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干什么呢？”

    話沒得到回復，仿佛他自帶了個隔離屏障，唯一搭理他的是食堂阿姨，打完菜了之后說了一句：“記得刷卡?！?/br>
    “……”

    奚柚拿出手機放之選好的音樂，只聽了一個開頭。

    陸枕川：“流行樂不適合你?！?/br>
    “我知道，但是古典舞跳群舞，a班完全跟不上我，會變成另一版的獨舞，反倒對比慘烈?！鞭设终f，“不用按我的專業(yè)來，你有想法都可以。”

    陸枕川問：“你想跳hiphop嗎？”

    奚柚猶豫：“雖然我跳hiphop會給人驚艷感，但是跳這個舞種還是會有通病，一整段舞臺效果反而不好?！?/br>
    古典舞，最重身韻，給人第一印象便是柔、軟、靈動。

    雖然說都叫做跳舞，舞種之間肌rou和身體各種因素的使用方式不同，有古典舞底子的去跳街舞，很容易出現的一個問題就是力度不夠，看起來軟綿綿的。

    倆人沉默僵持住。

    “實在不行，”奚柚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整笑了，“性轉？麻煩陸神cos女裝？這肯定驚艷?！?/br>
    “……？”

    這話說完，連空氣里都開始像是釋放出冷氣。

    少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眸光里深意滿滿。

    “我錯了，當我沒說過，”奚柚求生欲使然，“我開玩笑的，您編舞您說了算?！?/br>
    雖然她感覺這招一定很驚艷。

    裴執(zhí)禮在旁邊一個人默默吃飯，隨口道：“你倆什么毛病，跳街舞的編古典舞？跳古典舞的去迎合街舞？”

    時間像是霎時停駐了，兩人突然在半空中遇上彼此的目光，餐桌微微滑動的聲響，最后都輕笑出聲。

    勝算，這不就來了嗎。

    奚柚伸手，跟擼貓似的摸了下裴執(zhí)禮的頭，“梨子，你好聰明?！?/br>
    “？”裴執(zhí)禮嫌棄地推開她的手，“你們決定好跳什么了？古典舞？”

    “那必須是古典舞?！鞭设中?。

    陸枕川懶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嗯?！?/br>
    “很好。”奚柚打了個響指，“你想法應該跟我一樣，我們可以找音樂了?！?/br>
    “這首?！标懻泶D了下，點了歌曲播放。

    奚柚聽完整首，她心里有個差不多的概念了，“之前排練的動作都能用，開頭結尾是群舞，最好是輪c，高|潮部分要特殊，所以——”

    陸枕川手指點了點桌面，眸光像是看過了裴執(zhí)禮，“雙人舞?！?/br>
    “雙……雙人舞？！”裴執(zhí)禮現在對陸枕川簡直就是十級戒備，當即放下了筷子，“你們還要一起跳？”

    “不合作，我找他來當花瓶嗎?！鞭设指逍『⑺频模肮?，你好好吃飯?！?/br>
    裴執(zhí)禮皺眉：“可是……”

    奚柚解釋：“開幕會上，即便是雙人舞也不會有太親密的動作的。而且，排舞的是他，你們那個什么人間高冷的學神，不用想那么多?！?/br>
    裴執(zhí)禮瞇了瞇眼睛，這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少年低頭玩手機，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

    a班的訓練全程保密，新編舞可以說是大大貼合了a班的基礎，又盡可能的表現出了驚艷感。

    新編舞出來后，a班同學第一次對“被血虐”的開幕式表演，展現出了無數熱情。

    奚柚拍了拍手：“負責站c位的同學看好水瓶的位置，當做舞臺表演順一遍。來，開始?！?/br>
    輕快靈動的音樂聲悠揚起，奚柚直接坐在鏡子前，隨著舞蹈動作，狐貍眸輕輕瞇了起來。

    似是因為她的反應，輪到趙竹悅當c的部分，沒跟上拍，群舞最致命的跟不上動作。

    趙竹悅一下就慌了，呆愣在原地不知去處。

    奚柚比了個手勢，示意舞臺繼續(xù)。

    直到音樂結束，明顯的失誤，練功房里只剩下緊張的聲音，面臨專業(yè)第一的評價，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剛才這個動作，”奚柚站起身做示范，“看見了嗎，做順風旗托掌的時候手要成弧形，掌心朝上。另一邊做大框架動作的時候，身體要放開，氣場才會出來?！?/br>
    奚柚依次點評完，才去安撫趙竹悅，“是緊張嗎？”

    趙竹悅眼圈泛紅，鞠躬：“抱歉，是我沒練好拖累大家?！?/br>
    “沒那么嚴重，繼續(xù)練?！鞭设终f，“你最致命的問題，在舞臺上不管是否出現失誤，絕對禁止停下表演?！?/br>
    趙竹悅揉了下眼睛，拖累人的愧疚感涌了上來，“實在不行，這次表演我還是……算了吧?！?/br>
    “別哭呀?！鞭设稚焓謸岬糈w竹悅的眼眶，溫聲道，“班級的舞蹈就是要大家一起的，你們陸神都跳了，你也可以。”

