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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年背部盡量緊貼著假山壁唯恐被人發(fā)現(xiàn),股股涼意透過單薄的衣衫侵入骨髓,不由自主地一個顫抖,聽見聲音已經(jīng)逐漸接近,陸時年趕忙伸手捂住嘴巴。 娘,你為什么還要把那個賤人嫁到顧家去呀?果然是蘇念慈發(fā)嗲嬌嗔的聲音,對面則是蘇夫人。 我的兒,那怎么會是我把他嫁過去,我恨不得他直接去死怎么可能還給他安排親事,那是顧家來人提的親!不過那賤人留在家里也是禍害,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不如直接賣出去。 蘇夫人的聲音里帶著濃厚的喜悅,你可不知道顧家出手有多大方,我們可是足足拿了這么多的數(shù)呢,就連你爹平日里都拿不出來的。 可是娘,你不覺得這是個機會嗎?蘇念慈聲音里都透著不甘心。 什么機會? 就是我們跟顧家攀上關系的機會呀,娘,你想想,我們家雖然從商,但是除了爹爹家里到底沒有男丁,現(xiàn)在朝廷律法嚴令禁止哥兒和女人所以拋頭露面入朝為官和作為商家進行jiāo易,那我們蘇家的這些產(chǎn)業(yè)日后豈不是要拱手讓人? 傻孩子,怎么會拱手讓人呢,以后這些都是你夫君的,自然也是你的。 什么夫君的是我的,娘,你還不明白嗎,你看看現(xiàn)在的這些男人,有幾個是從一而終只娶一個人的。蘇念慈極力勸說蘇夫人,娘,爹那么老實的人都能弄出個哥兒來,你說現(xiàn)在還有哪個男人可信? 陸時年:他扒著假山里面的石頭整個人壁虎似的貼在上面。 這蘇念慈畫風不太對啊,難道說不愧是以后要做第一女官的人?明明就是一個封建王朝,這蘇念慈的想法也有點太先進了吧還什么從一而終,怎么覺得她的語氣也怪怪的。 聲音逐漸走遠,陸時年稍微轉(zhuǎn)動了一下身子豎起耳朵讓自己聽得更清楚些,心里還在不斷思考著她剛剛的那段話。 這蘇念慈給自己的感覺有些奇怪呀。 忽的想到系統(tǒng)給自己的空間,明明是古代的背景,卻偏偏冒出來一個現(xiàn)代的房間,不倫不類。 對!蘇念慈現(xiàn)在就是那個現(xiàn)代的房間明明是古代的大家小姐,接受古代女子的普遍教育,卻偏偏說出了現(xiàn)代人的觀念,甚至比現(xiàn)代人還要更偏激一些那言語中明顯帶著對男人的仇視! 陸時年有目的地在腦子里刻意回想了一下小時候有關蘇念慈的記憶平時對待其他人脾氣也確實是bào躁了些,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動不動就是棍棒伺候的理,最多也就是罵兩句或者直接讓丫鬟婆子們掌嘴打板子。 但只要對象一換成是蘇晴沅那她就跟看滅了自己滿門的仇人一般,拎著棍子在背上狠命抽打都是輕的,陸時年看著記憶里的畫面,心想如果殺人不犯法,現(xiàn)在自己墳頭糙應該都有十五米了吧。 不,即使殺人犯法,蘇念慈也在千方百計地作踐自己,目的很明顯就是直接弄死自己只不過自己有靈泉,沒那么容易閉眼睛罷了。 按捺住心底對蘇念慈的疑惑,陸時年先聽她們倆的談話,打算回去好好問問系統(tǒng)。 傻孩子,凈會胡說八道,這話以后可不準說了,仔細你爹爹聽見打你的嘴。陸時年的出生對于蘇夫人來說更像是一種恥rǔ,是一生的痛,每逢的想到那個天殺的孩子她都覺得自己大意了 一是不應該在孩子即將出生的時候才得知他的存在,說到底還真是當時的她太過年輕,竟然真的信男人會一生一世一雙人,二是不應該一時氣糊涂留下了那孩子一條命,否則也就沒有之前提心吊膽的那些麻煩事了。 