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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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拿到五千塊的工資,寧初夏就花掉了近一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支出,誰讓她急著甩開丁浩宇呢? 作為補償,寧初夏把家里不少小電器、鍋碗瓢盆給低價賣了,就連丁浩宇的衣服,她也拿了一半低價給賣了。 這事她做得光明正大,丁浩宇結(jié)婚這幾年花了寧初夏太多錢,這些還補不上呢,至于丁浩宇面對一屋子狼藉損害和少了的東西要怎么解決,那就是丁浩宇的事情了。 剩下的近三千塊,便是寧初夏要在這城市安身立命和發(fā)家的本錢了,當然,寧初夏也可以選擇找個工作,比如像是之前那樣進個工廠,可這進廠工作后,照顧女兒就又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就寧初夏現(xiàn)在手頭的錢,需得能構(gòu)成她和女兒下個月的生活費、房租,還得讓她能夠發(fā)揮起來,開始賺錢。 之所以非要留在l城不選擇去其他城市其實根本沒有別的原因,那就是女兒的讀書問題。 原身的戶口在離婚后只能遷回老家,老家的房子在農(nóng)村,且那里的學校也不太好,l城的教育條件要好很多,而且女兒目前戶口對應(yīng)的學區(qū)很好。 寧初夏猜想陳海星現(xiàn)在上學應(yīng)該不太開心,可即便要轉(zhuǎn)學到其他的公立小學,這戶口還是個問題。 想到這些,寧初夏都有些想苦笑,原身這還不是家庭婦女呢,是個有手有腳能自己賺錢的人,可她還是必須面對深淵模式的難度。 她所要面對的一切情況,都是絕望級別的。 ——想要賺錢,按照她的個人情況,最好的方法是繼續(xù)去工廠工作,可進工廠之后,她根本沒有辦法陪女兒,就連接女兒上下學都不太行。 ——想要為女兒轉(zhuǎn)學,不好意思,老家的教育環(huán)境就那樣,而且老家那陳振海還遺留了一大堆的麻煩,兩母女孤孤單單回去,遇到什么都有可能。 “寧姐,我來了!” 正在想事情的寧初夏稍微回頭,便瞧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男人,對方滿頭是汗,手上提著一袋印有會所logo的外賣盒。 來的人正是陳振海心里現(xiàn)在晉升的頭一號高人賴正一。 然而陳振海并不了解,這賴正一從頭到尾都是個寧初夏建立的虛假人設(shè),這人本名賴海東,其實就是個在城市天橋戴個墨鏡算命的騙子。 賴海東一臉敬佩:“寧姐我和你說,絕了,他非得讓我又打包了好一些菜,還硬要給我錢。”賴海東隱晦地用手比了個數(shù)目,有些怕人聽到,他之前給人算命可做不到一晚上賺一千塊。 寧初夏冷靜地點頭,確認起了今天的情況。 賴海東和陳振海溝通的所有臺詞都是寧初夏一字一句想出來的。 說來寧初夏還真沒做過神棍。 可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 她這么多個世界以來,遇到的騙子那可謂囊括各種類別,曾經(jīng)還有一個世界,她接受過正統(tǒng)的古代道家教育,對這方面自然信手拈來。 寧初夏也不是個沒有敬畏之心的人,她當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永遠有未經(jīng)探索的地方,畢竟這世界上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法一言蔽之,誰也不能肯定,這世界上一定沒有靈異鬼怪之事,但是在現(xiàn)實里,終究還是騙子更多。 且不說寧初夏所掌握的這些話術(shù),就說寧初夏對于陳振海的了解,都足夠把他騙個底朝天。 陳振海不是傻子,所以寧初夏在制定這計劃時也掌握著分寸,對于陳振海來說陳海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兒,所以涉及到她的部分,并不會提高陳振海的警惕性。 賴海東見寧初夏的淡定模樣就有些感慨。 他昨天和往常一樣,早早地在天橋上擺起了自己的算命攤,一根拐棍,一副墨鏡,寫在紙張上的招牌,便是他的全副身家。 