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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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皇子年幼,喜歡吃糖糕,而這宮女每天在殿前侍奉,嫡皇子進出皇后宮殿都要從她身旁經(jīng)過,有太多可趁之機。雖然搜出的糖糕無毒,但其用心不言自明。 閔公聽到“協(xié)后宮中”四字時,心臟都漏了幾拍,聽到“糖糕無毒,可食”,暗說,好險。 裴三郎看著跪在地上那小小的卻格外沉穩(wěn)的身影,心里莫名有些難受。羽青鸞要到明年四月才滿十二歲,換成他上輩子的世界才上小學(xué)五年級。他上輩子這個年齡還在洗衣做飯,學(xué)織毛衣、搬磚、編螞蚱、做竹蜻蜓、陀螺等小玩具,五毛、一塊錢一個賣給同學(xué),借作業(yè)本考卷給別人抄。 天子起身,到羽青鸞身邊,把她扶起來,問:“火油是如何帶進天凰宮的?”如果火油都能從外面帶進天凰宮,那披甲人也得查了。 羽青鸞回道:“從油燈中每日偷取一些慢慢積攢出來的?!?/br> 天子輕輕點頭,說:“這糖糕給協(xié)后送去,禁足半年,不得踏出鴻鵠宮半步?!?/br> 羽青鸞應(yīng)道:“是?!?/br> “嚴審重明宮上下,不得遺漏一人。” 羽青鸞領(lǐng)命離去。 天子回到席上,說:“今日天色已晚,諸公歇在宮中?!闭f完要走,又有披甲人來報。他問:“何事?” “稟陛下,鎮(zhèn)國夫人府到太庶府報案的披甲人和戰(zhàn)奴全部找到。鎮(zhèn)國夫人前后共派出五波人到太庶府報案,其中十夫長四人,披甲人四十人,戰(zhàn)奴二十,全部被人當街殺死,尸體棄于小巷。” 天子揮手,讓來報訊的親隨軍退下,問:“尚公對此事有何要說?” 尚公不停叩頭,表示這事跟他無關(guān)。 天子出了天鳳宮,去往皇后宮里。 親隨軍進來,把尚公架出去。 殿中的其他公侯們則被親隨軍和宮侍送到前殿廣場一側(cè)宮中大臣留宿的宮室,每人一間屋子,門口還有親隨軍把守,不讓隨意走動。 裴三郎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想理出個頭緒。 如果皇后宮里稍微出點紕漏,讓那掃灑宮女抓到機會,從頭上取下毒針往嫡皇子一扎,從天子、到皇后、長公主這一串地排下來,包括他家,全部都要涼涼。 天子如果沒了嫡子,他立哪個庶皇子當太子,哪個庶皇子身后的母族勢力就是天子的催命符。 皇后的娘家沒了,天子一家四口抱團取暖,在公侯世族的夾縫中努力求生。但凡他們四人被打掉任意一角,頃刻間就得全部完蛋。 天子出事的后果不必提。 皇后如果沒了,后位懸空,協(xié)后名正言順地接掌后宮,長公主的掌宮之權(quán)難保,她和嫡皇子便沒了頭上保護的大傘。 長公主如果有點意外,皇后病弱,嫡皇子年幼,無法自保。 皇帝在后宮,除了皇后和嫡女這里,去到別的宮里,怕是連喝口水都不安心。 他對宮里的、朝廷里的,能看明白的就是這點,至于那些庶皇子身后的勢力,他連關(guān)系網(wǎng)都搞不明白,人都不認識。 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道高大的身影,金燦燦的銅甲配上大氅,很威風。那身盔甲比門郎將的少了兩個虎頭,只有腰帶上有一個,是千夫長的穿戴。 那人進來,伏身,叩首:“千夫長井康見過曦公?!?/br> 裴三郎喜得從床榻上跳起來,問:“你怎么來了?快快請起?!?/br> 井康說道:“奉天子旨意,前來保護曦公。”他的臉上滿是笑容。如果不是曦公助他,這輩子到頂也只是個百夫長。 裴三郎仰起頭打量他一圈,說:“行呀,這身盔甲真配你?!彼闷娴匦÷晢枺骸白叩恼l的路子?” 井康說:“我是嚴世侯嚴門郎麾下?!?/br> 裴三郎懂了。他的小命在天子那里算是穩(wěn)了。天子把鐵桿門郎將的手下派回來給他,說明允許他還可以再蹦跶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了一會兒,宮侍送來晚膳。 