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從黎山下來的饕餮時縉終于有了自己的事業(yè),并且可以保證自己不會餓死以后,宋澤南以及處理局的其他三只妖怪終于放下了心。但宋氏和裘氏的交涉還在繼續(xù)。 宋明煌想的很簡單,不管時縉到底留在處理局還是想回到黎山,黎山始終都是對方的家。何況沒有了時縉以后,即便裘氏想要搞一個探險主題的度假山莊,也沒有太好的效果。 不會再有妖怪幫助走失或者遇到麻煩的人類了。 但裘氏沒同意。 裘氏的人原本是打算與宋氏合作,但如今宋氏竟讓要他們放棄這個項目,這個事情就離譜。一來二去,裘氏與宋氏甚至有翻臉的打算。 宋明煌也沒了辦法。他能給出的利潤和項目都放到裘氏面前了,但裘氏始終都不愿意松口。 給宋澤南打電話的時候,宋明煌甚至覺得有些羞愧。時縉救了他的孩子和妻子,可他幫不了時縉。即便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也沒能解決。 宋澤南接電話的時候時縉正好在身邊,時縉歪頭看了宋澤南兩眼,忽然沖著宋澤南伸手。 宋澤南眨眨眼,“怎么了?” 時縉:“我和他說?!?/br> 將手機拿到手里,時縉低聲道:“宋先生,沒有關系的。你不需要為此而感到抱歉,我很感謝你們幫助了我?!?/br> 宋明煌嘆了一口氣,“時先生平時有什么困難就找阿南?!?/br> 時縉:“好,謝謝你們?!?/br> … 裘氏最終和l市的一個房地產商合作吃下了黎山的項目。黎山這座山神奇詭異的事件頻出,被媒體報道了以后頓時便有很多的網友開始調侃等到度假山莊建成以后一定要親自去看看。 但剛剛開始動土,便有人發(fā)現了不對勁。 雨后的泥土明明爛糟糟的,一腳踩下去都能沾上泥漬。可一鏟子下去卻硬得像是鏟在了水泥地上,不止如此,那鏟子在短短幾次使用之后立馬變成了一堆廢鐵。 等到了夜晚,地面上忽然染上了一層一層的紅色液體,周圍的樹木被紅色籠罩,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已經駐扎在當地的施工隊看到這樣的情況,臉色大變,拎起東西就跑,全然不顧這一份工作。 而這個詭異的事情也很快就被媒體知曉了。 對于裘氏來說,他們花了大價錢吃下項目,必然不會允許這個項目變成死的。開工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麻煩是不吉利的,但錢都花了,再不吉利也要繼續(xù)干下去。 花了一大筆錢將媒體封口,又找了一位據說是德高望重的玄學大師在黎山附近擺陣,這才繼續(xù)開始施工。 當天的施工還算順利,并沒有出現之前的情況。新一批施工隊的成員雖然也有所聽聞,但經過自己的親身體驗以后便將那些傳聞都當做了一個小故事,壓根沒往心里去。 直到當天晚上,睡著的施工隊成員紛紛魘在夢里醒不過來 。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第51章 黑暗中的黎山比起白日的喧囂顯得分外寧靜。蟲鳴隱在樹葉后偶爾響一兩聲, 月光落下在滿是枯草的地面上撒下一大片鬼魅般的陰影。 一道人影漸漸在月色下浮現,男人剃著板寸,狹長的眼角旁有一個顯眼的十字傷疤。他低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扭頭看向某一處的陰影, “真的要留在這里?我看了下新聞說這里好像必須要動工了?!?/br> 樹上一只兔子模樣的毛絨絨抖了抖長耳朵,“老子才過來兩天, 這群混蛋就要把我家掀了?!?/br> 傷疤男人撇撇嘴, “什么你的家?在你之前那只饕餮住了十幾年了?!?/br> “我不管,現在我住在這里,這里就是我的家。” 傷疤男:“……” 男人伸長脖子看了眼遠處施工隊所在的方向,聽聞裘氏的打算是準備夜晚也動工的。但裘氏顯然沒有想到黎山走了一只饕餮以后, 立馬就有一只犼跑過來準備安家了。于是乎,等到晚上,別說是動工了, 明天能不能按時醒過來還難說。 “我覺得你還是和我一起下山吧。