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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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她知道這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說蘇府一遇,他身上的傷很可能是真的,而之后丞相府毒發(fā),也絕非他一廂情愿,很可能是真的支撐不住加上和白清延一斗之下,被迫為之的......縛殺清俊的臉驀地浮現(xiàn)在她眼前,他支著手臂,強撐在她兩側(cè),粗重的呼吸噴在頸側(cè),血化作粘合劑粘住了他的深灰色頭發(fā),他在笑,手指溫柔地拂去她眼睫上沾著的血珠,為她的眼皮化上最濃重的一筆。 “喂,你怎么在發(fā)呆???”蔚卿拍了拍她的肩膀,顧臨淵如夢初醒,而那張縛殺的笑顏也就此如煙塵般消散在空氣里,她禮貌地笑了笑:“你們可有捉拿到那魔王?” 蔚卿搖搖頭,本想扯出個嬉笑給她,卻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齒道:“他著實可惡!據(jù)那些師兄說,這廝留了一手暗箭早已射出去,卻在遠處打了個轉(zhuǎn)兒背刺了師父,又對我兩個師兄痛下殺手,一個是被掐死的,還有一個是被吸干了血,可都是慘不忍睹??!”他說到氣頭上,狠狠捶了一把身下坐著的木板,顧臨淵都能感受到整個馬車顛了一下,連忙扯住他的袖口,“你冷靜點?!?/br> 蔚卿呼哧呼哧緩了幾口氣,又從腰上解下水壺悶了一口,用袖子隨便抹了抹嘴上的水漬,聲音又揚起來,“不過還好,他自己其實也命不久矣了?!?/br> “如何?”顧臨淵的手垂在他看不見的一側(cè),輕輕捏緊,雖然道修在面對縛殺時普遍存在輕敵的情況,但她不能確保他說的便是不屬實的,如若縛殺一死,那么整個劇情必定亂套。 “他被我那臭老頭的拂塵給裹過,其實丹田中已經(jīng)浸染了我們仙家的術(shù)法,這可是魔族、哪怕是攝政王那種可怕女人都受不來的好東西,我?guī)煾傅姆鲏m上都是這玩意?!币惶岬剿麕煾改菂柡Φ貌坏昧说南善?,蔚卿只覺得自己要有魔族的尾巴,肯定早就翹到天上去了,“這些術(shù)法會漸漸侵蝕魔王的丹田,他會越來越虛弱,再加上啊,我們大師兄說,那縛殺其實中了毒,本身就活不了太久,我們不過是推了他一把而已?!?/br> “大師兄?”顧臨淵不著痕跡地瞇起眼。 “嗯,濮瑾大師兄,你不認識嗎?”蔚卿瞪大眼睛眨了眨,“我還以為他處處行善,還挺有名的…” 她哪記得住道號啊...如果說本名指不定她還記得相關(guān)的劇情。顧臨淵歪著腦袋想了想,著實對這一號人沒什么印象,便道:“你說的可是......”她隨口胡謅了一個名字,蔚卿果然跳了起來,“不是不是,大師兄本名是‘沉初茶’,才不是你說的人呢?!?/br> 哦...沉初茶,也是一個給縛殺背后捅刀的家伙,反正不是什么好人。據(jù)作者爆料說是被蛇母救過,也不知為何要為難蛇母的兒子,只可惜作者懶得寫番外,于是這條設(shè)定就斷在這里了。 不管怎么說,縛殺的處境可真是,從來都沒有好過哈...一下子中毒,一下子被人圍剿,手下人蠢蠢欲動,唯一對他忠心耿耿直到最后的就是白鶴夜弼了——不過夜弼好像也死在半路上了,很簡單,他擁有讀心秘法,而且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讀到過宗主白辛仁的心,于是很快就被滅口了。 “說起來,”顧臨淵不太喜歡蔚卿對縛殺的態(tài)度,雖然她能夠用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來理解,但不爽自己的合作伙伴被diss,她換了個角度打聽縛殺的消息,“你們?yōu)楹我獓怂???