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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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云頂雷霆大作,嘩啦一聲下起大雨,諸仙家猝不及防地被澆了個透心涼,那滋味也是格外酸爽?。?! 與此同時,便見瓢潑大雨中一襲紅衣?lián)沃鴤汩e庭信步,負手踏上九霄云殿前的仙階,姿態(tài)慵懶散漫,一陣風吹過使得傘檐下的金鈴輕搖,聲聲入耳,紅傘遮掩了來人大半的面容,只露出了一雙嫣紅的唇,彎著嘲諷的弧度,有一種涼薄邪魅之美。 不知為何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惹得眾仙齊齊皺眉,但也沒人把目光從紅衣身上移開,這才詫異地發(fā)現(xiàn),那人走過的路留下一雙醒目的血腳印…… 擂臺之上打得正歡的北冥一時傻眼了,就連顧輕持劍的手都是一抖,兩人驟然看向那襲烈火紅衣。 說實話上邪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幾乎是一種直覺,所有再度見到她的仙家都心生一股畏懼和惶恐,不需理由,便肯定眼前之人與昔日的紅衣少年已迥然不同——她嗜血、邪佞、妖魅。 紅衣悠然地停在擂臺前,望著越不臣,準確地說是盯著他手中的伏羲琴,假笑道:“手千萬別抖,毀了琴,我便要你挫骨揚灰?!?/br> 越不臣心里咯噔一下,明明那人是笑面如花地說的,卻讓他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當真不敢再動半分。 擂臺之上的顧輕遙遙望著紅衣,竟分不清心中是何滋味,原祈國都一別,天上人間他們從未相逢過,可如今再見…… 那人變了,一個勾唇淺笑的眼神便風華無度、勾人心魄,額間多了一抹詭異的紅色紋路,不笑時眉眼涼薄冷血,笑時又令人膽戰(zhàn)心驚,哪里還像一個九天上的神君,活生生一個禍世妖孽! 在場的只有心比四海八荒還寬的顧二三未看出任何異樣,從顧輕身后探出頭來,兩眼放光,驚喜道:“上邪!我就知道你沒死??!回來得正好,我跟你說,我的魚腸劍法已經有長進了,唔……真不是我廢物,都怪越不臣那龜孫子……” 他拖著一身骨斷筋離的傷從擂臺上跳了下來,邊朝上邪走邊吧啦吧啦地說著。 有仙家下意識地想要攔住他,只要稍微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看得出,如今的上邪比擂臺上的那群魔將更可怕,但一息之間那襲紅衣已經瞬移到顧二三跟前,移形換影的身法快得令人瞠目結舌。 她目光依舊極冷,掃過顧二三周身的傷,低低笑道:“他們傷得你?” 顧二三神經如此大條的人都莫名渾身一冷,“唔,是??!你怎么了?眉間長了什么玩意?還有……你別這么笑好嘛!caocaocao,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殿前金椅上越不臣終于反應過來丟了顏面,咬牙切齒地盯著紅衣,對身側的魔將下令道:“殺了她!” 十幾名魔將圍上來的瞬間,顧二三剛準備拔劍,好顯擺一下自己的劍法,卻看到上邪的眼睛剎那間變成血紅色,她含笑拔下束發(fā)的金簪,穹頂電閃雷鳴,鳳尾金簪化為摻著雷霆萬鈞的長鞭,抽向圍攻上來的魔將,那不生不死的怪物被一鞭抽成散沙,隨風而散,竟再沒能凝聚成實體! 而一刀劈向傘面的魔將在靠近紅傘的瞬間被吸入傘中,一陣哀嚎聲后便消失無蹤,詭異萬分。 苦戰(zhàn)魔將慘敗的眾仙家都看愣了,不知道是該罵自個廢物,還是罵上邪變態(tài)! 擂臺上的北冥和顧輕也不再閑著,紛紛使出殺招,解決了對陣的魔將,北冥和顧輕齊齊飛身襲向殿前的越不臣。 越不臣嚇得一驚,慌亂退了幾步,卻未曾想到兩人只是聲東擊西,北冥擄走了葉氏掌門的遺體,顧輕則救走了長梧子,回到了擂臺下。 越不臣剛要發(fā)怒,緊接著上邪一鞭抽向他,卷走了他手中的伏羲琴。 自小便天資傲人、身份尊貴的九殿下哪里受過這樣接二兩三的戲弄,臉色僵硬,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狼狽怒吼道:“放肆!爾等放肆!這里是九霄云殿??!父帝已經下令一統(tǒng)十萬仙山,膽敢違抗天帝旨意者殺無赦?。。∮适砗卧??天兵天將何在?” 他一聲令下,十二名黑袍人如鬼魅般出現(xiàn)他身側,與此同時全副鎧甲的天兵天將圍住了九霄云殿。 眾仙家見大事不好,不管有傷沒傷的皆拿起兵器,紛紛有自知之明地朝上邪的方向聚攏。 紅衣則對一切視若無睹,珍視地伏羲琴抱在懷中,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琴弦上的塵埃,漫不經心道:“九霄云殿又如何?天帝又如何?便是整個仙界,呵……我若是活著不痛快,便劍指蒼穹、弒天屠龍!” 天帝乃是真龍之身,此一言已是大逆不道。 