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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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娘八點多出門,因為各有各的親隨護(hù)衛(wèi),各乘各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到宮門口,下車接受親隨軍的搜身檢查和核實身份,步行穿過皇宮大門的門洞,進(jìn)去后就有禮部的官員接待,根據(jù)官員的引導(dǎo)往前去站自己的位置。 不可以亂站,依然是什么身份地位,站什么樣的位置。 這次來參加太子冊立大典的人比狗蘿莉舉行少年冠禮時少了一大半人,沒有當(dāng)時輕松盛大,但著裝更為正式盛重,現(xiàn)場的氣氛更是莊嚴(yán)肅穆。偌大的廣場,除了中間留下一塊給公侯官員們,其余的地方全讓親隨軍站滿了,乍然看起來更像是要搞演練。 事實上,朝廷的根本不是各衙門官員,是這些親隨軍。有這支強大的親隨軍,各地公侯們才會乖乖地來進(jìn)貢。 他覺得天子冊立太子,最重要的是通知到這些親隨軍,誰才是他的正牌繼承人。 裴三郎在看親隨軍們,周圍的人則都在看他,明晃晃的看,跟圍觀差不多。 曦公,裴曦,外號極多,銅錢精、催命三郎、白臉郎、京城雙煞,再到近來又流傳開的神玉公子,都說他豐神俊郎、面如美玉,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 他自打入京,就沒見他停止過折騰,但他向來深居簡出,如今各公侯府邸的女郎們出門露臉的時候都比他多。即使偶爾他出現(xiàn)在外面,還用幃帽把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莫說臉,手都不露的,藏得比女郎還深。 別看望公被曦公催債催得經(jīng)常到天子那哭訴,如今挑孫女婿,那是比照曦公來的,不要求高了,有曦公三成即可。那優(yōu)點列出一大籮筐。義公對曦公也是贊不絕口,神炭司、司馬府,六卿衙門里見過裴曦的,都夸他俊美得不似凡人,有天神之姿。 要知道之前有人造謠他是天神轉(zhuǎn)世,他還專程畫了張拔舌煉獄圖出來咒罵,如今義公、望公他們夸他是天神轉(zhuǎn)世,他沒回應(yīng),天子還滿口“朕那賢婿”,對他滿意得不得了,這就讓大家對裴曦到底長什么樣充滿了好奇。 他往人群里一站,大家都默默地離他三尺遠(yuǎn)。 閔世子,當(dāng)今協(xié)后的嫡親弟弟,恰好離他不遠(yuǎn)。閔世子二十五六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歲,以神勇俊美著稱,是當(dāng)世一等一的貴公子,站在曦公旁邊被稱得像個護(hù)衛(wèi)。 神勇俊美的閔世子那臉跟曦公的臉一比,頓時襯得滿臉風(fēng)霜,飽經(jīng)歲月的煎熬摧殘。 再說神態(tài),閔世子面容冷峻,透著凜冽之氣,不怒自威。 曦公,十五歲的少年郎,那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都似有光,旁人對上如此眾多的親隨軍莫不感到壓力森然,他氣定神閑得仿佛是來看熱鬧的,那神情模樣就仿似天神下凡來俗世游歷,凡夫俗子,靠近都是褻瀆。他不高傲也不倨傲,但滿身的貴氣,儀態(tài)非凡。 裴三郎突然覺得周圍的氣氛有點詭異,扭頭見就有人在看他,見他望去還朝他笑著拱手。大喜的日子,不能煞風(fēng)景呀,于是笑呵呵地拱手回禮。不認(rèn)識對方,笑就對了。 那笑容,燦爛得比陽光還要耀眼,襯得周圍的人都灰不拉秋的。 旁邊的那些公主、女公爵們盯著他看了又看。