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琳立刻精神了：“岳先生！”

    岳松聲音磁『性』，語速不疾不徐：“計劃書我看過了，我對這個有些興趣，有些不清楚的地方能不能面談一下？你還在k市嗎？”

    “在呢。明天上午要去見客戶?！蹦諉枺澳聪挛缈梢詥?？”

    兩個人約定了時間。

    莫琳把明天的機票從下午改簽到了晚上，安心睡下。

    第二天精神抖擻地見了張雁聲和徐立晨。

    見面的地點安排了張家企業(yè)的總部。

    徐立晨帶了個中年阿姨來，介紹：“律師?！彼鹠ama給安排的。

    張雁聲這邊也有總部的法務部調(diào)給她的律師。

    投資意向一旦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律師跟莫琳過招了，錙銖必較地過條款。

    徐立晨差點睡著。后來他就玩手機。

    張雁聲倒還能撐著聽著。漸漸心里明白，要不是自己提前預知未來，其實是真的不適合在這個年紀就做這些事的。知識儲備量都還根本達不到。

    上輩子的大學就是混日子，什么都沒學到。整個人是空心的。

    張雁聲冷汗涔涔。

    莫琳打起精神來應付兩個律師，她向來是個愈戰(zhàn)愈勇的，以一戰(zhàn)二，愈戰(zhàn)愈是精神抖擻。

    張雁聲一直觀察著她，嘴角不由自主地就噙了笑意。

    茶歇時間，她問莫琳：“小莫姐你是哪個大學畢業(yè)的？”

    莫琳說：“我y大的?！?/br>
    徐立晨的律師推推眼鏡：“y大啊，就在我母校隔壁?！?/br>
    “咦？”張雁聲的律師問，“您也是r大畢業(yè)的嗎？”

    “是啊，你也是？”

    “這么說您是我?guī)熃懔耍俊?/br>
    他們就說起了一些學校的事，又說起上學時候常去的館子。

    徐立晨的律師說：“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張雁聲的律師說：“我畢業(yè)的時候還在呢。”

    莫琳說：“在呢，還在呢。我上個月去看我留校的同學，還去吃了一回呢?！?/br>
    這幾個名校畢業(yè)的人一下子就拉近了關(guān)系，熟絡了起來。

    張雁聲和徐立晨兩個學渣默默地吃著小蛋糕，聽他們說起各自學校的事，又說起工作中認識的對方的校友。

    到最后，莫琳一個公司前輩的老公居然跟徐立晨的律師是同班同學。

    張雁聲覺得很有趣。

    聊天的時候莫琳幾次瞥向會議室門口，后來趁著律師們?nèi)ド舷词珠g，她終于忍不住跟張雁聲說：“有位先生來來回回在會議室外面轉(zhuǎn)了好——多圈了，是有什么事嗎？”鬼鬼祟祟的，讓人有點擔心。

    “不用理他?！睆堁懵暱囍?，“那是我爸?！?/br>
    空氣安靜一秒。

    莫琳：“噗！”

    張雁聲也覺得很丟臉，但她覺得要是親自出去把張寰趕走更丟臉。她只能硬挺著不動。

    莫琳笑著說：“是不放心你第一次做這種事嗎？”

    張雁聲臭著臉說：“大概吧?！?/br>
    徐立晨覺得自己終于贏了一回：“這就是心里拿你當小孩！你看我，我媽讓周律師跟我一起，她就很放心?！苯K于反擊了一回，洋洋得意。

    張雁聲的腳踩在了他腳上。

    徐立晨臉『色』變得很精彩。

    張寰鬼鬼祟祟地去了老太太的辦公室：“是一個男同學！”

    老太太從老花鏡后面撩起眼皮：“那又怎么了？”

    張寰：“是男的！”

    .

    第95章 第95章無愧

    “那不是女的, 當然就是男的?！崩咸粗@個智障兒子，“不然還能是什么？”

    張寰一時覺得跟他老母親簡直是雞同鴨講。

    “不是?！彼f，“雁雁說她覺得這個項目好, 就喊了個同學一起。她怎么就喊個男同學呢？女同學都死光啦？”

    老太太就納悶了：“我生你的時候, 都解放好多年了呀？”

    張寰：“？”

    老太太：“大清早亡了啊?！?/br>
    “……！”張寰，“雁雁還小呢！”

    “你覺得她還小，你就讓她去做三千萬的投資？”老太太問他, “你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水嗎？”

    張寰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我跟您說，那小子早上來的時候，跟我打招呼，我問過了, 您知道他爸媽是誰嗎？”

    老太太說：“不管他是誰, 能拿出一千萬給孩子試水的，都是差不多的人家?！?/br>
    “不是！咱們不能光看錢?。　睆堝緪阑鸬卣f，“這小子他們家家風不正！”

    老太太又從老花鏡后撩起眼皮。

    張寰給老太太講他知道的八卦：“他爸在外面養(yǎng)了個私生子, 跟他同歲！您說, 就這家風，讓雁雁跟他談朋友？您愿意？”

    老太太緩緩摘下老花鏡，捏了捏眉心, 緩緩地問：“你告訴我, 就你，你, 是以什么心態(tài)說別人家風不正的？”

