他人,就連羽青鸞都深信她父皇、她,都是受到上蒼庇護之人,甚至覺得是上蒼憐憫他們父女,才將裴曦送來的。 神明的后代參與的天子大位之爭,眾武侯們擁兵自重攪合進去做什么? …… 穿著金色盔甲的羽翎軍,一隊十人,執(zhí)天子詔書策馬奔向眾武侯封地。他們在城門口大聲宣讀完詔書,將其釘在城門口最顯眼的地方讓往來的人都看見,之后便轉(zhuǎn)頭離開。 這次跟以往親隨軍執(zhí)詔書到各封地抓人不同,以往都是門郎將帶著眾多親隨軍直接包圍侯府、或者是被各封地阻在城門外,宣讀詔書,開打。 這次他們只為傳詔,后面會有大軍一座座城地打過來。 天子詔書傳遍每一座城,武侯府的人想攔截消息都沒有用。 首先,太城、嘯城之戰(zhàn),戰(zhàn)死太多,他們正在征招披甲人。 武侯府招人,大家聽說后便會好奇去打聽怎么又招人了。各封地有傳言,武侯聯(lián)盟跟南疆王開戰(zhàn)了,說是南疆王過于霸道,要削封地,屠了眾武侯聯(lián)盟十幾萬人。 可如今,穿著跟親隨軍同款衣服的羽翎軍帶來天子詔書。天子詔書就貼在城門口,落款是大鳳朝歷代天子代代相傳的傳國天子印,“君天神授”四個字印得清清楚楚。 在大鳳朝,但凡是個識字的都會背、會寫君天說。 天子詔書寫下來的東西,廣詔天下的,那就是定下的沒得改的。它寫著武侯們反了,那就是反了。按照以往的慣例,便該是天子派親隨軍出來。 如今大鳳朝沒有天子,沒有了親隨軍,但有南疆王,有戰(zhàn)斗力遠勝親隨軍、兩戰(zhàn)全殲武侯十四萬大軍的玄甲軍。 這時候再去武侯府當披甲人,那不是謀前程,那是跟著武侯們謀反起兵、拉著全家去送死。謀反,那可是要誅滅三族的,即使僥幸不被誅滅,也要送去當罪奴挖礦,沒有人能活著回來。 各封地的人,原本還在痛恨南疆王殺他們十四萬人,可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竟然是武侯們帶著人去造反,反被南疆王平叛誅滅了。 封地炸了窩,武侯府同樣也炸了窩。 這些年,各武侯們一直跟南疆做買賣,擁立南疆王成為大家共同的默契,沒想到事到臨頭,原本說是去談歸順的,卻反了!反了不說,還讓南疆王平叛滅掉了,如今竟然還惹來南疆王下天子詔書討伐。 陳緯離得最近,是最早見到天子詔書的。 羽翎軍把詔書貼到城門口不久,他就知道了,當即令人把詔書揭下來,送到他這里。不過,消息傳得飛快,滿城傳得沸沸揚揚。 詔書上那天子大印刺得他眼睛疼。 南疆王手里的天子大印,有時候抵得過天下百萬雄師。 她是承泰天子唯一在世的嫡出子嗣,是天下眾多公侯們不愿承認卻不得不認的天家正統(tǒng)血脈。她的父母、三個哥哥都葬在天子陵中,她的陵按照太長公主的規(guī)格,就修在承泰天子陵側(cè)。 莫說沒有天子,即使有天子,她要代天子攝政也是可行的。不說旁的,去問問那幾位庶皇子,愿不愿意坐在天子大位上讓她攝政。有一個算一個,做夢都想! 她下天子詔書說他們謀反,他們……真就被定了謀反之罪,麾下的披甲人莫說上戰(zhàn)場拼命,只怕……立時就得棄甲而逃。 陳緯還在想著披甲人逃走的事,便見他的夫人帶著披甲人進來了,把他圍了。 現(xiàn)任陳武侯夫人給了她的丈夫兩個選擇,第一個,夫妻好聚好散,合離。第二個,她現(xiàn)在喪夫,拿丈夫人頭去投城。 她問陳緯:“事情緊急,還請莫要猶豫,即刻做出選擇?!?/br> 陳緯說:“兩個嫡子怎么辦?我死了,南疆王就會放過他們嗎?” 現(xiàn)任陳武侯夫人笑了,說:“現(xiàn)在想到兩個孩子了?你死在我手里,對孩子們更好。”陳緯死在她手里,與孩子有殺父之仇的是她,便不再是南疆王。她再打廢孩子一條腿,送到南疆王那里。南疆王和曦公看在兩個孩子的爺爺和二叔的份上,總能給他們留條命。 陳緯頓時明白,他的夫人為了保下兩個孩子,都得要他死。他閉上眼睛,說道:“如此,動手吧?!?/br> 現(xiàn)任陳武侯夫人見狀,忽地心生不忍,卻容不得她顧念夫妻情分。她伸手去拔劍,陳緯倏地睜開眼,比她更快地拔劍出鞘,舉劍便朝她刺去。 一旁的披甲人的反應比陳緯還快,及時擋下陳緯的這一劍。 現(xiàn)任陳武侯夫人身后的披甲人一擁而上,迅速拿下陳緯。 