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聲音無力,算不是中氣不足,而根本就沒有中氣。 學過面相的,在普通人說話的時候,能感覺到了他聲音的來源是來自胸腔,而這種感覺越濃烈,就是所謂的中氣愈足。 身體不好的,身子虛的,則只能感覺到他的聲音根源是來自于喉部,這時也才叫中氣不中。 可現(xiàn)在,我卻覺得這白得不像話的人,聲音就是從他的嘴里傳出來的,毫無力道,消散得很快,哪怕是離得近了也很難聽清楚得清楚。 事實也是如此,他呢喃了好幾次,我才聽清他說道:“你們要住店?” 雖然臉色古怪,神情無力,但好歹行為還是正常的。 我不那么緊張之后,便走到了他的身邊,向他說道:“你好像病得很重?。课矣形慌笥厌t(yī)術不錯,要不要給你瞧瞧?” “呵呵,不用了?!彼鹗?,朝著我緩緩地搖了幾下,而后語言模糊的說道:“我這不是病,大夫治不了,而且我也沒事,呵呵!” 他咧嘴笑著,我一下注意到,他嘴里的情況和臉上的完全不同。 他的牙齦是灰黑色的,乍看之下好像都已經(jīng)腐爛了。舌頭和嘴內(nèi)的rou壁也是一種十分不正常的暗黑色。 那人很快就把嘴閉上了,然后緩緩地彎腰拿出了兩把鑰匙,“只剩下最后兩間房了” 他指了一下右側邊往他身后蔓延的走廊,“你們沿著這往里走,最里面兩間就是了。”把鑰匙放到了到柜臺上后,他又伸出了蒼白無比的手,“一間房是兩塊錢一晚,你們要住多久就付多少錢?!?/br> 這次不是公干,任何費用都只能自己承擔。好在慕容潔的職業(yè)生涯雖然才剛剛起步,但似乎不差錢。 她很快就從帶著的包里拿出了幾張票子,數(shù)了一下,湊了十二塊遞給了那人,“我們先住三天,到時候再續(xù)可以吧?!?/br> “可以,可以,呵呵!”那人喜笑顏開的接過了錢,可說實在的,因為他這副古怪的樣子,真的是笑比哭還要難看。 他把錢放進了柜子上的抽屜之后,也不管我們了,又趴在了柜臺上,才幾秒鐘的時間就聽到打起了呼嚕。 不再理他,我們拿著鑰匙往房間走去。 這走廊兩側都是緊閉房門的房間,我一邊往里走著,一邊打量著。那接待人說這里住滿了,可每一間屋子里不僅沒有燈,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這么一個古怪的縣城,人都不敢來,這招待所還能住滿了?”瘦猴也在這時呢喃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開始打量起這招待所的其他地方,不由得輕輕地皺起了眉,“不止是房間不對勁,你們看看這周圍?!?/br> 我抬手繞著現(xiàn)整個招待所指了一下,接著開口道,“這招待所,呈前后狹長之狀,中間高,左右兩邊低,門口低,越往后走橫房梁也越高?!?/br> 見所有人在看了一眼后點起了頭,我開口道,“你們覺得這像不像是一具棺材的格局?。俊?/br> “棺材?”瘦猴立馬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你開玩笑的吧?而且你一個看相的,什么時候又會看風水了?!?/br> 我扔了他一個白眼。 倒是慕容潔和李萍的聲音同時傳出,“好像還真的像是一個棺材?!?/br> 似乎被嚇到了,李萍兒在努力的往我懷里鉆著。 本來是兩間房,正好是我和瘦猴一間,慕容潔和李萍兒一間。可真當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李萍兒死活不肯松手。我們安慰了她很久,她就是不說話。 又不可能讓我和李萍兒睡一間屋,上次之所以跟慕容潔睡在一個屋,也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四個人擠在一間房間,我和瘦猴把另外一間房的墊子被褥拿過來打了個地鋪。 經(jīng)過了半天的舟車勞頓,我們只是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躺了下去。 但是一路來所見的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所以誰都沒有睡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們盡可能的聊著一些能讓人輕松的話題,好讓大家不去想這里古怪的情況,可我實在忍不住了,最后還是開口問道:“你們說,到底是什么病能讓一個人白成那樣?” 慕容潔和瘦猴都沒有說話,李萍兒聲音顫抖地呢喃著,“有一種病,現(xiàn)在被醫(yī)生叫做白化病,能讓人看起來很白很白。但那種病只是影響膚色,血色不會改變,所以只要身體健康,其實看起來還是白里透紅??赡莻€人?!蹦饺轁嵍哙铝艘幌潞蟛沤又f道:“白得像是紙一樣,肯定不像是我說的病?!?/br> “而且他的眼袋很重,顏色也較深,這種表征其實是說明他的體內(nèi)累積了毒素?!蹦饺轁嵉脑捖湎轮?,我又接著開口呢喃著,“難道他說自己沒有病,而且大夫也治不了,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了?” “搞不好啊,是惡鬼纏身,呵呵!”瘦猴笑了笑。 “行了行了!”慕容潔的聲音立馬傳出,“好不容易沒有許成了,你怎么又開口閉口說起鬼了?” “大家先好好睡一覺,要是實在受不了,我們明天再換一間招待所。這是縣城,應該還有其他可以住宿的地方?!?/br> 我們的房間里是點著燈的,只不過是煤油燈。而且門窗也是緊閉著的。 可古怪的是,當慕容潔說完之話之后,只聽到‘呼’地一聲輕響,放在桌上的煤油燈滅了。 我心里一抽,身邊的瘦猴則立馬坐了起來,李萍兒小聲地驚叫著。 “什么人?”慕容潔完全出于本能的壓著聲音輕喝了一聲。 這房子是老式的,窗戶門霏也全是木的,窗戶上粘著窗戶紙,所以在燈滅掉之后,窗外的情景反而能通過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屋外連一個人都沒有。 第93章 所謂的房客 沒有人? 我和瘦猴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鼓起勇氣一躍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把門推開。 的確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唯有呼呼的風聲傳來。 