    張寰：“……”

    “你告訴我，”老太太問，“鶴鶴和碩碩是什么時候出生的，小敏那時候是死了還是活著？”

    張寰額頭冒汗：“不是，咱們說別人呢, 您說我干嘛！”

    “別人？別人我管不著，別人又沒在我眼前嗶嗶、嗶嗶?！崩咸f，“我就奇怪你臉怎么這么大？說得出這樣的話？你就沒照照鏡子瞧瞧自己嗎？”

    張寰委屈：“我跟別人不一樣啊。人家老婆健健康康的，我呢？小敏一病好幾年，我連夫妻生活都沒有，我跟他們能一樣嗎？”

    老太太看著他：“當年，我說給你們辦個傳統(tǒng)的婚禮，你非要在教堂辦個洋婚禮。你那婚詞是怎么說的？‘生老病死，都不能將你我分開’？你說出來的話，做到了嗎？”

    張寰詞窮。

    老太太嘆息：“我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小敏。小敏最后那時候，我去看她，感覺她了無生趣。她走得不安寧啊。你要是等小敏走了，你再好好找一個，沒人說你。讓小敏知道你有擔當，也能走得放心?？赡憧纯茨愀傻檬裁垂菲ㄊ拢⌒∶糇叩臅r候多不放心?。∧阕屗叨甲卟惶?！”

    當年兒媳走了之后，老太太才知道了張鶴翎和張碩成的存在，把她氣得夠嗆。

    但一邊是已經(jīng)去世了的兒媳，人死萬事空，一邊是活蹦『亂』跳有血緣的親孫子親孫女，老太太怎么也不可能為了死去的兒媳不要親孫子親孫女。

    張寰眼睛濕了。

    “我沒有……”他為自己爭辯，“小敏走之前，我跟她發(fā)過誓決不虧待雁雁。媽我跟您說，我問心無愧的！我真地從來都沒虧待過雁雁！就是她舅舅來了，都不能說我對雁雁不好！我跟您說，我早就想好了，將來雁雁嫁人，我給她準備厚厚的嫁妝！”

    老太太看著他：“你以為虧待不虧待，就是個錢的事嗎？”

    張寰的眼中現(xiàn)出了『迷』茫的神『色』。

    老太太嘆息一聲。

    “你啊，什么時候能長大啊……”

    張雁聲這邊進行得比較順利。其實到這一步就沒她什么事了，決策人拍了板之后，自然有人做具體的工作。

    要是張寰的話，到這一步就已經(jīng)放手給底下的部門了。只不過張雁聲還根本沒進入家族企業(yè)工作，還什么都不懂，張寰和老太太也有意讓她跟著聽聽看看，知道個流程是怎么回事。

    眼看著都搞定了，莫琳最后問了一句：“那么大家還有沒有什么要補充的？”

    張雁聲跟著聽了全程，看了眼自家的法務，法務沖她微微頷首，張雁聲正準備說“沒有了”的時候，徐立晨忽然說：“我有！”

    他還舉手了！

    你以為你在課堂上??？

    緊跟著大家就聽見這位全程昏昏欲睡的大少爺，大聲地說出了他的訴求：“我要參演！”

    空氣忽然安靜。

    張雁聲緩緩轉(zhuǎn)頭，看著徐立晨這個大傻叉，從牙縫里擠出聲音：“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參演個『毛』線！”

    寒假作業(yè)做完了嗎你就想帶資進組？

    以你那個中二病的『尿』『性』，指不定『逼』著導演怎么瞎改劇本加戲呢！

    前世，徐立晨狂吹《走出太陽系》：“每一個角『色』都是導演親自甄選的！每一個演員都是那么地符合角『色』要求！你一看那長相，你就能猜到他是誰！情節(jié)改編，忠實于原著又高于原著，彌補了原著的短板?！?/br>
    所以你這個傻叉就不要去親手破壞你最心愛的電影??！

    徐立晨說：“那不是還有幾天呢嘛！”

    這他媽是時間的問題嗎？

    真讓徐立晨進去瞎瘠薄折騰，這電影還能不能爆成黑馬張雁聲都無法保證了！

    感覺太陽『xue』突突地跳！

    不該叫這個傻叉來摻一腿的！

    后悔！就是后悔！

    張雁聲已經(jīng)在考慮是當場給徐立晨揍到不能自理以免他去禍害這部電影，還是等莫琳走了再揍，以免嚇到她？

    莫琳卻職業(yè)素養(yǎng)超強地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一絲不變：“徐先生怎么不早點說呢？您跟我說說您的想法，我去跟片方溝通試試，看能不能達成一致。”

    徐立晨知道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他手一揮：“你們別擔心，我不是瞎鬧去了，我也不要什么重要角『色』，隨便給我一個就行……”

    張雁聲恨聲問：“你到底想干嘛？”

    徐立晨振振有詞：“咱們畢竟是投了錢的，我覺得咱們倆至少得有一個人該參與進去。要不然，這個到底拍得怎么樣啊，進度怎么樣啊，錢到底花在哪了什么的，咱們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