    奚柚在心里默默和陸枕川道歉。

    宋乾道：“就是啊，我們大家底子都不好，大家都是這么努力過來的。再說還有人間精靈帶著，我們可以的！”

    趙竹悅猶豫：“可是——”

    奚柚鼓勵道：“你動作是對的，是找不到拍子進去的問題?！?/br>
    “竹悅負責的部分變奏不好進，這樣，前面那一趴的同學跳完原地單膝蹲下，這樣空出位置的時候，就是你進拍的時候。”

    奚柚調整完：“來，我們試一次。”

    臨時調整動作，a班的同學也沒有不開心或是抱怨，大家都是極力在配合鼓勵。重新調整完的動作，明顯比剛才順暢了不少。

    奚柚鼓掌，笑：“默契度進了不少。竹悅也是，動作一個沒錯，很棒！”

    “！??！”

    得到夸獎仿佛進入已經在表演上贏得了第一，a班同學一下就歡呼起來了。

    “有生之年，我居然被人間精靈夸了！meimei好厲害，編排和摳動作一眼就知道問題！”

    “嗚嗚嗚如果不是跟meimei跳，我感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跳這種舞！”

    宋乾自動在腦海里放出煙花，沖到邵和楓面前，“兒砸你聽到了嗎，嗷嗷嗷我女神夸！我！了！”

    “……”邵和楓面不改色，“她不是夸你，她是在扶貧。跳的都是什么玩意兒?！?/br>
    “我跳得挺好的，我現在感覺我就是南樓舞王。”宋乾對自己自信得很，“我覺得在舞蹈這方面，我可以追上陸神?！?/br>
    “？”

    奚柚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人都是要有夢想的?！?/br>
    “meimei你別哄他了?！鄙酆蜅骱喼苯o這二傻子氣笑了，“就你？追上去吃尾氣？”

    宋乾：“我沒看過陸神跳，但這次我們班不都參加了表演嗎?！?/br>
    奚柚發(fā)信息給陸枕川：【舞臺道具，你介意帶面具嗎。】

    陸枕川估計是手機拿在手上，回得很快：【聽你的?！?/br>
    奚柚：【那行，我看著選?！?/br>
    陸枕川：【好?！?/br>
    說到這兒，邵和楓問：“meimei，老實說你是用了個什么辦法，讓阿川答應跳的。”

    如果這次不是陸枕川自己發(fā)了編舞視頻給他，他簡直不敢相信，跳舞那人是陸枕川。

    就這幾年都不愿意跳的人，他實在是太好奇了，陸大魔王是怎么重出江湖的。

    奚柚認真道：“因為他很想參與集體活動，為a班的集體榮譽做貢獻?！?/br>
    “誰？陸神看著就不像是參加集體活動的?！彼吻踹缢频?，“除了紀檢部檢查，我就沒看見過陸神跟集體走一塊兒。不是那什么，學生會開會他都懶得去嗎。”

    “是不是傻?！鄙酆蜅饕庥兴?，“那還得看和誰?！?/br>
    /

    齊瑤陪奚柚出來定舞臺道具，這家店是她們北樓經常會定道具的地方，老熟客。

    她跟在奚柚的身后，看著奚柚選定服裝，走走停停，最后選了件憋不住事兒，問：“柚子，你們服裝選了褙子，但是他們怎么跟你跳古典舞？”

    a班非要讓奚柚跳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奚柚的古典舞，可以說在北樓，打遍天下無敵手。

    即便他們那都是些爛牌，奚柚本身就是王牌。

    只是不知道這牌，會不會變成王炸。

    奚柚點頭，和店員確認完服裝道具，“麻煩送到七中南樓高二a班，給趙竹悅同學?！?/br>
    “好的，請您放心?！钡陠T說。

    走出道具店。

    齊瑤默默生氣，“打賭那事兒，許知穎以前在微博上就沒少內涵你，這回運動上媒體要來，她發(fā)了條微博直接說是你編的舞。外面的人不清楚南北樓實力之差，到時候輸了肯定要帶一波節(jié)奏。”

    提到這件事，齊瑤感覺她能罵上個幾天幾夜。

    奚柚：“我對我們班還是很有信心的?！?/br>
    “……？”

    齊瑤實在是不想給自己的小姐妹潑冷水，“可是，你知道北樓……”

    奚柚勾唇笑笑，“說不定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br>
    “算了，太倔了你。”齊瑤無奈道，“你要去幫陸神摳動作了吧。作為姐妹，我得提醒你一句，兩人獨處還是跳舞，特別容易出曖昧的。保！重！”

    “……”

    能有個什么曖昧感。

    奚柚進了練功房，少年戴著鴨舌帽，露出流暢的下頜線，眸光隱藏在帽檐下，手臂上的肌rou線條起伏，美感且具有爆發(fā)力。

    低沉和重鼓點的節(jié)拍，壓抑氛圍下少年卡點精準得像機器，每一個動作都是干凈利落的，將視覺效果發(fā)揮到極致。

    手臂揮砸出的絕對power，重重擊下的kill off，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覺到的爆發(fā)爭斗感，狂野暴力到讓人忍不住尖叫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