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鎮(zhèn)子外頭的混來混去，有時候就看到小老太太站在鎮(zhèn)子口的那個橋邊往外張望。要是老太太走的遠了，他遇到了就把老太太帶回來。

    “恩，我回來那個月她沒的。我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栗子蛋糕，特別愛吃?！?/br>
    方爭嘴角帶著一個淺笑，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事情，人挺放松的。

    騰云鎮(zhèn)說起來不算大，鎮(zhèn)子上的人轉(zhuǎn)著圈的似乎都能攀上點親戚，孩子們都是滿大街的跑著玩，一起玩一起打架一起調(diào)皮。

    “我奶跟我說，她有時候走到隧道那邊等我，走不回來了，你要是遇到了就把她稍回來。我奶說你很好?！?/br>
    許昊東被夸的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孝順媳婦兒的奶奶那不應該的嘛?！?/br>
    許昊東從一邊摘了幾朵蒲公英的小黃花，放到老太太墓碑前。

    “我奶對我和我姐特別好，我爸媽那時候忙，我和我姐都在我奶那里。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我奶跟我媽打起來了，就因為我在路上玩的時候喊了一聲mama，我媽掐我的臉，把我的臉都掐紫了，我奶跟我媽吵架，拿著棍子就打我爸。那時候我年紀也小，我就一直哭，我就納悶,為什么叫mama不行？我奶就說我媽是為了工作，不得不這樣。我和我奶特別親。”

    “茶大伯兩口子是好人，我奶突然就摔了，我就在那哭喊，茶大伯背起我奶就去醫(yī)院，那時候我姐在縣里上學住校，我爸媽不是去送禮就是打麻將，茶大媽就把我?guī)ニ?。那時候我奶和茶大媽關(guān)系好，我上下學都會從茶館門口過，我奶就在茶館等我回家。茶大媽總會往我口袋塞花生。我挺喜歡這老兩口的?！?/br>
    許昊東點點頭，難怪他這么關(guān)心茶大伯兩口子。交醫(yī)藥費都不眨眼。

    “我奶很疼我們姐倆，上大學我父母不讓我考美院，我奶支持，我爸媽說我奶老了，我奶就偷偷支持我，我又要上我的專業(yè)，又要學畫畫，錢不夠，都是我奶偷偷的給我。我奶和我媽關(guān)系不好，我媽很嫌棄我奶，我奶就盼著我和我姐回來。到我快放假了他就在鎮(zhèn)子口，在隧道口等著大巴車經(jīng)過，就等我們回來?！?/br>
    “所以我才有機會把老太太帶回來。”

    許昊東挺感慨的，至少提前一個禮拜，老太太就拄著拐棍站在路口，一等等一天，一次次失望，可第二天還在那等。

    “真快，八年了。我還是習慣有什么事兒就跟我奶叨叨。每天上山看看，還以為我奶在呢?！?/br>
    方爭打開盒子看著這對摔壞的瓷娃娃。

    “我學畫畫的時候，一塊拜在師門的一位同學對我非常照顧。一起寫生一起采風，知道我生日特意給我捏個瓷娃娃。”

    就是這個小娃娃吧。

    “他追求你了？”

    “沒有?！?/br>
    “你喜歡他？”

    方爭頓了頓搖搖頭。

    這把許昊東弄蒙了，啥意思。

    “那你怎么這么在乎這個？”

    方爭有點不知道怎么說出口的一臉為難。

    許昊東干脆不必問了。

    “算了，你不說不說吧，我粘起來吧?！?/br>
    “也該忘了，這么多年了，折磨誰呢。所有人都勸我過去，可我就是過不去。那么多委屈只有我奶我姐心疼我?！?/br>
    方爭苦笑了下，那笑的比哭的還可憐。

    “他送我這個東西的第二天我就出丑了。還是很大的丑、”許昊東眼睛嗖的就瞪圓了。

    “我和他學畫學了兩三年，他是我很貼心的一個朋友，我脾氣也怪，朋友很少，他和小白是少有的好友，我生日他送我這個瓷娃娃，他問我，你是不是喜歡男生？這么說都將近十年前了，那時候風氣還沒有很開放。我就沒有直接回答他，他安慰我說沒關(guān)系我什么樣子他都把我當好朋友。

    我琢磨了一宿，我覺得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第二天我就和他坦白了，我說我喜歡男性。然后一起學畫的幾十個學生看了一次現(xiàn)場直播。”

    許昊東難以置信，還有這種細節(jié)嗎？

    “特狗血對吧，我把他當朋友，兄弟，他算計我，在我們畫畫的教室里，那些同學早就被他喊到門外，然后我和他說，我是喜歡男性。他問我喜歡什么樣的？是不是對我好的？我點頭。他說他那樣的嗎？我調(diào)侃他，我說你身材不行！隨后他就大笑，說你原來是一個被人喜歡cao屁眼兒的！瞬間所有同學都瘋笑出來，從門后跑過來圍著我嘲笑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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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一舉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