這要不是天子早下手,肯定搶破頭也要把這女婿搶到自己家。 他沾了狗蘿莉的光,身份地位不低,但年齡在周圍的人群中算是最小的,于是禮多人不怪嘛,同周圍的人行禮問好。 閔公世子身后的一位侯爵來到裴三郎身邊,拱手,笑問:“曦公今年十五了吧?” 裴三郎看這人皮笑rou不笑的樣子,直覺有坑。他客客氣氣地拱手,“莫問年齡,已經(jīng)定親?!?/br> 那人心說,知道你定了親,入贅還倒貼的那種,誰要問你這個。他又問:“不知曦公何時成親?”他一拍額頭,說:“瞧我,此事不由曦公做主。那不知曦公何時授受封地?哦,瞧我,又忘了,曦公背有無詔不得離京的旨意。” 有人圍聚上來,有人默默撤后,還有人悄悄去找鎮(zhèn)國夫人。 這可真是低水準(zhǔn),無良媒體、粉圈黑人的貫常套路,無論他怎么回答,他都能歪曲抹黑,即使他不答,人家也能說他連話都不會回,或者是心生不滿不敢說,暗自啥啥啥…… 裴三郎依然客客氣氣的,“雖然魚只有七個呼吸時間的記憶,但魚腦大補,能增強記憶,讓人少忘事。我莊子里養(yǎng)有魚,不知閣下府上何處,待回去后,我讓仆人給你送幾車去?!?/br> 又有一位侯爵站出來,對剛才說話的侯爵說:“一個掛個虛爵,沒有封地,連朝會都不曾上過的家奴子,理他作甚。莫抬舉了他?!?/br> 裴三郎驕傲地挺起胸膛,美滋滋地問:“一個家奴子,能入贅給自家主上,能尚長公主,不美么?多少一等一的世家公子哥想求娶青鸞長公主還沒門呢?!彼粗髮m方向,擺出爾康造型:“我蒙天子愛重,蒙青鸞長公主青睞,必為天子、為太子、為青鸞長公主肝腦涂地粉身碎骨萬死不辭。我要封地作甚,我有青鸞長公主,萬萬金不換,莫說封地,便是將身家性命拱手獻(xiàn)上,我亦甘之如飴?!闭f完,斜眼睨著那人:哼,勞資灑狗糧齁死你。 鎮(zhèn)國夫人上來,一巴掌打兒子后背上,“瘋狗咬人,你理他們作甚?!?/br> 裴三郎立即低眉垂目,“母親教訓(xùn)得是?!闭驹谧约何恢蒙希镜枚硕苏?。 忽然,大殿方向響起威武且有氣勢的樂曲聲,那是許多樂器混在一起交織成的聲音,比交響樂演奏更具氣勢。 各公侯及朝廷官員們立即各就各位。 裴三郎穩(wěn)穩(wěn)地站在原地,斜斜地掃了眼往后去的閔公世子們一行,那眼神活脫脫地寫著:拽什么拽,還不是得站到勞資后面。 閔公世子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怒,目不斜視地從裴三郎身邊走過。 裴三郎有注意到冷面霸總在找茬的那伙人里隱約呈眾星拱月之勢,像是領(lǐng)頭的,但論裝,誰不會呀。他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人,翹首等著自家長公主出場。 太禮府的官員高聲喊道:“跪——”沒有高音喇叭,是通過人工傳話的,第一個喊話的人在臺階上方的大殿上,第二個站在臺階處,第三個站在臺階下…… 一個接一個的聲音傳遞過來,一直傳遞到宮門口,聲音傳到的地方,人全跪了。 裴三郎也跪了。 這種場合,跪下,沒叫起,是不能抬頭的,所有人跪下后,就在太禮府官員“跪、拜、跪……”的喊聲中行三跪九拜的大禮。 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么當(dāng)天子那么累那么危險,頭發(fā)都愁禿了,大家也要搶破頭當(dāng)天子了。 好在帽子戴得穩(wěn),跪,拜,跪,也沒怎么晃下來。 公侯、百官、親隨軍們一起行完三跪九拜大禮,太禮府官員們喊起。 裴三郎站起身,就見到大殿前方的臺階上已經(jīng)擺開了天子儀仗。 離得太遠(yuǎn),根本看不清楚人臉,只能隱約看清楚衣服顏色和身形,連胖瘦都看不出來。 最中間的位置,就站了仨。 最中間的是天子,天子的身側(cè),站著一高一矮兩個人,高的是那個一身華服宮裝,那長袍像是長長地拖到了身后,皇后娘娘病體欠恙,站在那的應(yīng)該是狗蘿莉。