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通房、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blue moon、掌門隨身掛著小奶瓶、其實我真的超有錢、女軍醫(yī)的七零小日子、重生七零嬌妻要復婚、道系快穿 完結(jié)、請魅惑這個NPC 完結(jié)、旦那 [父女 Ds/SM]
而她呢?卻連基本的家務都做不好,明知道高知卓因為她丟了工作這段時間心情很差還不知道體諒,一股腦地老想抱怨自己的情緒,還老是添亂了。 都這樣了,她居然還能提出那么“過分”的請求。 余覓雙自己看自己的聊天記錄都覺得自己不會說話,她怎么能因為自己膽小就讓高知卓陪她去被父母指責呢?明明這一切又不是高教授的問題,是她自己死皮賴臉非得要貼上去逼著高教授接受自己的。 她可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余覓雙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前兩天晚上高知卓在面對她和高mama的沖突時說的那些話。 “這些我以為是常識了,按照常理來說,父母不應該都會教給孩子嗎?”高知卓揉著額頭,“我知道你不擅長家務,也不會處理人際,更不善于和長輩相處,可是這是不是有點夸張?” “你爸媽之前還是太寵著你了,寵過頭了,你就什么都不會了……行吧,慢慢學,總是能學會的,也沒什么?!备咧空f得輕松,可那眉宇之間的失望,無可奈何卻太清楚不過。 但凡只要看到高知卓一個人看似失落的身影,余覓雙就要被自己糟糕的情緒壓垮,她拙劣地努力著想要改變什么,卻無從改變。 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深陷于沼澤之中,不受控制地越來越陷落,她只能逼著自己改變再改變,做得更好,畢竟她是“取代”了寧初夏出現(xiàn)的,可也許是她基礎(chǔ)太差,無論怎么努力,好像都做到最好。 她覺得自己像是個次品。 面前沒有鏡子,余覓雙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有多糟糕,她只是沉默地看著打開了那個已經(jīng)很久沒有更新過的聊天框,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她當初被父母刪除,發(fā)了信息過去卻只看到感嘆號的時候。 也許高知卓說的是對的,爸媽沒有原諒她,她這時候去找他們也是火上澆油,讓他們更不開心吧? 想到了別的事情上,倒是忘了還沒有回復好友的訊息,反倒是先等到了對方又發(fā)來的抱怨。 【暈,大老板自己找了人都沒說,害我們打電話打了半天?!?/br> 【請來的人說是什么最近很有一些人氣的情感博主,價格不貴,主要是沖著他們公司女性員工多來的,不知道人靠不靠譜,挺多博主線下表現(xiàn)力挺差的,我去蹲一下群里等下發(fā)的宣傳材料?!?/br> 【2020/09/01寧初夏個人介紹.docx】 最后的文件鏈接才剛發(fā)出來,就被覺察出不對的主人一秒撤回。 可她撤回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人眼的速度,正好看到文件名字的余覓雙露出了有些難堪的表情,只是有時候社交就是要裝瞎,朋友為了她撤回,她也要學會裝傻。 她等了好一會,才發(fā)出了信息:【你撤回了什么?對了,你幫我個忙好嗎?你到我家看一眼,看看我爸媽最近情況怎么樣,我表姐說他們不太舒服,你也知道我情況的,我就怕我忽然回去把他們氣壞了,這事辛苦你一趟?!?/br> 好友欣然應許,余覓雙又出起了神,她近來越來越覺得自己思考遲鈍,想一件事好像總要思考很久很久。 自打發(fā)現(xiàn)自己天天窺視寧初夏的行為有些病態(tài)后,她便逼著自己戒掉了這個毛病。 她不愿意面對不愿意承認,可事實就是她真正面對不了的是寧初夏的越過越好和自己的越過越糟,這和她的認知太不相同。 可她已經(jīng)盡力想逃了,寧初夏卻還是浸潤在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門忽然被打開,外面高聲到有些囂張的戲曲聲音傳來。 