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府的四公子頓時明白其中的風(fēng)險也明白其中的利益了。他頓時沒音了，整個人都凝重起來。一邊是封侯拜爵，一邊是抄家滅門，不用人說也知道怎么做。

    裴三郎說：“我們不要張揚，埋頭掙錢，爭取在這兩三年里把下一代萬金封侯的金子都賺夠?！?/br>
    幾人忙不迭地紛紛點頭。這個必須！只賺三年，那還不得悶頭趕緊賺！往后錢莊歸了朝廷，可就沒有這么好的買賣了。

    裴三郎說：“接下來，諸位公子就不要怕跌身份，錢莊管事的活計干起來，若是將來歸入朝廷，說不定除了爵位，還能撈些有實權(quán)的肥缺?！彼f完，又指了指腳下。

    八位貴族公子同八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裴三郎。

    裴三郎當(dāng)即給他們安排活計?？傂械迷O(shè)，分行也得開，各大衙門、各種豪商這樣的大客戶得拉。他們把事情cao持上，那就是提前把位置坐上。現(xiàn)在他們能讓管事忙活，回頭難不成還讓管事幫他們領(lǐng)官位當(dāng)差不成？

    裴三郎給他們交待怎么辦銀行和搞金融。

    他們點起火把和油亮，一直談到夜深，記事用的竹板都不知道用了多少。

    很多安排，八位貴公子想都想不到，裴三郎說到了他們都聽不明白，得細細解釋才懂。

    裴三郎困得不行，打著呵欠上了馬車離開。

    姜二郎嘆道：“裴三弟其智若妖?！毕氲脤嵲谔苋恕?/br>
    魯二郎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低調(diào)點。他眉開眼笑，“若裴三弟沒有這能耐，我們哪有這等好事。”

    姜二郎回頭看向身旁的幾他幾位，叮囑道：“錢莊買賣上的事，勿必千萬謹慎小心，便是家人，往后也不要再多言了?！币蝗唬B這兩三年的金子都沒得賺，而且，也沒得侯爵可想。裴三郎有兩大內(nèi)供買賣在手，腦子又活，封侯不在話下。錢莊于他是錦上添花，于他們卻是必不容失。

    這種事情哪用多說，都知道其中厲害。一群人默默應(yīng)下，各自回府。

    裴三郎躺在馬車上，想想，還是害怕。他再想想，又覺得這事必須得干。錢流通起來，才能更好地發(fā)展經(jīng)濟民生，才能改善生活。這么大的利益，有錢，憑什么不賺。他這事干出來，也是有利于天下、有利于天子的好事。沒有哪一個皇帝會想自己的江山越來越窮的吧！即便天子琢磨過味來，覺得他賺得多了、攤子鋪得太大觸及國家命脈了，他及時把錢莊上交，也能狗頭保命的吧！怕就怕他們是九個公侯家的貴族公子，又弄到那么多金子銅錢，真怕跟謀反扯上邊！

    裴三郎在馬車上翻來覆去，困得不行，還睡不著。他都不敢跟鎮(zhèn)武侯講，怕鎮(zhèn)武侯為保平安，先滅了他。

    他回到府上，進入院子，發(fā)現(xiàn)鎮(zhèn)武侯居然還坐在正堂里，手支在矮桌上撐著頭，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道是即將睡著還是已經(jīng)睡著。

    他活了兩輩子都沒有人為他等過門。雖然鎮(zhèn)武侯可能是有事。

    他進入正堂，大概是腳步聲驚動了鎮(zhèn)武侯。

    鎮(zhèn)武侯抬起頭看著他，伸個懶腰，說：“早些休息?！迸ぶ崽鄣牟弊油庾摺?/br>
    裴三郎問：“父親沒什么想問我的嗎？”

    鎮(zhèn)武侯滿臉寫著“不想”兩個字，扭頭看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問不過來也管不過來，現(xiàn)在就算是把天神兒子關(guān)在家都得有人找上門來了，還是爵位比他高的那種。只要不是造反，隨他去吧。

    ......