矮的那個,大概是六七歲孩子的身高,但姿勢,像是姐弟倆手牽著手站在一起的。 太卜帶著太卜司的神職人員,在天子一家三口的下方,又唱又跳,向天神禱告天子冊立太子。 禱告天神結(jié)束,廣場上的所有人又是一通三跪九拜,之后再起身。 太禮上前,展開絹布,開始大聲宣讀。他宣讀的同時,有太禮府的官員通過喊話把他的宣讀內(nèi)容傳出來,全是歌訟嫡皇子的,所有夸獎人的buff都往他身上添加,還有個什么出生的時候,天子和皇后一起夢到神鳳入胎的喜兆之類的。 太禮宣讀完以后,義公,天子刻詔又上前,正式宣讀太子旨意。 殿前廣場上的人,又是一通三跪九拜,行大禮,領(lǐng)旨,表示大家接受了太子的冊立。 跪完后,起身,嫡皇子行加冠儀式,正式把總角發(fā)型換成了頭戴太子冕冠的發(fā)型,之后,由天子親自給他加冠,披上太子的冕服,系上腰帶。 等太子穿上冕服穿戴整齊后,他往前邁了步,接受大家的朝拜。 裴三郎注意到,太子往前邁步時,還扭頭看了眼旁邊的狗蘿莉,似乎是伸了下手,狗蘿莉小小地推了他一把。小小的七歲孩子,就站在前面,站在了人前,站在了萬眾矚目的地方,也像一道箭靶立在了所有箭指天子寶座之人的面前。那是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也注定充滿了血雨腥風(fēng),在他之前已經(jīng)死了三個嫡皇子,狗蘿莉已經(jīng)護(hù)了他七年。而狗蘿莉今年才十六歲,要到明年四月才滿十七。 旁邊的人推了他一把,他才反應(yīng)過來,大家都跪了,趕緊也跪著趴下,小聲地道了句:“謝謝。” 第122章 裴三郎能在太子冊立大典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狗蘿莉還是蠻開心的。他在考慮要不要去上朝,能夠多接觸些狗蘿莉, 多接觸朝政, 知道些更多的事, 能幫更多的忙。 他想想又覺得還是算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想要自由,想要盡情地發(fā)展經(jīng)濟(jì), 就絕對不能去碰朝政權(quán)力。 不然, 他能造當(dāng)世最頂尖的兵械,能養(yǎng)披甲人戰(zhàn)奴, 能賺錢, 能聚糧食, 再握朝權(quán)……天子想容他都容不得他。狗蘿莉的日子會更加艱難,在父親、弟弟跟丈夫之間當(dāng)夾心餅干, 她一輩子只剩下悲劇了。 他想給狗蘿莉幸福。 他承認(rèn),他挺喜歡狗蘿莉的,心里確實蠻惦記她的。有天子和皇后那樣的父母, 狗蘿莉和嫡皇子,不會成為他上輩子跟趙天賜那樣。一母同胞的血親姐弟,世界上血緣最近的兩個人, 本該相互扶持, 而不該是菜刀相向。 裴三郎對閔公和協(xié)后是真的不滿, 閔公家是真的挺過分。 天子跟皇后那是十二歲少年時便在一起的患難夫妻, 幾十年的感情, 生死與共。憑皇后陪著天子打天下出的力和夫妻情分, 皇后都該穩(wěn)坐正宮之位,她的兒子嫡皇子,正該是未來的天子。 閔公和協(xié)后,作為公侯,勢大到對天子形成威脅。 天子為了安撫他們,立閔公嫡長女為協(xié)后。 按制,協(xié)嫡子、協(xié)嫡女都封王爵、長公主,協(xié)后生幾個,天子封幾個。 天子上位,他們沒出力,只是天子不想他們作亂,立協(xié)后,許以協(xié)嫡子和協(xié)嫡女的地位好處作為交換。即使從交易,閔公和協(xié)后都不虧了。 天子立協(xié)后,卻成為引狼入室。 閔公和協(xié)后把皇帝的嫡子一個接一個地弄死。 不說是天子家,即使是在平頭百姓家,娶個二房進(jìn)門,把正房太太的兒子弄死、奪家產(chǎn),放在誰家誰都沒法忍這事。換成他上輩子的世界,夫妻離婚,后妻虐待前妻子女,那都是要入刑的,協(xié)后干的事,死刑都夠了。 