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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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夫人看著她的漂亮的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安慰道:“你別自己嚇自己,就算真沒孩子,也未必是你的問題?!?/br>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溫柔雋美的臉帶著一絲冷意,“咱們京城里頭好多個男人都沒孩子,外頭都說是他們的夫人身子有問題,口誅筆伐的,卻不想想他們哪家沒三五個妾室,也沒見姬妾們懷上?!?/br> 她本是將門的女兒,性子溫柔不假,卻不是個逆來順受的。 “若當(dāng)真懷不上,就讓大夫挨個看,誰有問題誰去喝湯藥。你自個兒別胡思亂想,折騰壞了身子骨。那樣,你是剜我的心,我非打你不可?!?/br> “我不會亂來的?!鳖櫨c軟聲道,“我就是擔(dān)心。” 然而此刻,她心底卻生出另一股隱秘的想法。 前生她死后,沈清姒做了謝慎的皇后,高高在上尊貴無匹。 然而卻沒能攔住他娶妃納嬪,后宮佳麗三千。這些個女人個個年輕貌美,環(huán)肥燕瘦不一而足。 可不約而同的,滿宮妃嬪,沒有一個人懷過身孕,哪怕是小產(chǎn)生不下來的,都沒有過。 到前世謝延登基為帝,謝慎都只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從沈清姒肚子里生出來??缮蚯彐Γ参ㄓ幸粋€,往后許多年,都再未能懷上。 會不會……真正有問題的人,是謝慎。 她一直身子骨極好,月事規(guī)律,也看過大夫,沒有診出問題,只能說一句“緣分未到”。 緣分怎會四年不到? 可若是謝慎那兒有問題,那她懷不上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瑧焉狭瞬牌婀帧?/br> 顧綾眼眸一閃。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好戲看了。謝慎不能生育,前些時日沈清姒流掉的那個孩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多虧阿娘提醒她,否則她還想不到這處。 顧綾勾唇一笑,抱住顧夫人的手臂,嬌滴滴道:“阿娘,我想通了,孩子的事兒就順其自然吧?!?/br> 顧夫人放下懸著的心,拍拍她的后腦勺:“你啊……” 顧綾笑瞇瞇地握著她的手,面不改色編著瞎話,“阿娘不要生我的氣,我是……最近看了書,看多了女子不孕被婆家休棄的書,心里害怕,不是故意嚇你的。” 顧夫人蹙眉,“那種書,少看!” 害人匪淺。 且不說不能生育的女子到底是少數(shù),沒得無端端引人焦慮。 而且就算真的不能生育,京都的高門大族幾乎都是兩家聯(lián)姻,很少有人家會選擇休妻另娶,大多都只是納妾生子,養(yǎng)在正妻名下。 像阿綾的身份地位,她縱真的不能生育,謝延又能怎么樣她? 顧夫人伸手掐女兒的臉,“你啊!以后別看這種書,也少胡思亂想!” “知道啦?!鳖櫨c甜甜一笑,抱住她的腰,將臉擱在她肩膀上,像小孩子一樣纏著母親,“我不看了,也不瞎想了?!?/br> 顧夫人這才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起身,“今兒光顧著跟你說話,險些將阿延忘了,我們過去吧,他還沒給我敬茶,敬完茶還要去見你祖母,不能遲了?!?/br> “哦?!鳖櫨c乖乖巧巧跟著起身,走在母親身側(cè),往前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慎的青青草原最美麗 第90章 不舍 此刻, 謝延正與顧問安對坐在正堂內(nèi)。 顧問安不緊不慢煮著茶,待水燒開沸騰后,將茶水倒進(jìn)茶盞中, 遞給謝延一杯。 隨后, 望著盞中清透的茶,慢條斯理開口:“大殿下今兒如斯沉默, 讓臣有些詫異?!?/br> 謝延平靜接過茶盞,眉眼安然垂下, 喊他:“岳父。” 他看著顧問安, 不甚在意他的質(zhì)問,神色平靜, “您肯將愛女嫁給我,謝延感激不盡, 當(dāng)初有所不敬,還請岳父莫與小婿計較?!?/br> 顧問安看著他冷靜的眉眼, 猝然一笑。 “世人都道大殿下沉默寡言,孤僻冷漠, 如今瞧著這般伶牙俐齒,著實不像沉默寡言的模樣?!?/br> “我只說該說的話?!敝x延輕輕開口, 國色天香的臉格外冷靜, 像一朵開在雪山之巔的蓮花,冰冷脫俗, “對無用的人,說無用的廢話,有何意義?” “無用的人……”顧問安咀嚼著他的用詞,半晌后,眉眼鋒利地看著他, “什么是無用的人?” 謝延看著guntang沸騰的茶盞,輕聲大佬:“認(rèn)為我性情孤僻的,皆為無用之人?!?/br> 若眼光能殺人,顧問安眉眼間的銳氣,能將謝延切得零零碎碎,尸骨無存。 他冷笑一聲:“你這話讓人不敢搭腔。舉世之間,說你孤僻最多的那個人,乃是陛下。莫非在你眼中,他竟然也是個無用之人?” 謝延分毫不懼,冷靜與他對視,反問道:“莫非他不是?” 除卻皇位,他并無任何值得旁人效仿在意之處??苫饰徊皇撬约簰陙淼?,是謝家祖?zhèn)鞯摹?/br> 這樣的人,他有什么用處。 他輕輕一笑:“若有得選,誰會讓這種人做君上?!?/br> 他這話刻薄,卻說出許多人的心聲。 