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
孟今今的背影刺得魏致心口一陣鉆心的疼,他雙眸黯下,蒙上了一層灰,臉色白得更厲害。 他頹靡地靠在床頭,渾身的難受比不上心口泛開的疼,迷茫地望著前方,眼前漸漸模糊,他以為這段時間做的這些,能讓他和孟今今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一些。本想就這樣一步步地靠近她,就算是慢,他也可以忍受,至少還有希望,她終有一天會原諒,重新接受他。可現(xiàn)在自己的臆想被打碎,他已經(jīng)不知該做什么,如果從孟今今那里得到的只有漠視,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他早晚有一日會崩潰。 孟今今這會兒內(nèi)心也不平靜,她像是在避洪水猛獸一般逃似的回到馬車上。 她心里沉悶,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些。她得承認,魏致在她心里還沒有被她徹底抹去,這段時間來所做的一切,她并不是全無感覺。她知道自己容易心軟,何況他對她曾是那樣的重要,所以剛才在屋里她甚至不敢回頭,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回頭,代表的不僅僅只是陪他一下這么簡單。魏致雖然他從沒挑明說過,但她知道他沒有放棄,只是她所經(jīng)歷過的那些并不是說忘就能忘,她仍邁不過那道坎,不想回頭了。 她有時會在想,倘若魏致在他布下的騙局中,他從頭到尾并沒有對她動心,付出了身心的她是什么?一個笑話或是一個可憐的工具人。只要想到這些,她便如墜冰窖。 對于當初利用魏致的決定,她不知道是對是錯,如果沒有那件事,他們現(xiàn)在不會糾纏不清。不過他此刻應該更加明白她已經(jīng)給不了他想要的。 回到府上,孟今今情緒不高,再加上又要和宋云期同行,她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 她回來的有些晚了,離與和兒約好的時間很近了,來不及用晚膳,匆匆換了身衣衫 趕到大門的時候,宋云期已經(jīng)在等她了。 從若卿在暗怪她不早些回來的埋怨眼神里不難看出宋云期應該等她一會兒了。 宋云期褪下了平日外出的華服,衣著素雅,從骨子里透出的矜貴卻未減去一絲。 他的余光掃向一旁的孟今今,她無精打采地側(cè)坐著看著窗外,他的神色不由微沉,孟今今感覺不到的低壓充斥在馬車內(nèi)。 到了約好的地方,和兒興高采烈地向他們沖來,小臉高興得紅撲撲的,梳了個垂掛髻,簪了兩朵白粉的簪花,看著玲瓏可愛,跟個玉人兒似的。 孟今今有些心不在焉,叁人隨便逛了會兒,她感覺宋云期對和兒的態(tài)度有點冷淡,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大好看,猜想他可能是出門前也遇上了不好的事,也有可能是他并不想來。 和兒也感覺到了,微鼓著腮幫子,低著頭悶悶不樂。孟今今能看出和兒很期待今天,一直在努力活躍氣氛,她看著她這副可憐的小模樣,拉起她的手,擠出了個笑臉,到邊上的攤子去買吃的。 買了吃的,孟今今主動帶著她去買些好玩的,和兒眼睛亮亮的,雖然宋云期還是冷淡的對自個侄女一絲關愛也沒有,但和兒到底是習慣了,再加上玩心重,不肖一會兒就將宋云期拋在了腦后,睜著亮亮的眼睛,專心跟著孟今今到處逛。 孟今今情緒被調(diào)動起來,唇邊含著笑,宋云期跟在她們身后,若卿正想上去提醒下孟今今,被他阻止了。 她們站在販賣著奇形怪狀的小玩具攤前看了起來,宋云期便站在她們身后,面上并未有不耐之色,氣氛顯然比一開始好了許多,當在興頭上的和兒回頭瞧見宋云期后,直接跑來將宋云期也拉了過來,擠到了孟今今的身邊。 孟今今手里拿著個憨態(tài)可掬的小人玩偶,往旁邊一遞想給和兒看看,沒想到接去的是一只修長的手。 “王叔!皇叔!你看這個!這頭豬長得好奇怪!” 四目相接,孟今今的手還沒離開玩偶小人,她目光尷尬地落在兩人的手上,是要拿回來還是直接給他? 在她猶豫間,宋云期已經(jīng)拿了過去,放在手心細細看著。孟今今立刻收回了手,松了口氣,和兒手里拿著東西擠到了他們之間,“今今今今!你看?。∵@個還有這個……” 最后和兒買了不少東西,幾人走著走著進了間賣首飾的鋪子。 孟今今看了圈,相中一支花頭玉簪,拿起來看了看,但問了價錢后,立馬放下了,湊到了和兒身邊,幫她挑選,跟打扮娃娃似的,越來越起勁。 和兒晚上高興過了頭,又蹦又跳,在茶樓歇息的時候,靠著孟今今的胳膊把玩著剛買來的小物件,結(jié)果睡著了。 孟今今也覺得有些乏了,她看了眼坐在對面喝茶的宋云期,有些意外他居然會陪和兒玩到現(xiàn)在,她覺得按他的體力來講,他早該吃不消了。 回到府上沐浴后,孟今今坐在床沿等宋云期出來,困得眼皮打架,后面坐不住了她躺了下去,默念著不能睡著不能睡著,但挨不住困意,躺著躺著就睡過去了。 等宋云期走到床邊,孟今今側(cè)身朝著床內(nèi),睡顏恬靜,已經(jīng)睡深了。 屋內(nèi)的下人退了出去,宋云期垂眸看著她,似乎在思索該拿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