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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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長得好像,”孟今今拍拍寄延的肩膀,笑得溫柔可親,“但看來,你真的不是他?!?/br> 心里有了主意,但顧忌他的本性,孟今今沒膽做得太過。 “娘的胳膊還沒好,jiejie腿也不能走,這段時日要辛苦寄延了。” 寄延眼尾勾勾,眼底笑意延綿,“寄延應(yīng)該的?!?/br> 孟今今手抖了抖,鼓足一口氣,然后碰上了寄延的頭,恍惚有種摸老虎頭的錯覺,下一刻眼前的男人就會換了面孔。 寄延似是一愣,隨后低頭,姿態(tài)含羞。 發(fā)絲柔軟,孟今今見狀,膽子肥了,手癢多捋了兩把,觀察著他的神情。 但寄延純潔如羊羔,兩眼閃著光點看著自己。 “jiejie喜歡摸我嗎?” 下一刻好像就要邀請她去摸別的地方。 孟今今閃電般撤回手。 孟今今仗著自己是傷患,且裝作相信了他不是二皇子,有恃無恐地有事沒事找他茬。 小肥貓沒有名字,孟今今絞盡腦汁,想破腦袋,正巧看到出現(xiàn)的寄延,于是給起了個‘二橙’,正好它額前上有兩搓橙毛。 寄延毫不在意,聽到后,笑著說:“名字好可愛?!?/br> 二橙像狗,喜歡玩曲婆編的小竹球,孟今今坐在凳子上,二橙搓著腳,期待地喵喵。 孟今今用眼神告訴二橙晚上有rou,瞄準(zhǔn)衣架腿,精準(zhǔn)地將小竹球扔了過去。 二橙邁開腿,飛速追向小竹球,沒控制力道,撞在衣架上,衣架頃刻倒下,寄延剛曬好的衣物都得在拿去洗了。 她面上佯怒,“二橙!你又撞倒衣架了!” 二橙叼著小竹球,看到寄延靠近,前爪后退,弓著身子,在他又走近時,扔下小竹球跑了。 看著寄延慢慢撿起衣物的身影,孟今今假惺惺地問:“要幫忙嗎?” 寄延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背著她蹲下身子,一一撿起臟了的衣物,搖頭道:“jiejie歇著就好,我來。” “等二橙回來,我一定替你出氣,好好教訓(xùn)它!” “沒事的,它是無意的?!?/br> 脾氣好到和書生有得一比。 她撐著下巴看著,頹敗地長嘆口氣。 幾天了,他一點破綻都沒有露出。 本來以為會遇上些串門的人來驗證寄延的身份,結(jié)果,在這里住了十來日,除了他和曲婆,她再沒有見過第叁個人。 她在信里讓辛出去查探一下二皇子是否還在行宮,算算時間,應(yīng)該到了,但昨日曲婆下山去看了,說還沒有收到。 等寄延將衣物重新洗過晾曬好,孟今今故作不好意思地問了句,能扶她去走走嗎。 乖順聽話的寄延,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后山有一處溪流,孟今今知道后,每日都會去那逛一圈。 一路都是上坡,他又需要扶著自己,她偶爾看他一眼,初冬的天氣,他的額間都冒出了細(xì)汗。 溪流清冽,溪水從形狀各異的石塊間淙淙流過。 小溪邊上,二橙也在,踹著前爪蹲在溪邊,看到游到邊上的小魚,站起身,拿前爪去掏了掏,魚沒撈到,反而沾了一爪子水,抖著爪子。 孟今今笑出聲,寄延將她放坐在溪邊的石頭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二橙警覺,立馬遁走。 寄延轉(zhuǎn)回頭時,眼前多了塊帕子。 她沒說話,他的動機(jī)是這兩天一直徘徊在她腦里的疑惑,他有必要裝失憶裝到這個份上?總不可能因為好玩吧。 雖說失了憶,也不能抹去他曾對她做過的事情,但孟今今沒欺負(fù)過人,而他表現(xiàn)得實在太聽話,根本不像二皇子,有一絲動搖后,此刻難免稍稍不忍心。 她的心態(tài)漸漸平定后,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還是靜等辛出的回信,問不出他的目的,自己便小心謹(jǐn)慎些。 最主要的,他甘愿受她欺負(fù)的模樣,總令她心里毛毛的,擔(dān)心他報復(fù)回來。 寄延慢了會兒,才說話,“給我擦汗嗎?” “著涼了曲婆……娘會擔(dān)心,再多個病患,她照顧不來了。” 他看著帕子不動,“jiejie不擔(dān)心我嗎?” 冷風(fēng)吹過,孟今今覺得他的戲好足,直接上手替他擦,敷衍道:“擔(dān)心擔(dān)心!”她擔(dān)心她自己! 她動作頗為粗魯,寄延就一動不動地受著,含笑凝視著她,“jiejie真好?!?/br> 孟今今不想陪他演‘姐弟情深’的戲碼,覷了他一眼不吭聲,哎,但愿他說的是真心話。 下山的路上,孟今今盡量自己撐著木桿,累得走一段路就得停下喘兩口。寄延在她左邊攙著讓她靠著自己,孟今今搖頭說要自己來。 走了一半的路,孟今今就要朝著來時的小路往右走,但寄延拉住了她,笑說:“那邊有一棵野果樹,我想去采摘一些?!?/br> 她無所謂,但孟今今想起了前幾天嘗得那一籃全酸,曲婆一個勁說甜的野果,不放心地問,“比你上次摘回來的甜嗎?” 寄延點點頭,孟今今糾結(jié)了會兒,回去也是干坐在院子里沒事做,就當(dāng)去打發(fā)時間。 他們改為往左手邊的小路走去,在他們走后沒多久,原本他們要走的小路邊上一顆松動的路石滾下了山坡。 孟今今一無所知跟著寄延,到了一處長了幾棵果樹的地方。 她自己拐著木杖鉆進(jìn)樹下,挑選著看起來熟透的果子。 另一邊傳來樹枝‘咔咔’折斷的聲音,她聞聲看去,寄延摘取果子的方式略顯粗暴,直接將樹枝折下,摘下果實再丟了樹枝。 孟今今打量著面前消瘦的果樹,看看地面的枯枝,覺得這樹好可憐,在被他霍霍前,這果樹應(yīng)該挺大的。 她往他那邊走去,“你這個摘法,明年就沒得吃了?!彼醋∷蹟鄻渲Φ氖郑S意瞄了眼,看到他勒得發(fā)紅的手心,隨口道:“不感覺疼嗎?” 多日相處下來,孟今今對他的懼意和防備都被減去了不少,反應(yīng)過來,她看向他,他正注視著自己。 她默默收回來按在他手背上的手,“咳,當(dāng)然你喜歡就好。” 寄延翻開手心,有幾道交迭的紅痕,他垂著頭盯了會兒,再去摘時,沒有折樹枝了。 他唇角含著笑意味不明,“jiejie是心疼寄延,那我便乖乖聽jiejie的?!?/br> 孟今今摸了摸樹干,這果樹是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