    第41章

    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然決定干, 那就好好地干。

    裴三郎每天早出晚歸，錢莊、馬鞍作紡和紡織作坊三處跑。

    紡織作坊已經(jīng)上了正軌，目前正在全面趕制皇宮太內(nèi)的訂單。

    裴三郎是真沒敢小瞧古人的智慧, 雖然他們還沒琢磨出他的東西是怎么織出來的，但毛皮制成的手套和圍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貴族們的身上，就連用布縫制成的襪子也出現(xiàn)了。上等的狐貍皮圍脖繞在脖子上, 比起羊毛圍脖還暖和。皮制的手套, 還帶毛邊的。

    沒有專利的世界，他送禮送出去的那點圍脖、手套和襪子, 成為人家山寨他的樣品, 他還不能說什么，因為沒專利沒有知識產(chǎn)權(quán)保護, 凸！

    針織品目前還是獨家生意, 又做著內(nèi)供買賣、生產(chǎn)規(guī)模小產(chǎn)能低, 根本滿足不了服裝市場的需求, 他就更不能說什么。他在這個世界有著兩三千年歷史進度條的優(yōu)勢, 眼睛盯著幾雙襪子手套，自己吃rou吃不完還不讓別人喝湯，沒這道理。

    裴六很是著急，問裴三郎要不要再多買些奴隸, 把賣些貴族的皮制品圍脖手套買賣也做起來。

    裴三郎告訴他,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內(nèi)供的東西做出來。穩(wěn)當(dāng)、細水長流比什么都重要?！彼牟阶右呀?jīng)邁得夠大了,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把鋪開的這些攤子根基扎穩(wěn)。他吩咐裴六郎：“那些剪了毛的羊皮、兔皮都仔細保管, 后面還有大用?！蹦切┵F族戴的皮手套連毛帶皮的多厚呀，保暖是保暖，捂得手不透氣，也不方便。剪了毛的羊皮還可以制成薄款手套、戶外運動手套，甚至還可以做出各種背包、皮革衣服。

    紡織作坊已經(jīng)進入正軌，裴六只需要保持正常生產(chǎn)運轉(zhuǎn)就好。不過裴三郎讓他把作坊管事培養(yǎng)起來，為將來擴大規(guī)模做準備。

    馬鞍作坊要忙的事情就多了，首先僅馬鞍作坊開在哪，都讓裴三郎頭疼的。

    馬鞍作坊的規(guī)模跟紡織作坊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它需要用到冶煉鑄造爐，用來制造裝飾用的銅甲片、黃金甲片以及融鑄錘子、剪刀、打孔的錐子等諸多銅工具。銅制品沒有鐵器那么具有韌性，脆、易斷。這也是王公貴族家都有鑄器爐的原因，披甲人和戰(zhàn)奴們訓(xùn)練時每天都有折斷的銅武器，護具也經(jīng)常需要回爐重鑄。

    要造冶煉爐和鑄器爐，得先造冶煉房和鑄器房，那可不是一個矮矮的小窩棚就能解決的，得夠高夠?qū)拤虼?。這么冷的天，地都凍嚴實了，施工蓋房？地基都挖不動。想夯土壘墻？泥直接凍成冰坨子。因此，裴三郎只能暫時湊合著用鎮(zhèn)武侯府的冶煉爐和鑄器爐，做好后再運到馬鞍作坊。

    冶煉鑄器爐可以先不造，但需要把地皮預(yù)留出來。那要留的可不是幾座冶煉鑄器爐的地方，而是整個貴重金屬加工冶煉鑄造區(qū)！它得跟其它生產(chǎn)區(qū)、生活區(qū)隔離開，為防盜搶事件發(fā)生還得安排戰(zhàn)奴全天看守。冶煉鑄器室、工匠休息室、戰(zhàn)奴崗哨室和休息室、原材料、半成品倉、成品倉，這一套配置下來，半座紡織作坊那么大的宅院就被安排進去了。

