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行宮宮人(一更)
次日孟今今感覺精力不錯,沒耽誤出發(fā)時間。料到辛出不會來送,那塊吊墜她隨手收在妝奩中,等下次再給他。 孟今今有點意外的是欒子覺沒有露過面。 一路玩玩走走,到了好山好水,風景如畫的幕城。 他們到的時候,已是夕陽西斜。幕城內人煙稠密,彌漫著淡淡的霧氣,經過的水港小橋,纏滿了藤枝,璧上布著斑駁的痕跡,小河時有漁家撐著小船劃過,擦身而過的賣糖老爺爺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孟今今買了一些,遞給馬車內剛睡醒的欒子書,期待著接下來的日子。 孟今今和欒子書住進了坐落在半山腰的竹屋,已經有人來打掃過,門前菜圃里似乎也常有人來打理,種著些蔬菜。 清晨起來孟今今幫他穿起衣衫,看著玉白的肌膚,低頭在他左肩上吸吮一口,如雪中紅梅。 欒子書先是呻吟一聲,接而拉過她的手臂,還不等他說什么,孟今今一拉衣襟,湊近他興沖沖地說,“你也要來嗎?” 之后,印在她身上的吻痕,就不止一處了。 從竹屋出去,他們下山去集市逛逛。 云空廣漠,日光微弱,欒子書未蒙眼,賣菜的菜販看著欒子書笑容滿面地夸贊:“這小郎長得真好看。” 欒子書不自在地垂頭,說完菜販就發(fā)現了欒子書目不能視,孟今今笑瞇瞇地斜身靠著他,對菜販說:“是吧,他是我剛娶進門的夫郎。” 菜販忙夸起兩人模樣都生得這么好看,有妻夫相,欒子書耳廓通紅,微微抬起頭,“謝謝?!?/br> 離開菜攤后,孟今今走在他前面,護著身后的他,碎碎念著還缺點是什么,他綻出一抹笑,下意識將掌心里的手,握得更緊了。 兩人去了書齋,買些他喜愛的書籍后回到山上。 用了午膳后,孟今今安分的不做什么,牽手在山上順著小路漫無目的地游走。 孟今今怕自己帶著書生走丟,特意在樹木上做了箭頭記號。 但欒子書的方向感也很敏銳,來時的路記得一清二楚。于一個路癡而言,欒子書如神一般存在,孟今今星星眼,無比崇拜的夸著欒子書,直至他停下親了親她的唇,無奈含羞地讓她別說了。 有欒子書在,孟今今在山里大膽地往深處走,被她發(fā)現了山中的一處瀑布,流水潺潺,下面匯集一汪泛綠水池,清晰見底,金黃的枯葉浮落在池面,鶯啼鳥語從周圍的樹林傳來。 發(fā)現了這處寶地,孟今今和欒子書每日都會來此,帶上一些吃食,和書。坐在平整的石上,燃起火堆,她捧著書念給他聽,欒子書不想她受累,但孟今今硬著聲說自己也想看,拗不過。 書籍雖晦澀難懂,不過看欒子書專注的模樣,時不時看他兩眼夠提提神,看進去后有不懂之處欒子書便會替她解答。 常常一兩個時辰下去后,孟今今開始頻繁吃起小食,欒子書猜到她有些膩了,心疼地讓她枕在自己腿上,講她喜歡的一些名流風士的趣聞,皆是以往他在學院是聽老師講的。之后又去了書齋,買了幾本她喜歡的雜書野史。 若孟今今或他想做什么,那一整個下午八成會是在屋中度過,竹屋內充斥著臉紅心跳的聲音。 有時在瀑布邊,她枕在他腿上睡著后,他偷親時被發(fā)現,之后的事情便往另一個方向發(fā)展。在個石塊后頭,孟今今撐著石塊,欒子書雖緊張,但卻也感覺刺激無比,雙手抱著她的腰,靠在她肩上,胯下快速抽插,輕輕喚著她的名字,難得在她沒挑逗的情況下,要她要得重。 后幾日,他們遇見來打理菜圃的年輕男子,生得憨厚爽朗,是這竹屋主人的遠親,平時會來看看。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他們這段甜蜜的小日子,時間過得太快,分外珍惜每一刻,他時常覺得似是夢境。