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兩章合一
欒子覺出門游歷,度堇放心的同時對他的關注不由多了一些,囑咐了各城南園的人若看到他暗暗幫襯,若他在外遇上了危險,日后今今恐怕會因而對他更上心。 度堇走上前去攬著她,“別追了。如此對他才好?!?/br> 他低眸看著她望著欒子覺離去的方向,也抬眸看了眼不禁暗嘆了句,到底是個可憐人,礙于至親只能壓下自己所有的感情,被迫選了另一條路。今今更是因為欒子書,對他不曾心軟過。 若是換做他…… 度堇搖了搖頭,欒子覺所嘗受的一切不難想象,他心下不由慶幸著他與今今之間不存在這難以跨越的障礙。 而后孟今今告知了欒子書這件事情。 欒子書正在給花澆水,當下水壺便從手中脫落,他很明白此舉會令欒子覺難過,但聽到孟今今的理由后,他無法再說什么。 夜里欒子書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眠,床帳內(nèi)是一聲又一聲的低嘆。 孟今今以為欒子覺會走。在那天之后孟今今便沒再見過欒子覺,他沒來過她家,連欒子書去找他也碰不上他幾次,后來找了個理由,說是鏢局的人手不足,平日負責訓練新人的當家前些日子閃了腰,尋他幫忙,直接搬去了鏢局。 半月過去,夢境沒有變成現(xiàn)實,孟今今的心算是落下了,她想這么久了,詹事洗清了罪名,辛出的麻煩事也解決的差不多了,那夢應該不作數(shù)了。 至于其他的…… 那晚她本來想去找他,可臨去前她又改變了主意。 他們之間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他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哥哥,但他邁不出那一步,也狠不下心徹底斷了。她想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再狠一些,所以未再去找過他,連那晚醉酒后發(fā)生的事情她也未提起過,她想他這回定是該死心了。 孟今今要踏進大門的腳落了下來,扶著門板想到那天他離開的畫面,這些日子常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每日在她心頭徘徊的身影都是他。 “我有事找你!” 耳側(cè)傳來一道男聲,她聞聲看去,對方面孔有些眼熟,她思索了會想起是那日一起在酒樓喝酒的人。 但他的神情充斥著怒意,和客氣一點邊都沒沾。 “你是?” 婁安哼了聲,他可沒心思告訴她自己是誰,“我是欒子覺的摯友,你要是沒那么絕情就跟我來!” 孟今今聽是為了欒子覺的事情,便轉(zhuǎn)身下了階梯,想到若不是欒子覺有什么事,他怎么會來,心里有絲絲不安,“他怎么了?” 婁安白了她一眼,“還死不了!”雖然他知道欒子覺是無論如何都跨不過他哥哥那一步,還不如早點忘了放棄這女人??煽吹竭@女人這么狠心對他,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欒子覺比他哥不知好多少,她竟然不要他! “跟我來!” 婁安丟下一句便大步朝前走去,孟今今問起欒子覺的近況,他轉(zhuǎn)頭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眉首蹙起,冷哼了聲回道:“擔心的話不會早些去看他?!”想她方才沒有絲毫猶豫之色就跟來了,他不禁又回頭看了看孟今今,面色緩和了一點。 他原以為他這嫂子沒有心,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隨之婁安眉頭也皺了皺,可要是她對欒子覺也有點意思,他哥哥也接受,那她何必做得那么絕,將欒子覺拒之門外。 婁安眼眸微睜,難道……“你不知道?” 孟今今疑惑了下,“知道什么?”她想到了自己的夢,俏臉一白,“他受傷了?” 婁安瞇眼盯了她一會兒,瞧她擔心的樣子,八成是真不知道。他雖很想立刻就告訴孟今今,可畢竟這事復雜,他上次已然越界了回,心底又怕惹怒欒子覺。他嘆了口氣,雖然他要是知道自己去找了孟今今過來,已經(jīng)會同他置氣了。 “看了就知道了。” 婁安沒有回答,成心想孟今今繼續(xù)擔心亂猜。 孟今今忐忑不安一路,在看到床上躺著的欒子覺面上毫無血色,呼吸一窒,心頭又有熟悉的悶痛感。 婁安送孟今今進了屋,自己站在門外,看著欒子覺也氣,哼了哼道:“月初他要走了,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白天教武,一到晚上就喝酒,他不累暈誰累暈。”他瞪了孟今今眼,“你在這陪著他,我就在外頭盯著,你要敢走也走不了!你最好打消這念頭,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他這副德行都是因為你”和你那寶貝夫郎! 婁安關上了門,孟今今走去細細看了他一會兒,又掀開了被褥看他有沒有受傷,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臉上,心頭一片亂,且越理越亂。 她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接著又迷茫了起來,可除此之外她又能做什么,她想不到。 走是走不了了,孟今今干脆坐在床沿,眼眸一動沒動凝著欒子覺,直到欒子覺嘴唇翕動,囈語著渴。 她忙起身去倒了水來,扶起他的頭來喂他喝了下去。 欒子覺微微睜開的眼睛映入孟今今的面容,他愣神一瞬,接著反應過來這不是夢,遂睜開了眼一把推開了她,滿含躁意道:“你來干什么?!” 