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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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狼襲營,叼走了人, 但進入營地的狼也被戰(zhàn)奴打死了好幾頭,鎮(zhèn)武侯下令燉了狼rou湯。 一千多人的隊伍, 幾頭狼rou完全不夠分, 但燉湯后好歹每個人能分得點熱騰騰的rou湯。 鎮(zhèn)武侯心疼自己的天神兒子, 盛了滿滿的一大碗rou讓長隨給裴三郎送來。 裴三郎想到這狼是吃人的, 一邊對自己說這是狼rou又不是人rou, 但多少心里有點膈應(yīng), 有點不太下得了筷子。他等鎮(zhèn)武侯的長隨回去后,從馬車上探出頭去,朝蹲在旁邊喝著狼rou湯就粗糧餅的裴六和裴七喊:“六兄,七兄?!?/br> 裴六和裴七匆匆擦了嘴,把吃到一半的餅往懷里一塞,飛快趕到裴三郎的馬車旁,抱拳。 裴三郎招手,說:“上來?!蹦訕O其神秘,他見他倆遲疑,催促道:“上來呀。” 裴六和裴七滿頭霧水地互看一眼,爬上馬車,見到里面鋪著暖和的羊毛毯和軟蓬蓬的被子,再看自己渾身臟兮兮的,沒敢再往里去。 裴三郎把被子往馬車角落堆了堆,留出空位,把那用炭火暖著的狼rou端到他倆跟前,示意他倆趕緊吃。 裴六和裴七當(dāng)場傻眼。 裴三郎讓小廝拿來一個碗,又從中挑了幾大塊rou,讓小廝給他的武課師傅送去。他見裴六和裴七還愣著,又指指rou,問:“不香嗎?” 兄弟倆一起猛點頭。當(dāng)然香!這可是熱騰騰的狼rou! 裴三郎說:“那趕緊吃呀。吃了我的rou可得保護好我,就像昨晚那樣。” 裴六和裴七互看一眼,頓時樂了,響亮地應(yīng)了聲,當(dāng)即抓起狼rou大口地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向裴三郎許諾一定保護好他。然后想到裴三郎身邊那么多人保護,他倆也沒什么太大的用途,又不好意思地朝裴三郎笑了笑。 他們見到裴三郎沒吃,又招呼他,說:“三公子,超好吃的?!?/br> 裴三郎忙搖頭,說:“三公子不好吃?!?/br> 裴六和裴七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是在說笑,又樂了。 裴六和裴七兩人把狼rou吃完,湯也喝光,心滿意足地擦干凈嘴,向力地朝裴三郎抱抱拳,跳下馬車。 他倆替裴三郎把裝狼rou的盤子和余下的炭火端去交給小廝,這才去忙自己的事。 天色微亮,車隊繼續(xù)前行。 裴三郎把武課師傅叫到馬車上坐著向他打聽臥牛山和山里的野獸情況。 武課師傅告訴他,“山里多野獸出沒,夏秋時節(jié)還好,初春和寒冬時節(jié),大雪把山都蓋住了,不少野獸找不到食物就會下山。你有沒有注意到,山腳下的那些村子莊園的院墻都很高很厚?那就是防止野獸襲村修的。如果遇到大的狼群,一個村子的牛羊牲口和人都會遭殃?!?/br> “朝城每年都進山狩獵,獵取漂亮的野獸皮毛獻給天子,但哪怕是最好的獵手進到山里,也很可能出不來。山里的猛獸實在太多了?!?/br> 裴三郎若有所思地說:“也就是說,后面我們很可能還會遭到雪狼和其它野獸的襲擊?” 武課師傅點頭,說:“這種雪狼會鉆雪,它們會從雪底下打洞鉆過來,防不勝防?!鄙嚼锏教幎际欠e雪,夜里還會下雪,哪怕是想清理營地的雪都清理不過來。人困馬乏地趕路一天,再清理完營地的積雪,戰(zhàn)奴根本沒法休息。 裴三郎又向武課師傅打聽山里有哪些野獸,然后發(fā)現(xiàn)這臥牛山可真是座寶藏山。 