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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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名:我見春深(重生) 作者:素筆執(zhí)火 文案: 謝瑤臨死前,覺得這一輩子最錯誤的抉擇,就是當年在圍獵場上,救下太子成章和。 太子韜光養(yǎng)晦,終于在他們成親后的第五年,一舉端了整個謝家。謝瑤看著手中的同心玉佩,萬不敢相信眼前人,就是當年那個溫柔似水的少年郎,而這玉佩亦是他當年親手相贈的。 重生后的謝瑤,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毀了這塊同心玉佩,卻沒想到被成章和撞了個正著。 卻見他眉頭緊鎖,懶懶開口:你且說說,你這玉佩和我的身上,為何是一對? 謝瑤臉色蒼白,沒有說話。 他卻起先說道: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我總記不起,當年曾許了你什么? 謝瑤心中冷笑:失憶了?這就好辦多了! 內容標簽:勵志人生 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追妻法則,前世腦補,重生洗腦 立意:無論經歷了什么,請一定相信總有人會在原地等你。 ============== 第1章 我記得清楚,自己是在景和十一年冬日進的東宮,那年的雪下得很深很大,莊嚴巍峨的皇城皆在銀裝素裹之中。 而我剛嫁入東宮的時候,就像個笑話。 因為先前太子在東郊圍獵時,迷了路,又遭人暗殺,是我替他擋了一箭,結果害得我三個月都下不了地。而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一命嗚呼的時候,宮里突然派人傳來了賜婚圣旨,封我為太子妃。也正因為這封圣旨的到來,讓原本奄奄一息的我,突然雙目放光,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病榻上騰跳了起來。 一邊是聲淚俱下的阿娘和黯然神傷的爹爹,而另一邊,靜候多時的兩位府醫(yī)在面面相覷之后,用眼神交換了他們的默契,神情難掩悲傷,悲號道,“將軍,小姐這恐怕是殘燈復明,回光返照?。 ?/br> 我捂住鮮活跳動的心口,猛地嗆出幾口老淚,看著屋子內齊刷刷望著我的一行人,突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概在場的每個人都認為我命不久矣吧,包括太子在內。他娶我,一來是拗不過前朝和太后,二來大抵是已然知曉我撐不過這個冬日,娶我,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壞事,反倒可以借此讓那些朝臣們乖乖閉嘴。還有就是,太子實在忌憚我爹爹他手握重兵,在沒有坐穩(wěn)儲君之位前,斷然不能離了我爹爹,自斷左膀右臂。 自然,我突然變得生龍活虎,絕不是因為這一紙賜婚,讓我登上了這諸多女子艷羨的妃位。而是,太子又要越發(fā)厭惡我了。 其實,我救下他,不過是巧合罷了,但在他的眼里,這一切不過是我謝家布的一張局。也正因為如此,而讓他的心上人陳良錦,與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 我也是在入了東宮之后才知曉,他有多厭惡我,也為當時自己的眼盲心瞎而感到十分后悔和懊惱。 當然,這世上也沒有后悔藥…… 太子遇刺那日,陳家嫡小姐也在場,為了能讓太子全身而退,她不惜以身犯險,引開刺客。后被聞訊趕來的侍衛(wèi)給救了下來,好在只是受了點驚嚇,并無大礙。 于是乎,在我收到賜婚圣旨的那日,另一份圣旨也進了陳家府上,封陳美錦為良娣。 太子并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陳良娣,自小就喜歡的,而今陳良娣又救了他的命。在他的眼里,我算是奪走了原本屬于陳良娣的一切,他記恨我,也是理所當然。 可我不曾想過,堂堂一個男子,恨意竟會如此深厚,就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還遠遠不夠。 大婚前夜,我一個人在屋子里呆坐了很久。阿娘替我梳頭,從發(fā)根到發(fā)梢,仔仔細細,雙手微微顫抖。我從銅鏡中看到阿娘憔悴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心猛地一顫,無比酸澀。 但我自小就倔得很,不愛哭鼻子,便故作輕松同阿娘道,“阿娘,我這一去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了我身子也已經無礙了,你不用這么難過的,你說過的那些話,我都記在心上,進宮之后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于是,我話還沒說完,眼眶卻先紅了。