孟今今收回手,手里拿著杯子捏緊了,本來如實解釋一句是他友人來找自己過來便可,但她紅唇微啟,那話從口中出來便是悄了聲的。 但是欒子覺自己也能猜到,她不可能會來找自己,除非有誰去找她告訴了她自己的情況。 “我沒事,不要告訴我哥哥。你走吧,我很累?!?/br> 欒子覺躺下拉過棉被,背過身朝著里,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孟今今站了會兒,她此刻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看他不想見自己,轉(zhuǎn)身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br> 院外的婁安正喝著水,見孟今今這么快出來了,嗆了口追上去急沖沖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孟今今步履緩慢卻沒有停下,“他讓我走的。” “你懂不懂男人!你都明白他對你的心意,他讓你走你得強留下??!” 孟今今垂著頭,神色愁苦,停住了腳步長嘆出聲,吶吶道:“我留不下來。也不能?!?/br> 她說完又往前走,婁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跟了孟今今到鏢局大門,心一橫,煩躁道:“不管了不管了,你那夫郎早就知道欒子覺的事情!” 孟今今聞言震驚地回望著婁安,“你,你怎么知道的?” 婁安說出口后,就有些后悔了,但說都說了,他語氣弱了些,繼續(xù)道:“那回你們被困在木屋便是我做的,是他告知我你會去山中,我才會故意求欒子覺陪我去的。他不想你為了他勉強自己去娶欒子覺所以不肯告訴你。他原先也瞞著欒子覺,怕欒子覺知道他為他暗中做的事情更不會允許自己和你在一起!” 這些都是那晚欒子書和他說的,而現(xiàn)在就看他們二人會怎么做了。 婁安又道:“欒子書對你們二人來說很重要,可你們對他而言何嘗不是?!?/br> 孟今今游神似地離開鏢局,天空傳出一陣雷鳴,周遭的路人紛紛加快了腳步匆匆往家走去。 豆大的雨滴落下,孟今今小跑到屋檐下躲雨。 她靠近巷口,想著事情毫無所察巷里冒出了兩個人,觀察了下四周后,快如閃電地出手將孟今今劈暈,托進了巷中。 孟今今醒來的時候被關在了一間簡陋的茅屋里,身上到?jīng)]有被綁起,只是她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她艱難地動了動身體,翻了個面。 屋頂有一個巴掌大的洞,冷風從洞中貫入,只能接著夜色看清一點周圍的環(huán)境。 茅屋里只有一扇被關上的窗,能聽到屋外傳來的柴火噼啪聲。 孟今今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經(jīng)歷過太多事情了還是早就做好準備,竟然挺平靜。只是半路被綁,他們又要擔心了。 尤其是書生。 她搖搖頭,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要想別的,逃出去最重要。 她思索著會是誰綁了自己,目的又是什么。她從沒有和人有過糾葛,那些結(jié)伙要害辛出的人也擺平了,綁她的人會是誰? 但尚能確定的是這些人暫時不會殺了她,不然早就動手了,許是要拿她去威脅誰,想是度堇或是辛出。 “有人嗎?” 她無力地喊出聲,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以為無人看守,但很快就聽到了越來越近的幾聲咳嗽,于是又喊了遍。 綁匪很快就進來了,看她醒了,粗魯?shù)亟o她灌了些水。 孟今今還來不及問對方是誰,猛地就被灌了水,嗆地咳個不停,趕在綁匪走前問:“咳,你們是誰?” “問什么問,到時候就知道了!” 綁匪喝了聲后就走出了茅屋,不一會兒又聽到了許多人的腳步聲,像是有五、六個。 他們似是外出打了獵飽腹,正說著話。 孟今今想從他們的談話中辨出他們的身份,但她喝得水顯然有問題,很快她又暈了過去。 所以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孟今今沒有出聲。 她被人像麻袋似的扛著背上,走在一片林中,一個時辰后也跟麻袋似的被摔到了另一間狹窄的木屋。 從綁匪口中聽出這里應該是她接下去要待的地方了。 孟今今從下午等到了晚上,期間有人看她這么久沒醒,來翻弄了下她,嘀咕了句難道是藥下重了就轉(zhuǎn)身走了。 綁匪出去后,她動了下身體,力氣只恢復了點,繼續(xù)下去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估計照樣會繼續(xù)灌藥。 沒有力氣,一絲逃出去的可能都沒有,她另想了個法子,等綁匪再喂的時候,她一直嘔個不停,故意抽搐起來。綁匪怕出事找來了另外兩個綁匪,像是他們的頭頭。 想到這藥藥力重,用多了的確會出問題,以前還有灌死的人,綁匪頭子讓手下把孟今今用繩子捆嚴實,沒再繼續(xù)喂藥。 之后都有人盯著她,孟今今可以出去如廁,走走,發(fā)現(xiàn)這是間建在山上的小別院。 一回如廁回去,她看到地面上有一塊有棱角的石子,故意摔了跤,悄悄把石子藏進了袖口。 綁匪頭子很小心,會讓手下時不時來檢查。 她想至多就是會被打一頓,看她看得更緊,便挑準了看守她的人換成一個比較懶散的綁匪,這人很少來檢查,進來了就隨意看眼就走了。 這晚那綁匪意思意思地看了第一次,孟今今就開始割了起來,她只有一晚上的時間,明早就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