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糞坑和銀糞坑
書迷正在閱讀:系統(tǒng)小農(nóng)女:山里漢子強寵妻、超級金手指、不凡小仙農(nóng)、七十年代餐飲大王、短篇自販機、林中的月亮、窒息,愛(18禁)《初戀5+1之卷四》、他會隱身術、眉嫵(短篇)、江妃妝吟
東海之東,昆侖墟。 這里是靈眼內(nèi)部,四周一片漆黑,但卻不顯得陰暗逼仄,而是給人一種空曠無邊的感覺。方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混亂,于是,本就混亂的清濁二氣,眼下有些更加動蕩。 為了以防萬一,徐遠收斂心神和神識,再次確定,已經(jīng)近似于本能的龜息法運轉良好,這是一種近似于體修的法門,他體內(nèi)不存在真實的靈力循環(huán),但是卻能夠通過觀想特定的圖形,來得到對于rou身細致入微的控制,以及加強。 在他身前,一身青衣的顧真站在那里,和在真實夢境中相比,如今的她看上去反而更有虛無的氣質,像是既在這里,又隨時能夠消失的影子——徐遠先是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問題,繼而很快想明白,這是因為她在外界,反而并沒有實體,是一個已經(jīng)死去的大妖的靈體。 在他們兩人身前,是一個和十幾歲少女差不多身形的人,正背著身子對著一個角落,因為在真實夢境中的見識,徐遠對這位也并不陌生,那雙金光閃閃的眸子,驚鴻一瞥的外形,和一身黯淡了不少,但是依然能夠看出原本的輝煌的羽衣——正是他見過的,那位金鵬大圣、金闕帝君的化形當面。 在對方剛醒來的時候,一來就看見顧真出現(xiàn)在對面,也是好好發(fā)了一頓脾氣。在她的視角里,她正安安靜靜做著好夢,就算是過分yy了一點,但也沒礙著誰、惹著誰,但誰成想,這好夢,忽然之間就被一個攪事精亂入了,劇情急轉直下,一瞬間就變成了噩夢,而轉成了噩夢還不算,夢里的那個攪事精,還非要蠻不講理地把自己叫醒,然后她一覺醒來,還正起床氣呢,就看見那攪事精的真人,就出現(xiàn)在自己對面了…… 這一通情緒起伏下來,當時金鵬一睜眼,頓時也忘記了自己在哪,而支邏摧當時坑她是利用了哪里,又以及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她已經(jīng)被關了多久……總之,當時就是乒鈴乓啷一陣好打。 ——就是金鵬自己打自己,她現(xiàn)在虛得很,完全沒辦法抵抗靈眼對體內(nèi)妖力的沖擊,方才發(fā)生的事簡單總結一下,就是金鵬試圖打顧真,然后自己就摔了,因為她身子骨結實得很,她一摔,就要把這個已經(jīng)承受了她好幾千年的靈眼又震一遍,然后落下來一堆靈眼里特有的黑石頭什么的,砸她自己腦門上,然后又被她滾來滾去磨成了齏粉…… 這一套流程,讓徐遠看得嘴角直抽,仿佛看到了這個如今光禿禿的靈眼,在金鵬剛被關進來的時候,曾經(jīng)是個什么模樣,又為什么會給人以空曠無邊的感覺…… 這樣折騰一圈以后,金鵬才算是老實了,她既然醒了,又醒悟到她拿支邏摧是沒有辦法的,就灰溜溜縮小了身子,現(xiàn)出了化形,現(xiàn)在自己在角落里縮著,拒絕和那個又給她來了一遍心理陰影的罪魁禍首做任何溝通。 也就是說,顧真現(xiàn)在,正和幼兒園阿姨一樣,“耐心”地哄著角落里面壁的金鵬呢。 眼下,她們之間的對話也極其沒有技術含量,一個說著“跟我出去!”,另一個不說話,逼急了就只說“我不!”,再逼急了就是“我就不!” 間或還有“騙子”、“大騙子”,“縱火犯”之類的好話,徐遠就不一一分辨了。 正在徐遠走神的時候,他身前,顧真已經(jīng)說得不耐煩了,金鵬堂堂一個大妖,都不知道幾千上萬歲了,還在這兒跟她耍賴皮呢,她擼起袖子,露出手中一柄破破爛爛的螭龍劍,就準備上手打人去了。 徐遠攔住顧真,和她說了幾句話,倒是沒有刻意壓住聲音,而靈眼里也沒法用傳音,所以,只要耳力不錯,基本都能聽著。 金鵬坐在角落里,確實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于是,她也不需要顧真聽完,再跑來和她演一遍了。 “好了你不要過來!我知道了!我練還不成嗎!”金鵬噌地一聲跳了起來,她還是沒有轉身面對支邏摧的勇氣,剛才她聽見那個殺星的那個小跟班說,說要不然就不管她了,在靈眼里把人切碎了,靜置一段時間散散靈氣,再帶出去也是一樣的…… 聽聽看!這是人話嗎!你以為切豬rou呢?。?/br> 說真的,以金鵬在心里對支邏摧的妖魔化程度,以及剛剛在夢境里,一個個代理被她下狠手死揍的心理陰影(從九靈開始,到獲如、五方帝君,說真的,這些高級代理背后其實都是她的潛意識在模擬,也就是說,真要算起來,她也被那個殺星劈死、燒死、各種揍了好幾遍了!),這種事,她完全相信對方能做得出來! 顧真背身給了徐遠一個大拇指,然后又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玉簡扔到了金鵬面前——上頭記載的,正是當年丹元子找到的那本上古殘卷中的龜息法門,也就是徐遠越練越美少女的這一版基本功法。 “就這個,練完你就能出去了,不過,出去之后,你也不能亂跑,知道嗎?穩(wěn)妥起見,你還得跟我一起行動一段時間?!?/br> 金鵬剛委委屈屈地接過玉簡感應起來,一聽這里,心態(tài)頓時又爆炸了,本來,在靈眼里關了這么多年了,你說她能不想出去嗎?這是不可能的,她做夢都想出去(字面意思),但是,誰讓她命數(shù)不好,一頭又栽進了這個對頭手里呢? 這簡直了!