偌大的屋子里,我和阿娘都沒有說話,許久以后,我才緩緩開口,說道,“阿娘,我想讓賢哥哥陪我一同進宮,好不好?” 阿娘原本哀愁的面容一下子就竄上了火苗,她有些生氣,輕輕推了推我的后背,說道,“明日你就要嫁人了,怎么還老想著無關緊要的旁人?” 她氣歸氣,又將方才不小心推歪的花冠,輕輕整了整,滿意地點點頭,忍不住稱贊道,“我的小瑤瑤果然好看,怕是連那天仙下凡,也及不上半分。” 我被阿娘這不切實際的贊許給羞紅了臉,尷尬不已,但又不想因此攪了阿娘的興致,只能怯生生說道,“阿娘,賢哥哥又不是旁人?!?/br> “你這丫頭,怎么就不聽阿娘的話呢?他有軍令在身,又豈可擅自離營?!”阿娘輕嘆一口氣,“你往后進了宮,要安分守己,遇事切不可莽撞,三思而后行,你爹爹時常不在京都,遠水救不了救火……” “我知道了,阿娘!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默默低下頭去,兩行淚水悄然無息地落了下來,落在緋紅的嫁衣之上,緩緩地暈染開來,像雨過天晴后的晚霞,溢滿了整片天空。 我實在不敢面對這樣分離的場景,幾度哽咽之下,只能支支吾吾說道,“阿娘,你也忙了一整日了,還是先早點歇息吧……” 阿娘點點頭,在侍女的攙扶下,戀戀不舍地離去了,只留給我一個孤單落寞的背影。我偷偷抹了抹眼眶,并且也堅定相信,方才定是沙石入了眼,我才這般情不自禁。 待我冷靜下來,看著銅鏡里的妝容,細想了想,我還是要去見上齊修賢一面的,我怕以后再沒有機會了。 我自小跟著爹爹在軍營中長大,而他是我最要好的玩伴。小時候爹爹把我當成男子養(yǎng),故此我和齊修賢一直稱兄道弟,年長一些,被阿娘發(fā)現這個只屬于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時,我也只能乖乖地回了將軍府,做所謂的深閨女子。 但高大的院墻,并不能束縛我。齊府離將軍府不過幾墻之隔,經歷了些許年的分離以后,齊修賢也回了京都,太平日子里,并沒有烽火連天,我們時常見面。 其實齊府剛在京都落腳的時候,我們兩府之間時常走動,可是后來不知怎的,爹爹無意中聽人提及,說是如今齊府和將軍府勢力滔天,若有朝一日,強強聯手,便是山河破碎,生民涂炭。為了避嫌,兩府之間就很少走動了。 只是大人的事,向來同小輩無關。盡管明面上兩家人不再來往,但我和齊修賢之間,可謂是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 不過我想,爹爹定然也知道我鬼鬼祟祟的行蹤,下人們雖可為我隱瞞些許,但那光禿禿的墻頭,可謂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在爹爹向來睜一眼閉一只眼,他時常忙于軍中事務,自然無心理睬小孩子們的瞎打瞎鬧,只要不是放火搶劫,他也就視而不見了。 有趣的是,齊老將軍也知道齊修賢這偷雞摸狗的勾當,于是兩家人心照不宣,無形之中,也就成就了我和齊修賢兄弟情深。 傳聞,齊老將軍年輕的時候有悔,小半生南征北戰(zhàn),顛沛流離,未能給妻子一個安穩(wěn)的日子,便給齊修賢取了這樣的一個名字。 想讓他多讀些圣賢書,考取功名,好光宗耀祖,但偏偏命運又同齊老將軍開了個天大的玩笑。齊修賢自小聰慧過人,在兵法策論上有許多自己獨特的見解,膽識更是異于常人,這對于滿懷期許的齊老將軍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好在兩眼一黑以后,也漸漸放下了執(zhí)念,聽之任之。 天曉得,我穿著肥碩的嫁衣,爬起墻頭來有多費力,但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齊修賢,能和他談天論地,發(fā)發(fā)牢sao,眼前的煩惱也算不上什么了。 我雙腳墊地,趁著月色,克制住自己的動靜,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陰暗的巷道上。凜冽刺骨的寒風呼呼作響,刮在臉龐上,像刀割一般。 好在走了幾步,前頭便有從街市上散落過來的光,明黃的燭光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倒也不覺得冷了,腳底的沙沙聲,也頗為動聽。 京都的夜總是這樣,哪怕過了三更天,街市上仍舊人來人往,一口鮮香酥脆的火燒驢rou,再配上一碗熱騰騰的驢rou湯,那才叫人間美味。 聞到香味的時候,我已經把齊修賢拋到了腦后,沒有什么時候,比吃還重要。 然而,當我左腳才邁出一步的時候,整個身子突然像被禁錮住了一樣,我沖著遠處的人群大喊道,“救命?。∮薪俜?!” 話音剛落,齊修賢眉頭緊蹙,一臉疑惑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冷哼道,“劫匪?!你對我這個執(zhí)金吾是有多不信任?巴掌大的地方,要是出了一個劫匪,我這位置便由你來坐!” “那還快不給我解開。”我一臉嫌棄,有些沒好氣地小聲嘀咕道。 