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哦對!還有這個,你看!” 是那個她已經(jīng)第三次看見的帖子—— 【絕美愛情還是為錢屈膝?點擊就看現(xiàn)代包身工】 【樓主(第四次更新):修改上方猜測,應該是淩白自己購買的莊園?!?/br> 熱評第一條已經(jīng)換了一個。 今天傍晚才發(fā)的評論,已經(jīng)蓋過攢了一個多月點贊數(shù)的其他評論。 【配合今天的信息,應該是分手了吧?不然怎么可能女朋友住院期間還有這閑心?果然再美好的愛情也經(jīng)不過現(xiàn)實的毒打...】 “好多營銷號搬了這個帖子,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說你們分手了。” 蘇皎皎把手機拿回去,然后遞給另一邊暗戳戳把電視機音量調低了的蘇赫:“大哥你要看看嗎?” 蘇赫不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后迅速調整過來,極其自然地接過看了幾眼。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逛八卦論壇,像是在看商業(yè)合同。 柏泠一手撐著下巴,有點猶豫要不要發(fā)個健康的聲明。 “不過沒事啦,cp粉最堅強了,”蘇皎皎不在意地揮揮手,“她們現(xiàn)在都寫起淩白幫你復健的同人文了,還有小格子漫畫?!?/br> “蘇曉那邊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還說最近粉絲數(shù)不跌反漲,好像是吃什么...虐戀情深的?” “......” 算了,還是不發(fā)了。 不然說不定等發(fā)完微博又不知道會衍生出多少事情來。 ...... 宋家。 宋旗坐在客廳里,對面站著這次負責營銷的負責人。 傭人都被屏退,整個一樓空蕩蕩的,除了掛鐘嘀嗒嘀嗒的擺聲外一片寂靜。 就是這樣的安靜,才顯得更為可怖。 負責人頭上劃過一滴豆大的汗珠,順著臉側滑落滴在皮鞋尖上,啪嗒一聲,響亮得讓他的心臟也跟著一抖。 “五天了?!?/br> 宋旗沒有一絲波紋的聲音響起。 “離公布已經(jīng)五天了,你就給我這個數(shù)據(jù)?” 負責人一句解釋在喉間滾了好幾遍,也沒敢說出口。 他是跟在宋旗身邊的老人了,宋旗表面的平靜下壓著多少怒火和整垮的多少對手,沒有人能比他更清楚。 “我要的是,讓輿論把淩家和宋家,緊緊地綁在一起?!彼纹煲蛔忠活D,聲音逐漸加重,“你告訴我,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么。” 負責人眼睛盯著紅木茶幾上的白紙黑字,顫著聲念:“分析報告采樣信息20萬以上,采樣用戶數(shù)20萬以上...” “數(shù)據(jù)顯示,84.92%的網(wǎng)民關心的方向為淩白的情感動態(tài),即和柏泠是否分手...” “只有0.12%的網(wǎng)...” 啪—— 桌上的報告紙張被揉成團,砸在他的皮鞋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宋旗連揉紙張的動作都是緩慢克制的,看起來只是簡單地一個扔投。 如果他的眼角沒有在控制不住地抽搐的話... “滾!” 宋旗一個字的尾音還沒落下,負責人已經(jīng)提著包飛速地躬身退走。 往后仰靠在沙發(fā)上,他重重地揉了幾下太陽xue。 好本事啊,蘇家... 不僅搶了他手上的項目,把付家人全送進監(jiān)獄里,魏家主事人搞下臺,就連淩家也拉攏過去。 從喉間發(fā)出幾聲短促的呵聲,宋旗把手伸向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一封已經(jīng)編輯好的郵件,上方的收件人是一個淩字開頭。 他控制光標移到郵件發(fā)送按鈕上,點擊。 二樓的隱蔽拐角處,宋閆收回了窺視的目光。 幾步走回書房,他用最后的克制力把門反鎖上。然后,一胳膊猛地把桌上的擺件和紙筆全揮到地上。 叮鈴哐啷砸得到處都是。 “怎么了怎么了?”宋母被鋼筆砸到小腿,疼得蹦起來。 宋閆呼哧呼哧喘著氣,臉憋得通紅:“別想了!指望他把遺囑改回來是不可能了!他鐵了心是要巴結淩家!” 宋母一屁股墩又跌了回去,臉色和宋閆相反,煞白煞白的。 她搞不明白,那個野種怎么就成了淩家的獨苗了? 怎么突然間,就比她和宋閆的地位都要高了呢! 宋閆兩只手撐在桌上,緩著快氣到爆炸的情緒。 