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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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雪萍里端著高腳杯,壓低了聲音:“陸枕川了去哪了?” “剛才管家?guī)蠘橇恕!标懫碚f。 聞言,錢雪萍皺了眉,“你怎么沒跟著一起過去?” “媽,是奚柚的意思?!?/br> “有什么差別?!卞X雪萍低嗤道,“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先給你提個警鐘,陸家有聯(lián)姻的意思?!?/br> 豪門圈里的聯(lián)姻已是常見,以奚家的地位,等同于香餑餑。 陸祈神色淡然,“奚老爺子可不舍得。” 奚老爺子不愛熱鬧,今天這一遭完全是為了奚柚準備的,前段時間的輿論加上奚柚年紀到了,早早為了以后的人脈做準備罷了。 “如果是兩情相悅,就沒有舍不舍得一說。姑娘總是要嫁人的,你也別覺得我這話說得太早,大學(xué)四年一晃眼就過的事情,再說年齡限制也不是大問題?!卞X雪萍說,“陸南透底,她能嫁得成,陸家就是誰的?!?/br> 頓了幾秒,陸祈笑,“所以呢?” “說得夠清楚的了?!卞X雪萍皺眉,略有不耐,“你爸是什么德行你心里清楚,該拿的,一定要拿?!?/br> 陸祈低頭,眸光里的神色昏暗不清。 入口處,許知穎穿著淺黃蓬松大裙擺的禮服,足夠華麗的禮服,入場的一瞬間就吸引了大多數(shù)人的視線。 她會以微笑,臉上的眸光不難看出興奮和得意。 錢雪萍掃過一眼:“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這姑娘膽子大,還是該說奚柚格局大氣?!?/br> 他們查一個小記者太容易了,許知穎這手爆料本就做得不夠嚴謹。這鴻門宴都寫在了臉上了,居然還敢應(yīng)約前來。 真是不怕死。 陸祈不急不緩,抬眸看了過去。 在那瞬間,許知穎也抬頭看了過來,她溫柔地笑了一下,步子邁到了他這兒來,“主席,很高興能在這兒見到你。這位是阿姨吧,也太年輕了吧,看上去跟你的jiejie一樣。我和主席是同學(xué),很高興能認識您。” 人都是愛聽場面話的,但錢雪萍的段位,許知穎的彩虹屁已經(jīng)不夠看了,她不愛在這浪費時間,不動聲色道,“謝謝小姑娘。你們同齡人聊得來些,我就不摻和了?!?/br> 許知穎乖巧:“好的阿姨?!?/br> 許知穎和陸祈不熟,頂多就是互相知道名字長相的關(guān)系,她沒話找話,“主席在這兒,你陸神來了嗎?” “嗯。”陸祈問,“你來這不怕嗎?” “怕什么?”許知穎輕咳了聲,“我又沒做什么壞事?!?/br> 陸祈笑了下,不置可否。 環(huán)形的樓梯,大理石精裝的扶梯搭上了纖細白皙的小手,粉白的紗裙緩緩,裙擺點綴著細小的亮瑩,如同星芒,一瞬吸引了注意力。 少女眉目含情,儀態(tài)落落大方,無需追光燈也像是營造了舞臺。 只是個簡單的登場亮相,已驚艷了眾人。 許知穎愣在原地,話語磕磕絆絆:“為什么……奚柚和奚老先生是……?” “準備下吧?!标懫矸啪徚寺曇麸@得溫潤,“你得罪的不止是奚柚,是奚家?!?/br> / 奚老爺子看著自家優(yōu)秀的外孫女,臉上的笑意再明顯不過,一連帶著奚柚見了幾個熟悉的朋友介紹。 該遇到的,總會遇到。 陸南面帶笑意,“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有心了?!鞭衫闲?,拉著奚柚介紹道,“應(yīng)該是初次見面,這是家里的小輩,奚柚?!?/br> 陸南:“不是初次見了,經(jīng)常在電視上報道上看見,小姑娘很優(yōu)秀很漂亮。說起來還很有緣分,阿柚和犬子是舊識?!?/br> “是嗎?”奚老目光掃過兩人,“這兩個孩子都生得俊俏,阿柚和誰熟悉些?” 奚柚點頭:“和陸枕川認識得久些,也跟您提過,他是師父的兒子。那邊的陸祈是七中的學(xué)生會主席,部門辦事領(lǐng)導(dǎo)?!?/br> 陸南愣了會,倒是沒想到奚柚還會連著陸祈一起介紹。最少這樣看,陸祈的機會也不小。 奚老倒是沒點避諱意思,朗聲大笑,“枕川這孩子,就是和阿柚傳緋聞的那位吧。今天見見,小孩長得好看。” “外公!”奚柚拉著奚老的手撒嬌,“您胡說什么呢?!?/br> 幾位長輩紛面帶笑意。 奚老似是話里有話,“既然阿柚沒這個心思,那外公就放心了。” 陸南知趣:“媒體的胡亂報道,小孩子信不得真?!?/br> 奚老:“關(guān)于這事我看了不少,阿柚是不是要和阿川一起參加競賽了?也好,成天跳舞也該放松放松了?!?/br> “沒說要參加,”奚柚無奈,“而且外公,哪有人參加聯(lián)賽競賽是用來放松的?!?/br> “你們小孩之間,題都簡單得很?!鞭衫喜灰詾橐猓鞍⒅Z不是想讓你參加嗎,反正就比著玩玩?!?/br> “……我母親大人,又給您下達任務(wù)來了?” 