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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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后。 近日正逢仙界百年一次的天道試煉,十萬仙山皆派出各家最出色的子弟趕赴眾神殿,一時間整個仙界的青年才俊齊聚浮生遠(yuǎn),堪稱空前盛況。 “千蒼山大弟子司空鈺拜見?!?/br> “寒譚峰首徒范伯慈拜見?!?/br> “齊岳山……” 一襲紅衣的少年慵懶地躺在眾神殿的屋頂上,她眉目精致,正仰著纖細(xì)白皙的脖子飲酒,如瀑墨發(fā)用一支金簪輕挽,絲絲垂落在肩上,星眸落在殿外絡(luò)繹不絕的仙家弟子身上,嘴角彎起不羈的弧度。 明明是極其妖孽不端正的姿態(tài),她做起來卻美得風(fēng)華萬千。 原本急著入殿拜見的仙家弟子不禁駐足,紛紛看愣了眼。 玉階上,一身梨花白裳清冷少年亦是停住了腳,他抬起冷眸,眉宇間一抹徹寒,涼薄的唇輕啟,“是她?!?/br> 他身側(cè)一名溫雅的碧衣公子淺笑開口,“怎么,顧兄認(rèn)識她?” 白衣少年的手已悄無聲息地落在皆白劍上,目露寒意已經(jīng)接近殺意。 好巧不巧,屋頂上醉得不省人事的上邪瞥見碧衣公子后,興奮地招了招手,“阿止,阿止……” 華止不禁扶額,恨不得遮面裝作不認(rèn)識她,心道:也不知那闖禍精又怎么惹上了戊戌宮的少主! 顧輕微冷開口,質(zhì)問道:“她是誰?” 未等華止開口,旁邊就仙家子弟開了口,“她啊,眾神殿最小的神君,執(zhí)掌天罰的祭祀,三歲封神,何其風(fēng)光?!?/br> “紫微北極大帝歸隱前路過眾神殿,浮生云顛初見紅衣少年,驚為天上人間第一人,嘆了句公子無雙,自此十萬仙家哪個見了她,都要尊稱一聲小公子?!?/br> 有仙家子弟不屑道:“哼,皮囊生得再美有何用,仍然掩不住她骨子里是個廢物草包?!?/br> “對對對,一朝得道,雞犬升天而已,依然改變不了她骨子里是灘爛泥的本質(zhì)。” 顧輕挑眉,廢物草包? 旁邊有幾名仙家子弟偷瞄了幾眼顧輕,偷摸議論著。 “聽說昨夜戊戌宮遭了賊,有宵小潛入日沉閣偷了碧血曇花?!?/br> “不對,我怎么聽說那賊是個斷袖,潛入戊戌宮就是為了調(diào)戲顧少主,兩人在浴湯池激戰(zhàn)了一番,結(jié)果,嘿嘿!” “顧輕那么高的修為也會……” “據(jù)傳沒打過,被迫從了。” “嘖嘖,色中餓鬼啊!” 華止偷聽了兩耳的瘋言瘋語,依稀推測出一個大概,頓時腦殼疼,早知道昨天打死也不帶她去戊戌宮。 這事還要從昨天說起…… 眾神殿,清晨。 “小邪,藥仙尊者又來鬧騰了?!?/br> 紅衣少年正翹著二郎腿躺在蒼生樹上曬太陽,聞言飛身而下,從懷中掏出本劍術(shù)要訣遞給南柏舟,笑得賊兮兮的,偷摸道:“我從師尊的寢殿偷的,師兄先練著?!?/br> 南柏舟眉頭一擰,“小邪,神尊他不喜……” “沒事,要罵也是罵我”,她倒是一副債多不愁的樣子,從袖子掏出桃子啃著,左顧右盼道:“對了,阿一去哪兒了?” “從凡間買了些種子回來,在后山種蘿卜呢!” 她眼睛一亮,“你和他說,我晚膳想喝蘿卜湯?!?/br> 那如玉的君子無奈地?fù)u了搖頭,笑得溫潤,“知道了,不知該說你什么好,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是九重天的神君,怎么如此貪口腹之欲?” 紅衣少年彎眉一笑,燦若煙火,“世上千般美事,我若不喜,皆是白搭。我若喜了,管旁人怎么說?!?/br> 說完,奔著殿外走去。 一陣蒼老摻著怒火的聲音越發(fā)清晰,“上邪,你給老夫滾出來!” 一枚桃核正砸在藥仙尊者頭上,回頭就見一襲紅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到他身后,慵懶道:“老頭兒又咋了?我最近可沒去你的藥仙宮溜達?!?/br> 那一身道袍的白發(fā)老者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沒去,你養(yǎng)的那只狐貍大鬧藥仙宮,偷了老夫半數(shù)丹藥,老規(guī)矩!” 他一副債主的架勢,伸手要東西。 