這片天橋是他打下的江山,和他一起的同行也有一個,對方是遍地撒網(wǎng)式人人搭話,而賴海東走的則是輕易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路線。 當時寧初夏剛上天橋,賴海東便把她從自己的受騙名單上劃去了,對方看起來憔悴脆弱,賴海東很有自信能騙到她,可是打量了下她的穿著打扮,賴海東便知道這是個擠不出油水的客人,他雖然靠這個吃飯,可也有點人性。 可他不去就山,山卻來就他。 賴海東沒想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居然是來找他合伙騙人的!他正想要扭身就走,卻被這女人提出的誘惑說服。 他不想答應(yīng)的,可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寧初夏答應(yīng)他,中間如果有任何的收益,全歸賴海東所有,如果陳振海沒有上當受騙,她也會支付給賴海東一定的報酬,這種穩(wěn)賺不虧的買賣,他何必拒絕呢?至于騙人不騙人的,拜托,他之前一直在騙啊,又不是今天才開始的。 寧初夏看到賴海東眼底的情緒變幻心態(tài)一如往常的平穩(wěn),她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陳振海絕對不會輕易把女兒給她,這并不是對方多看重陳海星,而是他骨子里那股大男子主義作祟,再加上那想要報復,讓原身不痛快的想法,而在這樣的人面前,哪怕寧初夏真有錢有勢了,除非能給對方帶來好處,他也會故意不答應(yīng)膈應(yīng)人。 而這時候,他的迷信,原身和他之間的淵源,便成了最好用的東西。 可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寧初夏親自出場,她可沒有大變活人的金手指,陳振海只要不瞎,肯定能認出來她是誰,那么要請什么樣的人幫忙,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這回的事情和之前請李家人幫忙撐場子不一樣,說白了就是要騙人的,寧初夏雖然知道找賴海東這樣的騙子有風險,可也不可能拖好人下水。 再說了,一般人也不是天生自帶演技,這賴海東好歹還有基礎(chǔ)呢。 寧初夏當天其實稍微在幾個地方轉(zhuǎn)了兩圈才定下了賴海東,她看得出,對方應(yīng)當不是什么老江湖,雖然是個騙子,但為人還有姑且算是正直的一面,關(guān)鍵是對方估計做這行不久,看上去也不像是賺了很多錢的樣子。 這就夠了。 至于未來賴海東反水怎么辦?寧初夏完全不虛,第一,她又沒騙錢,只是“騙”回女兒;第二,這件事歸根結(jié)底,也沒有什么好威脅的,她不就是為了搶女兒耍點手段,這要真鬧出去,家暴的那個更丟人。 再加上寧初夏也考慮過存夠錢回家鄉(xiāng)的事情,老家的農(nóng)村鎮(zhèn)上學校不好,可市區(qū)的學校還是可以的,不過這得等她有錢且把該解決的事情給解決了再說。 按照原身的記憶,吳氏集團這之后自然會發(fā)展得越來越好,不過這也是很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別說想要只手遮天了,就說寧初夏和對方同在一座城市里待著,她都不怕被對方報復,小說里那種能夠動輒碾死人的級別,陳振海可還遠遠做不到呢。 “姐,我是全按照你說的說的。”賴海東稍微了解了下寧初夏的情況,心中對她也有些同情,“以我來看,這陳振海是信了!” 他說起這個不禁露出幾分得意出來,雖然騙到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當時賴海東就這么故作深沉地開了口:“你的大運現(xiàn)在又被壓著了。” 陳振海當時聽了就有些緊張:“什么情況?”然后對方又有些狐疑,“大師是有什么破解之法嗎?” 聽到這話,賴海東就不屑起來,這種既想要牛干活又不給吃草的人最討人厭了,不過還好,他這回是放長線釣大魚不著急。 “也說不上是破解,這件事得要你自己解決。” “賴大師,這話怎么說?” “你的命薄,容易被命硬的人壓著,當年你要不是又轉(zhuǎn)大運又遇到貴人,這估計還得繼續(xù)走下坡?!辟嚭|故意思索了一番,做了個其實并沒有什么用的掐手指動作,“克你的,就是你的孩子?!?/br> 他看了一圈,找不到紙筆:“你命里應(yīng)當不止一個孩子,你把你孩子的生辰八字報給我看看,我看是哪個孩子壓了你的運。” 