說來好笑,這個家“聽”起來總是很熱鬧,唱戲打鼓念經(jīng)聲樣樣不缺,可獨獨少了人味。 余覓雙從來沒被人說過壞脾氣,她對高mama態(tài)度已經(jīng)低到了塵埃里,卻還是得不到一丁點的回應,永遠擺在那的只有冷漠的點,客氣反倒是稀缺物件。 她一次又一次地給自己灌雞湯要自己不能畏縮要不斷努力,可到了最后,卻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會惹人不開心變得沉默。 進門的高知卓同樣沒和母親搭話,對于高mama在家里大聲放音樂這件事一直挺不悅的他鎖緊眉頭。 他這一身冷暴力的技巧,那都是從母親那學來的,母親越是折騰越是沉默的反抗,他便越是不想慣著母親。 以前身處教師居住區(qū),還會擔心被人知道,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不在職了,他哪需要在意什么? 一進房間,高知卓就瞧見余覓雙迅速地過來把衣服接了過去,他眼睛瞥了過去,對余覓雙那畏畏縮縮的模樣又滿意又嫌惡。 “你票定了嗎?” “嗯?”被高知卓忽然一問給問懵了的余覓雙傻傻地看了過去。 “不是說要回家?”高知卓松著衣服坐下,伸出手揉著額頭,“也該回去了,不管你爸媽怎么想,但確實在外人看來,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居心不良,有違師德,誘拐了你?!?/br> 高知卓苦笑,他最常在余覓雙面前擺出的就是這個表情:“也確實是這樣,我在做你老師的時候沒有把控好我們之間的距離,是我越界……” 余覓雙不敢再聽,她的心一揪一揪的:“不是的,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爸媽那我讓朋友去看了。” 高知卓心中又多了滿滿的暢快,他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提線木偶的繩索,能夠輕松cao控眼前這個小人的所有動作:“你這樣做不好,你爸媽看了得多傷心?我要是知道我答應你會讓你們成了這樣,我還不如繼續(xù)扛著,現(xiàn)在工作那邊也不知道是何去何從?!?/br> 他說到這,便露出偶爾才會展露的暴虐,這也是在兩人領(lǐng)了證之后才展現(xiàn)在余覓雙面前的有別于老師的形象。 他逼近了余覓雙,從上往下俯視的角度只能看到余覓雙的發(fā)旋還有她那渾身上下都停不住的顫抖:“你知道嗎?今天我出去和吳總談,不得不向他低頭,以前在他面前,我從來都不用這么畏縮,只因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a城大學的教授,你知道你給我的事業(yè)帶來了多嚴重的打擊嗎?” 余覓雙的指甲死死掐住了自己的rou,高知卓這時候便不像是個溫柔老師了,只是肆意地發(fā)泄著自己的脾氣,但余覓雙只知道一切歸結(jié)于自己,完全沒有反抗的想法,只是默默承受。 “我那時候也痛苦過,不明白自己只是好好對待自己的學生,怎么一切會變成這樣,但我告訴自己,我身為你的老師要對你負責,如果那時候我不管你,那你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 “我知道你不開心,你就是希望我能多關(guān)心你多愛你,但你知道要愛你很難,我得要逼著自己,跨越心里的障礙,跨越我被毀掉的婚姻、名譽、事業(yè),最后才能到達終點,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我沒這個要求的?!庇嘁掚p聲線顫抖,眼淚已經(jīng)落下,“你對我很好了。”是她不知足。 “別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了?!备咧靠粗嘁掚p已經(jīng)無神恍惚的模樣很是滿足。 “算了,我和你發(fā)火有什么用呢?你也沒錯,只是我真的拜托你,偶爾還是上點心,你知道嗎,今天你給我選的這一身衣服是冬裝,我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但我希望你能更仔細一些,一直忍著想看看你會不會注意到,不出所料,你果然沒有發(fā)現(xiàn),我知道你有情緒,因為我讓你留在家里做家務……” “沒,我沒?!?