每日早上,欒子書都比她先醒來,夜里比她晚睡去,她能給自己這段單獨擁有她的時日便足夠了。 這日下了小雨,孟今今披著長發(fā)靠在欒子書身上,玩著集市上買的九連環(huán),欒子書揉著她細軟烏發(fā),說想幫她梳發(fā)。 孟今今以為會是簡單的發(fā)髻,但從雛形來看,像是元寶髻。 最后成型有些歪,元寶變成了一坨。 他緊張地問:“如何?” 孟今今看著松垮的頭發(fā),“很好!” 欒子書等了會兒,見她沒再說什么,猜到她是在敷衍自己了。 “拆了吧今今,我好像沒弄好?!?/br> 孟今今擋開他的手,護住自己的發(fā)髻,“不行!在我頭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不能動!” 想著山中遇不上什么人,欒子書不好意思地隨她了,終于梳了幾天后,孟今今開始滿口夸他了,他開始回憶以前看到過的那些好看的發(fā)式。 待在幕城的時光好似轉眼即逝,最后一天在幕城,兩人去城里去買了要帶回去的禮物,上山回到小竹屋,再次遇上了打理菜圃的年輕男子。 這回,來得不止他一人。菜圃邊上的柱子綁了一個看似瘋瘋癲癲的中年女人,她蹲坐在地上,口中念念叨叨,模糊不清。 見孟今今朝那女人,他倒是直言不諱,說是他姑母,原來是幕城行宮的宮人,照看二皇子的貼身宮人,二皇子離開沒幾年后就突然瘋了。 聽到二皇子,欒子書握上了孟今今的手,“我今日在書齋又買了幾本奇聞怪談的書籍,看看好看嗎?” 孟今今回神,觸上他擔心的眼神,應了聲,笑笑著說:“我沒事?!?/br> 過去一年,天城無絲毫二皇子的傳聞,新女皇登基后,賜二皇子封號‘祈安’。孟今今知道辛出在打探,有回碰巧聽到了,說是整日待在行宮內,從未出去過。而魏致致與宋云期這兩人,她想他應該也在找。但沒消息最好,她不想辛出花費時間在他們身上,亦不想知道。 欒子書牽著她的手往竹屋里走。 過了會兒,孟今今準備去幫忙,發(fā)現那女人忽然抱著自己抖了起來,“她怎么?” “怎么了今今?” “他姑母好像不舒服,抖得很厲害?!?/br> 欒子書聞言與她一同出了竹屋,走到那女子面前,見她似是害怕極了,忙提醒了一句年輕男子,他卻是習以為常,讓他們別理會,過會兒就好了。 女子口中的念叨的話語漸漸越來越大,清晰起來,聲音驚懼地念著:“啊,二皇子,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不是想拿針扎您的,拿荊藤天天打您的不是我,不給您飯吃衣衫的不是奴婢,把您關進屋子里的不是奴婢,奴婢都是被逼的啊,沒做什么啊二皇子!二皇子饒了奴婢吧二皇子,二皇子……他殺人了,殺人了……” 她雙手大幅度地抖著,遠遠可見上頭布滿了傷痕,十指畸形,嗚嗚哭嚎。 年輕男子忙道歉地說:“別往心里去,這些年她什么瘋話都說,一個瘋子別理她。”說著又繼續(xù)忙手里的活了。 孟今今一時間呆在了原地,不知她說得是真的,還是如他侄子所言,說得都是瘋話。 二皇子自一出生被太上皇視為掌上珠,在位時對二皇子的疼寵天城百姓都知道,怎么可能會讓二皇子遭遇這些光是耳聞就讓人生寒的事情。 但聽完這些話,在聯想他那恣睢乖戾的性子,又能對上。 孟今今晃晃頭,是真是假與她也無關,去想這些做甚。 想到當時他放過了自己,即便是現在,她仍然覺得有些意外,畢竟在他們那些人眼里,人命如螻蟻,但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想自己可能不會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