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穆青綿不禁皺了皺眉,回憶起自己方才的一字一句,是她說的太過晦澀,未曾聽懂嗎? 她是不是應該直接問他: “你是因為我長得像她而待我好,還是只因為我?” “你也把我當做她的替身嗎?” 牢中漆黑潮濕,唯一抹月光灑進。 京中倒是有一個姑娘,是他故友生前最放不下之人,他連死的消息都不愿帶給她,只怕那姑娘受不住。 他瞧著眼前穆青綿的面龐,許是因為她們相似的眼睛,唇角以及臉闊??勺屑毧?,穆青綿的鼻還要高挺些,眼睛也更長,更圓。 許是近來她在京中聽說了什么,誤會了。 “小唯講的這個故事,我不曾聽聞?!闭f著,他沉吟道: “確實很稀奇?!?/br> “不過,你的故事我并不能理解。反倒覺得,待一人好是因她是她,而非她像誰。尋了與她相似之人,對原本的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背叛?” 蕭鈺峙盯著穆青綿的眼睛,莫名地又想起那個夢,她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皇陵。 “若我心愛之人死了,我不會去尋與她相似之人。世間有千千萬萬個相似的眉眼,或許我能找到,可她是這世間的獨一份?!?/br> 他舍不得將她原本的所有,分去給旁人。 包括他能給她的一切。 ———————— 上一章是誤發(fā)的,字數(shù)太少了,補一個分章 第37章 說罷,陰暗潮濕的空氣中只剩下寂靜。 倏然,蕭鈺峙轉(zhuǎn)過身,不再看穆青綿。隨著他腳的動作,鐵鏈聲響。而他原本平靜的胸腔也隨之震動,他逐漸認清,他說的話,是大不敬,是異想天開。 “你為何轉(zhuǎn)過去?” 聽他的意思,前世的蕭鈺峙待她好,不是因為她長得像穆滟斐。 “一時忘了,如今這般模樣,見不得姑娘?!?/br> 聽他這話,青綿不禁笑了聲: “你說穆小唯不會騙你,那顧長澧會騙穆小唯嗎?” 蕭鈺峙說: “不會?!?/br> “我知道了?!?/br> 她要一個實話,聽過了,安心了,便放手去做自己要做的事。便是這其中還有更多她未解之事,她也信了,不會再悔。 “我要走了?!?/br> 穆青綿回眸,只見他后背微抖,似要轉(zhuǎn)身過來??伤劬σ徽?,只見他還是背立著她,似乎是她看錯了,他從未有想要轉(zhuǎn)過來的念頭。 她一路走出去,直見月光,等他出來,她將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完,便再也不來這上林京了。 路光側(cè)眸看著從詔獄之中走出的穆青綿,回過頭,朝著最深處走去。 “這是你何時認識的美嬌娘啊?” 路光覷了眼蕭鈺峙,隨即提醒他: “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拖人下水了?!?/br> 蕭鈺峙聽見聲音,轉(zhuǎn)頭看向路光。 “你收了她多少?” 路光挑眉: “怎么?我這兒都是這個規(guī)矩。要進詔獄,都得拿錢!” “這事兒你們督主知道嗎?”蕭鈺峙看著他,冷嘲一聲: “別有錢賺,沒命花!” “你放心吧,他知道不了。” 路光笑了聲,肩膀往牢獄桿兒上一靠,收了些音量,好奇問: “不過,剛那姑娘,該不會是穆太師家的?” 蕭鈺峙果斷否決道: “不是?!?/br> 路光眼睛亮了亮,好奇著問: “那她知道你是誰嗎?” 是誰? 或許,她以為的他,是隱姓埋名,在袁府養(yǎng)傷的當朝六皇子,而不知,他才是真正的袁灃。 眼瞧蕭鈺峙神情,路光便知那姑娘不知道。 他笑了一聲, “原來,我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 “不是。” 蕭鈺峙冷聲擲下兩個字。 知道的人,還有劉逢,師從喜,黃雀…… 說罷,路光收起自己不正形的模樣,一本正經(jīng)起來: “你甫一入京,便進了這詔獄。你想查的事到底從什么地方開始查?難不成就這樣等著?等皇后的人來救你不成?” 宋錦虞很疼愛蕭鈺峙,只可惜,從前,蕭鈺峙太過剛直,不愿與自己的舅舅同流合污,因此生了齟齬。 “宋氏的人,怕是不肯救你?!?/br> “這世間,哪有什么真正的齟齬。若是合力圖謀,可陷太子為不利,如何不救?” 路光聽聞便笑: “你倒將宋國舅算的很清楚?!?/br> 說到宋國舅,路光又想起一事來: “聽聞,宋國舅一直在極力勸說皇后,想讓皇后過繼一個皇子,到自己膝下養(yǎng)著。” “皇后不愿意?!?/br> 宋錦虞此人,倒是及其愛子。她雖愛重權利,但絕不會容忍自己的母族打壓她的兒子,反而利用她扶持別人的兒子上位。 隨后,蕭鈺峙濃黑的眼眸瞥他一眼,不再提此事,只問: “戶部,近來可安生?” “鬧了一場。”路光實話說道: “你猜猜怎么著?戶部侍郎和尚書因今年賦稅一事鬧得不合。那個李甫堅你知道吧,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自然不會讓手底下的侍郎貪稅貪的超過他去,如今二人打算魚死網(wǎng)破,已告到陛下面前去!” “這下倒好,戶部一下子空缺了兩個位子?!笔掆曋磐饭鈫? “你們監(jiān)察司的人,可能調(diào)動?” “能啊——” 路光笑了聲,隨后抬起手,用兩根手指搓了搓, “只要這個到位,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