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2)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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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臨淵在恍惚中聽到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 而這個聲音仿佛沒有來源一般,忽遠(yuǎn)忽近、捉摸不定,她竭力想睜開眼,手也下意識地向前去追逐那個聲音,在一片虛無中摸索了半天,最終被另一只溫冷的手給攥住。 “王后,瀧唁軍師對您施加了減輕痛苦的法術(shù),因而您也陷入沉睡,陛下命我等在一旁守衛(wèi)您?!?/br> 獠牙的聲音。但不是呼喚她名字的聲音。 顧臨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果然看見獠牙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頭,見她蘇醒,他果斷松開了手,單膝跪地,等待她的命令。 口很干,顧臨淵環(huán)顧四周,簡陋的軍營里卻準(zhǔn)備好了桌臺和茶水,藥才剛熬好,被魔族士兵小心翼翼地端進(jìn)營帳,獠牙伸手接過,用勺子攪拌半晌,也不急著端給她喝,反而從桌臺上倒好水,送到她嘴邊。 顧臨淵下意識想抬起手接過茶杯,猛然想起自己已經(jīng)失去左臂了。 她的喉嚨哽了哽,不是因此而懊惱,而是下意識地感到一種苦澀——來自這比同齡人離奇驚險(xiǎn)的閱歷,來自她所見所感所觸的整個世界,原來她已經(jīng)從沉灼槐手下逃出來了,原來她還活著、只是失去了一條手臂而已——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她想要去看自己的創(chuàng)口,可頭卻怎么也拗不過去,她在和自己較勁、想要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承受這已經(jīng)發(fā)生的災(zāi)難…她感受到自己的臉上一片濕濡,很快被低溫給同化變得冰冷,可她感受不到左臂的疼痛,軍師的麻藥效果真好啊…… 她告訴他那么多,他都記下來了嗎?他那么聰明,肯定都知道,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親臨前線去了吧…那她身為王后,又有什么面目留在這里安享太平呢? “…我,自己,來……” 她舉起顫抖的右手,控制不住全身的那種麻木感,依然堅(jiān)持著握住杯柄,想要將水杯送至唇邊——可她不過挪了一半的距離,便被迫無力地松開了手,眼睜睜地看著水杯從她的手指間落下去,然后被獠牙的尾巴卷住,重新放到她的手中。 “王后…” 獠牙沒有繼續(xù)說什么,他看著她慢吞吞地喝下這杯水,就好像要飲盡自己所受的屈辱與痛苦,可她就算把水都喝了個干凈,卻還是在哭,只是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不會在乎不住的淚,她扶著床沿坐起身來,那種失去平衡的感覺令她身體一斜,卻強(qiáng)撐著沒有倒下。 “去…神壇?!彼⒅?,手扶上獠牙的肩,雖然還在抖,可力量確實(shí)穩(wěn)穩(wěn)落在他的肩甲上,對上他平靜的目光,顧臨淵知道他不會忤逆自己的命令。 沉灼槐現(xiàn)在一定在盡全力往神壇趕,不論伏湛是否和他交手。她是失去了一只手臂,但不代表她已經(jīng)死了,只有死人不會有悔恨也不會有意志,而她如今從榻上站起來,就沒有想過再坐回去。 不論如何…她不想做一個局外人了。 獠牙注視她片刻,就在一旁的魔族士兵打算上前詢問一二時,他冷冷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營帳中:“王后指令,不得違抗,爾等只管如實(shí)匯報(bào)?!?/br> 話罷,他托著顧臨淵的身體將她打橫抱起,飛身消失在了帳外。 —— 等到沉灼槐終于來到神壇入口處,不出他的意料,沉初茶已然在那里等待,而他的身邊空空如也,那些人皇的禁軍已經(jīng)被令牌所撤下。只是他臉色十分難看,身邊跟隨著畏畏縮縮的秦夜來,她見到他這樣偃蹇的樣子,不由得一愣,隨后更是向自己的丈夫依偎得近了些。 “人皇跑了,被那個老東西……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jìn)了我們的軍隊(duì),如果不是他的威望擺在這、要不是我們還需要那群廢物幫我們頂著,我就——”沉初茶開門見山,卻被沉灼槐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所制止了。他陰狠地攥了攥拳頭,這在沉灼槐眼里就好像馬后炮一般無聊,此事甚至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知道,自己的兄長遲早會因?yàn)橛薮篮万滖娑獾椒词伞?/br> “……咳…” 沉灼槐想說,蠢材!可是他太過急躁地想要嘲諷一下這位盟友的失敗,以至于忘記了自己的喉嚨已經(jīng)疲乏失聲,眼珠在眶里轉(zhuǎn)了一圈,他略施小術(shù),讓他身后的秦夜來開了口: “無礙,我知道你是不能成大事的人,你放心吧,魔王我已經(jīng)殺掉了,如果顧臨淵來,估摸著連一把灰都抓不到吧。”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秦夜來又驚又怕的表情以及沉初茶的憤怒,“沉灼槐,你!”他的憤怒也不過這一時,沉灼槐很清楚,事到如今,誰會想在這最后一步滿盤皆輸?于是他很快回到自己的聲音,傳話給沉初茶:“開個玩笑而已,兄長——我們快進(jìn)去吧?” 沉初茶瞥了他一眼,又悄悄捏住秦夜來揪緊他衣袖的手,冷哼一聲,這才命心腹在周圍散開。他們早已對眼前這對長相近乎一模一樣的兄弟習(xí)以為常,甚至于這種日常的針鋒相對,似乎是刻在骨血里的血緣令他們順從,而另一方面互為矛盾的血脈令他們猜忌,就算兩人一同走到神壇前,他們依然各自保持著距離。 沉初茶在手掌中化出之前緘給他們翻譯好的祭神語,在半空中抖開,他手臂高展,猶如意圖一飛沖天的大雁,效仿鯤鵬之姿去攀附天穹的邊緣。 沉灼槐心領(lǐng)神會地上前,將所有的遺物一一歸位,神壇頓時散發(fā)出微弱的光芒來響應(yīng)這些失而復(fù)得的舊物,伴隨著沉初茶的聲音,這些遺物漸漸飛起、聚攏,化為光芒充盈整個祭壇中央。 他對著卷軸上標(biāo)注好每一個音節(jié)的部位,開始吟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