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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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爬上墻頭一看,他們七彎八繞走了好幾條街,竟然摸到了方才那家青樓的后院,怪就怪這家青樓規(guī)模頗大,橫跨好幾條街,里外都修得氣派奢華。 由此看來,那老板娘定是聻之獄里不好惹的主兒。 不過,上邪這輩子惹天惹地的,就沒她不敢得罪的人,不差一只鬼中惡鬼。 帶著長思和司徒就翻進了墻頭,兩個毓秀少年沒干過這種齷齪行當(dāng),在人家院里上躥下跳,難免做賊心虛,一個不留神就摔了個狗吃屎,險些被往來巡邏的鬼差發(fā)現(xiàn)。 上邪一腳踩住長思的屁股,小聲道:“別起,再趴一會兒,等人走遠(yuǎn)?!?/br> 長思屁股一疼,臉上又紅又白。 上邪:“別這么瞪我,經(jīng)驗之談?!?/br> 司徒小朋友就聽話多了,挺尸般躺在草叢里,就是抖得厲害,連帶著草坪一塊共振。 長思:“……” 上邪:“……” 待鬼差走遠(yuǎn),長思終于揚眉吐氣地站起身,將爛泥扶不上墻的司徒拉起。 三人輕手輕腳地來到發(fā)出聲響的那間屋子,豈料門上掛了把青銅鎖。 長思和司徒輪番上陣,用仙力扯了半天,扯得額頭青筋暴起,小臉通紅,鎖倒是紋絲未壞,就差拿牙咬了。 上邪無奈搖了搖頭,沒品沒臉地揪走司徒頭頂盤發(fā)的細(xì)簪,“借我用用?!?/br> 她將細(xì)簪往鎖孔里一插,轉(zhuǎn)了轉(zhuǎn),咔嚓一聲鎖便開了。 長思:“……” 司徒:“……” 他們感覺受到了侮辱。 上邪無辜地眨了眨眼,瞧著懵逼的兩名少年,“看啥看,學(xué)著點!” 長思眼角抽搐,“……你好歹也是邪帝,為什么對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如此熟悉?” 上邪理直氣壯道:“邪帝怎么了?溜門撬鎖也是技術(shù)活,這是手藝!” 長思:“……” 論歪理,他說不過上邪。 三人進屋后,發(fā)現(xiàn)這僅是一間空蕩蕩的小屋子,連個桌椅板凳都沒有,墻皮比他們的臉皮都干凈。 司徒撓了撓頭,“難道聽錯了,聲音不是從這間屋子里發(fā)出的?” 長思就比較機靈,開始四處摸索,翻翻有沒有機關(guān)密室之類的。 上邪腳尖點了點地面,慢悠悠道:“一個人聽錯也許可能,三個人聽錯就不太著準(zhǔn)了。” 咔的一聲,她隨意踩中一塊地磚,西南墻角塌陷下去,露出一條石階地道,又黑又深,瞧著就不像個好地方。 長思驚道:“你怎么知道的?” 上邪:“人世間的套路就那些,等你我活到這個年紀(jì),有些東西不用琢磨,瞎猜都能蒙個八九不離十?!?/br> 長思翻了個白眼,“那你上輩子還吃那么大虧?” 上邪撇了撇嘴,心道:這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混蛋玩意! “人心能和這些一樣嗎?你就算讓我活成了老妖精,我也看不透,照樣栽跟頭……少廢話,趕緊下去!” 暗道漆黑,危險莫測,上邪掏出火折子走在最前面,兩名少年緊隨其后,司徒小朋友啟動了日常哆嗦模式,偶然揪住長思的胳膊不撒手,帶他一起抖。 長思:“……” 他望著幽黑潮濕的甬道,一股腐臭的死亡氣息縈繞在鼻間,若有若無的哀嚎聲從深處傳來,莫名滲人。 好在燭火光隱隱照亮紅衣的背影,長思突然心就定了,仿佛難怕前路千難萬險,只要有這人在,什么都不用愁。 長思一陣心堵,“小公子,你一直都這樣嗎?” “嗯?” 疑惑的鼻音從前方傳來,上邪邊走邊將路上的尸骨踢到兩邊,省了絆著后面兩名少年。 長思道:“什么事情都沖在最前頭,保護毫不相干的人,明明做著世間最良善的事情,卻頂著世間最惡的名聲?!?