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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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熟悉的聲音落入耳畔,奚柚眼睫動了下,卻沒有什么多余的反應(yīng)。 “你也該回去休息的,我沒事?!?/br> 她的手像是被輕輕地握住,少年的手掌寬大溫?zé)?,撫過她被針眼觸碰過的傷口。 “疼嗎?!?/br> 少年的聲音明明和平常沒有什么區(qū)別。 她眼睛卻開始冒了水汽。 “……還好?!?/br> 陸枕川俯低靠近,吻在她的額間,虔誠得像是她的信徒。 “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br> 奚柚睜開眼睛,少年深諳不見底的眸子,模糊映著她的模樣。 她沉溺在他的眼波里,原本想要說出的話突然忘得徹底。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魔力。 看著他,她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像是厚厚砌起的城墻堡壘,在他面前都化為了灰燼。 奚柚挪開了視線,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為費力和緩慢,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有能說出這幾個字的一天。 “我可能,不能跳了。” 怎么就說了句話。 她會這么難受。 奚柚自嘲地笑笑。 陸枕川握著她的手,力道加重了些。 “哥哥,”奚柚溫聲說話,帶著笑意話里難辨幾分真假,“我是靠著跳舞賺錢的。現(xiàn)在可能——” “小金主養(yǎng)不起你了。” 第50章 臨近年關(guān),窗外的大紅燈籠明亮,路燈下的小石板路三三兩兩路過的病人,帶著笑或是笑不出的。 往常的歡樂,不知為何,奚柚只看出了苦澀和偽裝。 像是這個世界本來的樣子。 《人間失格》里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 ——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兩人。 奚柚沒動。 當(dāng)情緒開始崩潰的時候,充滿惡意和戾氣的話語會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但她知道。 不能再讓別人,受到傷害。 積攢起來的絕望,最后只是換成了一句話。 ——“我可能,跳不了了?!?/br> 少年漆暗的眸子里像是偷偷被點了星芒,指腹輕輕揉著她的發(fā)梢。 他聲音很低,“我沒辦法,再接受失去你?!?/br> 奚柚靠著他的胸膛,心跳聲熱烈有力,她眼睛像是慢慢濕潤了。 他好像聽懂了,她想說的話。 她是靠著跳舞活著的。 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辦了。 陸枕川極為珍重地把她抱進(jìn)懷里。 少女身上都是冰涼的,即便屋內(nèi)的暖氣開到了最高,她手心的溫度也是冰冷得可怕。 以前,她總是在笑著的。 少女狐貍眸微彎,眼角下的淚痣生動,即便是什么都不做,看人的時候也像是帶了情意。 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她聲音開始發(fā)顫,“哥哥……這個冬天,怎么這么冷啊?!?/br> 陸枕川喉嚨干澀,嗓音發(fā)?。骸拔冶е?,過一會……就不冷了。” “還是冷的?!鞭设衷捳Z緩慢,“明天我要做手術(shù)了,就算是微創(chuàng),還是會留下很丑的疤。也需要過很久,才能走路。 她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話卻變得格外的冷淡,“時間太久了,你不用——”陪著我了。 陸枕川打斷了她的話,靜靜地說:“花園里種了玫瑰,和以前一樣;等病好了,我陪你去海邊,想做什么都可以?!?/br> 這些都是她以前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在他那兒隨口說過,他卻都記了下來。 以前總說著沒有時間,等以后。 可以后真的來了,又讓人難過得想逃避。 半晌,奚柚松了手,她沒再抓住什么了。 “不用了,不用陪著我了。” 奚柚看著他的眼睛,少年眸光沉暗,臉色繃得比她都要緊。 他應(yīng)該會明白的。 她不僅僅是放棄跳舞,她十三年里只做了這么一件事,靠著舞蹈站穩(wěn)在娛樂圈里的位置,靠著舞蹈保送七中,靠著舞蹈拿下了名校的offer。 如今她跳不了了。 要休學(xué)了。 她回不到舞臺上,所謂的“十年一曲驚鴻舞,人間精靈小奚柚”,跟著她的tag名不符實了,都會被撕下來的吧。 說得直白簡單些。 她廢了。 奚柚眼圈逐漸泛紅:“沒有必要,在我這浪費時間了?!?/br> 他會遇到比她更好,更優(yōu)秀的人。 陸枕川:“不是浪費時間,我只想陪著你?!?/br> 奚柚閉了閉眼睛,“時候不早了,路上小心?!?/br> 少年的聲音比她聽起來偏執(zhí)得多,“不要?!?/br> “回去。” “不要?!?/br> 奚柚克制了很久的情緒,像是在這一刻瀕臨爆發(fā),“陸枕川,你能不能看明白?我現(xiàn)在跟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我不喜歡你了!出去啊!” 我不一樣了,你根本沒有必要,跟我在一起了。 陸枕川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眼下,動作溫柔,像是沒有聽見她之前說了些什么,“別怕,我不會走。” 外頭的寒風(fēng)像是悄悄卷進(jìn)了室內(nèi),冰冷得她起了顫栗。 少年眉眼溫柔,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有耐心,他擦掉她眼角的淚珠,溫聲道:“別怕?!?/br> 他用了兩個字。 卸下了她堆積起來的虛偽外殼。 眼淚根本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她整個眼圈都是紅的,咬著唇壓抑細(xì)碎的哭聲,像是受了傷的小獸在舔|舐傷口。 陸枕川小心翼翼地抱著她,“阿柚,可以換我來養(yǎng)你?!?/br> “我很喜歡你,只喜歡你,不管會是什么樣的你?!?/br> 少年在耳畔的聲音溫柔低啞,“就算你不喜歡我了,也沒有關(guān)系。我還會黏上來的。知道小狗嗎,都很黏人。” 奚柚窩在他的頸窩里,少年身上的雪松味干凈清冽。 她只顧著哭,話語也變得發(fā)顫哽咽,“對不起……” 她沒想說那些話的,沒想那么傷害他。 太害怕了。 害怕連他也會走,她不能跳了,她再無法承受連他也走的崩潰。 害怕像是年三十那樣,初雪飄揚,她一個人在長椅上從天亮等到夜沉。 陸枕川啞聲道:“從包|養(yǎng)我的那刻開始,我就是你的了。” 他很喜歡,很喜歡她。 哪怕她沒有了全世界,他也還是會喜歡她。 他比她還要怕。 其實他沒有告訴過她,他的全世界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成了唯一。 少年的字句砸在她心間。 “阿柚,別放棄我。” 她哭得厲害,躲在他炙熱的懷抱,用為數(shù)不多的力氣,攥住了那點屬于她的溫暖。 凜冬的寒風(fēng)消散,那陣寒意,像是終于放過了她。 / 奚柚的手術(shù)在第二天一早,半麻縫合,手術(shù)的時間不長,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