井康朝他拱拱手,分走他一半膳食,吃完后,才請他吃預(yù)留的另一半。 裴三郎懂,這是怕有人對他下毒,先試毒。他雙手抱拳,用力拱拱手:謝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吃完飯不久,有宮侍來召他去見天子。 他帶著井康,身后跟著一隊披甲人,去到天鳳宮,便見天子獨自坐在棋盤前。 這會兒天都黑了,宮里的油燈和蠟燭點再多也不太亮,光線昏暗,棋盤旁還放有兩個燭臺照明。 天子招呼他坐過去,陪他下棋。 裴三郎:“……”企鵝棋牌游戲里新手場的水準,就不用拿出來秀了吧? 自己蘇出來的圍棋,跪著也要下完。 他輸?shù)媚墙幸粋€七零八落,下得那叫一個顧頭不顧腚,天子還給他下餌下套,輕松把他誘進去包圓吃光了。 輸給天子就輸了。在老丈人跟前輸成這樣,很沒面子的,有地縫他可以鉆進去的。 天子說:“再來?!卑驯P棋里的棋子撿進棋盒中,讓裴三郎五子,再讓他先手。 裴三郎滿心mmp,也只能落子繼續(xù)下棋。他心說:“凸!老婆孩子剛受驚不小,你還有心情在這里下棋欺負準水婿?!毕缕寰拖缕?,誰怕誰。 他輸?shù)谜娴膽K就是了。 天子冷不丁地突然冒出句,“京中危險,可曾想過去封地?” 裴三郎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抬起頭“哈?”了聲。 天子順手吃掉裴三郎一片子,慢悠悠地將棋子撿回棋盒,頭也不抬地等他回答。 裴三郎想了想,掙扎了下,說:“陛下,我今年十歲,是可以繼續(xù)留京的吧。” 天子抬起頭看向他,問:“你想留京?” 裴三郎點頭。 天子又問:“不怕有危險?” 裴三郎說:“山林里有毒蛇猛獸,路上有石頭水坑,吃飯喝水也會被噎到嗆到,危險哪里都有……”后面的話不太好說,去看棋盤,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片甲不留了。他又看向天子,發(fā)現(xiàn)天子還看著他,似乎等著下文。他抱拳:“陛下,我技不如人,認輸?!?/br> 天子放過他,似隨口問了句,“那有什么是不認輸?shù)模俊?/br> 裴三郎心說:“命?!边@話卻不好對天子說,于是說:“輸不起的?!彼捞熳诱蚁缕宓囊馑剂?。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天鸞宮方向,發(fā)現(xiàn)天子還在看他,說:“夫妻一體,定了親,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生死相連,榮辱共擔,我想的……其實就是將來都能夠輕松一些,開心一些?!?/br> 他比劃道:“建一個漂亮的莊子,地里種滿糧食,開有水渠,水流潺潺,大水車運著水,轉(zhuǎn)得嘎吱作響,路上鋪滿青磚,這樣走起來不會有泥,干凈。路旁種滿果樹,春天到處鮮花盛開,夏天樹下納涼,秋天碩果累累,冬天看雪掛滿樹?!?/br> “成親后,我們在春天可以一起騎馬踏青,用絹布做風箏。夏天有清涼的山泉引入院子里,在涼亭里聽著泉水叮咚,吃著冰食,喂著魚。如果把野人清理光,還可以在山上建一座幽靜的小莊子,一起坐看山林美景。要是能辦得到的話,在樹上搭上屋子肯定很好玩,不過肯定會有毒蛇毒蟲,這個還得想辦法。” “可以到湖邊釣魚,可以造船游湖,坐擁湖光山色。到秋天的時候,可以到山上去狩獵,抓兔子。冬天可以堆雪人,做冰雕,可以圍在炭爐旁吃著火鍋賞雪?!彼f得眉飛色舞,眼睛發(fā)亮,臉上笑開了花。 天子:“……” 裴三郎笑瞇瞇地問天子:“美不美?” 天子:“……” 裴三郎:“……”他干巴巴地說:“我覺得……挺美的……吧?!?/br> 天子:“……” 第97章 老鎮(zhèn)武侯還在“冬暖夏涼”與剛進京的陳武侯他們一起泡澡, 便被太庶府派來的人請走了。 他到太庶府的前院時, 便見太庶府的披甲人拿著長戟站在院子里, 地上躺著六十多具尸體, 全是自家的披甲人和戰(zhàn)奴。 另一側(cè),還捆著一百多個戰(zhàn)奴和披甲人, 也是他府里的人,甚至連幼子的貼身護衛(wèi)都全在這里。 