    作坊刨開冶煉鑄器區(qū)，還得有木材皮革倉庫、加工生產(chǎn)車間、奴隸們的生活區(qū)、廚房、作坊戰(zhàn)奴們的生活區(qū)、管理辦公室，一般的宅院真不夠看。

    夠規(guī)模的大宅院，那都是貴族或大豪商才住得起的，人家正住著，又不缺銀子，想買，可遇不可求。

    那退而求其次，搞拆遷？把那些小門小戶的房子成片地買下來造改成作坊？這個世界的人不像他上輩子那樣錢給足人家就搬了，祖祖輩輩住的房子，那是祖宅，有情懷有心理依賴，說不賣就不賣。拆遷這種東西，最怕的就是釘子戶，這個世界的釘子戶還不少。他又不能強買強賣。

    他找到魯二郎他們幾個幫他找馬鞍作坊的宅子地皮，他開旗艦店的宅院倒是一天就找好了，可大到開作坊的宅院，沒有！

    城里有空置的現(xiàn)成的那么大的宅子，就是西侯街上，但那些宅子都是給侯爵們住的，屬于朝廷的房產(chǎn)，侯爵們都只有居住權(quán)，沒有買賣權(quán)，朝廷劃成的侯爵居住區(qū)，也不會開放買賣。即使開放，他也不敢拿侯府來開作坊。

    如果是在上輩子，那工廠作坊遷得越偏，房租、地價越便宜，很劃算，他肯定二話不說，立即到城郊辦廠，大不了在馬鞍上正軌前，住廠子里一段時間也行?？墒?，這個世界有個最大的難題，那么就是治安不太好，天子腳下也一樣。

    侯爵府上五百甲兵、公爵府上八百甲兵，那不是擺來當(dāng)儀仗好看的，那是拿來看家護院保出入平安的。先不說貴族豪商的那些披甲人戰(zhàn)奴會不會蒙上臉換上普通衣服跑出去打家劫舍，在城外以及街角巷尾一些隱蔽的地方，還有一種人群的存在——野人。

    這種野人不是指什么雪山野人、神農(nóng)架野人，而是一些披甲人、戰(zhàn)奴、奴隸獲罪為了逃脫責(zé)罰或者是活不下去時，跑了，形成的流躥團伙，就是上輩子人們常說的，綠林、山匪、流民。他們沒有土地沒有固定的居所，會經(jīng)常遭到朝廷、各封地的貴族們、奴隸販子們的清剿，為了活下去，那都是過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打家劫舍的營生。

    馬鞍作坊將要存放大量的銅錢和金子，建在城外，那真是等著別人上門來洗劫。建在城里的下等人聚集的貧民區(qū)都不行，那些地方亂，治安差，各種案子層出不窮。他找宅子的時候，魯二郎他們那些貴族公子哥再三叮囑，千萬不能去那邊。

    他為了開眼界，帶著披甲人和戰(zhàn)奴去過一次，那些人從頭到腳都是黑糊糊臟兮兮的，就連牙齒都又臟又黃，唯有眼睛里能看到點白，但那眼神不是全都是麻木和懼怕，還有兇狠，像惡狼盯著獵戶的眼神。

    沒辦法，他只好單獨設(shè)置一個冶煉鑄器作坊，再多買戰(zhàn)奴交給他的武課師傅訓(xùn)練，用來當(dāng)運送物資的安保隊。

    這種長期的跨街道運輸貴重貨物，很容易被洗劫的隊伍盯上，所以他挑的宅子都是豪商聚集的區(qū)域。豪商們錢多，每年都有錢財送到府衙，府衙會重點巡視，街道上都是高門大宅，一片街區(qū)之間形成了類似于后世的小區(qū)效果，外來人口相對少，治安相對好很多。

