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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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百越族人的村莊禍?zhǔn)虏粩啵仁乔f稼大旱,緊接著村里人陸續(xù)染了瘟疫,幸虧此時村中來一位墨衣道長,開壇做法,竟是求得天降甘露,喜極而泣的族人們紛紛對這位道長磕頭跪拜,奉為神明,感激得五體投地。 那墨衣道長尚有些道行,站在祭臺上替百越族眾卜了一卦,負(fù)手而立,聲音沉穩(wěn)道:“十五年前有一天煞孤星臨世,降生百越族,爾等未處之,故而有今日大患?!?/br> 老族長一聽便想起當(dāng)年那女娃娃,大驚道:“不該??!十五年前那女嬰被浮屠山上的白虎叼走,怕是早已葬身孽畜之口?!?/br> 族眾中一名身強力壯的青年神情一頓,當(dāng)即出列道:“族人,我想起來了,前幾日我偷上浮屠山擦藥,在山中見過一名與白虎嬉戲打鬧的女子,瞧著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br> 墨衣道長一挑眉,“生得何等樣貌?” “美,極美,當(dāng)真驚為天人?!?/br> 青年想,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么美的人,仿佛天生便能蠱惑人心般,看一眼就會沉淪。 族長見青年露出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聯(lián)想他這幾日總往山上跑,立馬嚇出一身冷汗,那妖女真是駭人得緊! …… “越人,你哥哥還沒回來嗎?” 頭發(fā)花白的孟婆阿奶坐在草屋前搓玉米棒子,手法熟練,略有擔(dān)憂地望著快要落山的夕陽。 崔鈺到原祈國都買藥至今還沒有回來,百越村離國都極近,一來一回也就半日的路程,沒道理去一日不歸。 越人心里也有些焦急,將懷中睡得正香的小狐貍放到身旁的竹筐里,“我去山下看看?!?/br> “讓十九跟著……奇怪了,今日十九跑去哪兒了?” 孟婆阿奶四下看了一圈,這才發(fā)現(xiàn)今個十九也有一日沒來草屋了。 “無妨,我去去就回?!?/br> 越人倒是不在意,剛要屁顛屁顛地往山下跑去,就見滿身是血的崔鈺一瘸一拐地回來。 她嚇了一跳,“鈺哥哥,誰傷的你?怎么回事?” 越人急得眼眶都紅了,匆忙迎上去,一把扶住險些力竭倒地的崔鈺。 從小到大她的鈺哥哥雖然看著孤僻且不近人情,但極為疼她這個meimei,便是千依百順都不為過,故而兄妹兩感情極好。 崔鈺安撫性地摸了摸越人的頭,忽然一口血咳出,急忙緊緊攥住越人的衣角,虛弱地囑咐道:“咳咳,越人切記不可下山,他們想……” 想活活燒死你! 尚未說完,他便暈倒在越人懷里。 孟波阿奶和越人都嚇壞了,趕緊將人扶進屋,崔鈺的傷勢極重,越人無法只得連夜下山去請大夫。臨走時小狐貍跳進她懷里,死活都要跟著,越人拗不過他,便把他塞進衣襟里往山下走。 這一離開不要緊,剛走到山腳就被一張鋪天蓋地的漁網(wǎng)套住,一群百越族人一手持火把,一手拿著武器,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嚷嚷著: “就是這個妖女,將她拖去祭臺,容道長有辦法處置她!” “對對對,燒死她!為民除害?。 ?/br> “媽呀,生得真美!” “別看,小心和阿丁一樣,整日茶飯不思的,著了她的道!” 施仇重傷未愈,連化身成人都費勁,剛想齜牙咧嘴地從越人衣襟里冒出頭來,卻被越人按住,低聲道:“別輕舉妄動。” 