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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年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問:為什么,公子喜歡我天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顧長生咬著筷子又開始結(jié)巴了:不,不,不能穿。 陸時年坐起來,上半身趴伏在桌上,狹長的桃花眼似乎帶了鉤子一般地看著書生,湊近他的耳邊chuī氣:可是只給公子一個人穿呀。 顧長生驚了一跳,筷子幾乎戳到上顎,半晌后呆愣愣地看著他說:嗯,那,那,在外面還是要好好穿衣服,那種太透了。 透個毛球球,那是我的毛,那么厚! 陸時年抿抿嘴唇坐回去,這家客棧的飯菜不錯。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他們就直接去了成衣店,兩個人都沒什么特殊的要求,更何況顧長生原本就是想陸時年能夠低調(diào)些,自然是不需要多好看,直接買了合適柔軟的成衣。 抱著包袱的顧長生臉上帶著兩抹紅,羞澀地詢問陸時年是否滿意衣服,走過一家飯館,聞著里面四溢的香氣,陸時年肚子適時地咕嚕了一聲,是真餓了。 顧長安恍然大悟,連忙問:早起著急我們都還沒吃飯呢,你餓不餓。 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啊,我還以為要直接餓到客棧呢,陸時年扁扁嘴點(diǎn)頭,委屈之意溢于言表。 顧長安眼底閃過異地心疼,只覺得自己太不體貼了:怎么不早說,這會距離客棧還遠(yuǎn),我們就先在這里用過飯之后再回去吧。 陸時年連連低頭,簡直求之不得。 只是畢竟是男主,見fèngcha針地都要走劇qíng,兩個人迎著門外揮舞著手中抹布的小二走過去,還沒等跨進(jìn)店門,就聽見有人喚顧長安的名字。 長生? 陸時年轉(zhuǎn)頭,便是一張俊雅的面孔嬉笑著湊過來。 顧長安怔楞一瞬,旋即笑了,抱拳點(diǎn)頭行禮:謝兄。 謝? 那個主張燒死狐貍jīng的大家閨秀也姓謝。 再看看面前面如冠玉,手持一把風(fēng)月扇,一襲綾羅綢緞,腰間墜著白玉文佩的公子,大致也猜到是誰了。 那大家小姐上面還有一個兄長,喜好完了,整日流連于煙花柳巷,所以大戶人家的老爺才會任由女兒胡鬧,只希望顧長安真的能入贅謝家,解決了謝家后繼無人的難題。 謝。不算人。公子手一揮,手中折扇刷的合上,面如冠玉的臉龐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即使可以掩飾,還是遮蓋不住看向陸時年時眼底流露出來的淺淡調(diào)笑之意。 陸時年雖然斗笠遮住了臉,但身高體長條兒順,謝玨的眼睛自然扒在他的身上不下來。 不愧是花天酒地慣了,即使身著華服,舉止刻意得當(dāng),但輕浮仿佛刻在骨髓之中,不經(jīng)意間便從眼神中泄露出來,更何況面前人歲看不出來有多婀娜,但骨子里卻透出一種魅惑,這是他究竟風(fēng)月場所的經(jīng)驗(yàn),沒有當(dāng)下軟腿已經(jīng)是很給顧家百年世家的面子了。 這位是謝公子視線若有若無地在陸時年的臉上以及腰/臀處打轉(zhuǎn),看來此種舉動已經(jīng)是習(xí)以為常了。 顧長生即使再遲鈍,這眼神也赤~luǒ地讓他蹙起了眉頭,正準(zhǔn)備說話的時候卻被陸時年打斷:我是公子在路上救下的婢女。 聲音軟糯就像是放了燙的八寶稀飯,輕柔糯甜,細(xì)細(xì)咀嚼更是回味無窮,即使看不見臉,就是這聲音也夠謝玨第三條立時立正敬禮的了,陸時年藏在斗笠的下面,冷眼看謝玨渾身一震,兩只眼睛幾乎都要放光,心內(nèi)冷笑。 謝玨慡朗一笑,意有所指:原來是婢女啊。 