陳武侯夫人一劍刺穿他的胸膛,又再拔劍。 鮮血染紅了陳緯的衣服,他低頭看看胸口,又看向前后腳匆匆趕進來的兩個嫡子,閉上了眼。 兩個孩子進門便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呆滯在原地。 嫡長子年滿十三歲,已經(jīng)跟著學習處理封地的事務,知曉戰(zhàn)事。他看看自己的母親,又跑到父親跟前,抱起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父親,喊:“還沒到破城的時候!南疆王下那詔書,就是想讓我們自相殘殺?!?/br> 陳武侯夫人問:“你覺得你父親的才能比起你爺爺如何?” 嫡長子啞然,隨即說:“爺爺老了。” 陳武侯夫人俯身,從陳緯的懷里摸出他的武侯大印,告訴嫡長子,說:“你可以接下你父親的印,接下陳武侯府,接下郁城,也可以跟我一起,提著你父親的人頭,開城門,投降。往后,做一個殘廢,過普普通通的一生。” 嫡長子抬起頭看向他娘,一字一句地說:“我寧死!” 陳武侯夫人問:“你問過其他人愿意跟著你一起背上造反的名聲跟南疆王死戰(zhàn)到底嗎?” 嫡長子說:“哪怕只有我一人,我也不降!”他把陳緯的武侯印揣在懷里,把自己的父親護在懷中,說:“要拿我爹的人頭投降,你先砍了我的人頭?!?/br> 老二聞言,立即跪下,抱著他娘的大腿,喊:“娘,別殺哥哥?!?/br> 陳武侯夫人抿緊嘴,看著兩個兒子,眼里有水光盈動,卻又讓她逼了回去。她問嫡次子,“你想跟娘走,還是想跟哥哥留下?” 老二看看他哥,又看看他爹的尸體,再看看娘,說:“我……想留在家里哪也不去。” 嫡長子扭頭看向他,說:“你又沒爵可襲,留下來做什么!這是我家,現(xiàn)在我是陳武侯,這家沒你的地方?!?/br> 老二懵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哥。 嫡長子問他:“你想留下來跟我爭爵位嗎?” 老二呆滯半天,胸口劇烈起伏,年幼的他想不明白怎么家里突然什么都變了,哇地一聲哭出來,起身就往外跑,又被披甲人一把撈住。 陳武侯夫人深深地看了眼嫡長子,說:“我們走?!睅е兹撕屠隙庾?,她走到正堂門口,又回頭看向嫡長子,母子倆四目相對。 嫡長子說:“我知道你想我們活。我是世子,與郁城共存亡?!彼酒鹕恚f:“給爹留個全尸,別……別讓曦公把他燒了。”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坐在了他爹的位置上。 陳武侯夫人朝身后的披甲人微微點頭。 披甲人拆了門板,抬上陳緯的尸體,帶著二公子,跟著夫人出城。 傍晚時分,羽青鸞和裴曦還在王帳中吃晚飯,便聽到人稟報,陳武侯夫人帶著陳緯的尸體和嫡次子來了。 他倆吃完飯,就見一位做侯爵夫人穿戴的女人進來,身后的隨從用門板抬著陳緯的尸體,用椅子抬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手被捆在椅子上,看得極為凄慘。 羽青鸞和裴曦面面相覷。 裴曦聽說陳武侯夫人把老公殺了,把嫡次子的腿打斷來投降,表情變成了“臥槽”,趕緊起身過去,然后發(fā)現(xiàn)那孩子的一條腿真的骨折了。 羽青鸞看了眼裴曦,扭頭吩咐身旁的女官,“讓醫(yī)官給他治傷,再送去陳瓊那里。” 孩子送到他爺爺那里,算是保下來了。陳武侯夫人向羽青鸞和裴曦重重地叩了個響頭。 羽青鸞派人帶陳武侯夫人下去休息,順便看守起來。她跟他交過鋒,但從來沒有見到過,并不認識人。她讓裴曦來認人,裴曦跟他也不熟,多年沒見,長不知道陳緯長什么樣,于是把陳緯的親弟弟陳綱叫來認人,確定是他過后,羽青鸞當即召集軍中將領議事,連夜奇襲郁城。 如今這種情況下,陳緯死了,即使她夫人有謀算,十三歲的世子,又沒有天縱之姿,幾乎已無抗衡之力。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早點把郁城拿下,早點安心。 陳武侯府的封地富庶,武侯府出事,是極易生出別的變故,不說旁的,趁火打劫的人從來不缺,很可能城里會亂起來。 