陳振海當即就緊張起來,先是一下報出了二女兒的出生年月,而后在大女兒時卡了殼:“賴大師,我只知道她是哪一年出生的,具體是生在哪一天我實在是想不起來?!?/br> “不打緊,我看你小女兒的情況倒推就行?!辟嚭|心中鄙夷,更是想幫寧初夏一把了,這寧姐說得還真沒錯,這陳振海非但家暴,對自己的女兒也很不上心,他這也算是一邊騙錢一邊替天行道了。 天知道陳振海有多緊張,他就怕克自己的是小女兒,他總不能把小女兒給別人吧? 賴海東慢騰騰地說出了陳振海期待的回答:“我看了下,和你運勢不和的,應(yīng)該是你大女兒,她運勢不好,父母親緣和你差不多淡薄,這就會克了父母?!?/br> “按照她的命上來看,她的父母親緣比你要好些,不過這說不好聽的,她就是個單親的命?!辟嚭|說得直接,一副不怕得罪人的樣子,“也就是說,你和你之前的妻子,這注定感情不和,勉強在一起的話,一定會每天雞犬不寧,不是一般的那種吵鬧,估計還會發(fā)展到互相動手。” “所以你應(yīng)該明白了吧?你現(xiàn)在和這個妻子感情估計不錯,之前夫妻運好,能反過來壓著,這幾年你的運勢不算特別好的時候,這女兒的運道就會影響到你了?!?/br> 陳振海當即就是冷汗,他曾經(jīng)打?qū)幊跸牡氖虑椋鞘墙^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被嚇了一跳后,生出的就是滿滿地慍怒,陳振海實在是氣得厲害,恨不得回去就對那喪門星動手。 他就知道,寧初夏和陳海星都是來討債的,就沒給他帶來一點運氣。 “大師,您說怎么辦?”他勉強壓著情緒發(fā)問,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飛速思考解決的方法。 他這得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陳海星送走才行,而且還得面上說得過去,之前吳梅霞就表示過,她不差錢,但不想讓別人說自己是黑心后媽,這要是忽然把人送走,外人準保會說吳梅霞容不下這個女兒。 麻煩,果然全是麻煩。 賴海東一眼看到了陳振海眼里的戾氣,他忍不住感慨起寧初夏的周道。 當時他還想呢,寧初夏不就是要女兒,說到這就可以了,可對方卻很堅持,直接指出這么說陳振海一定會對女兒動手。 那時候賴海東其實覺得對方有點被害妄想,這虎毒不食子,就算陳振海再怎么混蛋,也不會對自己親生女兒做什么吧? 可現(xiàn)在看對方這樣子,好像還真會這么做。 “我這話說得有些重,但說白了你這是自食其果?!辟嚭|當即便開口,“這人的命運,本來就是時時在變動的,就像你當年和你前妻分開時正好遇到大運,你就能飛黃騰達一樣,事實上這孩子的命也是多少跟著父母運作的,我不會繞彎子,也就直說,想必你對你先頭這個女兒一直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惡劣,這就像有的人常年愁苦,臉上就有了苦相一樣,你女兒過得不好,她原本可能改變的運勢自然就只會往低了走?!?/br> 陳振海狼狽地反駁:“我對我女兒還是挺好的?!?/br> 他一瞬間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很多夜晚,他拿著衣架到陳海星房間宣泄情緒的場景。 陳振海半道出家,工作上壓力很多,公司里說他吃軟飯的風言風語也有不少,平日里和人交際總覺低人一頭,可他的這些不滿和情緒又不能沖著妻子發(fā)泄,畢竟他心里也清楚,別人說得還真沒錯,他這個老總就是靠著吳梅霞才有的,說白了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 當然,陳振海也很有自信,未來他總能想辦法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公司老總,變吳氏為陳氏,可這些都是未來的事情了,他現(xiàn)在只能多多哄著妻子。 可這情緒總要發(fā)泄。 陳海星是從小在母親的尖叫聲哭聲中長大的孩子,她也是被打慣了的,只要衣架一舉,手一抬,便會抱頭把自己縮起來。 她哭起來像只小貓,害怕的時候整個臉都會變白,從來不會反抗。 有時候懶得動手的時候,只要說上幾句,眼淚就會一滴一滴地砸下。 “你媽不要你了,跟別的男人跑了”、“你說你為什么會被打,那就得怪你媽了,她走了,我肯定要換別人打”、“你聽話?你聽話你媽怎么會跑,她就是討厭你才走的”、“她說會來接你?