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陸時年看著黑板上寥寥幾個公式,沒一會兒思緒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陣涼風(fēng)chuī過,一綹發(fā)絲chuī進眼睛里,陸時年眨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這才重新看清楚黑板。 陸時年: 這老師是神筆嗎,不就發(fā)了一會呆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一黑板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人心慌慌,密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天氣炎熱,教室里沒有空調(diào),沒一會兒陸時年額頭還有鼻尖都冒出了密密的汗水,伸手隨便一抹滑膩膩的,身上也像是爬滿了千百只螞蟻一般地癢,屁股上更像是扎了針,有些坐不住了。 江寧,你說一下這道題怎么解? 看了一眼黑板,陸時年面無表qíng站起來,黑板上的每一個字都認(rèn)識,但是組合起來是什么意思他全不知道,而且寫的這樣密集,根本就不知道哪些是題目,哪些是公式概念,更不用說老師說的哪道題目了。 抱歉,我不會。做人就是這么坦誠。 地中海老師瞪著兩只眼睛,梗著脖子:既然不會的話上課就要注意聽講。 陸時年點點頭:我知道。 地中海老師:這么聽話的孩子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 都給我安靜安靜。地中海掃視了一眼jiāo頭接耳的同學(xué),隨手拿起書在課桌上拍了兩下打氣一陣白色的粉末,嗆得前排同學(xué)眼淚都出來了,qiáng忍住喉頭的gān癢實在難受了才輕咳一兩聲,他依舊在白霧繚繞中面色如常,蘇年,你說這道題后面應(yīng)該怎么解? 要先做輔助線,將S和P點連接起來 陸時年微微仰著頭,盯著蘇年不住活動的下巴,只是沒看兩秒鐘視線便重新轉(zhuǎn)移到了他垂下來還緊握著一根筆的手,隱隱可以看見那翹起來的食指指腹似乎有一片淡h(huán)uáng色的繭子。 明明是左手,也不需要寫什么字,怎么就能磨出繭子來呢,難不成說還有副業(yè)? 耳邊清亮的聲音結(jié)束,接著便是地中海略帶驕傲的語氣。 四指彎曲使勁敲了敲黑板:就是這樣,蘇年,你坐下吧。說罷又掃了一眼全班同學(xué),嚴(yán)厲著嗓音說,你們都會了嗎,不會的話下去好好看看,后面還有一道同類型的題,也提前做做,別等到我說了你們才做,這都高二了,可不是高一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的時候 蘇年彎腰伸手挪動了一下凳子,正準(zhǔn)備坐下來的時候身子一僵,忽的放松坐好:怎么了? 陸時年看了一眼他筆記本上堪比黑板一般密密麻麻地筆記,問:你學(xué)習(xí)很好? 蘇年微笑:也不算好,這道題其實是可以套公式的。 陸時年上挑了眼角:我每次都不會用。 蘇年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題做的太少了,沒有手感,我有筆記,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先借給你看。 陸時年說:好。 看了一眼講臺上頻頻看過來的地中海,陸時年抿了抿唇輕聲說:你先聽課吧。 說完自己就先轉(zhuǎn)了過去,一副我不學(xué)習(xí)但我也不影響別人學(xué)習(xí)的高尚表現(xiàn)。 也不知道蘇年喜歡什么樣的調(diào)調(diào),自己已經(jīng)盡量在還原清高的江寧了。 只是到底跟自己原來的xing格差的太多,堅持不了多久,現(xiàn)在恐怕只能讓蘇年注意到自己,還是盡快讓他喜歡上自己,不管是什么樣的自己都喜歡的那種程度,這樣中間才不會出岔子。 面上隱隱流露出壞笑,視線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陽光下白的有些發(fā)光的蘇年。 不過嘛,撩人啊,這個他最在行了不是嗎? 舔舔gān澀地嘴角,尤其是這種看上去呆頭呆腦還有點純qíng的小孩子。 當(dāng)下陸時年便給自己定下了這個世界第一個要完成的目標(biāo),那就是先把蘇年勾到手。 下了課陸時年一頭栽倒在課桌上長睡不起,朦朦朧朧忽的想起來現(xiàn)在的自己可不是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不管上課還是下課都直接睡過去的陸時年,而應(yīng)該是孤高清傲?xí)簳r一心求學(xué)想要脫離低級趣味進入自己夢想大學(xué)的江寧。 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是即使上課沒聽講,就那樣支撐著腦袋看了一整節(jié)課天書一樣的黑板,陸時年早都已經(jīng)累到不行,腦子直接就不轉(zhuǎn)了。 算了,反正那人設(shè)本來自己就保持不了多久。 有些人他還沒來得及掙扎可能就已經(jīng)死了。 于是乎不再打算搶救的陸時年gān脆利落放心大膽地直接趴在桌上閉目養(yǎng)神。 蘇年紅著臉看著他的睡眼半晌,視線從那濃密卷翹黑長的眼睫毛上滑到那瓷玉一般細(xì)膩的臉蛋上,最后落在微微揚著脖子露出來的小巧jīng致,只有淺淡弧度的喉結(jié)處,抿著唇手上還捏著自己的筆記本,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叫他起來。 陸時年猛地睜開眼睛,正好他對上他定定看自己的眼睛。 蘇年嘴角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就像是怕驚擾了他一輕聲說:這是我之前的筆記,我想你可能是因為還不太習(xí)慣老師的緣故聽不太進去,要不要先看看? 陸時年qiáng撐著爬起來,湊過腦袋看了一眼半信半疑抬起臉:看這個就能會? 也不是,還是多做些題目,其實有時候就是熟能生巧。蘇年笑得溫潤,周圍人聽見兩人說話或多或少也都看過來,不乏竊竊私語的,無非就是議論陸時年裝的高傲,還不是什么都不會,說不定就是花錢進來的。 陸時年就當(dāng)做沒聽見,畢竟江寧確實是花錢進來的。 余光瞄見前桌的李越然好奇地看過來,陸時年又向前湊近了幾分。 低下頭借著蘇年拿著本子的手湊上去看白色紙張上螞蟻爬過一樣的字,蘇年的字其實還挺好看的,只是他現(xiàn)在完全睡眼惺忪,什么都看不清楚,最后也只能抬起臉對著蘇年眨巴眨巴眼睛:這么多?記得??? 其實都是有技巧的,數(shù)學(xué)不能死記硬背。蘇年不著痕跡拉開兩個人的距離。 陸時年瞄著桌子下面蘇年緊繃著的一個勁顫抖著的大腿,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退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像是一個看出來同桌不喜歡自己刻意拉開距離的普通動作,蘇年明亮的表qíng瞬間黯淡下去一些。 那你教我吧。 啊?蘇年一愣。 我不會,你是我同桌,你教我,謝謝。陸時年語氣冷淡,但目光灼灼看他。 可,可以啊。蘇年攥緊了手里的本子,聲線都在顫抖,視線躲閃著不敢看他。 那其他的功課也拜托你了。 好,好啊。蘇年笑得很是疏離,甚至都比不上半晌互幫互助的同學(xué)關(guān)系來的親密,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他的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大多的驚濤駭làng。 陸時年點點頭,視線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手里的筆記本上。 蘇年立刻遞上去: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