族人將越人一路押回村,朝村中一座插滿火把的祭臺走去,祭臺上站著一名姿容秀麗、面容白皙的年輕男子,一身墨色的道袍,頗有些林間君子的架勢,但模樣生得過于清秀了些。 越人一時看愣了,她素來以為世間的道士皆是白胡子老頭,未成想眼前這人如此年輕,倒有點世家貴公子的氣質(zhì),就是那雙丹鳳眸委實漂亮了些,竟有一絲迷惑人心的媚態(tài)。 那墨衣道長見到她也驚訝了一下,他原身為九尾黑狐,可以說狐族天生一副好皮囊,再加上他在世間游走千年,也算閱人無數(shù),但從未見過這般美的人兒,禍國殃民都說輕的,禍?zhǔn)姥踅^非虛言。 他淡然拂袖,一派高人之姿,道:“來人,將她架上祭臺,烈火焚身之時百越族的災(zāi)禍便可了結(jié)?!?/br> 越人眼睛直抽,百越族的災(zāi)禍與她何干?這些年她一直老老實實待在山上,連方圓十里都沒出過。 施仇聞聲身子一顫,急忙從越人懷中探出頭來,金色的獸瞳迸發(fā)出璀璨的光芒,欣喜道:“五哥!” 百越族人見一只會說話的小狐貍從越人衣襟中跳出,皆嚇得蹦離三丈遠(yuǎn),“道道……道長,這是個什么東西?狐妖嗎?” 小狐貍歡天喜地地朝墨衣道長跑去,眾人連攔都沒攔住,“五哥,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我是小六啊……你忘了在姑射山……” 墨衣道長臉色略有難堪,生怕施仇再多說什么,一揮手便將他裝入衣袖中,這才松了口氣,然后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對眾人解釋道:“此乃我昔年收入麾下的一只靈獸,頑皮跑出了山,沒想到在這里失而復(fù)得。” 百越族人在見識過他呼風(fēng)喚雨的本領(lǐng)后,便對他深信不疑,說什么是什么。 “原來是道長養(yǎng)的靈獸,怪不得如此雪白可愛。” “是啊,還能說話,當(dāng)真了得!” 眾人吹噓了一番,墨衣道長欲再喚人對越人動刑時,袖中的小狐貍躁動不安,極力阻攔,有破袖而出的架勢。他捂住袖口,不得以用時辰未到當(dāng)借口,將火祭之事推遲,對他言聽計從百越族人愣是沒半分猶疑。 待到墨衣道長回到房中后支開百越族人,才將施仇放出袖子。 那雪白的團子落在地上后高興地?fù)渖锨?,用爪子抱住墨衣道長的靴子,“五哥,我找了你好多年,后來我修為漸長后回過姑射山尋你,但那座山被天雷劈得外焦里嫩,我還以為……” 說著說著,向來心腸硬冷的施仇眼睛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這名墨衣道長名喚容五,便是當(dāng)年攛掇施仇去吃上邪的那只九尾黑狐,若是崔鈺在定能一眼看出,比起施仇那黑了十之八九的良心,容五此人的良心已經(jīng)黑透了。 容五似乎不喜歡施仇這般黏他,不悅地皺了皺眉,拎著小狐貍脖子后的皮毛,將其提了起來,調(diào)侃道:“小六,你行啊,這些年修為漸長,我觀你雖然受傷,但妖丹靈力充沛,論法力怕是不亞于九天上的仙家。” 他瞇著眼,感知著施仇體內(nèi)那顆雄渾的妖丹,眉宇間露出一抹戾氣,想當(dāng)初他在姑射山上收這只小笨狐當(dāng)跟班時,便看中小笨狐的資質(zhì)尚可,之所以攛掇他去吃南氏的小孩兒,也正是因為想來個黃雀在后。 按理說同類不相殘,但容五真不是一般人,收養(yǎng)一群跟班,就為了“養(yǎng)肥”后刨丹而食,將別人的修為據(jù)為己有那可是難得的捷徑,奈何他煞費苦心地“修行”千年,靈力還不如這只笨狐貍一半,但若是將他的妖丹吞了…… 容五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小六,你這些年去哪兒了?可是有什么奇遇?” 