顧問安很認(rèn)同他的說法,卻只是微微笑了笑,淡聲道:“陛下乃人君,這樣的話,為人臣子的,斷然不敢說?!?/br> 謝延笑了笑,沒有說話,慢慢品嘗著盞中茶水,輕聲道:“所以,該沉默時,就當(dāng)沉默?!?/br> 顧問安遽然一怔,半晌抬眼看著他,露出個極淡的笑,口中只說,“長江后浪推前浪,果真是名不虛傳?!?/br> 原是他要拷問謝延的,卻不曾想,被他繞了進(jìn)去。 一句“無用的人,無用的廢話”,就讓他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隨著他的想法轉(zhuǎn)動腦筋,渾然忘了,他原本是以為謝延欺瞞了他和阿綾,想要責(zé)問他。 顧問安想要責(zé)問他對皇帝不敬,想要責(zé)問他不夠穩(wěn)重。 可謝延卻告訴他,“該沉默時,就當(dāng)沉默”,將話題回到最初。 他饒了一大圈,是在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訴他,他一向是沉默,是因為他必須要沉默。 可那卻不代表,他是真的沉默寡言,不會說話。只不過是,說的再多,都不如閉上嘴。 他從不曾騙過顧綾,只不過是旁人的誤會。 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話。 思維縝密,揣度人心,令人心驚rou跳。 顧問安笑了笑,只看著謝延:“大殿下才智絕俗,非我能及。小女生來天真愚鈍,臣如今十分擔(dān)憂。” 謝延的臉,霎時溫柔些許,輕聲道:“阿綾極好,她一點都不蠢。” 他低眉時,眼底泄露出的柔情,宛如高高在上的雪山,在日光下融化了雪水澆灌出的繁茂綠洲。 他說,“尚書令大人,阿綾很好。真誠,不是愚蠢?!?/br> 顧問安又愣了片刻,看著他的眼睛。 謝延那雙宛如盛放著千斛明珠的眼眸里,全是溫柔與纏綿,絲絲縷縷,叫人不得不信服。 顧問安終于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他想起自己來,當(dāng)年求娶夫人時,岳父和舅兄還活著,那二人亦覺得他心眼太多,日后變了心,顧夫人不是他的對手。 可唯有他自己知道,當(dāng)深愛著一個人時,你所有的心眼和算計,皆是為了她。 謝延……他既愛著阿綾,該放手時,就切莫插手太多。日子,終究還是他們夫妻二人自己經(jīng)營的。 顧問安笑笑:“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以后交給你,你要善待她?!?/br> 終是放下了戒備。 謝延松了口氣,輕聲道:“我娶了她,就會讓她一生一世幸福安康。如果來日我辜負(fù)她,就讓我被一個巨雷劈死?!?/br> “這話是你說的,不許反悔?!鳖櫨c不知在門外聽了多久,提著裙擺輕快地跑進(jìn)來,草草朝著顧問安行了禮,在謝延身邊坐下,仰著腦袋看他。 謝延失笑,放下手中茶盞,“你怎么來了?”他伸手,替顧綾捋了捋跑亂的鬢發(fā),一邊埋怨道:“旁人聽到夫君發(fā)毒誓,都要捂嘴拒絕的,你怎么這樣,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顧綾理直氣壯道:“我與旁人自然不同,你若不辜負(fù)我,縱有一百句毒誓都不會應(yīng)驗,若你辜負(fù)我,我管你死活?!?/br> 她輕哼一聲,扯著謝延的衣袖道,“你答應(yīng)我,不許反悔。” 謝延無奈:“我答應(yīng)你?!?/br> 顧綾這才笑起來,乖乖巧巧在他身邊坐在,蕩了蕩腳。 顧夫人站在門外瞧了半晌,此刻提裙進(jìn)屋,溫聲訓(xùn)斥道:“阿綾,別胡鬧?!?/br> 謝延連忙站起身,躬身行禮:“岳母?!?/br> 顧夫人擺了擺手:“坐吧,都是一家人,無需客氣。” “是?!敝x延對她,比對顧問安更恭敬一些,一點不敢逾越,倒了一盞溫茶舉在頭頂捧給她,“岳母,請用茶。” 顧夫人接到手中喝了幾口,對顧問安道:“阿延乖巧懂事,你別欺負(fù)他?!?/br> 話是這樣說,可剛才謝延與顧問安辯駁時,她站在門外,也沒見進(jìn)門阻攔,可見是默認(rèn)了的。 她與顧問安一樣,擔(dān)心女兒被謝延欺負(fù),擔(dān)心女兒過得不好,擔(dān)心女兒玩不過謝延。只不過夫妻兩個分工合作,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顯得她尤為和善可親。 不過,到底都是為了顧綾。做人父母的,擔(dān)心兒女,實乃人之常情。 謝延心知肚明,卻假做不知,一時倒也賓主盡歡。 今日回門,按照規(guī)矩,到太陽落山前,就必須回去了。 顧綾不舍地拉著顧夫人的手,很想撒個嬌留下。顧夫人冷酷無情的拒絕,“有機(jī)會下次再回來,今兒不能留下?!?/br> “阿娘,我會想你的。”顧綾眨眨眼,嬌滴滴地捧著她的手,撇了撇嘴,“您都不想嗎?” 顧夫人道:“阿娘改日去看你,已經(jīng)是大人了,不許再撒嬌?!?/br> 顧綾嘆了口氣,松開她的手,“那我走了?!?/br> 她早知這樣的答案,可不知為何,今兒很想留下,格外思念著父母。 分明,以前顧夫人在梅花庵一待就是半年,母女分離是尋常的事情,她都沒有這樣思念過。 顧綾一步三回頭。 謝延不理解這種心情,不由得詢問:“你往年也常常陪著皇后娘娘住,一住一個月也是常有的事情,以前都不見這樣猶豫不決?!?/br> “你不懂?!鳖櫨c看他一眼,高深莫測嘆了口氣,推開他的肩膀,“你根本就不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