/br> 上邪腳步頓了一下,回眸瞧了眼少年,忽爾笑開,“你這話聽著倒像是心疼我?” 長思沒吭聲,眼睛盯向別處。 上邪:“以后不會了?!?/br> 長思:“什么?” 上邪:“疼久了,人是會長記性的。年歲和閱歷會告訴你,這世道永遠(yuǎn)不會完美,黑白相間,強行擰著干不會有任何好果子吃。人生在世有些東西必須堅持,可有的時候你需要活著,對旁人來說活著也許簡單,對我來說……嘖……有些事情死不悔改就是死不悔改,但如今我有了一個很惦念的人,以后不會萬事皆不要命地蠻干,我想活著,陪他白頭到老?!?/br> 長思:“……” 怎么說著說著就開始塞狗糧了? 司徒不抖了,他聽著這話莫名覺得心酸,再高傲的人都多多少少會世事磨去棱角,切膚之痛,斷骨之災(zāi),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長思猶豫再三,道:“小公子,我一直有事想問你?!?/br> “有話就說,別憋得跟便秘一樣?!?/br> “……” 明明是眾神殿教養(yǎng)出來的神君,文武皆是一流,性情也頂好,偏偏一張嘴便如此粗俗。 “你還記不記得畫壁里鬼面人對你說的話?” 上邪沒吭聲。 “他說,我?guī)煾凳悄愕沼H兄長,魏夫人是你母親……雖然她好像害了你……” “哦,記得。” “那你……我?guī)煾怠銈儭?/br> “南柏舟是我?guī)熜?,自幼照顧我長大,撇開其他不說,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兄長,有沒有血緣無所謂,至于那位所謂的母親大人,不感興趣,愛誰誰?!?/br> 長思撓頭道:“我是想說,長亭上次推你下裂谷的事,你別怪他,他也有苦衷……” 忽然之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腥臭得讓長思直接吐了出來,后半句話也沒說完。 司徒清時及時捂住口鼻,情況沒他那么糟糕,但胃里也不舒坦。 上邪面無表情地循著味道找了過去,七彎八繞之下反倒尋到了要緊地方,暗道盡頭是處面積頗大的石室,里面有一方血池,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腥臭之味便是從這里發(fā)出的。 “快點,老板娘說了今晚吃神仙rou,別耽誤了時辰。” 四名惡鬼正手持長棍,邊攪動血池,邊往里面加“調(diào)料”,反正畫面不甚美妙。 血池旁邊十幾名仙門弟子綁成一根繩上的螞蚱,皆是原祈國都隨行闖蕩的少年弟子,這次倒是湊齊了,不用上邪費心挨個找去。 東邊墻角鐵籠子還關(guān)著兩人,一個是渾身臟兮兮、好似丟了魂的長亭,一個是昏迷不醒的顧二三,上邪心中一喜,一把攔住欲輕舉妄動的長思,比個半天手勢,“聻之獄中的惡鬼是殺不死的?!?/br> 長思無聲地張了張嘴,也比劃道:“那怎么辦?” 上邪瞥見墻角的空酒壇,頓時計上心頭。 兩人又比劃了半天,司徒清時一個字都沒看懂,然后就被紅衣一腳踹出去。 司徒:“……” 我是誰?我在哪兒? 長思偷笑了一聲,以前上邪總是踹他,如今瞧她踹別人,還別說,挺爽的! 砰的一聲,四只惡鬼齊齊看向摔得四腳朝天的某人,老太太走路般湊了過來,將人圍成一個圈。 司徒清時一抬頭,就瞧見五六張詭異的笑臉注視著他,險些一個白眼暈過去。 緊接著,上邪和長思兩人左右手各持空酒壇,朝惡鬼一扣,直接封裝入壇。 殺不死,自可以封印。 被捆在血池旁的一眾弟子看見紅衣,各個喜極而泣,被堵住的嘴里發(fā)出嗚嗚聲。 長思和司徒負(fù)責(zé)給他們解綁,上邪則輕車熟路地用細(xì)簪撬開了東墻角鐵籠的鎖。 失魂落魄的長亭見到上邪時,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里面有愧疚、有恨意,最后終是恨意占了上風(fēng),他猛地起身抬拳朝上邪面門揍去。 