/br> “你不用撒謊,有沒有我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你以為我最近坐在家里是被你伺候嗎?我心里一直很煩惱工作的事情,可這些壓力不能向你排解,要不你又這樣掉眼淚,我這心里反而過意不去,你說這究竟圖什么呢?我只是希望你多注意一下身邊的情況,沒人對你挑刺,這些要求都只是最基本的,你始終沒有上心,這才會一直出錯,你能明白嗎?” 余覓雙哽咽道:“能,能的。” 沉默的氣氛又持續(xù)了一會,高知卓最后瞥了兩眼余覓雙那幾乎要決堤的眼淚終于是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離開。 他還得要去書房整理材料,吳總那邊已經(jīng)答應了讓他進公司的事情,他可得要好好地學習學習,否則到時候被人糊弄了不能了解公司具體情況那他可是要吃虧的。 他轉(zhuǎn)身離開得痛快,只留下不斷抹著眼淚的余覓雙。 …… 幼兒園的門口,排著隊出來的孩子們正在朝這揮舞著雙手。 寧初夏一眼就看到了正興奮得蹦蹦跳跳的寧瑾幸,他恨不得能夠一蹦三尺高,好能超越同學們被mama一眼看到。 雖然他已經(jīng)是同學里比較高的那個,可此刻一心只想著馬上跑到mama身邊的他完全意識不到這點。 老師才把那用于攔著著急的學生們打開,孩子們就恍若泄洪般沖了出來。 “mama!”寧瑾幸的嗓門比誰都要大,他像是個小炮彈一樣地沖了過來,臨要到寧初夏懷里的時候及時剎車,輕輕地給了mama一個擁抱,“你回來啦!” “嗯!”寧初夏伸出手揉了揉寧瑾幸的腦袋,“mama忙完了,最近都會在家里?!?/br> “太好了!”寧瑾幸牽住mama的手,一蹦一跳地就往前走,他嘰嘰喳喳地和mama分享起了mama不在這幾天沒能和mama分享的心事。 孩子的想法天馬行空,前頭還在講學校里發(fā)生的趣事,后頭就迅速繞了個彎說起了昨天晚上播出的動畫片,過一會便是吸了口口水說到昨晚外公外婆給做的豐盛美食。 寧初夏認認真真地聽著兒子的童言童語,完全沒有因為兒子說得瑣碎就丟在一邊。 母子倆緊緊牽著彼此手的畫面很美,任誰現(xiàn)在看都會覺得寧瑾幸像是在愛里長大的小孩。 寧初夏的手機忽然響起,寧瑾幸好奇地看了過來,見寧初夏不接,他連忙晃了晃mama的手:“mama,是蘇叔叔嗎!” “蘇叔叔今天來家里玩嗎?” “不來?!睂幊跸纳斐鍪诸H為無奈地擰了擰兒子的鼻子,兒子說的蘇叔叔指的是蘇文建。 蘇文建是寧初夏好不容易才在記憶里挖出的人物,對方是高知卓的同門師兄,只是兩人從未有過來往,準確點來說,是高知卓長袖善舞,卻獨獨和當年的同門以及老師沒什么往來。 原身自然有疑惑過,高知卓給出的理由是他為了原身選擇到a城,傷了他老師的心,老師很看好他,自然接受不了自己得意門生這么枉顧天賦的行為,在老師表態(tài)后,同門自然也和他疏遠了不少。 而高知卓到了a城大學后,缺乏資源,背又靠不了師門的幫助,研究也有所耽擱,這些年來沒有能夠真正拿的出手的研究,他自然也沒臉回去找老師,否則這不就像是在外面混不好了才去求助么? 當時高知卓說這些時是以隱忍責怪的態(tài)度說的,作為高知卓選擇a城的罪魁禍首,原身自然愧疚,對丈夫的事業(yè)更是全無要求,出錢出力絕無怨言,誰讓她耽誤了丈夫呢?而這些自責中還摻雜著些許的甜蜜,很長一段時間,她就靠著這些微乎其微的美好過活。 高知卓為她犧牲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愛她?只是她沒做好讓他失望罷了,這樣的想法持續(xù)了很久。 原身好哄,寧初夏可不好哄。 她對于高知卓這種說法嗤之以鼻,什么辜負老師就同門全都決裂,這是哪個年代的師門?上上下下全部矛頭一致?就連個私下和高知卓來往的都沒,這合理嗎? 寧初夏調(diào)查之后才知道高知卓是怎樣地編織了一個彌天大謊――他在普通人里是一騎絕塵,可在他們教授團隊里那是一塌糊涂,比起學術(shù)天賦來,他更優(yōu)秀的其實是交際能力。 他那光鮮亮麗的學術(shù)期刊列表其實他本人并沒有做出什么貢獻,大多是占了朋友的便宜,得以掛個第二、第三作者,不多的幾篇以他為第一作者的文章,那也都是熟悉的師兄師姐幫忙潤色或者提供課題的,這也是為什么他回到a城后沒有在學術(shù)界聲名大噪的原因。 