羽青鸞和裴曦都有早點結(jié)束動蕩讓民生得以休養(yǎng)生息的心。 陳緯的嫡長子也沒能成功地與郁城共存亡。 他連遭劇變,大半夜的正躲在被窩里蒙頭大哭,房門突然被揣開,之兵他便滿臉鼻涕眼淚兼滿頭大汗地被捆起來,帶到正堂。 領兵負責拿下陳武侯府的玄甲軍將領,原本想見識下有志氣留下與郁城共存亡的英雄少年,結(jié)果……沒見過比這更凄慘狼狽的。 這還與郁城共存亡,還不如跟著娘和弟弟走呢。 陳綱終歸有點不忍心,帶著人進來看看,待見到大侄子的樣子,當場僵在原地,頓了半天,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把他揪到外面,讓人打水,把他按在面盆里洗了臉,再扔給同袍,默默地走了。 第256章 小妾的身份地位等同奴仆, 沒有任何自由,通?;顒臃秶鷥H限于后宅院落, 大部分時候連去正堂的資格都沒有。陳武侯府遭逢巨變, 他的小妾們及其所出的庶出子女連大門都出不去, 陳武侯世子又完全沒有想到后院的庶出弟弟meimei們, 沒有及時做出安排,滿府上下, 被玄甲軍一網(wǎng)成擒。 偌大的陳武侯府,只剩下老陳武侯陳瓊護著一個斷了腿的嫡孫和一個被他早早帶走的庶孫女。 郁城的披甲人和戰(zhàn)奴大營早沒人了, 都已經(jīng)各回各家。那些戰(zhàn)奴,也都跟著管束他們的披甲人走了。 陳緯的夫人抬著尸體出城投降, 并沒有隱瞞消息,城中的富貴人家?guī)缀醵贾獣粤恕4蠹叶贾烙舫潜2蛔×?,都在想退路準備逃命??商用⒉皇钦f走就能走的。 金子、玉器、銅錢、布帛等值錢的財物得帶上,那是將來安身立命的根本。護衛(wèi)隊得帶足,不然出了城就會被劫殺在路上。護衛(wèi)帶得多,糧草得跟上, 護衛(wèi)還有家眷。從安排人手、車駕、乃至從上到下都得打包收拾行禮, 真不是一時半刻忙得完的。 這些富貴之家,家家戶戶都在連夜打包、調(diào)派人手,而陳武侯世子又在被子里蒙頭大哭,乃至城頭都沒有人守, 讓玄甲軍輕易攻進城, 將他們?nèi)慷略诹顺抢铩?/br> 在各個封地, 能夠攢下家業(yè)而不被貴族們搶走的,身后往往都靠著貴族,各封地的富貴之前與封地主之間,往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故此,玄甲軍在進城將,將城中所有大戶人家都包圍起來。 那些正準備出逃的人家,成為玄甲軍的重點關照對象,反抗或意圖突圍的,遭到當場格殺。 城中還有不少富戶,是其他封地來做買賣的管事們置下的,通常這樣的人家都會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他們也被玄甲軍包圍起來,至于與謀反有沒有關連,則需要查實后方才能夠確定。 經(jīng)過一夜喧囂,到清晨時,偌大的陳武侯府,從陳武侯世子、到陳緯的叔伯兄弟家,但凡留在郁城的,有一個算一個,通通被捉拿下獄。 老陳武侯陳瓊的兒女眾多,有如陳綱這樣投效南疆自謀前程出路的,也有留在郁城靠著家里當官經(jīng)商的,留下郁城的那些庶子中,甚至有親上戰(zhàn)場戰(zhàn)死的。 羽青鸞發(fā)過平叛的天子詔書,拿下郁城后,便要按照謀反清算。 謀反,誅三族,父弟、兄弟、兒子們,不管有沒有分家,都得誅滅。 陳瓊、陳綱他們這些早早地投效南疆,自然不在清算之列。親手殺死陳緯、助南疆大軍順利奪下郁城的陳武侯夫人,算是為平叛出過力的有功,不被清算,她的嫡次子亦保全下來。 至于留在郁城的其他陳武侯府的人,但凡在三族之內(nèi)的,都遭到玄甲軍的抄家逮捕,他們的仆從也都抓了起來,那些涉及謀反的仆奴也在誅滅之列,沒參與起兵之事的奴仆,則被充公,另作安排。 玄甲軍們有過清查嘯城的經(jīng)驗,直接套用在處理郁城上,也算駕輕就熟。 與打嘯城不同,郁城那是真的富,且嘯城和太城的富貴之家,包括兩位武侯府的家眷都逃到這里,叫玄甲軍逮住了。不僅如此,各武侯府出兵打南疆王,郁城處在前線,也正是他們囤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