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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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裴曦帶著羽青鸞去放花燈。 用紙折疊成船和花,將蠟燭放在紙上,點燃,放到府里的湖中。 他倆在湖面上放了很多花燈,有祈福的,有寄托思念的。 裴曦讓羽青鸞把想寫給父皇母后的話都寫在花燈上,再放到湖中。 …… 過完節(jié),兩人便又連軸轉地忙開了。 朝廷大軍壓鏡,必然會有一戰(zhàn)。 如果只是羽飛鳳前來,并不用擔心什么,但實際上這次羽飛鳳出征是純屬為他人做嫁,是有意爭奪天下的各公侯府里的人利用羽飛鳳來打他們。 朝廷的大軍剛離京時很混亂,在行軍途中不愿打羽青鸞的人逃了,留下來的人都受到各方勢力的拉攏,紛紛改投另主。 行到半路,出征的朝廷大軍已經(jīng)各有歸屬,形成了以越公、蕭世侯、靜公、山公、宣公等二十三家公侯府為首的聯(lián)盟大軍。 至于羽飛鳳,吃喝拉撒都在鳳架中,連馬車都沒下過,對于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大家都看得到南疆的威脅,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必然會給南疆崛起的時機,于是,十八家公侯們一致決定加快行軍,一舉攻下南疆。 馬車行走快了,路又不平,很是顛簸,羽飛鳳都被顛得頭暈目眩嘔吐連連,下令休息,但……這時候他的命令已經(jīng)傳不出去了。 沒有任何公侯來見他,隨行侍奉他人宮侍和宮女,在他發(fā)怒時拔了殺了一個后,也都全不見了,留在他身邊的只有看守他的親隨軍。 親隨軍已經(jīng)另投他人,對于這個沒權沒勢腦子有病的篡位天子,連個好臉都沒有。 這時候也沒有誰會去捧著他哄著他,他鬧起來時,親隨軍們上去就是一頓老拳伺候,打得他只有一張臉還完好,滿身青紫,肋骨都斷了兩根,疼得夜里睡不著覺。 很多親隨軍并不愿投效那些公侯,但事到如今,不投沒活路,可投了,幫著公侯們打青鸞長公主,也是幾乎沒有活路,這一切都是羽飛鳳害的。 這幾千里路走下來,每天趕路都把人累得要死。 朝廷有神炭司,羽飛鳳把神炭賣給想造反的公侯們鑄煉銅器,也不給他們這些為朝廷出生入死的親隨軍,很多人因為在寒冬臘月天趕路,夜里扎營沒炭,帳篷不夠只能露天宿營,再加上吃的是粗糧,還不夠吃,很多人饑寒交迫地死在路邊。 羽飛鳳不給收尸體,把尸體留在原地。 大軍過后,山里的野獸出來把尸體拖走,最后落得尸骨無存收場。 …… 夜里,羽飛鳳蜷縮在鳳駕中,忽然覺察到有人上來了,嚇得他抱著頭飛快地縮到角落。他沒等到拳頭落下,抬起頭,見是一個千夫長穿戴的人坐在旁邊。馬車里很黑,只有微弱的油燈光亮,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千夫長說道:“天子歸天,青鸞長公主是唯一能護你的人,你篡位后的第一件事是要殺她。你本是太子,繼位名正言順,卻非要篡位。篡位之后,把拱衛(wèi)你的門郎將全部罷免,迫使他們逃離京城。你重用那些意圖謀朝篡位造反的公侯們,聽他們的,出京攻打青鸞長公主。公侯們圍著你的目的只是為了瓜分親隨軍,利用你滅掉青鸞長公主。” 羽飛鳳顫聲問:“你你……你是誰?” 千夫長湊近羽飛鳳的耳邊,悄聲說:“陛下臨終前有遺詔,讓周門郎在他入葬天子陵后便迎你出飛鳳宮繼位,將虎符交給你。可你一直跟蕭廣義勾結往來,篡位,殺他愛女,他只好帶著虎符投奔南疆?!?/br> 他起身,下了鳳駕,走了。 羽飛鳳縮在角落,淚流滿面。 …… 朝廷大軍變成公侯聯(lián)盟大軍后,分成了大大小小二十三個陣營。各公侯們聯(lián)合起來,逼迫越公分了糧草,有五家在分到糧的當天便帶著兵馬走了。 聯(lián)盟大軍中,越公、靜公府的三公子、宣公府的二公子的勢力最盛。 越公捏著糧草和重弩,把統(tǒng)領騎兵的千夫長拿下,奪了朝廷的三千騎兵,又收攏了三萬之眾,一躍成為聯(lián)盟大軍勢力之首。 蕭世侯原本勢力最大,好幾萬人都歸在他的麾下,但逃的逃,叛的叛,只剩下沒人要的抓來湊數(shù)的良民和奴隸,和幾百自己府上的披甲人。