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只是,不知道如今身在秦家的穆青嵐怎么樣了? 自小疼愛她的祖母親手仗殺了她母親,想要依賴的舅舅用她母親的一條命換了銀錢,不肯將她想要的公道討回,而當(dāng)這一切都發(fā)生的時(shí)候,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穆青嵐與秦月音推著她嫁給了袁灃,嘲笑她嫁給一個(gè)病秧子,等著看她的笑話。而如今,穆青嵐寄人籬下,她那市儈的舅舅與舅母又真的會(huì)為她的將來打算嗎? 自然是不能的。 “只不過一些銀錢?難不成,你還想讓我與你祖母被告上公堂!”穆云富聽到穆青綿這話,不由地譏嘲了一句: “從前倒沒想過你有這等好算計(jì)?!?/br> 借穆老太太的手殺了秦月音,又讓穆青嵐掙扎著走向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局。 “父親,不是我心計(jì)好,而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罷了?!鼻嗑d定站在穆云富面前,她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瞞不過去,她也認(rèn)了自己做的事。 她確是故意挑釁老太太,可她沒叫老太太殺人。她也確實(shí)故意放走了穆青嵐,可她沒讓秦家用錢平事。 而秦月音與穆青嵐會(huì)走到今日,不過是因?yàn)樗艘姓讨咸c秦氏,做錯(cuò)了事,還妄圖從他們這樣的人身上得一個(gè)庇護(hù)。 因果循環(huán),報(bào)應(yīng)不爽。 穆云富起身,一個(gè)氣急,便抬起手,沖著穆青綿。 “是誰將你教成這幅模樣這般惡毒?借刀殺人,卻還不認(rèn)?” 青綿仰起頭,看著穆云富抬起的手臂,再近一寸,再蓄一分力道,他就會(huì)打下來。 “父親,您是要打我嗎?” 因?yàn)槭裁?自是因?yàn)榍笆?,她不顧羅嬌的處境,私自逃婚,而害的羅嬌被愚孝的穆云富冷落至死。 可是,這結(jié)局她不能說,她不能說若她不出手,死的人就會(huì)是羅嬌。 穆云富顫著手,他閉上眼,用力打下去。 青綿看著,在穆云富閉上眼睛的那瞬間,勾起嘴角,也認(rèn)命般,閉上了眼。 可過了良久,預(yù)料之中的巴掌沒有打下來。穆青綿緩緩睜開眼睛,不知何時(shí),羅嬌出現(xiàn),擋在了她身前,替她挨了這一巴掌。 穆云富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羅嬌,打過他的手臂不停地顫抖。 羅嬌只覺她的臉如今火辣辣地疼,眼眶不禁濕潤(rùn),她回頭,將穆青綿護(hù)在身后: “綿兒是我一手帶大的,今日她做錯(cuò)了事,自是要由我這個(gè)做阿娘的替她受罰,是我未曾教好她?!?/br> “嬌兒,你……” “阿娘!” 青綿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羅嬌攔下, “你費(fèi)勁心思,得此一路,既然打算好了去京城,便去吧?!?/br> 說罷,她又抬頭看向穆云富: “老爺,綿兒長(zhǎng)成這般模樣,我知你是恨其不爭(zhēng),才氣不過??珊⒆哟罅?,她要走,再回來已不知是何時(shí),又何必因過往之事給你們父女二人之間留下一道隔閡呢?” 聽過羅嬌的話,穆云富看向她護(hù)在身后的穆青綿,未曾說話。與此同時(shí),羅嬌回眸看向穆青綿,給她一個(gè)眼神,示意她服個(gè)軟。 青綿咬了下唇,抬眸看向穆云富: “父親,此事與我阿娘無關(guān),她何等心性,您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小,她教是的我便是仁心良善,達(dá)濟(jì)天下。是我自己睚眥必報(bào),一心為己?!?/br> 穆云富冷笑了聲: “你倒是知道!” 青綿抬著頭,不曾躲避過穆云富的視線,只是直勾勾地迎上去, “既與我阿娘無關(guān),那您也要記得,莫讓前塵之事再卷土重來,釀成悲劇。” 穆云富聽此一言,臉上的神色霎時(shí)凝滯,穆青綿是以此事提醒他,處理好穆老太太與羅嬌的關(guān)系。 說罷,青綿頓了一聲,繼而又道: “如此,女兒也甘愿,就此拜別。” 穆云富嘴唇繃直,他看向站在一旁的羅嬌,而后才又看向穆青綿,空氣中只剩下沉寂,良久,他才松口: “此事,我答應(yīng)你?!?/br> 青綿嘴角彎起來,眼睛不禁濕潤(rùn),她說: “好?!?/br> 她與蕭鈺峙說好了,申時(shí),穆宅見。 顧及到蕭鈺峙的身份,她不便從正門出去,只得從后門出去,再去尋他。 她離開的時(shí)候,翠暖與柳澄追上來,在她包裹之中塞了好些東西: “姑娘,路上要用銀錢的地方多,你多帶一些?!?/br> “很重的?!?/br> 青綿蹙了蹙眉,柳澄知道她是故意這么說,免得傷懷,可她越是這樣,她便越舍不得。 “你二人在清河好生等著我,若等不到我回來,想離開,便尋一個(gè)可心的人嫁了?!鼻嗑d叮囑她們,隨后又道: “時(shí)辰不早了,我得走了?!?/br> 柳澄松開手, “姑娘,去了京城,您要好好活,活成您想要的樣子。再也不要因?yàn)榈帐矸荻蝗丝床黄?,困斗半生了?!?/br> “好?!?/br> 青綿轉(zhuǎn)過身,朝著遠(yuǎn)處走去。 青年身著白衣,一手執(zhí)著長(zhǎng)劍,一手牽著馬,站在菩提樹下,靜靜地等著她。 她抬腳闊步走上前。 “哭過了?” “沒有?!?/br> 蕭鈺峙聞言盯著她,隨口道: “可你的眼睛紅了?!?/br> 青綿抬頭問: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一直問一個(gè)姑娘為什么哭?” 蕭鈺峙搖了搖頭,可他不懂,遂又問了一句: “為何?” 穆青綿一襲桃色團(tuán)花錦衣,面容嬌麗,她微紅的眼睛隱隱帶著笑意: “因?yàn)?,?huì)被姑娘訛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