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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侯爺。他眼簾沒有向往常那樣垂下,而是迎著兩人各有意味的目光。 徐凌安拳頭再次緊緊捏著,他看著驍柏,不過話卻是對謝鴻遠說的:謝將軍,此人數(shù)日前到過我府上,我傾心于他,煩請?zhí)€手,將此人回送與我。 將話說完后,徐凌安才轉(zhuǎn)動身體,低目望著坐在斜對面椅子上的謝鴻遠。 謝鴻遠左手擱在桌面上,徐凌安這番話看似請求,可話中的語氣,怎么聽都像是要求。 他原本就有這個打算,驍柏的存在,使他心中隱隱有動搖,這個人不能再待在他將軍府,徐凌安即是開了口,他也沒非要把人留下的理由。 可就這么拱手相讓,不知道為何,心中竟是覺得不怎么得勁。 謝鴻遠半天沒吭聲,忽的,他目光一轉(zhuǎn),落于徐凌安身后的驍柏身上。 你的意思,可愿意跟隨侯爺 而驍柏的回答,和上一次不一樣,他直接走到徐凌安旁邊,然后膝蓋一曲,跪了下去。 咚一聲脆響,像是要把膝蓋都給跪碎了似的,而他面上的血色,也瞬間褪了不少。 謝將軍成全。這話的潛意思,分明就是驍柏也喜歡上了徐凌安,令站他右側(cè)的徐凌安猛地一回頭,雙目緊鎖驍柏精致殊麗、卻陡然里有了絲堅韌氣息的臉龐。 謝鴻遠半瞇起了眼,話既已至此,他也沒法再留人,忽然間覺得困意上頭,腦袋昏昏沉沉地抽痛著,他抬手揮了一下。 侯爺帶著人走吧,我也困了。 徐凌安彎腰下去,將驍柏給扶起來,然后就緊抓著對方的手不放。 多謝將軍成人之美。徐凌安離開前道了這么一句。 兩人一同走出客房,朝府外走去。 馬車還停在外面,車里的尹澄已經(jīng)睡了過去,發(fā)出輕微的鼻鼾聲。 第77章 9只咩 徐凌安先讓驍柏上馬車, 而后自己才登上去, 車輪滾動, 車里原本閉眼躺著的尹澄在搖搖晃晃里睜開眼睛,卻是目光一片茫然, 掃視了車內(nèi)片刻,下一瞬脖子一歪,又閉眼睡了過去。 一路將尹澄送到國舅府, 徐凌安沒下車, 車夫跳下去,小跑著到關(guān)合的大鐵門前拍了數(shù)下門, 很快就有人從里面出來。 車夫同那人低語了幾句,兩人一同跑回馬車方向。 車夫撩起簾子,站在馬車邊的國舅府的下人離得很近,因此一瞬間就看到整個車內(nèi)的狀況,在看到徐凌安時恭敬喚了一聲, 隨后視線下意識往另一側(cè)看, 那一看,心臟都幾乎漏跳一拍。 及時收回視線, 雖不知那人身份, 但既然能坐在馬車,想來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馬夫把醉酒睡過去, 又被徐凌安叫醒的尹澄扶下車,交到國舅府仆人手上。 尹澄半瞇著眼,身體軟成了一灘, 在仆人懷里撲騰,嘴里不停地低聲嚷嚷。 放開,別攔我,我還能喝,給我酒,凌安你幫我把酒拿過來 二公子,哎,小心,前面是臺階仆人抓住尹澄胡亂揮動的手,一邊提醒他腳下。 等人進了大門,馬車方再次出發(fā),沒了尹澄,車里氛圍陡然就沉暗了起來,徐凌安定睛看著正對面的驍柏,后者沒有看他,而是透過被風掀起的車簾,凝視著外面。 人現(xiàn)在重新回到他身邊,徐凌安反而意外里,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做過的那些謀劃,一樣都沒能用上,直接同謝鴻遠挑明,對方?jīng)]有任何的阻攔,就把人還給了他。 是不是就可以說明,謝鴻遠同驍柏之間沒人什么事發(fā)生,驍柏于對方而言,是不重要的存在。 這個想法,讓徐凌安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一想到若是謝鴻遠在此期間碰過驍柏,他就有種無法控制的暴戾感,幸而那樣的狀況沒有發(fā)生。 徐凌安緩緩呼了口氣,然后出了聲:明日我就進宮,向陛下上書返回鄴城。 到時你與我一同離開,你盡可安心,我定會護你安全。 驍柏眸光忽地一晃,他轉(zhuǎn)目看向徐凌安,男人已經(jīng)將后路都想好了,不知道若這個時候他出言表示,他喜歡的是三皇子,根本不是他,寧愿死也不會離開京城,男人面上會有什么表情。 應(yīng)該會特別失望,本來以為到手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屬于他,大概會難過好一陣子。 要不要那樣說 驍柏斟酌了片刻,然后對徐凌安點了頭:我信你。 還是不要了,難得被這么一個即帥氣又優(yōu)秀的人喜歡,就再陪對方一段時間。 想必這會他離開將軍府的消息已經(jīng)有人傳到三皇子楚鳳楦那里,那人必定不會就這么看著徐凌安把他帶走,一定會有所行動。 驍柏他自己,其實只需要安靜等著,看接下來的各個戲幕就行了。 理論上應(yīng)該這么,不過實際上,驍柏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既然答應(yīng)和徐凌安走,那么也許還提醒對方一兩句話。 三殿下那里他不會就這么讓我走的,我們驍柏臉上有掙扎和糾結(jié)的神色浮出來。 最近刑部出了個案子,牽連范圍頗光,又因涉及皇親國戚。因而陛下把此時交由三殿下全權(quán)處理,他近段時間都不會有太多空。 潛臺詞就是,三皇子多半顧及不到他們這里,何況他的打算是一得到陛下允許,就連夜離京,需要攜帶的東西不多,已經(jīng)從前幾日就開始慢慢往府外轉(zhuǎn)移。 侯爺驍柏忽然正了臉色,然后鄭重地道,謝謝你。 徐凌安先是一愣,然后正要說的什么,馬車停了下來,已經(jīng)到侯府,車夫一躍下車,告知車里的人到了。 徐凌安便將準備要說的話給咽回了喉嚨里。 再次走進侯府。驍柏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一點轉(zhuǎn)變,余光瞥著走在身旁的徐凌安,若沒有,他該有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說起來他好像可以肆意作為,其實卻不完全是,這個世界就是巨大的牢籠,束縛著身陷里面的每個人,即便是他這個外來者,也是受到各種限制的。 這就是生命,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 驍柏的重新歸來,讓徐凌安整個氣息都似乎變了不少,不再那么總是冷沉著一張臉,嚇人們都很明顯發(fā)現(xiàn),他雖表情依舊不多,可眉宇間的寒冽,已消散了許多。 是夜,二人吃過飯,洗漱后就寢,驍柏理所當然是住在徐凌安的房屋里,二人同睡一張榻,燭火搖晃,照耀相擁著,仿佛融為一體的兩個身影。 一如徐凌安昨日所言,第二天清晨在和驍柏一同用過早飯后,他就騎馬趕往皇宮,馬車速度太慢,多待一刻鐘就有一刻的危險,更是只帶了一名護衛(wèi),匆匆離府。 因近期來皇帝陛下身體欠安,早朝都臨時取消,各部有事有直接去他殿里商討,恰巧不巧,徐凌安去的時候,被告知三皇子先到一步,正在里面與陛下商討著事,徐凌安候在殿門外,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到三皇子出來,他避開藏身在一暗處,等人走了,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才抽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