他只是披甲人出身的侯爵,身份地位比起公爵們差得遠,隊伍沒有戰(zhàn)斗力,分得的糧草是最少的,行軍途中,被公侯們硬逼著走在隊伍最前面,準備拿他們打前鋒。 聯(lián)盟大軍走了四個多月,才抵達花丘,待見到花丘界碑的同時,也看到了那些倒在路上的參天大樹。 倒下的大樹,枝葉繁茂,樹干有好幾人合抱粗,比腰還粗的樹枝比比皆是。大樹倒在地上,枝葉交錯,人想過去,比鉆深山老林子還難。這些樹,每棵都很重,又是倒在地上,樹枝要么卡在其它沒倒的樹叢中,要么深深地壓在泥土里,或者是夾在石頭縫中,推都推不動。 唯一的辦法就是砍斷樹枝、樹葉,再把樹抬開。 他們早已知曉南疆砍樹封路,親眼見到沿途的情形,仍舊……頭大。 眾公侯們就地起炭窯和冶煉鑄,燒炭鑄銅,砍樹干樹枝開路。 砍樹需要銅斧,為了早點開通路,需要大量銅斧。 銅不夠,長戟得防著作戰(zhàn),首先想到的是親隨軍的銅甲衣。 銅甲是在戰(zhàn)場上保命用的,且鑄煉工藝復雜,鑄成斧頭后,在這行軍途中是沒法再鑄回成銅甲的。 親隨軍不樂意。 原本朝廷十萬親隨軍,個個都有銅甲,羽飛鳳上任后親隨軍大營中跑了將近一半的人,全是連銅甲帶長戟武器一起跑的,只剩下五萬來件銅甲,新增的親隨軍穿的都是皮甲。如今有銅甲的親隨軍都投奔到各個公侯麾下,他們剛投過去就讓他們脫甲衣,當然不樂意。公侯們還要指望他們打南疆,不好逼迫,于是把蕭廣義的隊伍給搶了。 蕭廣義的人雖然穿的都是皮甲,不少人用的還是骨制武器,但用銅戟的人也不少。蕭廣義身上的門郎將銅甲能鑄好幾把斧頭,也給他扒了。 砍樹的銅斧湊齊了,蕭廣義的隊伍窮得如同戰(zhàn)奴,地位和待遇跟戰(zhàn)奴亦是不相上下,被押著干最苦最累的活,連逃都沒法逃。 砍樹開路是重體力活,為了趕時間,全軍上下齊上陣,開路速度很快,但從花丘一直到邊林,路上全是樹,等清理完,又是三個月過去了,滿山遍野的花全開了。 他們的余糧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連回去的糧都不夠,唯一的生路就是打下南疆。 聯(lián)盟大軍已經(jīng)沒有退路,不想打也得打,斗志和士氣提升許多。 所有人都知道戰(zhàn)事會很艱難,南疆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且聯(lián)盟大軍在路上耽擱的時間足夠南疆做足準備。 照理說,南疆有熟悉地利的優(yōu)勢,他們砍樹途中是最好偷襲的,南疆卻從來沒有派人來偷襲過。 聯(lián)盟攻打南疆的公侯們的心情跟親隨軍一樣,都知道即將面對的會是場苦戰(zhàn)。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面對的是六位門郎將,且有將近兩萬親隨軍大營出去的精銳,再加上裴曦的戰(zhàn)奴以及擴招的人手,以二打一都未必有勝算。 好在南疆建城時間短,沒城墻,應該好攻。 然而,等他們穿過邊林,在快靠近南疆邊界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 在他們的前方,是兩座險峻難攻的高山,山上一層層地建起木墻防御工事,木墻上還有一座座立得高高的臺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在兩山之間,有一條不太寬的河流,河流一側,則是供兩輛馬車行走的商道,被一座險峻的關卡阻斷。關卡的磚墻砌得足有兩三丈高,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連架梯子都夠不到城樓。 那關卡依山而建,兩側,一邊是河,一邊是陡峭的斜坡,斜坡上還有木頭筑成的防筑,要攻上去,跟攻城墻差不多。 四月末,下過幾場雨,河水暴漲,水流湍急,想從河里過去,跟投河自盡沒區(qū)別。 攻難關不如攻山。 攻山卻是一排排防御木墻。 聯(lián)盟大軍看到對方修建的防御工事就想撤,但余糧已經(jīng)供應不上他們回去,于是先想辦法探路,看能不能繞過去,但……這山并不小,綿延十幾里,全是人煙絕跡鳥獸出沒的深山,要想繞路,得先開山修路,即使南疆不出兵偷襲,他們的糧草也撐不起開路。 他們沒辦法,只能造梯子,攻山。 