越不臣氣得臉直抽搐,咆哮地下令道:“殺了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了!” 有年輕氣盛的仙家子弟也是被逼急了,大吼道:“媽的,既然天帝不給我等活路,我等便反了!” “對,反了反了!” 一幫子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仙士聽到上邪的話,都一陣熱血沸騰,齊聲喊道:“弒天屠龍!弒天屠龍!!” “追隨小公子,弒天屠龍!” 也有膽子小的仙家哆哆嗦嗦地往上邪身邊靠,討好道:“小小……小公子,我等愿效忠眾神殿!懇請小公子帶我們殺出重圍!” 紅衣厭惡地皺了皺眉,握緊手中金鈴大作的紅傘,似乎不喜旁人靠近,“離我遠點?!?/br> 那幾名仙家被紅衣眼中的殺意嚇得退了好幾步,險些尿了褲子。 上邪本是為了奪回師尊的法器而來,惹怒越不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人殺出重圍,還是帶著一群人殺出重圍,對她并沒有區(qū)別。 故而,今日被堵在茶仙館的一眾散仙抬頭一望,心里愁壞了,不知怎么搞得,今個仙界的血雨下得格外大,傾盆之勢,還沒有停的架勢! 九霄云殿前的眾仙都殺紅了眼,面對千軍萬馬,再強悍的修士也會受傷,能打的就那么幾個人,南柏舟護著蒼云峰一派,顧輕護著戊戌宮,哦,北冥最輕松,只護著葉安禪。 他一邊打架,還不忘和上邪嘮嗑,繃著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道:“你怎么回事?身上的死氣……” 一眾老仙家都躲在上邪身后,拿她當擋箭牌,她不得已在最前面開路,無所謂道:“又重了?” “嘖,那倒不是?!?/br> 因為北冥是半鬼之身,所以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上邪身上的死氣已經不是很重的問題,她好像……好像已經死了! 葉安禪忽然叫道:“小公子當心!” 御皇十二翼聚散如煙地混在一眾天兵天將里,時不時現(xiàn)身偷襲,方才眨眼間一個黑影揮劍砍在上邪胳膊上,劃出一道見骨的傷口,又有黑影同時襲向她的左腿,骨裂的聲音清晰入耳,噗通一聲紅衣單膝跪在地上。 顧二三離上邪最近,急忙殺過去,想扶起她,“怎么樣?要不要緊?” 上邪百無聊賴地低眉瞧著手臂上的傷,冷笑了一聲,眸子驟然變紅,淡漠道:“離我遠點?!?/br> 顧二三頭次生出一種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委屈,嘴角一抽,“喂,不是吧!咱們好歹也認識這么久了,你對別人陰陽怪氣就算了,怎么連我都趕啊!” 葉安禪一臉擔憂,剛要湊過去卻被北冥攔住,他還順道攔住了欲上前查看情況的南柏舟和顧輕,皺眉盯著紅衣,“別過去,她不對勁!” 上邪魅惑地勾了勾唇角,手中的紅傘飛出,那把紅傘在空中撐開,無數(shù)血影從傘中沖出,發(fā)出如野獸般的嘶吼聲,見人就咬,甚至順著口鼻竄進人的體內,片刻后被血影纏身的天兵天將便化為一堆白骨,硬是在千軍萬馬中開辟出一條鋪滿白骨的空路。 眾仙見之都驚駭不已,這是何等邪術??!但如今也不是計較正邪的時候,皆是爭相恐后地踏著白骨血路逃出生天。 而上邪孤身一人跪在原地,周身籠罩在血影下,仿佛有千萬人在耳邊哀鳴悲吼,咬牙低念道:“閉嘴!” “啊哈哈哈哈哈,為什么要閉嘴?”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呀,呀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嘻,分明你也想??!為什么不殺了他們?” “好孩子,你忘了你死的時候有多痛苦了嗎?” “對啊,這不公平!不公平!” “想想你自己,讓他們也嘗嘗那絕望的滋味!” “啊哈哈哈哈哈……” 禍世傘反噬得厲害,上邪拼盡全力才壓制住內心殺戮的沖動,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神情冷淡地擦了擦嘴角的血,拖著斷腿掙扎起身。 一襲白衣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側,欲出手攙扶她,卻聽她戾氣呵止道:“滾開!” 那一刻顧輕對上紅衣的眸子,里面再無盈盈笑意,只有無盡的厭惡、仇視和憎恨。 上邪冷漠地看著他,寒聲道:“別碰我?!?/br> 顧輕僵立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的血都涼透了,看著紅衣收起禍世傘,捂著手臂上的傷口,一瘸一拐地踏在滿是白骨的路上,好在周圍幸存在天兵天將無一人再敢攔她,反而顫顫巍巍地往后退。 可白衣站在原地遙遙望著那漸行漸遠的人,只敢遠遠地望著,竟沒了一絲一毫靠近的勇氣…… 人間十年,你終究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