    這就導(dǎo)致他買宅子的費用相高的高，擱在上輩子，那都是上億豪宅，還一買買仨！冶煉鑄造作坊、零部件加工成品組裝作坊、旗艦店。

    他僅買宅子就是一千多兩黃金，再加上買工匠、買奴隸、買生活物資、置辦生產(chǎn)線、進原材料，那是花錢如流水，跟著他跑馬鞍買賣的裴七天天都處在花錢的驚嚇中。

    就這么忙了大半個月，元宵節(jié)都過了，裴三郎的馬鞍作坊終于可以開始排產(chǎn)了。

    鎮(zhèn)武侯也要準備啟程回朝城了。

    朝城窮，很多東西京城有，朝城沒有，于是，鎮(zhèn)武侯每次進京都是十幾輛馬車拉一堆貢品進來，又再買一堆東西回去，其中包括奴隸。

    其他各地的諸侯也一樣。

    這時候的京城更像是個天下貨物的集散中心。

    各地的豪商們跟在進京納貢的侯爵們的隊伍后面進京，將大鳳朝天南海北的貨物都運到了這里，進行交易。豪商們跟著有披甲人的侯爵們進京，人身和財產(chǎn)都能得到很好地保證，很多甚至就是侯爵自己的商隊一起帶進京來。

    大家在元宵前，忙著進貢、走關(guān)系跑門路、等待天子召見，以及打聽各種行市消息，都不太有空。待過了元宵，進貢的事情忙完了，要準備回程了，要買貨的多了，賣貨的也開始大批量地出貨了。

    鎮(zhèn)武侯也要采買物資，于是，叫上裴三郎一起。

    于是裴三郎在這個世界見到一個奇景：元宵節(jié)都過完了，這些人跟賣年貨似的全都出來了。

    那一片片豪商云集的街市，街道兩側(cè)堆滿了來自大鳳朝各種的物資，東西多到好多是他兩輩子都沒見過的。

    這地方擠到也沒辦法見到一個侯爵就跪了，滿大街的侯都在這，跪不過來，商人們都是擺的地攤，人家直接跪在攤子上做買賣。

    裴三郎在一伙從南邊來的商人那里看到了稻谷！

    這里不叫稻谷，叫糙米。

    為什么叫糙米？因為粗糙，噎喉嚨，是下等人的吃食，非常便宜。

    裴三郎：“……”他再問怎么食用。

    稻谷摻水直接煮熟了吃。

    他兩輩子都沒吃過不去殼的米飯。

    糙米，也就是稻谷的產(chǎn)量是畝產(chǎn)四百多斤，比起貴族們吃的黍米整整多了一倍的產(chǎn)量，跟奴隸們吃的豆子是等價。

    裴三郎的作坊里每天消耗大量糧食，遇到這么便宜的稻米哪里肯放過，當(dāng)即讓隨從去打探有多少豪商賣稻米、數(shù)量和價格以及豪商都領(lǐng)來。

    鎮(zhèn)武侯對裴三郎說：“糙米不如豆食?！彪y吃，養(yǎng)奴隸還是豆子好。他又說：“糙米是長在水里的，需要水田。朝城多旱地，不宜引種?！?/br>
    裴三郎說：“我的土里有河溝，我已經(jīng)開渠引好水了。”稻田養(yǎng)殖放養(yǎng)鴨子簡直不要太開心。鴨糞可以肥田，稻田里的螞蚱蟲子可以喂鴨子，水里還可以養(yǎng)魚、養(yǎng)螃蟹，等到秋收的時候，稻米和魚、螃蟹都有了。他派那么多的戰(zhàn)奴沿著河溝挖的那些水田不是白挖的。以前沒稻子想著用來養(yǎng)魚放鴨子，現(xiàn)在……有稻子了，簡直不要太美。

    他不僅要買稻谷，他還要買從南邊運來的會種稻谷的奴隸。

    哪怕稻谷在北方只能種一季，這高一輩黍米的畝產(chǎn)量、白米飯，不好嗎？

    裴三郎還要在這邊盯著生意買賣，決定買了奴隸和稻谷，把他的種植計劃排下去，讓鎮(zhèn)武侯給他捎回去。他想了想，反正是親爹，不麻煩他麻煩誰，于是把他關(guān)于稻田養(yǎng)殖計劃當(dāng)場安利給了鎮(zhèn)武侯，還告訴他，“糙米需要去殼才好吃，殼用來喂雞鴨鵝，里面的米，香?！彼f話間，用指甲扒開殼，露出里面白白的米，說：“像搗藥那樣舂米，舂完后，將殼和米分開煮食。”