上邪無奈地聳了聳肩,隨手摘下頭上的金簪,正要朝手腕劃去,卻見藥仙尊者立即變了個和善的笑臉,遞上了一只碗。 她瞧著那大海碗,眼角抽了抽,“老頭兒,你越發(fā)不厚道了!” 平時只拿個小藥瓶來的。 “哼,那半數(shù)丹藥說是老夫半生心血都不為過……” “行了行了?!?/br> 她無所謂地?fù)]了揮手,金簪割破手腕,任鮮血流滿那只碗,似是不知痛般。 藥仙尊者瞧著她臉色漸漸發(fā)白,沒好氣地扔給了她一瓶丹藥,“外敷內(nèi)用?!?/br> 上邪一笑,掃了眼藥瓶,“這么珍貴的丹藥舍得給我用?” 藥仙尊者糟心道:“你也是,那只狐貍不是什么好東西,干嘛總護著他?” 上邪用袖口掩住傷口,笑而不語。 老頭兒一嘆,“他身上的寒毒每月都會發(fā)作,你若真想一勞永逸,不如去戊戌宮瞧瞧,聽說日沉閣的碧血曇花開了,取之入藥,興許有用?!?/br> “當(dāng)真?那我討來。” 藥仙尊者瞪了她一眼,“不過老夫聽說,你前日剛把戊戌宮的二公子揍了一頓?!?/br> 上邪聞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藥仙尊者:“碧血曇花是稀世靈藥,天地間就這么一株,萬年才開一次花,如今戊戌宮掌事的是仙尊長梧子,他脾氣比老頭子我還古板,去年論道會特意揮毫寫了十篇長賦,皆是明里暗里罵你的。” 上邪一臉無辜,“罵我作甚?” 藥仙尊者:“你說呢?溜貓逗狗,賭馬斗蛐,酗酒斗毆,只要和不學(xué)無術(shù)相關(guān)的,你哪樣不占?” 確實,她一直不討老一輩的仙家喜歡,這千年來都習(xí)慣了。 長梧子若不給,那就偷。 她心中如是想,嘴上劃開一抹壞笑,將藥仙尊者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于是乎,華止前來眾神殿看望她時,就看到一抹如出一轍的燦爛笑容,頓時右眼直跳,當(dāng)機立斷道:“我明日再來看你?!?/br> 他轉(zhuǎn)身欲走,一襲紅衣瞬間堵住去路,猛然被人抓住衣領(lǐng),欺身而上,一張明艷的臉在瞳孔中放大,笑得妖孽傾城。 “阿止,別怕……” 眼前人明明是男兒,可這明媚一笑,竟惹得他心尖一顫,不由想起初見。 眾神殿有三大奇觀,一是神尊舞劍,二是蒼生葉落,三是……遺愛腿短。 那時,十歲出頭的奶娃娃還只有五歲的個頭,外加上自從阿一承包了眾神殿的伙食,奶娃娃胖得小腿都邁不開。 一日,小遺愛竟從殿外領(lǐng)回一個眉目溫潤的小少年,如雪顏,如墨眉,生得極為俊俏,瞧著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身破破爛爛的。 不過,聲音似清風(fēng)拂葉般動聽,“此處是眾神殿,設(shè)有結(jié)界,我身份卑微進不去?!?/br> 小遺愛rou嘟嘟的小手牽起少年如玉纖細(xì)的手,奶聲奶氣道:“沒事,你跟著我,日后都能進去。” 話雖是這樣說,但她最近胖成了球,眾神殿前三千玉階爬起來著實費勁,小腿短直打顫,累得粉嘟嘟的小臉上掛了一層汗。 驀然間,小遺愛身子一輕,竟被人抱起。 她抬頭望著小少年似竹如畫的側(cè)臉,歡喜得很,笑盈盈道:“阿止,你真好!師尊說我長大了,都不愿意抱我了?!?/br> 少年華止:“師尊?” 小遺愛噘著嘴,“對啊,” 少年華止:“你幾歲?” 小遺愛:“十歲。” “……” 少年華止不由皺眉,渾身打量著奶娃娃,她這個頭說是三歲都不為過。 小遺愛發(fā)愁地瞧著層層玉階上的殿宇,頓時委屈極了,“阿止,我不喜歡爬玉階,你每次都抱我上去,好不好?” 少年華止低眸看著小人兒粉嫩白皙的臉蛋,明明是個小男孩兒,卻生得比女兒家還精致,不過那彎水汪汪的大眼睛當(dāng)真極美,似星辰流轉(zhuǎn),怕是世上被這樣一雙眸子盯著,沒人會不答應(yīng)。 他臉一紅,“好?!?/br> 一身淺藍(lán)衣袍的少年南柏舟正在打掃內(nèi)殿,見兩人入殿也不驚訝,無奈地看著奶娃娃,嗔怪道:“前日撿了只燕雀回來,昨日撿了只烏龜回來,今日直接撿了個人回來,等神尊出關(guān)的時候,這眾神殿怕就要填滿了?!?/br> 小遺愛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氣呼呼道:“外面有壞人欺負(fù)他,長得可兇了,叫什么九殿下……” 南柏舟雖然來仙界的時間尚短,但他天生聰慧機敏,通達人情世故,早就聽說天帝將養(yǎng)在凡間的私生子帶回了天宮。 