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記得當(dāng)初在薛欣桐主持的慈善拍賣會場看到她本人的時候，覺得她衣著氣質(zhì)舉止，很明顯是物質(zhì)上沒有受到苛待的。但他現(xiàn)在不是那么肯定了。

    萬一她是在母親在世的時候受到很好的教養(yǎng), 什么千萬投資, 在后媽手里只是表面光鮮呢？

    岳松手掌覆住嘴唇，握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決定試探一下。

    他從她的幾個同學(xué)的賬號里，挑了十個她的視頻打賞了一共十萬塊。做得這么明顯，這些小孩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來他是沖著張雁聲去的。

    等等看是什么反應(yīng)。

    假期結(jié)束，過了幾天，那幾個up主忽然上傳了同一個視頻。

    視頻里由一個女生代表所有人, 說：“感謝大家的打賞，我們真是受寵若驚。但是我們呢做這些視頻呢就是純?yōu)榱碎_心而已，并不是為了賺錢。然后那個我們還是高中生，學(xué)習(xí)任務(wù)也還挺繁重的，偶爾休息間隙才拍一個放松一下。然后現(xiàn)在我們都覺得還是應(yīng)該以學(xué)業(yè)為重，不該太分心。尤其是我們的女主角……”

    女生作出一個比劃肌rou的姿勢，笑著說：“嗯，就是我們a爆了的女主角……她決定以后不再拍這些視頻了。所以，以后可能同學(xué)們還會分享一些日常的視頻，但是不會再有這種有情節(jié)故事的小視頻了。總之呢，感謝大家的一路支持，尤其感謝打賞的土豪，萬分感謝?！?/br>
    這個視頻一出，張雁聲隔空回應(yīng)了岳松，岳松就放心了。

    她如果真的是被苛待，真的缺錢的話，收到打賞大概率會覺得這是個賺錢的途徑，然后拍更多的視頻。但她沒有，所以岳松放心。

    想想也是，興南集團那樣的人家，再怎么樣都不該會在錢財上苛刻自家孩子的。

    完全是他杞人憂天了。

    此時岳松還沒有意識到有個詞叫作，關(guān)心則『亂』。

    他始終覺得他和張雁聲是隔著一個很安全的距離的。他沒有去正視，他其實已經(jīng)給予了張雁聲過多的、主動的關(guān)注。

    而且他選擇『性』忘記了，在他用十萬塊去試探的時候，他其實設(shè)想過另外一個可能——就是張雁聲會被苛待的可能。如果這種可能得到證實的話，岳松不會坐視不理。他肯定會伸手管一管。

    雖然這念頭在大腦里只是一閃而過，但不可否認它的確存在過——

    他，打算，不是隔空旁觀，而是在三次元中對“可能被苛待”的張雁聲伸出援手。

    只是現(xiàn)實沒給他這個機會而已。

    自從高二有了晚自習(xí)，過上了披星戴月的生活，張雁聲感覺時間流速就讓人很恍惚。

    就在當(dāng)時感覺每天的時間都非常漫長，但一眨眼……一學(xué)期就過去了，期末考試了又！

    早在離期末考試還很早之前，梁瑩瑩就提前跟張寰說：“那個人家約了小姐妹一起去玩的……”

    梁瑩瑩對張寰的吸引力如昨日黃花凋謝去，先還想用各種辦法想挽回張寰的心，后來發(fā)現(xiàn)都是徒勞。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就算你還自覺自己美貌，又拿什么跟外面那些十□□、二十歲的女孩子去爭呢。

    梁瑩瑩已經(jīng)熄火了。

    既然張寰不在乎她的存在，但又因為張鶴翎和張碩成的緣故似乎沒有想讓她下崗的意思，梁瑩瑩就開始放飛自我了——她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樣伺候張寰了，反正張寰也不給她伺候的機會。

