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魔法學徒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33
兩個人并排,而非面對面坐下。 蜜茶尚有余溫,魔法的好處就是哪怕分子無規(guī)則熱運動都能夠被抑制到合理范圍之內(nèi),斯特蘭奇攤開其中的一本梵文,默認了兩個人都能看得懂:“關于印度的分時式預言,我還不是很明白——南亞范圍內(nèi)的神話體系好像和整個世界都有點區(qū)別,雖然我見過天使惡魔還有索爾這樣的北歐神,但是印度本土崇拜的神祇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br> 費爾南多看了一眼翻書的那只手,斯特蘭奇似乎是半放棄了那些醫(yī)院里提供的康復手段,但也沒有近期繼續(xù)尋找什么治療魔術的念頭。實際上,有很多魔術甚至可以讓一個人斷肢再生,但一旦將細節(jié)要求拔高到能夠拿著手術刀去做神經(jīng)外科手術的地步,那些僅僅把需求定位在“能跑能跳”的魔術就顯得很不夠看了。 “印度諸神的世界觀其實和北歐神有些異曲同工之處——當然只有一點點,索爾自己肯定是不會承認的?!?/br> 費爾南多聳了聳肩:“差別最大的一點是,他們認為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和他們至高之神的生活作息息息相關[1]?!?/br> “哦?有趣的比喻?!?/br> 斯特蘭奇在自己的一本空白筆記上刷刷寫下批注,這是他自己學習魔法時的習慣,也是對世界負責的一種體現(xiàn)——古一同樣也有這種手札,等到他從至尊法師這個位置上離開之后,這些第一手的資料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為他自己的后繼者提供前進的方向。 “他們的世界觀念是循環(huán)往復的,神醒著的時候,世界也同樣醒著,等到神沉睡之后,世界也伴隨著神一起陷入沉寂,但這種沉寂并不代表著一切的終結,因為新的一個循環(huán)就像是夢醒一般重新到來?!?/br> “……” 這聽上去就很夸張了,誰也不希望世界的毀滅與否是和某個神睡覺醒來有關系的,更何況按照如今神盾局的界定,像是索爾之類的北歐神都被統(tǒng)稱為是某種外星人,上個月他才給神盾局更新過神這種生物的定義。 他們具備的“神核”,和神核所附帶的“神性”,才是神這個泛指的統(tǒng)一生物學指征。如果更有空的話斯特蘭奇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抽空修訂一下關于眾神的生物志,作為秘密文獻給神盾局作為外交層面的參考,但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一直沒有抽出這種像是新修訂一本詞典一樣的余裕。 “印度有一種特有的時間計量單位,由伽(Yuga),具體時間暫時不用去了解,總之理解為一個長的要死的時間跨度就好。四由伽為一個圓滿時,接下來是三由伽的三分時,二由伽的二分時,一由伽的爭斗時。伴隨著由伽的跨度,正法(Dharma)逐漸衰弱,直到在爭斗時完結的時候消失殆盡?!?/br> “一千個由伽構成一劫(Kalpa),兩劫為神的一晝夜,等到劫的盡頭,漫天的劫火會焚燒整個世界,緊接著,新的世界在火焰之中重新誕生?!?/br> 等到斯特蘭奇記完,就聽見身邊的魔法師問道:“現(xiàn)在你有沒有覺得這和北歐神話有點相似了?” “——你是說。” 斯特蘭奇斟酌著回答:“世界在火中的毀滅和重生?諸神的黃昏?確實,北歐神體系中有這種預言,不過索爾說那更針對阿斯加德,不至于波及整個宇宙?!?/br> 他想了想,覺得整個世界還是不能如此魔性的:“實際上人類記載的神話大多數(shù)都有問題,畢竟地球上的北歐神話里洛基還親自生了一匹八足馬——別當著他的面說這個,索爾說提一次他生氣一次,那只是奧丁生日的時候他送的煉金生命,然后被當時的地球人以訛傳訛了?!?/br> 費爾南多:“……” 他突然就很理解為什么洛基對地球有這么大偏見,如果當事人是他自己,他也很難讓自己不帶有色眼鏡。 神話內(nèi)容在先民的想象力加持之下顯得千奇百怪,大部分內(nèi)容都不可信,費爾南多對此總結道:“我猜印度這種神話的根基邏輯是,地球上的大氣魔力濃度(Mana)確實是在逐漸減少的,順應了不適應魔力的人類的技術發(fā)展。至于梵天……像是維山帝那樣沒有形體只剩下高維意識的神其實有不少,而且他們大多數(shù)不能干涉現(xiàn)實世界?!?/br> 紅發(fā)的混沌法師在燈下伸了個懶腰,像是什么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在椅子上舒展四肢。 斯特蘭奇托著下巴看過去,結果一經(jīng)接觸到視線,原本就翹起半截的椅子徹底向后翻倒過去,魔法師先生整個人顯得很狼狽地栽在了地上。 ……一般來講,就算是從被追殺的區(qū)域逃離或者身后就是陽電子炮爆炸現(xiàn)場,這家伙都保持著和貓科動物趨同的可怕平衡能力,輕盈得像是鳥雀落了地。 “……你沒事吧。” “——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 斯特蘭奇不禁莞爾,對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不慎落入人類的庭院而顯得滿臉驚惶的貓頭鷹。 他伸手握住對方的胳膊,一使力將費爾南多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以前也是這么看著的?!?/br> 斯特蘭奇虹膜異色的眼睛里一派理所當然:“只是你之前從來都不注意,而且也沒有哪條法律規(guī)定不允許我這么做對吧?” ……確實是這樣沒錯。而且他們曾經(jīng)比現(xiàn)在要親近得多,但…… 仍舊有什么變得不一樣。 那些“不同”和“異常”在同一個時刻互相簇擁著紛至沓來,攢聚在指尖和發(fā)梢,停駐在心臟和每一次呼吸的肺泡間隙。 這讓人甚至忍不住去懷念和回憶和對方分享過的每一次親吻。 他嘗起來像蜜茶和麥田,還有冬日里的第一場雪。 “……” “費爾南多?” 斯特蘭奇忍不住重新喊了一聲仍在怔忪之中的某個家伙的名字:“你還好吧……剛剛磕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