奚柚皺眉,半天說不出拒絕的話。她外公的性子本就執(zhí)拗,更何況她也不可能在這么多人面前,直接拒絕長輩。 “知道就好,這事就這么定了?!鞭衫蠣斪有Γ霸僬f讓阿川陪你參賽,你們倆孩子沒問題吧?” 陸枕川接過話,“沒有?!?/br> “很好?!鞭衫蠁畏矫媾陌澹皫讉€孩子到一旁玩吧。” 逃離了都是商業(yè)人的場面,奚柚也沒有必要強硬擺笑臉,捏了捏鼻梁,喪氣和煩躁都寫在了臉上。 陸枕川低頭看她:“很煩?” “這不明顯嗎。”奚柚,“我以為我是來安排別人的,沒想到我被人安排了。這很不開心。” 陸枕川有些想笑:“和我當(dāng)隊友,這么委屈?” 奚柚點點頭,“競賽隊友,能不委屈嗎?!?/br> “……” 陸祈聽著兩人聊天,“參加了應(yīng)該就奔著拿獎去的吧,畢竟奚老的名聲在那。不過按照哥和meimei的成績,也不是大問題?!?/br> 奚老爺子在學(xué)術(shù)上造下的歷史非同小可,菲爾茲獎國際上最具有知名度和權(quán)威的數(shù)學(xué)獎獲得者,擔(dān)任了多所知名學(xué)府的院士和教授。 奚柚數(shù)學(xué)能學(xué)得好,一半也是因為跟著外公的耳濡目染。 “他沒問題,我有?!鞭设终f。 她做題懶,解題步驟一向省略只剩下答案,加上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化刷題訓(xùn)練,聯(lián)賽的比賽日期只有一個禮拜,生死時速都不為過。 奚柚越想越覺得煩躁,明明沒有這么多破事的,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感謝許知穎同學(xué)不怕死的搞事行為。 她目光掃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許知穎那兒,和她交談的正是圈內(nèi)知名的制片人。 這感情好,她在這兒煩躁得想打人,許知穎在那為自己創(chuàng)資源。 那就不怪她搞事了,不過今天裴執(zhí)禮不在,就是誰來開這個搞事的頭。 奚柚目光在陸祈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彎起唇,“有沒有興趣,幫個忙?” 陸祈會意,“想做什么?” / 花園。 奚柚坐在椅背上,桌面上放著ipad,屏幕鏡頭內(nèi)是大廳宴會場的景象,聚焦在了陸祈那邊的動靜。 男生穿著白色的西裝,唇角帶著淺笑,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晃動,不知在和許知穎說些什么,融洽的氛圍仿佛彌漫到這來。 奚柚覺著好玩:“誒,為什么陸祈這么會聊天,你這么會把天聊死?” 陸祈厲害的地方,像是不管和誰都能說得上兩句話,溫潤的模樣簡直就是天然防護的外衣。 如果不是那天在小巷子里見識過,她還真不一定能將這倆人聯(lián)想到一塊。 陸枕川瞇著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喜歡他?” “那也沒到那個地步,純屬好奇?!?/br> “他和你一樣?!标懻泶☉猩⒌溃罢Z言技能滿點。” 奚柚笑:“我看不止吧,演戲技能也是拉滿的?!?/br> 畫面里,陸祈的高腳杯輕輕晃動,紅酒溢滿杯壁,角度向下傾斜,暗紅色的液體緩慢滑落,潑灑出的部分而也是恰到好處,許知穎腰腹上明顯染了一塊深色。 猝不及防地慌亂,許知穎就靠著“戰(zhàn)服”殺場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奚柚悠閑道:“猜猜看,許同學(xué)面臨暴走的情況下,陸主席能不能全身而退?!?/br> 陸枕川:“能?!?/br> 話音落下,也不知道陸祈和許知穎說了些什么,原本臉色差到都快冒火的女生,一瞬間帶上了小臉,倆人的角色仿佛對調(diào)了了,她還能安慰陸祈說沒關(guān)系。 “恭喜,你贏了。”奚柚感嘆道,“陸祈也太可怕了?!?/br> 這類人當(dāng)朋友還好,當(dāng)對手,那真是不知道下一秒會鬧出什么招數(shù)來。 陸枕川指節(jié)輕輕敲了下桌面,彎唇笑,“我和他,誰可怕?” 奚柚唔了聲,“一定要問這個沒有意義的話題嗎?!?/br> “你覺得,我們會是朋友嗎?” “氣場不和,不太像?!鞭设謸u頭,想了想,“應(yīng)該還是你。” 陸枕川散漫問:“為什么?” “唔?!鞭设终A讼卵劬?,“你有我,所以,你更可怕些?!?/br> 靜了會。 少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深邃眉眼里的情緒看不清,薄唇彎起的笑意,似是會勾人。 奚柚被看得有些莫名,“怎么了嗎?” “沒?!标懻泶ㄐΓ靶」媚锿τ懭讼矚g的。” 奚柚沒懂他話里的意思,這不就倆人嗎。 她討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