別做夢了,那么幾年了,她有聯(lián)系過你嗎?”…… 那種發(fā)自骨子里的畏懼、絕望,讓陳振海白日受挫的自尊心再次被樹立,而每一次看著女兒眼里的光熄滅,他就會有更多的快意,偶爾他也會有一閃而逝的想法,覺得自己有些分裂,可這樣的想法永遠站不住腳,因為只要從這間房間里出去,他就又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寵愛妻子疼愛女兒的陳總。 “我只算命,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是我能力有限沒有算準,但你的面相、大運上給我的反饋是這樣的。” 陳振海自然知道對方算得很準,他身體不由地前傾靠近:“那您說,我該怎么做?把這孩子送走就好嗎?只是我這有點麻煩,不好送走。” “送走肯定是好的,我推算了下,你的大女兒和你的運正反,你行大運她就流年不利,你運道不好的時候她反而走大運,她留著遲早會給你帶來影響,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影響在半年內(nèi)就會陸續(xù)出來了,是變不了的。”賴海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你這半年的運我?guī)筒惶夏?,你如果非要說破解,我只能說在送走你女兒之前對她好一點,這影響了你之后不利的時間有多長?!?/br> “至于送走的事情,你不用cao心,你命里在半個月之內(nèi)有個大的轉(zhuǎn)折點,如果運勢體現(xiàn)沒錯的話,半個月之內(nèi),你有機會能把你的女兒送走,送走之后,過完這半年的不利,你接下來的運道會慢慢好起來的?!?/br> 陳振海聽明白了,可心里卻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樣惡心:“你的意思是說半個月之內(nèi),我要供著她?對她好?然后把她送走?” 分明是大女兒讓他走背運,卻還要他對她好,真是荒唐!可再怎么樣,也只能試試,陳振海對這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對方怎么能篤定半個月內(nèi)他什么都不用做也能把女兒送走?不過半個月,他等得起。 “賴先生,您之前說我印堂發(fā)黑,指的是這件事嗎?” “是也不是,今日因他日果,你運道不好的時候,之前欠的命債就會一件件出來,你的女兒,也是其中的一件,你不用對她多好,但務(wù)必保證這半個月里不再苛待,而之后的事情,你要是擔心的話,可以想想自己之前做錯了什么?!?/br> 陳振海品著賴海東的話若有所思,而在他思考的時間,賴海東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我說過了,解決問題的關(guān)鍵在你,所謂破解之法,也都在你的身上?!彼ǖ溃澳阋菗?,可以留個我的電話,到時候遇到事情了,再打電話來咨詢。” 這不要錢就把破解方法什么的全給說出來,還給出了具體時限的姿態(tài)徹底說服了陳振海,他堅信對方就是他在找的這個高人。 為了能夠和賴海東結(jié)個善緣,陳振海是硬塞出了這一千塊和打包了好幾道會所里的名貴菜,這才頗為滿意地回去,準備開始解決問題。 “寧姐,你怎么知道陳振海接下來半年會遇到事情?”賴海東忍不住問,寧初夏知道陳振海之前的事情,那是因為兩人做了很多年的夫妻,可未來的事情寧初夏怎么會知道呢? 賴海東是不太信寧初夏有本事從中作祟的,她要能這么隨意讓陳振海不痛快,怎么還要繞這么一圈子來要回女兒。 寧初夏笑而不語,沒有回答。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接下來的半年里,她已經(jīng)做足了準備,打算送陳振海一全套的麻煩了。 …… 這兩個禮拜,是陳海星出生到現(xiàn)在為止過得最開心的兩個禮拜。 雖然她依舊在家里、在學校被人當做空氣,但起碼爸爸不再說不好聽的話,也不會再動手打她了,以前連飯菜都不為她加熱的保姆在父親的責罵后對她上心了不少,偶爾父親甚至還會關(guān)心她兩句,問她學習如何,開心不開心。 分明是關(guān)心,可陳海星卻感受不到任何來自父親的情感。 這更像是……更像是在走程序,每次隨口問完,父親便好像完成了任務(wù)一樣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