    鎮(zhèn)武侯：“……”他深深地看了眼裴三郎，又把裴三郎講的稻田種植方式和裴三郎確認了遍，問：“螃蟹是什么？”

    裴三郎眨眨眼：他在朝城沒見過螃蟹，上輩子也沒聽說過北方盛產(chǎn)螃蟹，都是什么洞庭湖大閘蟹，長江沿岸才有的。他想了想，比劃了下，說：“長得跟蜘蛛一樣腿多，生長在水里的，也可以地上爬的……可以吃的?！?/br>
    鎮(zhèn)武侯：“……”按照裴三郎比劃的塊頭比劃了下，那表情頓時活脫脫地寫著：這么大的蜘蛛，那還得了！竟然還食用！

    ..............

    第42章

    白米飯！大閘蟹！螃蟹還補鈣和多種維生素, 營養(yǎng)價值很高。在這個普遍缺鈣和營養(yǎng)不良的世界, 放塊姜燉一鍋原滋原味的螃蟹湯不美么？更別提什么蒸、炸、烹、炒，他可以做一桌螃蟹宴，如果有螃蟹的話！

    裴三郎想起對門鄰居陳武侯的封地就在南邊。

    這個世界沒有長江黃河, 也沒有什么江南魚米之香，氣候卻是差不多的。

    南邊雖然沒有長江那樣的大江河，但是河流眾多水系發(fā)達, 就是他爹口里說的四季有鮮花盛開的地方。

    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 壓住心頭的想法，陪著鎮(zhèn)武侯繼續(xù)逛街。

    沿街擺設(shè)的物貨雖然是地攤, 賣的卻不是地攤貨, 且貨量很大，種類繁多。其中各地的糧食、動物毛皮、絲麻制品是大頭, 再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商品, 例如染料、顏料、香料、油脂、動物、各種礦石。

    賣礦石的被稱為奇石商人, 他們那有各式各樣的純天然的原礦石。例如顏色鮮艷的朱砂石、雞冠石、石英、瑪瑙以及好多裴三郎認不出的礦石, 種類足有好幾十種, 貨量有大有小。那塊石英石呈乳白色，打磨得很光滑，造型奇特，裝飾成漂亮的擺件擺在那, 只有一塊。朱砂石很多, 堆成一座小山丘, 這是作為顏料使用的, 貨量很大。雞冠石就是雄黃石，雄黃就是從中提煉出來的，它也是作為奇石擺在這里的，每一塊石頭的造型都很獨特，要價也很貴。

    裴三郎的眼睛都亮了！這些礦石代表著工業(yè)原材料！

    他自己過去挑，不看造型，就挑那種顏色純度高的，每樣挑幾塊當(dāng)樣品留用。他對于那塊被商人當(dāng)作奇貨的石英沒多看，不想花高價去買那樣一塊石頭。

    鎮(zhèn)武侯站在旁邊看著，雖然不明白裴三郎為什么要買這些光好看又沒用的石頭，也由得他去。

    眼下的貴族們更追捧用銅鑄成的各種動物樹木當(dāng)擺飾，對于石頭這種東西還不太欣賞得來，奇石商人的生意可以說是門可羅雀。不過他這買賣跟后世的古玩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遇到裴三郎這么一位貴族小公子上門，就想磨刀霍霍。

    然而，這位卻是，貴了呀，那換塊便宜的，要不然就是嘴一噘，“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這種東西發(fā)現(xiàn)一塊那就有一座山那么多，就算你是千里迢迢地運來的，也賣不了這么貴。”或者就是你這東西成色有多不好，成色最好的是巴拉巴拉，稍次點提巴拉巴拉巴拉，你這種最多就是劣等貨色，巴拉巴拉巴拉……

    鎮(zhèn)武侯聽得深深地沉默，不時抬頭看向天空。如果這是夜晚，他一定從最亮的星星開始數(shù)，看少了哪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