那只饕餮不是都當起大胃王了嗎?你也可以發(fā)展一下。人類的世界可比黎山豐富精彩多了。”他靠近犼,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道:“我前兩天去經紀公司面試已經過了,現在也是一個經紀人了。要不你來我們公司,我捧你怎么樣?” 他認真的數著各種各樣的好處:“當了明星就能賺很多錢, 你要住別墅啊, 吃東西啊, 都離不開錢的。最重要的是, 只要你有錢,你連這座山都可以買下來?!?/br> 犼的長耳朵又抖了抖。 男人一看這只毛絨絨的小動作便知道對方對自己的勸解有了一定程度的心動。他又往犼的邊上湊了湊, 恨不得把這只毛絨絨從樹上擠下去, “而且這里畢竟是饕餮的老家。萬一人家還回來……我們這鳩占鵲巢不太好?!?/br> 宛如兔子般的犼皺了皺眉,一只爪子捏住自己的長耳朵,忽然抬起一條后腿把人給踹遠了, “誰是鳩誰是鵲?饕餮沒來之前這里是我的地盤?!?/br> 鬼知道怎么有個人把他給偷走了。 “對對對,饕餮占了你的窩。所以我的提議怎么樣?” “我想想?!?/br> … 第二天清晨,裘氏因為不放心黎山的施工隊,生怕新找的施工隊再次遇到先前的怪事,思考了一天以后還是準備派人過來監(jiān)工,甚至還帶上了做法的大師。 大師是個看上去已經有七十歲的老頭,留著一頭已經花白的長發(fā),臉上滿是褶子,身上穿著袍子。不說看家本事怎么樣,但至少樣子是做足了。 裘氏的負責人將車停在山下的空地上,一打開車門,清晨山間的霧氣將人籠罩其中,空氣清新得讓人恨不得多吸兩口。負責人姓劉,回頭對著大師笑:“大師,我感覺自從你做法之后,黎山好像清凈了許多?!?/br> 大師聞言微微一笑,“我們先過去看看吧?!?/br> “好嘞?!?/br> 施工隊的住所就在前方不遠的位置,負責人腳下步子輕松,但由于身后還跟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頭,不由自主地將速度放慢了不少。他走兩步,回頭看一眼。 這位大師的身體素質看上去非常不錯,走得速度慢了些,可臉不紅氣不喘的,比當代有些年輕人還強一點。 負責人笑著調侃:“大師你是不是經常鍛煉啊?!?/br> 大師神情淡定的點點頭,“我偶爾也去健身房。” 負責人驚訝:“你們還挺潮的?!?/br> 大師:“融入新社會?!?/br> 兩人說說笑笑來到施工隊前。按理說現在已經是施工隊開始工作的時間了,可一眼看去機器安安靜靜地停放著,施工隊的帳篷全部閉攏,安靜地連鳥張開翅膀撲棱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負責人的心臟陡然咯噔了一下,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好的念頭。他對著大師比了一個手勢,立馬上前掀開了其中一個帳篷。 帳篷內,赤著上身的工人平穩(wěn)睡著,鼾聲震天。 是睡著了。 負責人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沒睡醒。 他還以為這地方又出什么怪事兒了呢。 不過……這都什么時候了。這群家伙怎么還睡得跟豬一樣?昨晚做賊去了? 這般想著,他彎下腰拍了拍對方的臉。啪啪啪幾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工人卻沒有任何反應。負責人不信邪的沖著工人喊了兩聲,工人依舊是先前的模樣。 別說是醒過來,就是動作也沒改變一下。 說是睡著了,倒不如說像植物人。 有呼吸,但沒有意識,聽不到別人說話,也感覺不到什么。 負責人沉默地盯著工人看了幾秒,終于像是反應過來,掀開帳篷立刻便跑了出去。緊接著,他又鉆進了一個個帳篷,每一個帳篷中的情況都是一樣的,所有人都在沉睡,沒人能叫醒他們。 負責人:“……” 半個小時之后,負責人回頭大喊:“大師!大師!出事了!” 然而仔細看去,身后沒有半個人影。什么大師,壓根連根頭發(fā)絲兒都沒看到。 艸!人呢? 負責人瞪圓眼睛,猛地在四處搜尋起來。