他們身上的繩子捆得松,不是捆犯人的捆法, 只象征性地把人綁上。 戰(zhàn)戟、骨刀包括府里的銅鏟、銅鍬都被搜出來堆在院子里, 由太庶親自盯著官員清點。 他的夫人站在一側(cè), 頭發(fā)有些零亂, 衣服上沾有血跡,一副血戰(zhàn)打斗過的模樣。 跟隨他來到太庶府的披甲人和三十個戰(zhàn)奴全被搜走身上的武器,有太庶府的官員前來清點。 老鎮(zhèn)武侯取下腰上的銅劍一并遞過去, 站在了夫人身旁。 鎮(zhèn)國夫人三言兩話把府上發(fā)生的事告訴了老鎮(zhèn)武侯。 老鎮(zhèn)武侯問:“三郎呢?” 鎮(zhèn)國夫人說:“被天子召進宮了?!?/br> 旁邊的官員看向夫妻二人, 剛想喝斥,防止他二人串供, 目光觸及他倆腰上的玉帶和掛的腰牌,再看自家太庶視而不見的樣子, 便閉上了嘴。 不多時, 官員把鎮(zhèn)國夫人府里的披甲人、戰(zhàn)奴、銅器的數(shù)量都清點完,來到太庶身前, “報太庶, 鎮(zhèn)國夫人府共有披甲人一百名, 十位十夫長、兩名百夫長,銅戟一百二十把,銅具三十七件?!庇嘞碌墓侵莆淦鳠o需清點,因為再多都不違制。 太庶問鎮(zhèn)國夫人,“貴府的甲兵、銅器全在這里了嗎?” 老鎮(zhèn)武侯早默數(shù)完數(shù)量,朝在場的人一指,說:“三郎還未搬去曦公府,故兩府的披甲人是合用的。城里的披甲人全在這里了,城郊,三郎的莊園還留有一個百夫長、三個十夫長、三十個披甲人?!彼麄儧]有封地,滿府上下攏共只有三位主人,排場再大,也無需養(yǎng)太多甲兵。 太庶向清點數(shù)量的官員核實:“鎮(zhèn)國夫人馬車上搜出來的新鑄銅戟頭有多少?” 官員說:“初步清點,五百銅戟,未曾細數(shù),但大致不差。” 太庶又問過儲銅重量。連銅盆和擺件一起算上才一千多斤,連一位公侯兩千斤的份額都沒占夠,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鎮(zhèn)國夫人府還跟以前的鎮(zhèn)武侯府一樣窮的嗎? 他揮揮手,說:“沒有違制,放人?!彼殖?zhèn)國夫人和老鎮(zhèn)武侯拱手,說:“職責所在,還請見諒?!?/br> 太庶放了鎮(zhèn)武侯府的人,把搜來的物什都還回去,令人將死去的披甲人和戰(zhàn)奴抬到后堂。這些死者生前所帶的武器、腰牌都讓人搜走了,也全都登記報失。 新繼任的鎮(zhèn)武侯裴昶騎馬匆匆趕來,見到鎮(zhèn)國夫人和老鎮(zhèn)武侯正與太庶客客氣氣地說話,長松口氣。 他上前行禮:“父親、母親?!睂μ辛艘粋€拱手禮。他雖然高太庶半級,但太庶是在京任職的六卿,見公侯不拜。 見過禮后,鎮(zhèn)武侯裴昶才問:“發(fā)生何事?” 鎮(zhèn)國夫人說:“有人狀告三郎私置銅戟,又往府里夾帶了五百銅戟頭進來?!?/br> 鎮(zhèn)武侯裴昶倒抽冷氣。五百!一個公侯拱共才五百甲兵名額,這些銅戟放到誰家府上都夠抄家滅門了??伞@看起來好像……沒事了?他問:“那這……查到是何人所為了?” 老鎮(zhèn)武侯滿臉淡定地說:“你母親和你弟弟加起來有一千名額,加上這五百銅戟頭還差二百多才夠?!?/br> 鎮(zhèn)武侯裴昶:“……”弟弟不是銅錢精嗎?不是炭火日夜不滅地拿銅錢鑄器嗎?他那么多金子,把戰(zhàn)奴養(yǎng)得那么壯,沒把這名額……用掉? 老鎮(zhèn)武侯看出蠢兒子的困惑,說:“三郎身邊有二百名天子親隨軍保護,又不需要打理封地,配三五十個披甲人已是綽綽有余?!?/br> 鎮(zhèn)武侯裴昶:“……”咱……咱們府上,依……依然如此節(jié)儉,甚……甚好。 太庶查清鎮(zhèn)國夫人府里并無違制,便開始著手肅清自己的府衙。 光天化日,就在這太庶府里,不僅原告被人殺死了,太庶派去看守原告的親信和一隊披甲人也在走廊下被人殺死,尸體拖到了隔壁耳房。 那可不是一個人,而是整整十名太庶府披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