娘,我說的如果讓我嫁進顧家,我一定會借著顧家的權(quán)勢 很明顯蘇念慈這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在規(guī)劃自己的人生道路了,畢竟她現(xiàn)在想的還真就是以后將會做的利用顧家來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 陸時年舔舔gān澀的嘴角,舌尖抵住唇線上的一片死皮有些刺痛,口水潤了潤用牙齒咬下來吐了出去,舌尖殘存著淡淡的血腥味。 做完這一切的陸時年得到一個確切的定論這個女人不簡單呀。 就憑她這般有耐xing還有規(guī)劃,老早就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的奮斗目標,這些都不是普通人比如自己能做到的。 陸時年撇撇嘴。 算蘇念慈倒霉,就算她再怎么有能耐還不是照樣得輸,陸時年咬牙,老子很記仇! 快給我住嘴。蘇夫人這次是真的生了氣,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自從知道蘇晴沅要嫁進顧家之后一天幾乎要鬧八次,好不容易歇了幾天怎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還說出這一通大逆不道的言論來,要是被其他有心的人聽見了可怎么辦! 孩子,你聽娘說,你是不知道那顧大公子現(xiàn)在就是個病秧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一命嗚呼過去了,你說你要嫁過去gān什么。 蘇夫人苦口婆心地勸阻著,那蘇晴沅嫁過去就是沖喜的你還能不知道嗎,至于這喜能不能沖的上還是兩回事呢,你可知道他要是沖不上會怎么樣? 半晌沒聽見蘇念慈的聲音,陸時年這邊倒是有些著急,真的很想問一句要是沖喜不上可怎么辦自己不會陪葬吧。 雖說原劇qíng中顧大公子是活了下來,但是那是因為殼子里面的靈魂是蘇晴沅。 古人講究的就是個生辰八字,三魂六魄,現(xiàn)在殼子里面都換了人,這沖喜自然是不能當真的,這要是顧大公子真死了,自己巴結(jié)巴結(jié)顧老夫人不知道有沒有一條活路。 是要陪葬的,你可知道。 陸時年:!?。。。?! 就在陸時年幾乎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猛地聽見這么一句話,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我就是隨便說說,你真不用這么給面子的! 陸時年不知道蘇家母女是什么時候走的,因為他整個人憂愁地貼在假山石上,眉毛皺的緊巴巴的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這可怎么辦呀。 要是剛剛嫁過去,不知道管這事的哪路神仙一看這不是明顯的八字不合嘛,直接給顧大公子弄死了,自己這位置不就尷尬了。 明明是來沖喜的,反倒是把夫君給克死了,再想想疼自己孫子比自己命還要重要的顧老夫人,別說討好她了,恐怕自己家門還沒進就得給弄死在外面了。 人生凄涼,可悲可嘆。 陸時年長吁短嘆地回到了空間,還不忘洗了個澡,這次倒是記得要燒水,只是來來回回麻煩不少,不過他心里裝著事,一會也就過去了。 躺在浴缸里周圍散發(fā)著熱氣,溫潤的水流順著張開的毛孔嚴絲合fèng地包裹著自己,似乎還有什么東西一個勁地順著皮膚往里鉆,癢癢的倒是也舒服。 陸時年微微瞇著眼睛枕在浴缸壁上,扁著嘴嘗試著跟系統(tǒng)建立聯(lián)系。 這可是大事,畢竟進入這個世界以來自己吃了這么多苦,甚至還受了罵挨了打,要是不還回去就被bī出這個世界多不甘心的,自己就是靈魂去了下一個世界恐怕這個世界的ròu身也閉不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