天帝的真身乃上古金龍,常言道龍生九子,確實不假,天帝膝下有九位公子,以幺子九殿下最為受寵,偏偏冷不丁冒出個凡人生的第十子,那囂張跋扈的老九自然見不得其安生。 不過華止命好,遇到了幼時愛打抱不平的小遺愛。 自那之后,華止成了眾神殿的???,每日負(fù)責(zé)抱著奶娃娃過門檻,爬玉階。 “你想什么呢?答不答應(yīng)?” 一陣如山中風(fēng)鈴的聲音將華止從回憶中喚回。 他頗為無奈地瞧著紅衣少年,由于被某人揪著衣領(lǐng),兩人四目相對,近到連她身上那股恬淡的茶香都能嗅到,兩個大男人如此姿態(tài)實在是曖昧。 華止被迫吐出兩字,“答應(yīng)?!?/br> 明明當(dāng)年機關(guān)算盡地接近,也不知到底是誰坑騙了誰? …… 戊戌宮。 紅衣少年坐在宮中最古老的梨花樹上,恣意地?fù)u著腿,隨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梨花,放在鼻間輕嗅。 宮墻上一只雪狐身影矯捷,縱身一躍便跳到樹上,還沒站穩(wěn)腳,就被紅衣少年偷襲,摟入懷中擼毛,“阿貍,你跑哪兒去了?” 阿貍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只呆頭呆腦的小狐貍,聞言瞬間炸毛,開口是成年男子的嗓音,怒氣沖沖道:“說了多少遍,別叫我那么蠢的名字,叫我施仇?!?/br> 紅衣少年倒是難得服帖,聽話道:“好好好,你來這兒干嘛?” 他揮動著利爪,示狠道:“不用你管?!?/br> 她緩緩一笑,“讓我猜猜,來偷碧血曇花。” 施仇眉頭皺起,有時他真的懷疑到底誰才是狐貍,眼前這人不僅聰明,還賊精,磨了磨一口小白牙道:“你沒小時候可愛了!” 某人摸了摸自己的臉,厚顏無恥道:“是嗎?分明是更惹人愛了!” 施仇:“……” 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大豬蹄子! 上邪的耳朵動了動,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緊接著,便看見不遠(yuǎn)處緩步走來一襲勝雪白衣,手持白劍,腰間系著塊溫玉,夕陽勾勒出的清冷身影若勁拔青竹,眉眼寒涼如月,整個人似一副淺淡的潑墨畫,又如一把絕世的古劍,鋒芒含而不露。 其實,從上邪初見顧輕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個冷到骨子里的人,他淡色的眸中只有無疆的寒冷,世間萬物在那雙涼薄的眸中冰封。 紅衣少年被冷得一哆嗦,“他是誰?” 施仇:“戊戌宮的少主,顧輕?!?/br> 明明是個冷絕的人,偏偏有的人只要望一眼,便會沉淪一生。 上邪突然沒出息地傻笑了一下,“生得真好看?!?/br> 施仇瞪著某人那張?zhí)炫嗽沟哪?,一陣牙磣,心道:再好看能有你好看? 與此同時,走到樹下的白衣突然不動了,周身寒意驟增,眸色淡漠,纖長的手指落到劍上,顯然已察覺樹上有人。 “顧兄?!?/br> 華止急忙喊到,步伐紊亂地從廊下走來,偷偷瞥了眼樹上的紅衣,額間一層薄汗,“我不認(rèn)識出去的路,不知能否勞顧兄一送?!?/br> 顧輕的手從劍上離開,淡色的眸子注視著眼前人,良久后微微頷首。 施仇從樹上探出頭,稀奇地瞧著,“仙界都說這位戊戌宮的少主最是高冷,我看他對華止倒是不賴。” 上邪自豪道:“當(dāng)然,阿止那般好的人?!?/br> 施仇宛如看白癡一般瞪了她一眼,“只有你會覺得他好,忘了沈神尊說過什么嗎?” 上邪聞若未聞,抱著他從樹上飛身而躍,調(diào)侃道:“師尊說的多了,他不僅不喜阿止,連你、師兄都不喜?!?/br> 施仇冷哼一聲,心道:廢話,沈遺風(fēng)巴不得眾神殿只有你和他。 上邪:“偷碧血曇花的事交給我,你回眾神殿等著?!?/br> 施仇:“你覺得我不行?” 上邪愣了愣,目光落到小狐貍身上的某個部位,鄭重地點了點頭,“確實不行?!?/br> 施仇:“……” 完了,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奶娃娃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