閔公有鹽,卡住天子和天下公侯的咽喉。 可鹽這東西,在他上輩子的世界,超市一塊錢一包。找到海,就找到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鹽。 冊立太子的第二天,他原來的護(hù)衛(wèi)長南戟回來了。 之所以是原來的,那是因為,在他二哥帶著商隊出發(fā)的時候,南戟帶上戰(zhàn)奴也悄悄地跟去了。 南戟以前干的是是暗甲人營生,跟在他二哥身邊,比跟在他身邊更能發(fā)揮作用。 他二哥一去好幾千里,路途遙遠(yuǎn),兇險重重,需要南戟這樣熟悉草野、有戰(zhàn)斗力又會安排暗甲人的頭領(lǐng)跟著。 魚大浪是個走南闖北經(jīng)歷風(fēng)浪的大豪商,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掙下頗豐的家底,能把那么幾大車海產(chǎn)平安拉到京城賣到他的府上,不是沒成算沒本事的。 裴三郎擔(dān)心魚大浪回頭把他們賣了,投了閔公,或者是兩邊賣呢? 他二哥雖然也是個做大買買的豪商,但之前一直在朝城,見識閱歷比魚大浪差遠(yuǎn)了去,出去后,未必應(yīng)付得了魚大浪。 南戟跟去,如果魚大浪敢興風(fēng)作浪,山林大海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兩年多時間沒見,南戟比之前更黑了,黑且精瘦,在他莊子里養(yǎng)出來的膘全瘦了回去,好在身子骨還是很結(jié)實。他滿身山林草野的彪悍氣息,配上腰上的銅劍,活像山匪頭子。 南戟沒進(jìn)城,帶著戰(zhàn)奴拉著好幾車海鹽回到城外的莊園。 在他上輩子的世界,海水受到很重的污染,有著海鹽沒有礦鹽干凈的說法。實際上,從天然環(huán)境上講,礦鹽沉積在地下,雜質(zhì)很多,干凈海域產(chǎn)出來的海鹽是非常干凈的。 鹽場的規(guī)模已經(jīng)發(fā)展得很大,周圍漁村的人都跑去鹽場曬鹽了。 南戟說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鹽。 鹽堆成了山,把地上都鋪滿了。從鹽場到倉庫,沿途的路面鋪的全是鹽。不是浪費,而是挑鹽的時候,筐里漏出來的。鹽太多,又一直漏,都懶得掃了。 裴三郎把南戟和運鹽回來的戰(zhàn)奴、苦奴們都安頓在莊子里,繼續(xù)派他們守著海鹽,禁止任何人靠近,下的命令是誰靠近,直接就地格殺。 那不是開玩笑,這些海鹽能撬掉閔公的根基,消息如果傳到閔公的耳里,不要說他的莊子,他的小命都難保。 他在第二天,進(jìn)宮,見面天子,跟天子兩人密談。 密談內(nèi)容其實就是告訴天子,他的行動方案。這種商業(yè)級別的事情,還用不到天子出手,但鹽,關(guān)系到社稷民生,是必須告訴天子的。 他莊子里現(xiàn)在有九車鹽。三車是魚大浪曬出海鹽后,借著拉奇石的由頭,混在海螺貝殼里拉進(jìn)來的,六車是南戟這次帶回來的,一共是四千多斤鹽。這些鹽是他留給天子穩(wěn)京城的,至少要保證京隨軍穩(wěn)。 他得讓天子知曉情況,心頭安穩(wěn),放心,天子有底氣,他才能放開手腳干。 要是關(guān)鍵時候天子慫了,他這輩子就該到頭了。 辛辛苦苦干業(yè)務(wù),都到談合同了,老板說不干了,撤項目了,放上輩子的世界,大不了就是虧點獎金或者是另找工作跳槽。這輩子的世界,出這種事,那只有殺他才能平息得了事端。這是朝堂之爭,如果沒爭贏,他就是那炮灰。 他跟天子確定好了,這才出宮回莊子,把南戟又派了出去。 南戟這次是去運鹽,順便接他二哥回來。 南戟走后沒幾天,負(fù)責(zé)采買的管事來告訴他,買不到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