好半天,他才恨恨咬牙地說:“爸早就知道淩白的身份,說不定那個遺囑上,本來就沒我們的名字!” “那可怎么辦??!”宋母慌得整個人都開始打擺子。 她一想到等淩白繼承宋家之后,她再也沒有現(xiàn)在的豪門日子可以過,心臟就疼得一縮一縮的。 慌到極點,竟然連一滴眼淚也都掉不出來了。 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付芷柔那邊,讓她趕緊把孩子打掉,然后你再去求求你爸!說不定能成!” “成什么成?!”宋閆拉開書桌最底下一個抽屜,“我已經(jīng)傳話過去,騙她柏泠要一個月才能去,她先打胎?!?/br> “她能信嗎?” “不信也得信,她那胎再晚幾天就不能打了。打了最好,不打生下來也跟我沒關系?!?/br> 把抽屜里的兩張紙拿出來,他仔細核對了幾遍。 紙張一份是打印的正規(guī)表格形式,一份是簡單的手抄數(shù)據(jù)。 內容都是他們調查許久才得到的,最可能符合淩白要求的心源。 宋母看見熟悉的兩張紙,原本就疼的心更是揪起來,一手拉住他:“你干什么?他現(xiàn)在背后有淩家?。 ?/br> “那能怎么辦,做得隱蔽點不就行了,”宋閆不耐地看了眼他這個欺軟怕硬的媽,“現(xiàn)在只能解決他,讓繼承權只有我們,不然你來告訴我還有什么辦法!” 宋母的手顫顫巍巍地又收了回去。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只能富貴險中求。 ...... 宋旗發(fā)了那條微博之后,一周都沒有新的動靜。 按照常理來說,在熱度沒下去之前撒下新鉤子才是最好的方式。 柏泠一直關注著最新的消息。 但后來發(fā)現(xiàn)事情相關的主流討論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她和淩白到底有沒有分手這件事上。 很是讓人有幾分迷惑。 等她接到一個顯示來自b市的號碼后,這幾分疑惑又被放大成了十分。 “柏泠,我是魏青?!?/br> 那邊的聲音經(jīng)過幾番信號的轉換有些失真,但還是能聽出熟悉的聲線,還有熟悉的拘束和忐忑。 柏泠手上打稿的鉛筆尖頓了一下:“嗯你好,有什么事嗎?” “你最近好嗎?” “挺好的,”她想到魏青回到魏家之后要接手的爛攤子,也問了一句,“你呢,回家了怎么樣?” “啊挺好的,我聽你的建議,和爺爺商討后找了兩個公司高層和兩個旁系能力很強的哥哥jiejie,現(xiàn)在基本處理好了,我下周就去意大利進修。” “嗯,那就好?!?/br> 一聲應完,兩邊同時陷入沉默。 兩人之間除了美術相關也沒有什么交集,話題也不多。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憶青社的大樓,以一個略微有些尷尬的拒絕結束。 隔著電話只有聲音一個媒介,柏泠有點分不清他這是單純的寒暄,還是有事要找她。 七八秒過后,魏青那邊先開的口。 “最近網(wǎng)上的消息我看見了,之前不知道你有男朋友,提出那樣的問題是我不禮貌...” “不過現(xiàn)在,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柏泠愣了一下:“我...” 可能是怕她用其他理由拒絕,魏青又急又快地補充:“我不介意你有車禍后遺癥的!真的!在一起之后也可以只當朋友相處!” “...我沒分手?!?/br> 場面著實有幾分尷尬。 即使隔著長長的幾千公里距離,也不比之前在憶青社大樓當面好上多少。 柏泠在心里嘆了口氣,語氣和緩地接著說:“網(wǎng)上消息是假的,你看我之前去交流會的樣子,像是有后遺癥的嗎?” 播音孔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我很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即便我分手了也不會。你只是需要一個在繪畫方面能理解你的朋友,那個朋友不一定要是我?!?/br> 說完,她耐心地等了一會。 好半晌,那邊才傳來了輕輕的一聲“嗯”。 魏青的聲音比起之前要輕上不少,語氣有失望但不重,還夾雜著一些寬慰:“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這個就是我的聯(lián)系電話?!?/br> “嗯好,祝進修順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