顧長生眼眉一跳,提起氣來袖子又被陸時年拽住,偏頭就看見那黑紗左右搖擺,梗了一口氣卻還是沒說出話,紅衣姑娘是不想在成親之前公布二人的關(guān)系嗎,也就只好咽下了嘴里那句這是我未過門妻子的話。 謝玨好似沒注意兩個人的互動,上前一把拉住顧長生的胳膊,抬腳便向里走去:那可真是巧了,我早上趕著收租,也還沒用早點(diǎn),本想說回府隨便吃些,既然遇見了顧老弟,那自當(dāng)是我做一回東家了。 身后的小廝們面面相覷,嘴角抽/搐,自家公子明明早上才從南邊那家小館館出來。 小廝們都沒跟上來,陸時年站在樓梯口躊躇著應(yīng)該用什么理由上去,就聽見謝玨的聲音: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 陸時年連忙行禮:有禮,奴婢紅衣。 顧長生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之前一直跟他說不要自稱奴家,但卻一直沒改過來,剛才真的是嚇一大跳。 他倒是不在意是俗人的眼光,但是紅衣畢竟只是一個柔弱的姑娘,有時候唾沫能淹死一個人。 紅衣?這可真是好名字,只是紅衣姑娘今日穿的可是白衣啊,不過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謝玨笑得開懷,手里的扇子來回?fù)u擺著。 顧長生從進(jìn)入這家飯館之后便一直緊蹙著眉心,此時再忍不?。褐x大哥,紅衣雖自稱婢女,但我從未將他當(dāng)做婢女看待。 謝玨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了一個轉(zhuǎn),拍拍顧長生的肩膀,了然地笑: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顧長生一愣,隨即也笑了,憨憨傻傻地摸/摸腦袋:謝大哥知道就好。 陸時年:看著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兩人,再看看耳朵已經(jīng)升騰起紅暈的薄皮書生,剛才的惡心粘膩感瞬間就被壓下去了,只在心里納悶這兩個完全不搭的人究竟是怎么認(rèn)識的,看著好像之前關(guān)系還不錯的樣子。 謝玨只以為自己猜對了,當(dāng)即哈哈大笑,連聲說:紅衣姑娘上來吃飯吧。 顧長生面色不怎么好了,畢竟紅衣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么可以同不認(rèn)識的男子同桌共席。 陸時年倒是提前開了口:那就謝謝謝大哥了。順便不著痕跡地避開謝玨伸過來的爪子,腦子里翻找著關(guān)于謝玨的劇qíng他看劇qíng永遠(yuǎn)都是一目三行掐頭去尾,當(dāng)初小狐貍一開始就跟著顧長安進(jìn)了謝府,那就少不得會跟謝玨正面遇上。 果然,小狐貍最后身死道消之前還是受過一段時間折磨的,而這折磨正是來源于面前正回頭沖他挑眉笑的謝玨,小狐貍身上有道行,并不是他不愿反抗,只是喝了符水,沒了反抗的能力罷了,知道兩人之間還有這瓜葛之后的陸時年臉上的笑意淺淡了。 顧長生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變化,在上樓的時候湊近了陸時年輕聲問:你如果覺得不舒服,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 陸時年搖了搖頭:不用了,公子,我現(xiàn)在作為婢女的身份挺好。 顧長生知道他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心疼但是嘴笨,不知道該說什么,伸手拂過他的衣袖,眉心微蹙,視線落在稍前方打扇的謝玨背影上,一身水藍(lán)色的長袍,袖口衣擺略微有些褶皺,衣領(lǐng)處也不知道在哪兒蹭上了縹緲的淡紅,剛還沒注意,這會坐的近了倒是還能聞到若有若的油膩的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