/br> 蔚卿搖搖頭:“這可是機密…”話音未落,他突然湊上前,這次聲音壓得夠輕,顧臨淵都差點沒聽清,“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哦?” 顧臨淵失笑:“好的,我不告訴別人?!?/br> 蔚卿像模像樣地環(huán)顧四周,見沒誰像是在偷聽,便安心地繼續(xù)湊過來,“是這樣的,我們白宗主和叁皇子、也就是當今圣上是有私交的,據(jù)說是因為縛殺得罪了叁皇子,叁皇子勃然大怒才出此策,打算給他一個教訓(xùn)。” “奇怪了,這縛殺和圣上應(yīng)該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他又是如何得罪的?”顧臨淵心里隱隱約約有了答案,只是她不太愿意相信,這太不現(xiàn)實了。 “啊,至于這個...”蔚卿擰著眉頭想了想,驀地豁然開朗,“我想起來了,是因為那個那個,泉寧那樁至今未破的疑案,有好幾個朝廷命官都死于其中,不知道為何先帝把這個案子在手頭壓了一個月才交給圣上去辦,總之呢,他應(yīng)該是抓到了這個犯案的魔女,結(jié)果被縛殺給救走了...民間都說其實縛殺是迷上了這妖女的美色才特地過來救走自己相好的,我看有可能,畢竟他們都說那妖女長得可好看了,縛殺也是個男人啊...哎喲你怎么又打我!” 顧臨淵收了手拂去上面的灰,簡直給氣笑了:“你少信那些有的沒的好不好?魔王怎么可能喜歡一個普通的殺人犯?再說了…”她驀地哽住了,關(guān)于衛(wèi)鞘的事情她不能再多透露,否則容易引火燒身,以她對衛(wèi)鞘這個角色的了解,應(yīng)該是縛殺此舉無意之中牽扯進了皇室斗爭,所以才被找上門的......到頭來,其實縛殺還是因為她受傷的。 她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你也為圣上可惜嗎?哎,其實也還好啦,”蔚卿安慰性質(zhì)地拍了拍她的肩,“那個事情一次性把原先的太子啊二皇子啊什么的都拉下水了,據(jù)說...據(jù)說是二皇子和攝政王勾結(jié)才鬧的這一出呢?!?/br> 顧臨淵抿了抿唇,“這件事其實我也有耳聞,只是...你是如何知道這么多的?” “啊哈哈,”蔚卿憨笑著撓了撓頭,不似在撒謊的模樣,“其實我也是打聽來的,一方面我們有一些師兄師姐專門跑山下的委托,另一方面我認識一戶人家,之前只是一位大娘,看上去可年輕了,最近她的丈夫回來了,于是夫妻倆住在一起,也就在山腳下呢——他們據(jù)說以前是住在西京那邊的貴族家的家仆,所以知道不少我們這等人難以了解的事。” 顧臨淵的笑容更僵硬了,她心里隱隱約約有一個答案,還不等她慢慢套出來,蔚卿繼續(xù)道:“他們對我可好了!經(jīng)常給我送吃的送穿的,好像挺有錢的樣子——當然啦,我也不可能是白吃白喝的,我經(jīng)常給他們畫點符辟邪啊震災(zāi)啊之類的,他們也很高興!到時候我先帶你去山腳下看看,他們肯定也很喜歡你?!?/br> 小傻叉,你知不知道你面對的很可能就是你口中的先皇和他最愛的老婆...對你好只是因為你是他們的兒子啊... 顧臨淵沒敢直說,這些事情實在太過復(fù)雜也太過殘酷,要讓蔚卿知道的話,以他魯莽的性格保不準會出什么事。她記得直到小說結(jié)束他們兄弟倆都再沒有相認,那不如就讓她順水推舟吧。 “你不想報復(fù)那個衛(wèi)鞘?”沉灼槐幽幽地插了一嘴。 顧臨淵悄悄瞪了他一眼,手指在身側(cè)不疾不徐地寫道:我現(xiàn)在還不清楚為什么衛(wèi)鞘沒能找我麻煩,既然他不繼續(xù)追究,那我為什么要給他送上門去?難道你就真的想看看是衛(wèi)鞘先崩潰還是我先被抓到? 沉灼槐玩著自己微微卷翹的長發(fā),從喉嚨里悶出一聲不屑的輕哼:“人、我親愛的人,既然這里都是你眼中的紙片,為什么不放肆一點呢?我還記得你曾說,你要是蘇姣,某些時候可能會直接上手不跟傻逼講道理…” “等等!”