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因為無需準備戰(zhàn)斗而提前開始了新一輪演算的班納博士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如果不是他已經(jīng)習慣性地強行抑制住自己的心率的話，說不定已經(jīng)因為現(xiàn)在的場面過于震撼而直接變身了。

    “該死的，我早該想到這個……”

    他的表情一片后悔，而斯塔克在一片三維成像的屏幕上重新敲下回車鍵之后，同樣也難看得嚇人。

    “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娜塔莎飛快地瞄了一眼舷窗之外的戰(zhàn)況，斯特蘭奇和費爾南多兩個人還算招架得順暢，短時間之內(nèi)不至于會發(fā)生什么難以挽回的危險。

    “混沌理論的數(shù)據(jù)結果嚴重依賴初值的設置，就像是三體問題的有限解取決于最初的設置值一樣……”

    短短的幾秒鐘，托尼·斯塔克就感到有冷汗從自己的額頭上沁了下來，如擂的心跳幾乎響徹耳畔，戰(zhàn)衣內(nèi)部一陣短促的蜂鳴，傳來了人工智能“是否需要聯(lián)系醫(yī)生”的訊問。

    “不用……”

    托尼·斯塔克搖了搖頭，堅持說完：“這種預測系統(tǒng)是精確而脆弱的，和天氣預報的原理一樣，我們沒辦法因為精確地檢測到大氣當中的空氣運動，水分子的流向而直接預測一個月以后的準確天氣，實際上，如果要精確到某個地區(qū)的話，往往連一周的準確天氣預報都很難做到……這是一樣的。”

    “所以呢？”

    美國隊長仍有些不理解。

    “是擾動，羅杰斯隊長，是擾動。”

    班納博士沉著聲說出最后的判斷：“雖然尚不明確具體的原因，但是就在剛剛，費爾南多的一擊……對整個空間，都造成了極大的擾動，導致整個穩(wěn)定的演算系統(tǒng)重新崩潰，迅速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狀態(tài)?！?/br>
    場面已經(jīng)不需要再去解釋到底是哪種狀態(tài)了。

    “所以……”

    克林特顫抖著嗓音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這是為什么？斯特蘭奇的攻擊也會造成同樣的效果嗎？”

    懸窗之外，金色的鎖鏈構筑起了天與海之間密密麻麻的連線。

    維山帝的力量蕩滌在海上，艾克恩之形密密麻麻地漂浮在半空。斯特蘭奇的劍比大多數(shù)人的視野更快，帶著果斷決絕的狠厲，和手術臺上那個冷靜自持的醫(yī)生截然不同。

    斯塔克他們的討論并沒有中斷通訊頻段，因此費爾南多難得有些茫然地懸停在半空：“那么我現(xiàn)在還能夠動用魔力嗎？我——”

    “用！”

    托尼·斯塔克惡狠狠地說道：“結果反正沒辦法更壞了，兩個宇宙在地球附近區(qū)域的最大接觸面積就只有這一片海域，往一個小水池里扔多少塊石子都只能濺起這么多水花了，不如干脆利落地把他們都殺光?！?/br>
    話音剛落，金紅色的鋼鐵戰(zhàn)衣就身先士卒地躥了出去，只給舷窗之內(nèi)的眾人留下了一道泛著亮光的痕跡。托尼·斯塔克將自己的戰(zhàn)衣加速到了那些怪物的腕足幾乎難以追蹤的速度，噴射器的火焰尾部甚至因為加速過快而產(chǎn)生了一截一截激波發(fā)光造成的馬赫盤[1]。

    斯特蘭奇的劍光從手掌迸發(fā)，細且銳刃，率先將一只怪物的腕足直劈開兩半。

    “史蒂芬，我——”

    紅發(fā)的魔法師懸停在半空，深紅色的魔力托舉著他無重力地漂浮，但這一次，費爾南多卻沒辦法像是之前那樣毫無顧忌地釋放自身的魔力。

    “我會接住你的?！?/br>
    腦海當中，傳來清晰而堅定的聲音。

    這是來自于史蒂芬·斯特蘭奇的思考發(fā)聲。

    “就和以前的那些時刻一樣，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而那些力量足夠接住你。”

    斯特蘭奇的聲音就像是大提琴低沉綿延的琴聲。

    “我……”

    “力量本身絕對沒有什么對錯之分，關鍵在于使用這份力量的這個人，而毫無疑問，你是正確的?！?/br>
    他說：“如果有一天這份力量用在了錯處的話，那我就負責讓它再度回到原本應有的方向?！?/br>
    “如果仍舊不那么相信自己的話，你可以選擇先相信我——畢竟，作為至尊法師，需要承擔的他人的信賴本身就更多一些?！?/br>
    最后半句話帶著有些玩笑的意味，明明是這樣溫和的聲音，但斯特蘭奇的攻擊凌厲得讓人觸目驚心。

    金色的魔力尖錐貫穿海面和天空，在海天相接的一片靜謐之中，掀起無聲的風暴。

    “第一次炮擊準備?！?/br>
    弗瑞站在中控室，空母緩緩地將巨大的、驚人的武器從空母原本空蕩蕩的甲板上升了起來：“費爾南多，史蒂芬，你們兩個記得準備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