施仇這才想起越人,匆匆將當(dāng)年一別后的自己和上邪的經(jīng)歷和盤托出,他全心信任著這位自幼“愛護”他的五哥,半點隱瞞都沒有。 “嘿嘿,五哥,我雖然最后沒舍得吃了那奶娃娃……呃,五哥你聽我解釋,我沒有心慈手軟,只是她真的待我極好,是除了五哥以外,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才……而且以我如今的修為照樣能保護五哥在世間無虞,就像五哥小時候保護我一樣?!?/br> 容五墨眉一挑,顯然關(guān)注的重點與其不同,“你是說方才那女子不僅是當(dāng)年的南氏小少主,還是眾神殿的神君轉(zhuǎn)世?” “是啊!貨真價實的神君,天道的寵兒,哦,就是偏偏不知道怎么搞的,總是命不好……” 明明與蒼生樹同氣連枝,卻每次被命數(shù)整得極慘,好像天道故意捉弄她似的。 施仇突然一急,“五哥,你可千萬別殺她!” 容五扭曲笑道:“怎么會?” 他心中歡喜還來不及,若是吞了神君,不知會漲多少年的修為! 另一邊,越人被族人好聲好氣地從鐵籠子里放出來時,委實詫異了一下,但她很快便被帶到那個長得眉清目秀的道長跟前,說來也奇怪,方才還對她打打殺殺的人,忽然開始對她噓寒問暖,不僅命人去替她請大夫到山上給崔鈺治病,還給她單獨準(zhǔn)備了廂房,讓她今夜先在村里住下,怎么瞧怎么像囚禁。 越人瞪著那位俊俏道長,“我要帶阿貍一起走!” 施仇原本親昵地窩在容五懷中,聞言臉一紅,偷瞄向五哥,許是覺得丟人才氣呼呼道:“誰叫阿貍?明明什么都忘了,怎么就忘不掉這個又土又蠢的名字!” 越人向來將小狐貍的大吼大叫當(dāng)做胡言亂語,此時更不在意,伸出手向容五討要小狐貍,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臉幼印?/br> 容五目光略暗,微冷一笑,本打算今夜先吃了施仇的妖丹,但不打緊,他已經(jīng)在施仇身上施了咒,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故而毫無猶豫地將懷中戀戀不舍的雪團子丟到越人懷中。 越人回到百越族人為她準(zhǔn)備的上好廂房中,反倒心里不踏實,一是擔(dān)心崔鈺,二是覺得那俊俏道長實在不像什么好人。 施仇洋洋得意地縮在她懷里,嘚瑟道:“我跟你講,這次多虧了我向五哥求情,不然他早把你當(dāng)妖孽燒了!” 越人將施仇安置在被窩里,自己也鉆了進去,抱著純天然的小暖爐,笑哄道:“是是是,我家阿貍最厲害了!” “我跟你講了多少次了,老子有名字,施仇,施仇!威風(fēng)凜凜的名字好不好!” “哪里威風(fēng)了,聽著就像個不得善終的倒霉名字?!?/br> “你才不得善終呢,你才倒霉呢!遇見你,我才是倒了血霉呢!” “是是是,你說的我都對,你開心就好!” 不得不說,施仇這刁鉆蠻橫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上邪慣出來的,也許連施仇也不知道,在九天之上但凡敢議論他是個下賤狐妖的都被上邪暴揍過一頓,不然他一只未列仙班的狐妖如何能在仙界過得滋潤。 小狐貍揚起下巴,傲嬌道:“哼,好歹是我喂大的娃,老子死之前不會讓你死的……” 會拼命拼命地護著,就像從前一樣,像你護著我一樣,我護著你一樣。 后來崔鈺做了地府的判官,評判人間是非,見到施仇亡魂時,用陰陽眼觀其一生,不知是該笑他,還是該罵他……誓言是你許下的,也是你破的;人是你護的,也是你殺的。 但好歹施仇那顆黑了十之八九的良心,有一角的鮮紅是留給上邪的,少得可憐,又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