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袖下拳頭緊攥，面上卻裝得受寵若驚：“臣女接旨?！?/br>
    將一臉滿意的王公公送走后，韓素勾起的唇角緩緩耷拉下來，她抬步踏入宜春宮，對(duì)著初荷道：“讓人給家里傳個(gè)話，不回去了。”

    “是，小姐。”

    韓素?zé)o悲無喜地行至桌前坐下，瞥了一眼窗子。

    今日天氣很好，暖陽融融，遠(yuǎn)處的枯木被風(fēng)吹著微微晃了幾下，像是沖她招手。

    “主上不開心嗎？”季白檀猶豫后開口，“不喜歡留在東宮？”

    “住太子隔壁，誰能開心。”韓素蹙眉，有些煩躁地望著指尖不斷飛轉(zhuǎn)的狼毫。

    季白檀心跳空了一拍：“……主上很討厭太子嗎？”

    韓素以為他說的是賀云，回答得毫不猶豫：“不明顯嗎？”

    季白檀只覺渾身血液都涼了：“屬下能問問……原因嗎？”

    韓素皺眉：“討厭一個(gè)人要什么原因。”

    季白檀仍不放棄，艱難道：“那……太子怎么做才能不讓主上討厭呢？”

    韓素終于琢磨出不對(duì)勁了。

    她狐疑地瞥了眼季白檀，恰好對(duì)上了季白檀緊張的雙眸。

    哦，差點(diǎn)忘了。

    韓素面無表情地想。

    賀云那假貨不是太子，眼前這位才是。

    “主上?！奔景滋摧p輕喚了一聲，語氣有些小心翼翼。

    韓素想了想：“他若是變得像你這么聽話，我就不討厭了?！?/br>
    季白檀呼吸一頓：“那屬下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主上有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我?！?/br>
    心跳不知何時(shí)加了速，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季白檀定定地望著韓素，指尖都有些發(fā)顫。

    韓素目光戲謔，懶懶地瞇著眸：“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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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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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檀雙眸一亮，還想追問：“那……”

    然而，他才吐出一個(gè)字，木門處卻傳來叩叩兩聲，初荷柔聲道：“小姐，有人求見?！?/br>
    “求？誰求她了！本小姐見誰要求！”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下一秒，門被推開，冷風(fēng)裹挾著冬日草木微微發(fā)苦的味道席卷而入，顧珊一身紅衣如同燃燒的火焰，面上微微發(fā)慍：“你的侍女會(huì)不會(huì)說話！”

    韓素抬手讓初荷退下，對(duì)著顧珊漫不經(jīng)心道：“顧大小姐大駕光臨，有何貴干?！?/br>
    顧珊一抬下巴，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本小姐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br>
    “嗯。”韓素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來關(guān)心我。”

    “誰關(guān)心你了，紅楓之毒怎么沒把你毒?。　?/br>
    韓素輕笑著轉(zhuǎn)移話題：“大小姐，一會(huì)兒要留下吃飯嗎？”

    “不要?！鳖櫳鹤煊?，“你這兒的廚子做菜肯定沒慈寧宮的好?！?/br>
    “真的不要？”

    “不要！”

    “那倒是可惜了?！表n素故作遺憾，“好歹是我親自下廚。”

    “什么！”顧珊驚道，“你還會(huì)下廚？”

    “會(huì)一點(diǎn)。”韓素笑道，“大小姐能不能賞個(gè)薄面？”

    顧珊雙眼都快冒出光來了，卻還是假意猶豫一番，而后才別別扭扭道：“行吧，給你個(gè)機(jī)會(huì)討好本小姐。”

    韓素垂著眸子，突然感覺衣物被人扯了扯，她偏頭瞥了一眼，卻見季白檀可憐兮兮地望著她，也不說話，像是在暗示什么。

    韓素拍拍他的手，低聲安慰：“放心，有你的份?！?/br>
    季白檀不情不愿地收回手。

    顧珊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當(dāng)背景板的季白檀，她屈尊降貴地沖他抬抬下巴，對(duì)著韓素道：“你的侍衛(wèi)？”

    韓素嗯了一聲，抬起胳膊肘戳了戳季白檀，季白檀收到暗示，面無表情地沖顧珊抱拳：“見過顧小姐?！?/br>
    雖說是行禮，他卻看不出一點(diǎn)誠心，動(dòng)作也格外隨意。

    之前當(dāng)太子的時(shí)候，他天天忙著處理政務(wù)，忙著向昭康帝證明自己，雖聽說過這個(gè)無法無天的顧家大小姐，但從未與其真正接觸。

    但這人一來就和他爭(zhēng)搶韓素注意力，他能有好臉色才怪。

    顧珊冷哼一聲，沒理他。

    韓素偏頭往后看了一眼：“你的貼身侍女去哪兒了？”

    “玉竹沒和我一道?！鳖櫳赫Z氣帶了點(diǎn)驕傲，“本小姐是偷跑出來的?！?/br>
    “偷跑出來的？”韓素微微挑眉，心中略驚。

    “太后不準(zhǔn)我亂跑?！鳖櫳簲Q眉，一臉煩躁，“讓八喜和玉竹天天盯著我。”

    韓素瞇眼笑：“聽起來我們家顧小珊不是很自由?！?/br>
    “不許叫本小姐顧小珊！”顧珊瞪著她，說完卻又泄氣道，“還不如和爹爹一起去殺敵，也好過被困在這里一輩子。”

    韓素蹙眉：“一輩子？”

    “嗯?！鳖櫳簺]精打采，“太后娘娘想讓我當(dāng)太子側(cè)妃?！?/br>
    韓素一頓，瞥了眼季白檀，卻見季白檀也下意識(shí)望向她，眸中少見地浮現(xiàn)出茫然無措。

    顧珊趴在桌上垂頭喪氣，突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她煩躁地?cái)Q眉，沖著季白檀道：“看什么看，你以為本小姐愿意嫁？”

    “大小姐?！表n素靠在椅背上，懶聲道，“你在未來太子妃面前說這個(gè)……”

    說到“太子妃”三個(gè)字時(shí)，她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季白檀，滿意地看著某人臉上逐漸爬上一抹紅霞，才緩聲補(bǔ)上后面幾個(gè)字：“不怕我給你使絆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