然而從駐扎地一路跑到停車場,卻始終都沒看到所謂的大師 。負責人癱軟地靠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變得逐漸呆滯起來。 不是吧? 跑了? 還是說……從頭到尾就沒有這個大師? 那他剛才和那位大師嘮了半天,都是在和空氣說話? 換成以前,負責人是絕對不會認為這種事情是真實存在的,可此次黎山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前幾天才出了奇奇怪怪的、不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 負責人身子一抖,二話不說立馬拖著癱軟的身體爬回到車里,動作利落地倒車開出停車場走了。 十分鐘后,七十來歲的大師一邊往下走一邊摘腦袋上的發(fā)套,還罵罵咧咧的:“艸,還以為能坑點錢的。誰他媽能想到這里真的有鬼!” 將臉上的面具一把撕掉,褶子下露出來的是一張有著清秀五官的臉。 葉格抹了一把臉,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黎山這個生意做不得,山里真的有鬼?!?/br> “待個屁,那個姓劉的自己都嚇跑了。我也跑路了,反正錢已經拿到手了,你也可以走了。哦,還是過來接我一下吧。我自己一個人回不去?!?/br> * 黎山的施工隊再次出現詭異事件,一度昏迷不醒,負責人和大師跑路,這樣的新聞很快就被知情者告知了記者。這一次,記者們沒有等到裘氏的買斷就迫不及待地趕緊將新聞發(fā)布了出去,字里行間處處透著鬼片般的詭異和神秘,一度引起了網友的大肆討論。 連著兩次都發(fā)生了奇奇怪怪的事情,裘氏也開始懷疑黎山里是不是有什么鬼魅。但大師也請了,法也做了,還能怎么辦?恰巧裘氏的某位高層聽說過特殊事件處理局的存在,雖然不曉得這個組織到底是怎么樣的,可聽一些政府工作的朋友說,但凡有警察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一定能解決。 于是裘氏派人去求助處理局了。 龍澤面無表情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顧渺然和玄風同樣是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裘氏派來的人像強盜一樣橫沖直撞,來到辦公室以后就開始叭叭叭講個不停,話里話外只有一個意思:替我們處理一下黎山的事情。 “龍局,想必你應該也聽說了咱們裘氏為此次項目花了不少的錢,若是耽誤了,其中的損失有多大你也可以想象到的。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處理?” 說話的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戴著一副眼鏡,面露微笑。 鏡片下的目光在瞥到處理局的某些老舊裝飾物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隱約能看出幾分嫌棄。 就這態(tài)度還來找他們? 龍澤覺得自己有受到冒犯。 龍澤懶懶瞥了對方一眼,沒說話。 年輕人皺了皺眉,心中對于龍澤以及其余兩位人員的冷淡感到非常不爽,甚至有些不屑。他不認為這個小小的、沒聽說過的特殊事件處理局有什么資格與他們裘氏作對。 年輕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龍澤終于開口了,“你們損失有多大和我有什么關系?宋明煌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們了嗎?” “你認識宋總?” “認不認識關你屁事。這忙我們幫不上,趕緊出去。這一大堆人礙著我眼睛了?!饼垵蓻_年輕人擺擺手,眼里滿是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