第211章 公侯們都明白, 這場仗打起來已經(jīng)沒有勝算, 但千里迢迢付出那么慘重的傷亡代價, 總要探探南疆的底。而且,回去的糧食不夠, 必然要消耗掉一些人口, 不然為了糧食都會亂起來。 蕭廣義強征來的那些良民和戰(zhàn)奴,正好趕去打南疆消耗掉。 清早, 公侯們吃完早飯, 便驅趕蕭廣義部隊以及那些良民奴隸們朝著南疆發(fā)起進攻。 …… 羽青鸞和裴曦早就收到消息, 帶著四位門郎將親自鎮(zhèn)守南疆防線處。 這是南疆唯一的一道防線,一旦被攻破,其他關卡根本擋不住大軍攻擊。 打仗,功課要做在前面,早在朝廷大軍進入花丘, 南疆的探子眼線們便全部出動了。 大家在南疆生活這么久, 荒山密林都鉆熟了,哪些地方能過人,哪些地方不能走,一清二楚。 裴曦還給他們造了偽裝服穿在身上, 蹲在草叢中, 哪怕對方近在咫尺都發(fā)現(xiàn)不了, 經(jīng)常摸到對方大營邊緣。 朝廷大軍中, 有各門郎將安排的舊部充當內(nèi)應往外傳消息。 南疆這地方, 探子們熟得不能再熟, 打探完消息,回程途中,在必經(jīng)之路上蹲守一波,弄點陷阱挖點坑,經(jīng)常抓到對方派出來的探哨立軍功。 南疆對公侯聯(lián)盟大軍的情況一清二楚,在對方發(fā)起進攻的時候并沒有著急放著放箭,而是先放蕭廣義的隊伍到近前,等后面的精銳隊伍。 十二萬大軍,人數(shù)眾多,得等到前面的人攻過去后,后面的人再跟上。他們有心逼蕭廣義的人死攻,要壓陣,不能落后太遠,于是以三百步距離為限,往前壓進。 三百步的距離,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即使裴曦能造弩,限于銅機括不結實,只能造射程二三百步的輕弩。 越公把重弩拿出來,讓人抬去三百五十步位置處,對準木墻上方,準備開射。 重弩裝的是削尖頭的長木頭,殺傷力驚人,土墻都能被射穿。 蕭廣義的人很快來到防衛(wèi)的木墻下,發(fā)現(xiàn)這些木墻修筑得跟城墻一樣高,樹皮被剝光削得很是光滑,爬都沒法爬。 城樓上的人出來,拿著銅喇叭喊話,“京城被擄掠的良民們聽著,青鸞長公主有令,你們都是他父皇的子民,也是她的子民,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降者不殺?!?/br> 十幾個人站成一擺,同時拿著喇叭喊話,城墻下的人都聽到了。 很多人想到承泰天子在時的光景,當場落淚,紛紛扔下手里的骨制武器,跪地叩頭,很多人大聲地痛哭出聲,也有很多人喊著:“青鸞長公主……” 稍微跑得后一點的,沒聽清楚前面喊什么,但看到前面的人都跪下了,又聽到他們喊青鸞長公主,想起地動、雪災時的朝廷,想起老天子,一個個悲從中來,跟著跪下,伏地痛哭。 羽青鸞站在高處見到這一幕,兩眼泛酸。 哨塔上的人和親領大軍的羽青鸞拿著望遠鏡看見聯(lián)盟大軍的精銳進入到連弩的射程內(nèi),各公侯們所率領的精銳也都進入到重弩的范圍。 哨塔上的人揮令傳遞訊號,羽青鸞揮手下令,放箭。 羽青鸞身邊的人擂起戰(zhàn)鼓。 鼓聲一響,一波接一波的箭雨飛過天空射向對方。 南疆大營一共有四萬玄甲軍,其中兩萬是弩手。裴曦想省人力,但人少了有些忙不過來,這場仗是以箭為主力,于是羽青鸞跟門郎將們把弩手調(diào)整到兩萬人。 越公的重弩,剛抬到射程內(nèi),還沒架起來。弩連同抬弩的人,一起中箭倒地。 刷刷刷連續(xù)幾波箭雨過后,連弩射程范圍內(nèi)幾乎沒有再站著的人,地上密密麻麻地立滿了箭,和身上插滿箭的尸體。 重弩射程內(nèi)也是傷亡慘重,沒被重弩射中的人,見到身旁的人被從天而降的胳膊粗的木頭洞穿死去的慘狀,嚇得魂飛魄散,連躲都不知道怎么躲了。 羽飛鳳坐在鳳駕上,先是聽到防御木墻下的哭喊聲,再看到箭雨過來造成的慘烈景象,渾身顫抖,臉色煞白。 敗……敗了! 他是不是要死了? 射程外的大軍,即使還保留了半數(shù)的戰(zhàn)斗力,在這樣的箭雨攻勢面前,也完全失去了進攻的勇氣。 公侯們好不容易收了朝廷的這些兵馬,不想白白葬送在這里,都想帶回去壯大自己的封地。他們剩下的這些人和糧食,省著吃,加快點速度,足夠撤離到有人煙的封地補充糧食,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