按照他的真實水平,導師原先是打算讓他延畢的,可高知卓本事就在這里,他不知從誰那得到了幫助,順理成章地把實驗給做完出了成果和論文,導師便也只能放行,可知道他水分的導師和同門都自覺和他疏遠,只覺得不是一路人。 只是這些情況很難打聽得到――他在學校里那是一貫的好評,誰去打聽都一樣,而同門們個個都是行業(yè)內(nèi)的精英,也不可能干出到處說人壞話的事情,畢竟高知卓也算是他們師門的學生之一。 這些都是寧初夏一點點挖掘出來的,她果斷出手請了“大神”,比高知卓早畢業(yè)一年的蘇文建在學術(shù)界地位比高知卓高了不少,他畢業(yè)后便主動找了個外資企業(yè)的工作,為的是能夠全面地學習相關(guān)研發(fā)的技術(shù)之后回報國家,后來因為從事的崗位有競業(yè)協(xié)議的限制,他便跳轉(zhuǎn)去研究起了其他項目,主要對接的是軍方企業(yè),一直很低調(diào),今年正好競業(yè)協(xié)議過了,被寧初夏完美截胡。 寧初夏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找到這么合拍的聊天對象。 無論是蘇文建的家國情懷還是對相關(guān)技術(shù)的了解,都要她不自覺地越說越多,兩人當天聊了許久,蘇文建覺得自己是遇到難得的知音,最后拍板決定和寧初夏一起創(chuàng)業(yè)不說,還帶著自己的團隊毫不耽擱,一路“追”了過來。 蘇文建之前上家門了好幾次,在寧瑾幸面前也混了個臉熟。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寧初夏自然明白蘇文建的意思,只是她單身快樂得很,又不著急找對象,有意識地和對方拉開了距離,蘇文建并不放棄,反倒是更加主動,在這方面沒有太多經(jīng)驗的他還是很知道尊重寧初夏的想法,至今為止并沒有讓寧初夏覺得不適。 被mama捏了鼻子,寧瑾幸搞怪地皺了皺小臉并不生氣:“mama給我?guī)ФY物了嗎?” mama根本沒用力,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一點也不疼。 “帶了帶了,等等到車上去拿?!?/br> 被mama這么哄著的寧瑾幸笑彎了眼,他雖然沒有蹦q,可擺起的手和搖晃的模樣快樂簡直要飄出來了。 小大人般的他早就懂得了mama和爸爸分開的事情。 外公和外婆擔心他傷心這件事他當然知道,可寧瑾幸并不難過。 他只知道爸爸本來就不經(jīng)常在家,總是拉著他出門的奶奶,更像是把他當做一個炫耀工具,經(jīng)常和周邊親切的叔叔阿姨們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她做了多少。 什么他生病了,奶奶一晚上睡不著陪了一夜。 什么mama對她的教育方法有意見,心情糟糕。 什么要不是為了爸爸她早就去享清福,可不會這么辛苦。 每次聽完,那些叔叔阿姨都會露出莫名驚嘆的表情,而后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和他說奶奶很辛苦,要他不能這么調(diào)皮,要好好孝順奶奶。 可奶奶說的這些事情,他知道的版本明明不是這樣的,寧瑾幸依舊記得在那個安靜的家里,他是不被允許奔跑、做大動作的,但凡只要稍微有些讓奶奶不開心的行為,便會被冷待或者瞥到一邊面壁思過,mama過來幫忙說話,也只會被奶奶指責。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為他好,他只知道被人都不是這樣的。 而爸爸呢,從來沒有保護過他,難得回家的時候,對寧瑾幸也是很不耐煩,那時候的mama和他一樣,總是不開心。 爸爸mama分開之后,無論是他還是mama都快樂了很多,快樂到他甚至一度以為這些日子是從哪里偷來的,說不準哪一天就必須得物歸原主。 想念,難道不該是想念對他好的人嗎?這句話寧瑾幸始終沒有說出來過,可他的想法從未變過。 蘇叔叔對mama很好,他是看得出來的,雖然無論是外公、外婆還是mama都不會當他的面做些什么,可已經(jīng)懂得不少事情的他還是想偷偷地表示對mama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