下手狠絕,一時見了血,不過是長思臉上見了血。 上邪也沒想到,少年會突然沖過來護在她前頭,白白挨了一拳。 長亭愣住了,望著與自己從小長大的師弟,啞聲道:“為什么?” 長思怒道:“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認(rèn)識的小公子真的會是一個偷施暗算、草菅人命的小人嗎?” 其余弟子也護了上來,紛紛把上邪擠到身后,生怕長亭再又妄動。 “是啊長亭,我相信小公子不是那樣的人?!?/br> “在瑤山,在原祈國都,小公子救了我們好幾次,剛剛也是她救了我們?!?/br> “我也相信小公子……” “我也信……” 眾弟子七嘴八舌地說著。 上邪站在后面瞧著,有些愣神,第一次發(fā)現(xiàn)有這么多人愿意將后背交給她,全心全意信任,挺身而出保護。 反倒是她一直捧在心尖上的人,視為生命守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么諷刺,理不清,斬不斷,亂如麻。 “長亭?。?!” 少年突然暈倒了,眾弟子手忙腳亂扶住他。 上邪趕緊擠進人群查看,該cao心的還是要cao心,號脈后嘆氣道:“沒事,就是在聻之獄待久了,陰氣侵體,身子虛弱?!?/br> 她又看了看鐵籠里昏迷的顧二三,燒得面色通紅,渾身哆嗦直冒冷汗,亦是陰氣侵體,他一個rou/體凡胎的普通人落到這聻之獄中,長亭都扛不住,更何況他了。 上邪道:“背上他們兩個,咱們先離開這里?!?/br> 眾弟子如今都非常聽她的話,紛紛應(yīng)和,指東絕不打西,只是他們原路返回時出了問題。 上邪依舊走在前頭,腳步一停,后面堵了一大串的人,皺眉道:“等等?!?/br> 長思背著長亭跟在后面,“怎么了?” 上邪:“這不是咱們來時的路?!?/br> 司徒清時四下看了看,反正都黑不拉幾的,暈乎道:“我瞧著沒差??!” 長思:“走錯了?” 上邪:“是暗道在變,不同的暗道通往不同的地方?!?/br> 長思:“那怎么辦?” 上邪:“先出去再說?!?/br> 她聲音平淡、不慌不忙的,后面的弟子也沒緣由的不慌,鎮(zhèn)定自若地跟隨。 他們私心里覺得,跟著小公子闖蕩,比跟著師傅斬妖除魔的日子精彩多了,還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 待到眾人好不容易走到暗道出口,頭頂像是一塊石板,分量不輕,幾名弟子合力才撐起。 上邪最先上前探看,確定無事,讓小輩們一個接一個爬了出來。 入目是一間佛堂??? 高臺之上觀音像,高臺之下金香爐,堂中團蒲、木魚、經(jīng)書等等一應(yīng)俱全。 爐中插在梵香,裊裊余煙升起,熏陶著整座佛堂,臺上的菩提像一手拈花,呈現(xiàn)俯瞰眾生之姿,面容悲憫仁慈。 眾弟子一臉懵逼,為什么地獄深處會有佛堂? 堂中門窗都上了鎖,出去無路。 有好奇心重的弟子便一溜煙進了后堂,嚇得臉色慘白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 有幾名弟子上前詢問,湊上前往后堂看了一眼,也白著臉退了回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上邪:“???” 她闊步進了后堂,只看見四壁的佛畫,旁的什么都沒有,到底哪里嚇人了? 隨后進來的長思和司徒也是臉色白了又白,真不怪他們膽小,實在是瞧見壁畫就覺得要涼?。。?/br> 自東向西的墻上皆是古香古色的佛畫,頭一幅上還有題字,只是…… 司徒傻眼地盯著那四個大字,“小公子,這寫的是啥???龍飛鳳舞的,完全看不出來是什么?!?/br> 上邪淡淡道:“梵文?!?/br> “那為何意?” “佛渡黃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