他熟悉的虎、狼、熊、豹山里都有,都是屬于常見種類,野豬也有,是有大獠牙體型比老虎還重的那種大野豬,小型走獸更是多不勝數(shù),他都沒見過的。 武課師傅顯然也是個狩獵好手,當(dāng)即給裴三郎上起了狩獵理論課,把人們總結(jié)出來的狩獵經(jīng)驗都交給裴三郎。 裴三郎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狩獵還處在落后的圍獵方式上,就是用弓箭、套索、以及挖陷坑,把野獸驅(qū)趕到陷阱里再殺死。 沒有鐵器,大部分人的連青銅器武器都用不起,狩獵就變得極其危險,因此哪怕守著這樣一座盛產(chǎn)雪狼的大山,他們都穿不起狼皮衣服。獵人們打到雪狼,把皮賣給豪商們,豪商們再倒賣到京城。 這么大的一座臥牛山,不是保護區(qū),沒有限制,誰都可以去狩獵砍樹。 裴三郎再看向這座大山,看到的全都是錢! 武課師傅看裴三郎琢磨上了,告訴他,眼下著急趕路進京,等他再年長些,再帶他進山狩獵。 裴三郎不好跟武課師傅說,他對進山狩獵沒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山里的資源,以及怎么才能夠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開采。 下午,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 進京的隊伍頂著風(fēng)雪前行,一直到天黑到看不見路才停下來扎營。 在這種雪天,能夠生火的資極其緊缺,連火把都省著用。 夜里下著大雪,無論是奴隸還是披甲人,甚至連裴三郎的兩個庶出兄長都是睡在雪地里,連頂帳篷都沒有,全靠各自身上的取暖的皮衣裹著。 裴六和裴七正圍坐在篝火邊烤著火。 他們身旁的戰(zhàn)奴們則在搓著手,在等著凍得僵硬的羊rou和餅烤軟,陶甕里燒的是積雪燒化的水。 兄弟倆正說著話,就見馬車簾子掀開,裴三郎在馬車?yán)锟此麄儭?/br> 裴六郎和裴七郎走過去,問:“三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裴三郎把自己的羽絨披肩給他們,說:“明天記得還給我?!比o他們就放下了簾子,心頭堵得慌。 這賊老天,這賊世道,那賊天子。 大冬天,零下二十來度,上京給他獻貢品。 有諸侯非詔不得入京的命令,而押送物資需要動到諸侯的親兵,他們就算是想提前把物資押送到京城都不行。鎮(zhèn)武侯在京城又沒產(chǎn)業(yè),貢品只能從朝城想辦法籌集運過去。 一夜風(fēng)雪過后,天地一片白茫茫,連路都被雪蓋住了。 走到一條只堪堪夠一輛馬車前行的懸崖上坡路段的時候,鎮(zhèn)武侯讓裴三郎下車,帶著他靠在山路的內(nèi)側(cè)步行。 裴三郎的馬和馬車分開,放有救生物資的背包也放到了馬背上,由馬車夫牽著馬緊跟在后面。 披甲人和奴隸一起連推再抬地搬馬車。路太窄,外側(cè)人員幾乎貼著懸崖峭壁前行。 上坡路,路滑,他們得靠手里的武器扎在冰雪路面上前行,幾乎是每步都是滑著走的,步子稍微滑大一點,就懸崖下去了,唯一的保護措施就是與同伴一起拴腰上的大麻繩,一旦腳滑,全靠同伴相互拉拽。 那一段路好幾里長,裴三郎跟著鎮(zhèn)武侯走過去后,又等了好一會兒,他的馬車才到。 忽然,裴三郎聽到一聲馬嘶長鳴,然后就看到懸崖上有一輛運送貢品的馬車連馬帶車一起摔下懸崖。馬車在半崖上撞散,馬匹、馬車殘碎以及絲綢綾羅散落開墜向山崖下。 裴三郎只覺心跳都停止了,只剩下心痛,眼里都看直了。 滿滿一車的絲綢綾羅,馬,馬車,全是貴重物品,還有馬車夫。 他喊了聲:“父親?!