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為君明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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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離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自己當(dāng)初和路瑾胤的那個賭約,他讓路瑾胤猜他是如何來東宮的,而路瑾胤在狗洞前等到了他。 “懷……冰,你……什么樣的愿望?” 兩人的鼻尖輕輕蹭在一起,親昵的距離讓楚江離恍惚之間覺得兩人好似不會分離的雙生子,他為自己莫名的想法感到面熱。 “楚楚,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路瑾胤的話讓他怔愣一瞬,他沒想到路瑾胤的愿望是這樣的。 而路瑾胤接下來的話則讓他渾身血液都涼了下去,路瑾胤顛三倒四地講述著十幾年前的那天下午,一碗藥過后,母后便永生永世將他丟在了這人間煉獄。 所有的甜蜜空氣一時間凝固起來,他嘴唇張了又張,怎么都沒想到會聽到如此秘辛,還是太子親口說的。 照太子的說法,端順皇后是被一碗藥毒死的。 楚江離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腦子中的混沌如潮水褪去,思緒飛快地轉(zhuǎn)動起來,他頓了頓,斟酌了一下說辭,盡量放軟語氣,道:“懷冰,是誰給了母后藥?” 路瑾胤抬起臉,眼淚汪汪地看著楚江離,“我,我不知道,我看不清她的臉,我看不清?!?/br> 他伸出手胡亂地蹭著臉頰,被淚沾濕的眼睫粘在一起,可憐又惹人疼,楚江離心疼壞了,整顆心隨著路瑾胤的淚眨落而抽痛。 “不會的,我不會丟下懷冰的?!?/br> “我發(fā)誓?!?/br> 第22章 待兩人出來眼眶都是泛紅的,一副不知遭受了什么的樣子,聶爭也不敢猜測,只能默默走到楚江離身后為他重新綰發(fā)。 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垂落下來,一縷發(fā)絲落于楚江離挺翹的鼻尖,他輕輕吹了一下,發(fā)絲便飛向另一邊。 楚江離側(cè)著頭讓聶爭綰發(fā),一手撐著臉看向路瑾胤,一手握住他的手,那雙瑩白的手不細(xì)看不會發(fā)現(xiàn)上面布滿了細(xì)小的疤,而路瑾胤捧起了那雙手放置眼前看得格外仔細(xì)。 那雙手被路瑾胤視作珍寶般托著送到唇邊,他輕輕吹了口氣,嘀嘀咕咕地說些什么,楚江離向來耳朵靈敏,一下子便聽清了,“吹一吹,痛痛飛?!?/br> 楚江離心下一軟,正欲將手抽回來,就見路瑾胤捧著那只手貼在唇上,柔軟的唇瓣摩挲著他布滿細(xì)傷的手背,一種喚為甜蜜的氣息緊緊裹住了他,將他越縛越緊,恨不得將他囚死在這溫柔的牢籠。 路瑾胤抬起眼巴巴地看著他,那雙眼澄澈透亮,細(xì)碎的陽光在里面蕩漾,他一時浸于那雙眼中,被瀲滟的光恍惚了神智。 “月明,還痛不痛?” 楚江離恍惚地?fù)u搖頭。 路瑾胤又親了那雙手一下,忽而笑了,一雙眼睛半彎,英俊的臉上多了幾分孩童的稚氣,“因為親一下就不痛了。” “是誰告訴孤的呢?” 他又抿著唇思索了半晌也沒想出來這句話的由來,于是不好意思地?fù)蠐项^,自怨自艾道:“是孤太笨了?!?/br> 聶爭打量著楚江離的神色,辯解道:“殿下可不笨,上次不是還寫了首詩準(zhǔn)備送將軍么?奴才看了,寫的真好。” 他一個粗人也不知道怎么夸獎那首詩,只知道說好,反正他也不懂那詩的意思,大抵猜得出來是情詩,畢竟是送給將軍的么! 路瑾胤驀地一下紅了臉,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他對上楚江離驚詫的視線,馬上移開了目光,又羞又憤,急道:“聶爭!你怎么這么討厭,孤……孤沒讓你現(xiàn)在說!” 聶爭心知自己惹禍,連忙緊緊閉上了嘴,路瑾胤委屈極了,自己的秘密被人提前窺曉便罷了,那人還是他最心愛的楚楚。 他欲蓋彌彰地伸手捂住楚江離的耳朵,一雙溫潤的眼睛盈盈望著楚江離,“月明,你剛才什么都沒聽見,都沒聽見,好不好?” 殿下也有自己不想為人知曉的秘密了,他下意識忽略了自己那絲隱秘的失落,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一些新的期待,近期的種種跡象表明殿下也會長大,既然如此,那么遲早有一天殿下能擔(dān)起一國之君的重任,成為一代明君。 嘗祭的衣服很快就被內(nèi)務(wù)府的小太監(jiān)送來了,楚江離知道宮中的規(guī)矩,賞了點銀錁子,那小太監(jiān)本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見了銀子眼睛忽而一亮,卻沒收,整個人直接跪了下去。 楚江離有些不明所以,眉間淺淺一道溝壑,只見小太監(jiān)跪在地上拼命磕了幾個響頭,聶爭打量著楚江離的臉色,忙去扶他,小太監(jiān)伏在地上不肯起來,聶爭無奈地勸他。 小太監(jiān)轉(zhuǎn)頭撲在楚江離腳邊,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楚江離眉間溝壑更深了幾分,小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刺得他耳膜發(fā)疼,在哭嚎之中,他倒是聽清了事情的由來。 小太監(jiān)是邊疆的難民,他們那個村子全被赤奴人屠盡了,他那時還不懂事,在外村同小伙伴玩耍,一回家便看見尸橫遍野,他獨自跪在尸體中哭了一天一夜,后來一路逃難進(jìn)了京,沒錢吃飯便將自己賣進(jìn)宮中。 小太監(jiān)以頭搶地,撞得額頭出現(xiàn)了血色,他胡亂抹了把臉,啞聲道:“將軍,您是我的大恩人,您是大夏的救命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