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明天一早要出發(fā)去匯城,故而孟今今沒有喝很多。 在欒子覺坐在孟今今身邊時,她便醒了,但她懶得動,準備睜眼時,沒想到他拿去了自己的酒杯。 她微微睜開一道縫,就見他自己倒了酒,一杯杯的喝了起來。 拿她的酒杯沒什么,桌上的酒杯東倒西歪,都是用過的,這僅僅代表比起用其他人的酒杯,他寧愿用她的。 只不過她現在醒來,撞見他用自己酒杯的場面,又是尷尬。 她準備等他喝完扛起她離開的時候在睜開眼,裝作剛醒。 孟今今等了會兒,卻等到了落在唇上的柔軟。 似乎有道雷光在腦中劈下,她震驚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衫,在要睜開眼的剎那她閉了回去。 他甚至不給她任何替他行為尋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比方說認錯了人,就聽他聲音柔得不可思議,低低地呢喃,“今今。” 孟今今被這道雷劈得不輕,這真的不是夢?! 看他熟練的動作,她也弄清玉墜為何會掉進她衣襟內的緣由,她都不敢去想他做了幾回。 背脊發(fā)麻,她很想睜開眼推開他,讓他好好冷靜清醒一下,然后離開這里,以后躲他遠遠的。 轉念想到后頭的事情,她告訴自己要穩(wěn)住。 雖然不知欒子覺是什么開始對她有這心思,但他即從未表現過什么,甚至在極力掩飾,那他一定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 這么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對欒子覺有感情,但那無關男女之情。只要她忍過去,以后悄無聲息地保持距離,斷了欒子覺的念頭,她和他之間一切便能維持原樣。 孟今今舍不得,更不愿安寧的生活因此被打破。他是書生唯一的血親,書生若知道了,到時他只會陷入兩難。 然而,她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當作是夢,欒子覺舔了舔她的唇,舌尖撬開了她的唇舔過她的貝齒,往里探入。 孟今今頻臨崩潰,但決定裝睡到底,只能任由他的舌鉆入,身軀靠向自己,捧著她的臉頰,勾攪她的小舌,紊亂的氣息撲灑在她面上。 他的吻小心克制,卻會偶爾失控用了些力道,足夠讓孟今今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不敢示人的心意??上氲秸侵氖悄莻€一直被她認作弟弟的欒子覺,她背脊發(fā)麻,覺著自己快忍不住了。 孟今今連氣都不敢喘,面容慢慢漲紅,一半是憋得,一半是氣得,而他終于放開了自己。 雅間外有腳步聲靠近,欒子覺坐直身體,攙起孟今今走了出去。 將孟今今送上馬車后,欒子覺沒有跟著一起,站在酒樓門口看,目送馬車駛離,回頭看了看六肴的匾額,轉身離開,消失在暮色之中。 孟今今一到了馬車內,彈坐起,捂著自己的嘴巴,表情呆愣,仍是不敢相信剛知道的真相。 翌日,孟今今要出發(fā)去匯城。 匯城離天城快馬叁日的行程,孟今今回來,或是欒子書和辛出想去見她也算方便。 欒子覺也來了。 好在這家伙還是那副寡言少語的冷漠德行,她也不需多偽裝什么,若沒有昨晚,她真的看不出來。 像是忘記了他的存在,她沒去注意過他。直到上馬車前,才朝他看去一眼,微微一笑,擺了擺手。 余光看到他劍柄上褪色的劍穗,不是她太相信他的借口,而是她根本沒有往那方面去想過。 欒子覺見她終于看到了自己,有些亂了陣腳,盯著她放下車簾,看不到她后才回神。 去匯城的路上,她思索著該如何斷掉欒子覺對她的念頭這件事,她想盡快,拖下去對他不好,即便不舍,但似乎只有直言拒絕,才是最快的。 第二日經過縣城閑逛時,有快馬追上,是李姐家里人送了信,是家里人病了。 孟今今讓李姐先回去,在縣城另租了個馬夫。 從縣城出發(fā)后,再過半日就要到達匯城,晚上她與車夫在沿途的一家客棧住下。 客??可?,桌椅都有些老舊了,她在大堂用著膳食,周圍坐了幾桌客人。 飯菜太油,孟今今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肚子也有些不舒服,起身去了客棧后院。 剛走到后院,腳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她彎下腰去撿,身邊的水缸擋下了她的身影。 孟今今一看是塊土豆,剛想站起來就聽到客棧的人嘀嘀咕咕說著話。 聽到‘放倒’這兩字,孟今今知道自己住進黑店了。 那馬夫說過這家客棧開了很多年了,所以她才放心住了進來,現在看來他們是同一伙兒的。 孟今今顧不上哀嘆自己的衰運,開始陣陣犯暈了。 大堂里可以聽到有客人的怒聲響起,慢慢的,又沒了。 嘀咕說話的幾人都往大堂去了,孟今今等確定沒人了,站起身打量了下后院,發(fā)現一條往山上去的小路,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渾身一個激靈,稍作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到后面,步履瞞珊,眼前天旋地轉,四肢也沒力氣了,最后跌倒?jié)L下了山坡的草堆里。 借著一點月色,看清身邊高聳的草堆,她稍微放心一些的暈過去了。 明月被烏云遮掩,幾個體魄強壯的女子見天兒好像要下雨了,其中一人說,山里有野獸,那藥性極強,人沒醒來就先進野獸肚子里了,用不著擔心她去官府報官。 天至黎明,一個老婦沿著山路走去,發(fā)現了山坡下草堆中的孟今今。 當孟今今醒來,感覺嘴里彌漫著苦味,躺在床上。 應該是被人救了,她剛放松下來后,又發(fā)現自己的小腿傳來一股強烈的疼痛。 她驚悚地睜開眼,看到自己的左小腿被木板緊緊裹起,好像是骨折了。她記得自己滾下山坡的時候,沒有撞到什么呀。 但幸好還在。 破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來,老婦看她醒了,驚喜地呀呀叫個不停。 老婦說話不清楚,孟今今向她道了謝后,看到她的胳膊也受了傷。 她指了指老婦的傷口,老婦拍了拍她的手背,雖話語顛倒,聲音模糊,她意思是自己背她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滾到了山下。 孟今今愧疚難當,但她好像聽到了‘娘’這個字,老婦又說了句話,她確定了,老婦把她錯認成自己女兒了。 “您誤會了,我不是您女兒?!倍蠇D的年紀足夠當她奶奶了。 孟今今擺手解釋道,但老婦聽完,頓時雙眸蓄了淚水,抖著雙唇,活似被子女拋棄的老人。 她抬臂擦去眼淚,啊啊說了通,大概是,‘你不認娘沒事,娘認你?!?/br> 孟今今這下反應過來,老婦可能是被子女拋棄過,受不了這打擊,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孟今今心情復雜,帶著感激之情,那聲娘就從她口中蹦出來了。 老婦一聽立刻興高采烈,摸摸她的頭說了什么弟弟。 還有個弟弟? 孟今今想有人可以幫她解釋清了。 老婦離開了簡陋的小屋,過了一會兒,有人開門掀簾走了進來。 對方身姿修長,一身普通布衣,長發(fā)用布條系在尾端,放在胸前,那眉眼生得很美,面色依舊蒼白…… 孟今今驚呆了,他長得怎么和二皇子這么像?! “你……二皇……”她應該眼花了吧。 男人笑得純良,緩緩叫了聲,“jiejie,”他漫步走向她,“我不叫二皇。jiejie忘了嗎?我叫寄延呀。” #免*費*首*發(fā):?σ???.?om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