痹捄俺鰜?,才發(fā)現(xiàn)嗓子帶著哭腔,鼻子直發(fā)酸。 鎮(zhèn)武侯拍拍裴三郎,說:“無事?!彼盅a充句:“馬鞍已經(jīng)平安運過來,無事。” 三十五具馬鞍全由披甲人分成兩人一組帶著戰(zhàn)奴護送過這段路,待馬車也抬過來后,才又放回到馬車上。 裴三郎父子的馬車、裝有馬鞍的馬車都是把貴物重品搬下車,人也下車,馬和車拆開后,靠人護著抬過來的。其余的馬車裝載的都是重物,拆運麻煩,只能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趕過來。 翻過這座山頭,又是下坡路。 同樣是冰雪路面,人和馬都打滑,不比上山輕松。好在麻繩夠多,車輪子上纏滿麻繩,多少起到些防滑作用。 鎮(zhèn)武侯告訴裴三郎,這種路是最難走的,往年都只能拆了貢品靠人力抬下去。不然一旦馬匹或馬車打滑,馬和車子就都沒了。 臥牛山這一百多里路,他們一行,整整走了一周才走過來。 鎮(zhèn)武侯走出臥牛山后,激動壞了,告訴裴三郎:“比前往年早了整整六天,六天,我們只損失了兩輛馬車、一百余人?!?/br> 裴三郎:“……”侯爺,聽到你這樣講,我不知道該喜極而泣還是該悲從中來。 第22章 裴三郎對鎮(zhèn)武侯的槽點太多, 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吐。 首先第一點, 侯爺, 您每年冬天都要上京,好歹也是一地諸侯, 能不能在路上修幾個補給點,在冬天來臨前把糧草先運過來?第二點,您老都知道要掉馬車, 年年掉馬車的路段,拿您掉下去的那些人和物資的財力夠來回修好幾趟柵欄和棧道的了。 這損失的一百零六個人, 一大半是失蹤和凍死或病死在路上的,但凡有個窩棚和木頭柵欄圍起來的補給點,損失傷亡都不會有這么重。 裴三郎略作思量, 問:“父親,我們是可以在臥牛山隨意挖掘開鑿的吧?” 鎮(zhèn)武侯的眉頭一動, 心想:“我兒是不是又有什么良策了?”他點頭, “嗯”了聲,當(dāng)即很詳細地回答了裴三郎的問題。 在臥牛山以北, 是朝城地界,在臥牛山以南是魯城, 為魯公鎮(zhèn)守的地界。臥牛山上全是野獸, 沒有人煙, 則無人鎮(zhèn)守管轄。他告訴裴三郎, 臥牛山上冬天多猛獸, 夏天多毒蛇, 每年都咬死不少人,除了往來豪商的商隊和進貢的隊伍,沒有人愿意往臥牛山去。除非是為了狩獵進貢的皮毛,不然,他們都不會進山。 裴三郎需要再次確定,問:“也就是說,我們想占下臥牛山,是想占就可以的了?!?/br> 鎮(zhèn)武侯語重心長地說:“多毒蛇猛獸,又不出產(chǎn)糧食,要來無用?!?/br> 裴三郎說:“如果當(dāng)真沒用,父親不會每年都派人進山為天子狩獵,也不會進京路上都死這么多人?!?/br> 鎮(zhèn)武侯被噎了下,頓了片刻,問:“我兒可是有什么良策?” 裴三郎問起鎮(zhèn)武侯這些年進京因馬車墜毀造成的損失,問:“折算成銅錢是多少?” 鎮(zhèn)武侯下意識地掰著手指頭想算,發(fā)現(xiàn)數(shù)額太大,算不過來。算馬車的話,他都有數(shù),算銅錢……他把折損的馬車數(shù)量和貨物報給裴三郎。 裴三郎做了這么幾個月的買賣,對物價也算是基本了解,鎮(zhèn)武侯報完,他就把數(shù)額算出來了。他算完后,自己都心痛了。 不說旁的,二十年里,掉下去的馬都有七十多匹了,足夠建一座小型牧場的了。至于死在路上的人,有一年最慘,遇到暴風(fēng)雪,一千多人的隊伍抵達京城時只剩下二百來人。前前后后二十年里,為了運貢品,好幾千人丟在了山里。那可都是鎮(zhèn)武侯的親兵,精兵良將。至于什么毛皮絹布那都是身外之物了,不過裴三郎仍舊按照現(xiàn)在的價格給鎮(zhèn)武侯算成了銅錢。 