    那她決定自己過得開心點。

    張寰一聽就知道她是不樂意假期帶孩子。他其實也不在乎，他就是想讓她別纏著他，讓他清靜。

    “行行行，去吧去吧。”他說。

    這是梁瑩瑩想要的。但張寰神情態(tài)度里表達出來的那種不在乎，還是讓她心里暗恨。

    當(dāng)年她十八/九青春正好的時候，這個男人也說過“小瑩瑩陪我一輩子”的這種話。不過十年，都成了汽車尾氣，還不如個屁。

    虧得她機靈，給他生了兩個孩子，一輩子飯票穩(wěn)住了。

    張雁聲考完試當(dāng)天就跟張寰說：“這個假期別給我安排實習(xí)什么的，什么事都別給我安排?！?/br>
    張寰嚇一跳：“怎么了？”

    “我要去度假，我要放松一下?！睆堁懵曊f。

    張寰噗噗地笑：“唷，之前誰跟我說啊，說不愛出門，就愛跟家待著？”

    張雁聲給了他一個死魚眼，表演了真香：“早上7:20，晚上8:40，整整一個學(xué)期，我再不去放松一下，猝死了你開心？”

    “別別別別別別別！啊呸呸呸！童言無忌！”張寰趕緊說，“你去玩，你去玩！讓我秘書給你訂票訂酒店！你好好放松，啊。別累壞了我閨女，啊?！?/br>
    這事是在飯桌上說的。張鶴翎聽見了，便眼巴巴地望過來。

    張雁聲扛了一會兒。

    三十秒吧。

    最終還是問張寰：“你給他們安排事了嗎？”

    “沒有。”張寰說，“他們mama不是昨天就跑……就旅游去了嘛。沒人帶他們。要不然給他們報個冬令營、游學(xué)什么的？”

    “你給張碩成報吧?！睆堁懵曊f，“鶴鶴我?guī)ё?。?/br>
    此話一出，張鶴翎的小臉?biāo)查g笑成了花。怎么變臉就變得這么快。

    “瞧你那樣兒！”張寰刮她小鼻子，“跟你姐好好玩啊，別瞎『亂』跑啊?！?/br>
    張碩成也把目光投過來，張雁聲眼皮一撩，他“嗖”地一下把視線移開了。

    隔了兩天期末成績出來了，張雁聲名次穩(wěn)定。

    狀元郎又往上爬了，這很正常。

    令張雁聲驚異的是徐立晨的成績居然進步了不少。真地脫胎換骨了嗎難道？

    不管怎么樣是令人開心的。

    于是放了寒假張雁聲帶著張鶴翎，先飛去歐洲的雪山滑雪，再飛去熱帶的島嶼沙灘潛水曬太陽spa水療，無比愜意。

    兩姐妹穿著一樣的兩截式泳衣，戴著一樣的太陽鏡，躺在沙灘椅上喝著冰涼的飲料，曬著舒服的陽光。新做的指甲在陽光下blingbling地閃亮。

    “真可惜啊，jiejie的開學(xué)要洗掉?！睆堹Q翎舉著兩只小手嘆道。

    她上的是私立學(xué)校，對衣著方面很寬松。女孩子常常是披肩發(fā)，各種漂亮的裙子，有些高年級的甚至?xí)瓓y戴首飾。

    “還算好了?！睆堁懵曊碇直壅f，“我們學(xué)校起碼周二到周五可以穿便服，雖然不讓穿裙子。你知道有些公立學(xué)校，女生必須剪那種不能長過耳朵的頭發(fā)。好多女生都剪成了西瓜頭，丑得一批。有效杜絕了早戀——太丑了，戀不起來可能?！?/br>
    張鶴翎“嘶”了一聲，慶幸：“幸虧我沒上那種學(xué)校。姐，你那個是什么，讓我嘗一口啊~”

    “一邊去?！睆堁懵暟阉X袋推開，“別想喝酒，小孩喝你果汁去！”

    “姐你也未成年??！”