顧臨淵心下一驚,竟直接脫口而出,坐在她身側(cè)的蔚卿狐疑地望向她,“你沒事吧?”他想伸出手碰碰她的額頭開個玩笑,不料后者動作敏捷地躲開了。 “沒、沒事...就是剛才被一個飛蟲嚇了一跳…”顧臨淵將手背貼著額角,一面搖頭,幾縷發(fā)絲因為她劇烈的動作而被甩下來,脫離了皮筋的束縛。蔚卿樂了,“沒想到你還怕蟲子!…”可她無暇顧及,只是勉強展露了一個笑容,男人的少年音在耳畔逐漸遠去,有一個思緒越來越明晰:她沒有說過這些話!她——那是她第一次看書的時候...寫的評論之一。 她抬起頭,再想向沉灼槐證實些什么,可他早已消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他為什么會知道評論的事?難道林滄海什么都和他說了?第一次...第一次看書時她就被盯上了?...... 她的腦子有點亂,一旦涉及她的過去與現(xiàn)實,她就有些摸不著頭緒,這些事情就像一根刺哽在她的喉嚨里,她發(fā)不出聲。 —— 蘇姣帶著蘇家的心腹在叢林里蹲了近乎一下午,哪怕在府上做好了充足準備,她也依然有些體力吃不消,白凈的臉蛋上滲出不少汗珠,而身上那些原本破舊的衣裳更是沾滿了塵土泥塊和半腐爛的葉片。 “小姐,怎么辦?”一名心腹換了只腳單膝蹲著。 蘇姣環(huán)視四周,從樹林間的縫隙往外看,天已近黃昏,火燒云燃了半邊天,正在吞噬著白晝。她搭在膝上的手緊捏成拳又松開,終是吐出一口氣:“再等等...我派了人去探路,等他回來。”難道是她記錯了?不可能,上一世里秦夜來沒有活過這一關(guān),死在山匪的輪jian下,這個消息震動整個千華宗,四大主城和西京都多多少少知道了這個消息,她那時已經(jīng)嫁給了宋黎,畢竟對方也是個修士,自然也從他口中得知了此事。 后來秦歸一大怒,派手下弟子幾乎是踏平了整個山頭,將所有山匪盡數(shù)千刀萬剮,據(jù)說后來的那一個月里山頭附近的小溪水都是血紅色的。 不管怎么說,她若是能夠救下秦家獨女,然后再聲淚俱下地闡訴自己過往的悲慘經(jīng)歷和對修仙的追求,秦夜來肯定會心軟愿意為她提供各種便利,順便能夠讓秦歸一欠她一個人情,豈不美哉…… “報!”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草叢里,打斷了蘇姣的幻想,“小姐,秦家的馬車,很可能已經(jīng)走遠了……” “什么?!”蘇姣徑直從草叢中站起來,四周的灌叢被她的衣衫帶動,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一些枝葉依然頑固地攀附在劣質(zhì)的衣料上,顯得她格外狼狽,“走遠了?怎么會?她...怎么活下來的?” 那人低著頭稟報:“屬下去前方查看,只見一長串車轱轆痕,于是屬下沿著道路往上探去,只見山前不遠處有打斗的痕跡,可是也沒見什么血,還留了一匹受驚的馬在原地......” 蘇姣暗叫不好:“糟了,難道是有人搶先一步等到了?”若真是如此,那此人必不可留—— “在等誰?” 一個森冷的嗓音驟然響起,帶著不可一世的輕蔑與藐然,蘇姣和其他心腹聞聲回首,只見一個黑衣青年,身姿如玉,靜立在他們身后,所有人都是一驚:他們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這個青年...難不成是個高手? 蘇姣抿了抿唇,她不覺得來者為善。 青年往前走了幾步,立即有好幾把武器架上他的脖頸,他垂下眼環(huán)視幾圈,像是在打量這些不自量力的刃,又像是在搖頭嘆息。他背著光,陰影完全遮掩了他的眉目,唯有那雙眼睛,在陰翳下透亮。 透亮的,紫色。 —— 作者嘚吧嘚:山匪是一半人一半魔的組合,我有交代“有些人摘下魔角而有些人要背負下去…”都是細節(jié),為了防止有些小可愛看得比較快這里就做一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