鎮(zhèn)武侯每年都損失慘重,但是年年都這樣,已經(jīng)習(xí)慣了,都把那損失算在了每年的損耗里,之后分?jǐn)偟浇o他每年送賀儀的士族豪商頭上。有人買單,也就在可接受的范圍里。如今讓裴三郎這么一算賬,差點心梗吐血。 跑市場銷售,幫客戶算賬那是最基本的基礎(chǔ)活計,賬算出來了,工程項目該不該上,就都有數(shù)了。 裴三郎翻出塊當(dāng)手帕用的絹布,鋪開,又摸出塊他撿來當(dāng)炭筆用的木炭塊,在絹布上描畫草圖,把損失嚴(yán)重路段畫出來,重點標(biāo)注?!霸谖覀冄赝拘菹⒌牡胤叫藿ê寐飞系难a給點,在夏修時節(jié)囤積好木柴,等到秋收之后、下雪之前,運糧進山放在補給點……”他把建補給點的好處告訴鎮(zhèn)武侯,讓鎮(zhèn)武侯跨時代地了解下高速路服務(wù)區(qū)。他說道:“建成之后,往來豪商士族也可在此歇足,但需要支付遠高于其它地方的費用。是宿于荒郊野外葬于野獸毒蛇之口還是略花些銅錢住在宿地里,相信他們自有取舍?!彼f完,把畫有補給點的絹布團成一團,往懷里一塞,說:“待我建好之后,利潤與父親三七分成。” 鎮(zhèn)武侯正盯著絹布想怎么向往來的士族豪商收錢建補給點,就見他家小兒子把絹布收起來了,詫異地看著他,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問:“三郎要建補給點?” 裴三郎理直氣壯地說:“我想到的,自然是我建,建出來也是我的。我讓利與父親,如果別人也想來分一杯羹,父親,你要為我做主?!?/br> 鎮(zhèn)武侯:“……” 裴三郎說:“父親不用花一枚銅錢,不費半點心思,往后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運送貢品,何樂不為?” 鎮(zhèn)武侯:“……”他說:“你只有二百戰(zhàn)奴,遇到大點的狼群都難以應(yīng)付,如何建得起補給站?” 裴三郎說:“馬車易墜路段需要建棧道。狼群猛獸,自有父親派人修建棧道時掃平,不需要我出手?!彼骆?zhèn)武侯不樂意,說:“父親建成棧道后,可于棧道口收取往來士族豪商們的銅錢,棧道費。路歸你,補給點歸我。”他還很肯定地朝鎮(zhèn)武侯點頭。這買賣你值得擁有。 鎮(zhèn)武侯端坐在馬車?yán)?,神情莊嚴(yán)肅穆,腦袋里一團漿糊。他思量片刻,說:“你容我好生想想?!?/br> 您慢慢想。裴三郎說:“兒告退?!便@出鎮(zhèn)武侯的馬車。 車夫見狀,趕緊勒馬停車。 旁邊的健仆把裴三郎抱下去,換到他的車上。 裴三郎回到自己的馬車中,考慮著建站給點的事。 按照這個世界的客流量,如果像高速路那樣收費,穩(wěn)賠沒得賺??沙峭┏蔷瓦@么一條路,他想要把生意做起來就必須打通這條路。至于盈利,在這半城邦半封建制的地方,鎮(zhèn)武侯的地盤上,做著壟斷生意,握住這么一條商道,甚至想設(shè)海關(guān)都成,怎么都虧不了。能自己得利,能造福于人,劃算。 裴三郎坐在馬車?yán)锿蛲饷?,冰天雪地的世界,路是白的,樹是白的,連房頂都是白的,但很顯然,魯城比朝城富庶得多,遠處的道路上有一大隊人馬,前不見頭后不見尾,馬車一輛接一輛足有好幾十輛。旁邊的田間還有小路,也是車馬不絕,馬車不多,但是牛車、驢車以及騎驢的人都不少,車也都不是空的,都拉著物資。挑筐的背簍子的平民更是絡(luò)繹不絕。 這么冷的天,魯城的人可不像朝城的人那樣躲在屋子里貓冬,都穿得厚厚的出來活動,人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