瘦猴警惕的又往外走了幾步,探頭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后,轉頭向我說道:“真沒人,也許是想多了?” “不對勁!”可我還是朝他搖了搖頭,“你聽,有風!” 瘦猴聽了一會兒的后,又疑惑地看向了我。 我連忙指了指頭頂,“有屋頂,而且沒有破爛的地方?!?/br> 接著又指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只有一個門口,有大堂當成了玄關,而且我們的房間又是在最里面的,除非外面刮很大的風,要不然我們是不可能聽到風的?!?/br> 說完,我又朝著屋里看了一眼,“門窗都關好了,要說這風是從門窗的縫隙里把燈吹滅了,那也說不過去!” “難道?”瘦猴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轉頭向他瞪了一眼,他立馬呵呵直笑地撓起了頭。 “不管怎么說還是不對勁,我看今天晚上咱們兩個輪流值班,先過了這一晚再說!”我又打量了四周一眼,其實是太古怪了??上覍ㄖ私獾貌⒉簧?,也解釋不了為什么會有風聲,風又怎么會吹入房間。 “得了!”瘦猴就朝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守著就行了。你身上尸毒才剛好,別又把身子熬壞了!” 瘦猴看了眼四周,而后跑到了不遠處的一根柱子邊,幾下就沿著柱子爬到了一根突出來的房梁上。 這棟平房是那種很老式的木制建筑,房頂下的梁都是露在外的,看起來也稍微復雜。 爬上去后,瘦猴沖著我咧嘴笑了一下,身子一縮便不見蹤影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房間。 借著月色,我看慕容潔和李萍兒已經(jīng)抱在了一起,李萍兒有點被嚇到了,慕容潔則表現(xiàn)得還算鎮(zhèn)定。 “怎么樣呢?”一進門,慕容潔便連忙向我問道。 “很奇怪,但卻又不知道哪里奇怪!”關好門,重新躺到地鋪上后我才開口道:“猴子會熬夜守著,咱們先對付了這一晚,明天再看看怎么回事吧?!?/br> 慕容潔和李萍兒點了點頭,我們也不再說話了。 有猴子在外面本來也不用擔心什么,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只不過我已經(jīng)盡量控制自己不睡去,可還是忍住睡了過去。 好在一直到真正臨睡著之前都沒有發(fā)生什么。 第二天,還沒有睜開雙眼便聽到瘦猴的聲音傳了出來,“小遠,女警官,你們快出來看看?!?/br>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焦急,我睜開雙眼,拔腿便往外跑去。慕容潔也從床上跳了起來,鞋都沒穿就跑了過來,我們同時把門推開。 可還沒有跨出門,我和她都愣住了,呆立在門口一動不動,也不敢動! 我的心臟此刻跳得極快,甚至能感覺到心臟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可怕!詭異”這是唯二能想到的用來形容眼前所見之景的詞! 只見到眼前處,無比殘破,青磚石瓦,木柱走廊全都變得破敗不已。 房頂塌陷,房梁橫七豎八的掉落在地上。 這絕對不是發(fā)生了什么災難,在一夜之間變成的。 因為地面上到處都長滿了雜草。柱子,墻壁都顯得十分古舊,每一處都有被歲月侵蝕的痕跡! 我回過神來,可又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瘦猴緩緩地抬起了手,朝著他的右方指去。 他的右邊,是另外的房間。 連忙朝著房間看去,頓時,我又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間房間同樣十分破舊,房門已經(jīng)完全壞了,內(nèi)里也全是干草,在我所見的角落里,還有一個很大的蜘蛛網(wǎng)。 而真正讓人恐怖的是,在那間房子里還擺著一口棺材! 棺材很舊,肯定有十來年了,是男用! 事實上,也不止只是那間房間而已,在這走廊兩側的房間全是這樣,破敗不堪,放著一具棺材! “呀!”李萍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立馬尖叫一聲。 我打了個哆嗦,也恢復了過來,立馬朝著瘦猴走了過去。 瘦猴聳了聳肩,“我昨晚一夜沒睡,天亮了之后打了一會兒盹,醒來就變成這樣了。我發(fā)誓,打盹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br> 說罷,他打了個冷顫,“而在我打盹之前,一切還是和我們昨晚看到的那樣。” “真的撞鬼了?”接著,瘦猴便一臉驚恐地朝著四周打量了起來。 “慕容警官,李萍兒,你們?nèi)ナ帐皷|西,先離開這里再說!”她們兩人轉身進了我們昨晚睡的屋子之后,我一咬牙,轉身走進了一間放了棺材的房間。 雖然十分詭異,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了,所以就算真有鬼我也相信他不敢亂來。 瘦猴跟上了我,進到房間后,我和他一起合力將房間里棺材的蓋子打了開來。 里頭躺著一具尸骨,不過已經(jīng)成了白骨,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我簡略的看了一眼,剛想伸手,李萍兒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別碰,你尸毒剛好,盡量別碰尸體。” “就是,而且這尸體也和我們查的案件無關,你調(diào)查他干嘛?”慕容潔背著幾個包裹走了過來,瞪了我一眼后催促道,“還是先離開這里吧,太不對勁了?!?/br> 我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尸體,但隨后也沒有管那么多了。 跟著慕容潔一起往外走去,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昨天登記的大堂。 奇怪的是,大堂后方的房間十分破爛了,可大堂卻很干凈,和我們昨天見到的沒有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