可齊修賢全然沒搭理我說的話,而是用一種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看著我,而后搖了搖頭,“你知不知道你明天就要嫁人了,怎么還干這種勾當?” 他說的,是我隔三差五夜半翻墻的勾當,但眼下,我恐怕是最后一次,可以從將軍府的內院翻墻到京都熱鬧街市了。 只是我向來不喜歡這種離別的感傷,就好像明朝見不到天日一般。齊修賢也不喜歡,他向來開朗得很,在得知我要嫁給太子以后,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終于有人可以好好照顧你了?!?/br> 我以為他會說什么戀戀不舍的話,可惜什么都沒有。 果然,阿娘說的對,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從前還說要永遠在一起,當好兄弟呢! 我見他非但不給我解開xue道,還來了爹爹那套羅里吧嗦的倫理說教,我就討厭得很,氣得五官擠在了一起,“齊修賢,你再不給我解開xue道,我就要喊‘非禮’了!” 面對我的威脅,他也不急,反倒極其自然地挑了挑眉梢。 他的眉很好看,像爹爹的劍刃一般,盛氣逼人卻又不失少年的風雅。 但此刻,這對劍眉似乎總在無意中挑釁著我,我愣了愣,好家伙,它明擺著寫了幾個大字,‘喊啊!我光腳不怕鞋穿!’ 作者有話要說: 小仙女們看文愉快~ 第2章 于是,我喊了…… 我一喊,齊修賢卻先慌了,趕忙上前捂住我的嘴,看那神情模樣簡直恨不得把我痛打一頓。 因為我喊的是,“救命??!執(zhí)金吾大人強搶民女啦!” 齊修賢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解開了xue道,并下意識地問道,“冷不冷?” 我點點頭,故意拖長了口音,“有點吧……” 他輕吁一口氣,脫下身上血紅色的大氅披在我肩上,“走吧,去喝點羊湯暖暖身子?!?/br> 我跟在他的后頭,月光柔柔地灑在他的身上,落下頎長的影子,我抬腳輕輕地踩,腳底發(fā)出沙沙的碎雪聲,分外好聽,我的嘴角也忍不住跟著微微上揚。 偏在這時,齊修賢似乎察覺到我的小心思,便在我一步接一步往前跟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跟,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他回過頭,佯裝若無其事,并且實誠地問我,“謝瑤,你能不能走快點?” 我收回了神,趕忙應了一聲,再沒有半分踩影子的念頭,只是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頭,走啊走…… 雪很大,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為何走著走著,突然鼻子一酸,很想哭,再一看齊修賢的影子時,便越發(fā)不可收拾了,喃喃自語到,“我們就不能這樣一輩子嗎?” 齊修賢似乎聽到了我的話,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問我,“你在說什么呢?” “我在說,你喜歡糖畫還是糖葫蘆?”我站直了身子,笑得有些僵硬,好在月光慘白,落在我的身上,他并沒有注意到我落寞的神情,自然也沒有回話。 我們在羊湯館小坐了一會兒,天寒地凍,羊湯冒著白茫茫的霧氣,我低頭喝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我嫁人了,你是不是就不能一直陪著我了?” 說完,我微微抬眸,去看他的神情。很顯然,他愣了一下,格外認真地說道,“以后會有太子殿下一直陪著你的,你們是夫妻,自當白頭偕老,恩愛有加。” 他不說倒還好,他一說我就來氣了。我要知道,救了太子的下場就是嫁給他,那我當初就應該趁亂,神不知鬼不覺地抹了他脖子,以絕后患。 頓時,鮮美的羊湯在我的嘴里已經寡淡無味??上肓撕镁?,我還是沒有告訴齊修賢,太子對我厭惡之至,哪里有他說得那般好? 齊修賢見我一直呆望著眼里的羊湯不說話,便順道提了一句,“再晚些,糖葫蘆就賣完了。” 我想,他說這個,大概是為了哄我,有些心口不一,小聲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葫蘆?” 他哦了一聲,三兩下把碗里的羊湯喝了個底朝天,并站起身來,“那還愣著干什么?等雪下大了,那糖葫蘆還能啃得動嗎?” 說著,我們兩個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先前的壓抑一消而散。不就是嫁人嗎?我和他怎么就沒機會見面呢?皇城的院墻再高,我多練練便是,不難。 可不知怎么,今晚齊修賢很少說話,眼神也總是飄忽不定,很多時候都落在了我的眼角眉梢上。要不是我同樣也在偷偷看他,還發(fā)現不了。 齊修賢喜歡糖畫,而我喜歡糖葫蘆,因為糖畫可以描繪許多他喜愛的事物,比如出鞘的利刃和深秋的晚楓。 可他從來都很遷就我,所以很多時候,只要我不開心,他就會拿著糖葫蘆來找我。我瞧著亮晶晶,紅撲撲的糖葫蘆實在好看,心情大好,便也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