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為君明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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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離心疼地往青紫的淤塊上吹氣,心里埋怨皇上怎么下這么重的手,路瑾胤身量比楚江離還高,半蹲著強行蜷在人懷里,分外滑稽,楚江離抱得也難受,干脆一把將人拉了起來,伸手去摸了摸那腫起來的傷,“怎么這么腫,皇上……用什么砸的?” 路瑾胤癟著嘴,伸著手比劃起來,“那么大的硯臺,就往我身上砸,我的衣服都被他弄臟了,你看,你看?!?/br> 他扯著袖子往楚江離跟前湊,月白色的袍子沾了污漬極其明顯,上面黑色的斑點看起來密密麻麻,楚江離蹙眉道:“皇上怎么發(fā)了這么大火?為何在你身上撒氣?!?/br> 路瑾胤無辜道:“我也不知道,我就看著大哥跪在門口,想問問大哥腿痛不痛,就……就不知怎的,被叫進(jìn)去了?!?/br> 他又開始耍賴,“月明,親一下就不痛了?!?/br> 楚江離遲疑地看了一圈,幾個粗使丫頭一愣,匆匆埋下腦袋,裝作聾啞人,顯然是聽見路瑾胤的話了。 他臉兀自發(fā)燙,冷著臉背過身去,路瑾胤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一愣,便聽見他不自在地壓低了聲音,“進(jìn)……進(jìn)去再說?!?/br> 第69章 第二日一早萬福安便親自來了東宮講上朝的規(guī)矩,并知會了楚江離禁足令被解除,楚江離換好朝服,有些不明所以,只見幾個小太監(jiān)圍著床上的路瑾胤便忙活開了。 楚江離疑惑道:“太子殿下可以上朝了?” 萬福安圓潤的臉上常年掛著笑,慈眉善目的,像個彌勒佛,他斂著眉眼道:“是,陛下的意思?!?/br> 他睨了一眼那邊的路瑾胤,那邊正好向他這里看來,四目相對,他先被那雙黑沉的眼睛盯得發(fā)怵,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目光,“陛下會有這樣的決定,太子殿下一定是有自己的本事。” 楚江離沒有仔細(xì)去問個究竟,他若有所思地想起最近的局勢,對皇上的想法揣測了一番,還是不太明白皇上的用意,明明是緊要關(guān)頭,卻表現(xiàn)出對太子的看重,而不是安撫五皇子,他心中有種隱隱的預(yù)感,此事恐怕不會輕易的結(jié)束。 路瑾胤換上暗色朝服,頭發(fā)整整齊齊束在玉冠之中,英雋溫柔的眉眼一瞬不瞬地望著楚江離,還是古神醫(yī)的藥好用,他頭上的淤塊已經(jīng)消了,只剩下一點微微泛青的印跡,楚江離忽然有些愣神,路瑾胤不撒嬌的時候,恍惚之間真的像是與常人無異。 “月明,”路瑾胤抿著唇,向他伸出手,“該上朝了?!?/br> 朝堂之上,氣氛凝重,黑壓壓一片人頭,暗色的朝服涌在一起,沒有發(fā)出一丁點兒聲音,大皇子還是未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與謝家稍微有些牽連的官員都緊繃著臉,大氣不敢出,謝家想要造反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 溫凌灈一人站在正中,身邊的官員紛紛避之不及,回避著他的目光。 雖說是那些文官供出來的謝洪泉,但將證據(jù)遞上去,真正把謝洪泉的罪名釘死的,可是溫凌灈。 不過溫凌灈也沒對這些官員抱有拉攏的想法,自然無所謂他人如何看他,他順其自然地頂替了謝洪泉的位置,成了內(nèi)閣首輔。 楚江離知道溫凌灈不懷好意,卻也暫時拿他沒有辦法,溫凌灈謹(jǐn)慎,就連聽風(fēng)樓都難以招架他,最后甚至把錢給他退了回來,聽風(fēng)樓還是第一次退錢,這無異于壞了自己的名聲,即便是這樣,這單都不肯做。 他對那沈邈倒是更感興趣了。 不少人也注意到太子上朝,他們面面相覷,傳遞著眼神,一直到早朝結(jié)束也未聽見皇上對太子上朝有何解釋,反而皇上的沉默讓其余的人對此事更感興趣。 說白了,皇子上朝這種事都是要得皇上旨意,當(dāng)眾宣布的,太子幾年前便該上朝了,一直拖到了二十好幾,這于理不合,但是考慮到太子的情況,也很少人說閑話,即便再不滿的,比如楚震河這些個人,遞了幾次折子被打了回來,也不再為此吭聲了。 如今太子上朝,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不少人心中暗暗嘀咕,難道傻太子開竅了? 待到下朝,楚震河便走了過來,他望了一眼殿門前的路瑾胤,道:“皇上許太子上朝了?” 楚江離頷首道:“是,今日一早萬福安便帶人來東宮了?!?/br> 楚震河沉默了一陣,他意有所指道:“太子與之前不太一樣?!?/br> 楚江離一愣,轉(zhuǎn)頭朝路瑾胤看去,楚震河又道:“樓馬那邊一開始認(rèn)親恐怕就不懷好意,皇上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想法?!?/br> 話點到即止,楚江離心中思緒轉(zhuǎn)了一個來回,道:“爹,郊區(qū)有個劉家村,找個借口清剿了吧,再不動手……恐怕來不及了?!?/br> 觀兵禮造成的罪過最終都落在了謝家的頭上,謝家九族上下百余人即日處斬,監(jiān)斬官是跟楚江離相識的一個武官。 即便這樣柏妮絲也并不滿意,死了他們樓馬的人,卻給大夏捉出了亂臣賊子,這是什么道理? 她六神無主,只好把所有的念想全都放在了瞿霜云身上。 宮中角角落落擺滿了花,大團(tuán)大團(tuán),花瓣層層疊疊,鮮紅的花蕊像是血點子濺在上面,一進(jìn)門,一股曖昧、帶著濕氣的暖香當(dāng)頭罩來,里面燭火搖曳,瞿霜云穿著妃紅的長裙伏在貴妃榻上,一截白皙的手臂慵懶地掛在上面蕩悠,她聽見女人古怪的口音哭訴著,心中甚是不耐煩,面上仍做出一副笑盈盈的知心小輩模樣,溫聲安慰女人。 女人還在絮絮叨叨、艱難地用著不熟悉的大夏語講述自己的不知所措,瞿霜云抬眼看了身邊站著的小太監(jiān),細(xì)聲道:“皇上今晚去哪兒?” 霜雪抿著唇,鼓著眼睛有些無辜地看著她。 “說罷,是安妃,還是靜妃,還是其余的幾個狐媚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