    當(dāng)姐的不再搭理她，吸溜吸溜地喝著自己的含酒精飲料，看著當(dāng)妹的只能喝果汁，對jiejie的酒精飲料充滿了好奇。

    張鶴翎咬著吸管又問：“姐，你有男朋友嗎？”

    張雁聲：“……”

    一記九陰白骨爪扣到小丫頭天靈蓋：“少關(guān)心這些無用的事！”

    張鶴翎護住頭：“我們班都有談戀愛的了。連碩碩他們年級都有了。”

    張碩成才三年級，小屁孩們這么早熟嗎？

    張雁聲摘下眼鏡，問：“碩碩在學(xué)校有對女生不禮貌嗎？”

    張鶴翎說：“沒有吧？”

    張雁聲說得更明白點：“就……掀人裙子，『摸』人屁股胸口什么的？”

    張鶴翎震驚：“那不是耍流氓嗎？”

    張雁聲：“他有沒有？”

    張鶴翎連忙擺手：“沒有，沒有，那不可能的！”

    看到張雁聲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十分相信，張鶴翎信誓旦旦地說：“怎么可能呢？他要是敢干這種丟人的事，我跟你一起揍他！不過真的沒有，他還是小孩呢，他都不知道什么是耍流氓！”

    的確現(xiàn)在還小。

    張雁聲想了想，張碩成作出那些事，也的確是在進入青春期之后。在那之前，他也只是熊，但是不流氓。

    張雁聲猜測他很可能是在青春期的時候，不知道從網(wǎng)上或者別的什么渠道，接觸到了那些『色』情的信息，再沒有大人好好管教，就一路走歪了。

    不過這輩子他別想。

    抽不死他！

    .

    第115章 第115章變量

    除夕前張雁聲便帶著張鶴翎回來了。因為老太太還健在, 所以張家每年過年還是要在一起過的。

    但今年似乎大伯母和堂姐特別高興，特意告訴大家：“初三開始播放。宣發(fā)做得很好，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在談?wù)?。?/br>
    原來是之前張綺投資的那部電視劇馬上要上映了, 春節(jié)檔。

    張綺問：“雁雁投資的電影怎么樣了？我聽說本來說好今年春節(jié)檔上映的, 又跳票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吧？”

    聽話音就知道還挺關(guān)注的。

    “是啊。”張雁聲早預(yù)知，無所謂地說，“電影可不就是這樣嘛, 比電視劇麻煩很多。”

    “所以投資還是要慎重考慮，多方面估量才行?！睆埦_語重心長地說，“不能聽別人一忽悠，腦子一熱就往外掏錢。這樣的話, 咱們家就是多少錢也不夠敗的。你說是不是？”

    張雁聲老神在在地點頭：“jiejie說的對?！?/br>
    張鶴翎抬眼, 看了看張綺，再看了看張雁聲，沒吭聲。

    晚上卻悄悄地問張雁聲：“姐, 咱們會賠錢嗎？”站隊站得很正確, 知道跟誰是“咱們”

    張雁聲拍拍她腦袋：“那可說不準(zhǔn)?！?/br>
    張鶴翎憂心忡忡的。

    張雁聲很無語：“你小人兒一個『cao』什么心?！?/br>
    張鶴翎不開心地說：“要是我們賠錢了，大伯母和綺綺姐又要說不好聽的話了?！?/br>
    長大了呢，小時候明明對那些陰陽怪氣的話聽不懂的。

    張雁聲一記九陰白骨爪拍下去, 肯定地說：“賠不了。別瞎想了?！?/br>
    張鶴翎高興起來。又抓著在張雁聲悄悄追問：“那綺綺姐那個電視劇呢？”

    張雁聲：“那我怎么知道？”

    不能從張雁聲那里得到個準(zhǔn)話, 張鶴翎真是抓心撓肺。

    她還守著時間去看那部電視劇去了。

    “人都特別好看?！彼锌系卦u價。

    張雁聲沒看，那部劇名字叫《甜甜蜜蜜愛》, 聽這個名字張雁聲就不想看。她問：“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