就像是在問金鵬,親親你好,你左邊是個金糞坑,右邊是個銀糞坑,你要跳的糞坑是哪一個呢?比心~ 摔桌啊!她哪一個都不想跳! 金鵬心態(tài)爆炸,但是她好歹還記得剛才那個血淋淋的威脅,她一臉悲憤地想,且忍一時!等她練好了功法出去,到時候也不在靈眼里了,還管什么金糞坑銀糞坑,當然翻臉把支邏摧剁了不就好了嗎!?。?/br> 至于她到時候怎么動手,萬一剁不了又把自己栽進去怎么辦,金鵬大圣決定暫時不想了! 終于做完了心理建設,金鵬就一心一意搞起法術學習來。 要說上古大妖,跟腳確實是得天獨厚,這個上古殘卷也不知是丹元子當年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來的,后來光是避開陷阱,正確解讀上頭的有用信息,就廢了他好大一番工夫,也就是徐遠當時撿了個現(xiàn)成,從丹元子苦心孤詣整理出來的框架和法術基礎上往上練,這才沒有直接走火入魔,或者遇上什么大問題。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只敢練那些丹元子已經(jīng)試過錯的已知部分,也絕不敢改動丹元子摸索出來的安全路線。 眼下這個龜息法術也是一樣,按照徐遠整理出來的步驟來練的話,能夠保證絕對安全,效果也還不錯,但就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實在是慢了點,也未必就是這個法術當初創(chuàng)造出來的最佳效果,不過勝在穩(wěn)妥。 但是,事情到了金鵬手里,就大不一樣了,她才沒有耐心按照這個玉簡上指點的步驟去做,她直接跳到了這個法術最后的模型階段,用自己本能一般的理解力解析了一下這個法術,就開始在體內(nèi)粗暴地模擬運行起來。 在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少次,能夠炸死一打徐遠還富余的經(jīng)脈運轉錯誤之后,金鵬以一種非人(倒也確實)的速度練好了這門龜息法。 到此為止,離她醒來打滾撒潑,約莫也就過去了外界一天一夜的時間。 徐遠心里感嘆,不過,金鵬練完,倒是覺察出這種人類修士創(chuàng)造的法術,和他們大妖的天賦神通之間思路差別帶來的趣味,這個法術能夠通過觀想特定的圖像來和自己的身體——也可以說是修道的道體、法身、色身,對于非人種族而言,他們修道所用的道體,最佳的形態(tài)也是人形——建立聯(lián)系。 于徐遠而言,他也不知道自己觀想的那副電路圖,怎么就讓他變成了個冰山一般的美少女,但是他也不敢輕易改動,但是對于金鵬來說就不一樣,她觀想的是自己的金闕北海洞天,于是,她練完之后,整個化形反而迅速就恢復了她在夢里的全盛時期。 ——當然,就是個面子活,實際能力還是很枯竭的。 若是仔細看看,她那個從未真實存在過的“金闕帝君”的行頭,也出現(xiàn)在她現(xiàn)在的化形之上呢。 怎么說,這就是金鵬大圣千年一夢之后,給自己留下的唯一紀念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金鵬這里的動靜明顯,顧真和徐遠當然注意到了,顧真摸了摸下巴,對金鵬說:“怎么樣?準備好了嗎?再次回到人間,去看看咱們退場之后的世界?” 本來還有點對抗心理的金鵬一聽這句話,一點心氣就又xiele,她一想到自己被關進靈眼之前,人族修士對妖族百種動手的姿態(tài)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她那時已經(jīng)聽說一些同等級的大妖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而自己進來之后,人族肯定要大占上風,而直到幾千年后,才有支邏摧這個舊仇人來靈眼看自己,而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毫發(fā)無傷……這樣一想,他們妖族的下場,好像也不用多說了…… “……現(xiàn)在這天下,都是人族的了?” 金鵬一邊收斂最后一絲氣息,一邊等待體內(nèi)的所有靈力被牢牢鎖住,像是個完全不通修行的普通人,又或是像一塊莫得感情的石頭草木,她這句話說得心情復雜,但又覺得,如今,能夠理解她這時候心情的,也就剩下包括那個對頭在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罷了。 也不知其他人都怎么樣了。 那個對頭果然看著像是能夠理解她一樣,語氣也沒那么討人厭了,“……也不全是,他們也經(jīng)歷了一次特別大的衰退,曾經(jīng)能和你我抗衡的那些第四境修士,如今也一個都不剩了……這些年發(fā)生的事還有很多,出去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講吧?!?/br> 那個對頭伸出手來,在金鵬反應過來之前,她自己就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了。 ……呸!不是!出去以后就翻臉!真的!老娘出去以后就把她剁了!誰稀罕聽她講故事……?。?? ※※※※※※※※※※※※※※※※※※※※ —————— 顧真:……我是那個金糞坑還是那個銀糞坑,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一個盞:……要不您自己選一個唄?我看都行。 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