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4.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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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仿佛人間蒸發(fā),許久沒有在星機(jī)閣內(nèi)現(xiàn)身。 那日星機(jī)閣后一角忽而靈氣失控,一晃而過的暴動卻消散得極快,以至于旁人無法查到源頭。按照慣例,這幾月里師門弟子仍來問詢柯海近況,順帶將巡查靈氣失控的結(jié)論稟告于他。 繁冗言語中,柯海卻只握著一個琉璃茶盞出神。 靈氣失控,而他幾乎同時派去尋楚流的那抹靈識如水滴入大海,杳無音訊。 “柯長老!”幾名弟子傾身作揖,柯海仍背對著他們,將那淺色的琉璃盞對著先前靈氣翻涌的一角。茶盞竟通靈般兀自叮當(dāng)作響,細(xì)細(xì)一看,底盤忽而滾落出一枚圓形暖玉。 “無礙?!笨潞R羯?,同他心性一樣,涼寡如水,遣走那些護(hù)門弟子,他輕輕回頭,凝著那間屬于楚流的空屋,門前落著一道隨風(fēng)浮動的黃符。 下一刻,院內(nèi)已空,只有那個茶盞,仍氤氳著醇厚的茶香。 要他找到靈氣缺口,自然十分容易。更何況楚流同他師承一脈??潞=虒?dǎo)楚流畫符修咒,那些屬于楚流的靈氣波動方式他再熟悉不過。 此刻柯海站在一片蔥郁林中,藍(lán)色短袖中的手指微動,周邊空間也隨之緩慢轉(zhuǎn)動,忽而一道漆黑裂口凌空破開,他正欲抬手解開藏于這里的暗室封印,裂口后,隨著清脆鈴音,一道紅色的身影跌跌撞撞闖入他無心無欲的漆色瞳中。 她艷紅的衣衫同柔軟的發(fā)一同被風(fēng)吹起,似一道明滅難熄的火焰,紅得耀眼。 這是柯海第二次見到江城梅。 江城梅不知那裂口后站著柯海,她好不容易掙開手腕間的咒令,慌亂間只想著向外沖撞。她額前的朱砂艷紋已如花般綻開,一路蔓延至美人尖。 這幾月的滋養(yǎng)下,她從筑基一路升至元嬰,甚至結(jié)丹之時都未經(jīng)歷多大苦痛,這都要托那位不知饜足日日與她交好的楚流的福。 柯海定神凝著那個身影看,見她四處亂竄,毫無章法,不免有些心煩意亂。于是柯海抬手,靈力流竄間將陣法上的符咒盡數(shù)除去,再又隔著法術(shù)屏障,暗自釋放自己的威壓。 上位修仙者的威壓溢出,江城梅渾身痛得難以站立,咣當(dāng)一聲竟是雙膝磕在地上。 柯海的眉難以察覺的皺了一下。 他看見她絆倒在地,紅裙凌亂間,染上的皆是液體焐干后斑駁的痕跡。 柯海怎會不知那是什么? 他隔空大致掃了下她全身,是仍同大婚當(dāng)日般潔白如雪的皮膚,若不仔細(xì)看,并不會注意到她腳腕上青紫色的捆痕,因她磕跪在地上,衣裙褪至手腕,脖頸處現(xiàn)出一片蔓延到腰后的淤青。 “誰?”江城梅出聲,情愛雖能增加她的修為,但身體上傳來的疼痛卻是實打?qū)嵉?,這威壓感不同于楚流,分明是比他二人都更為上位的某位大能。 柯海不語,他凝著她裸露大腿處的精斑,雙拳緊攥。 “不知羞恥?!笨潞=K于從屏障中顯出身形,一樣的墨色長發(fā),不同的孤高眼眸,他輕輕掃了江城梅一眼,狠話說完,卻將身上的藍(lán)衣迅速扯下,清冷寒梅味的衣衫蓋住了她的一身狼狽的膻檀腥氣。 “師尊!”身后忽而破風(fēng)傳來楚流的吃痛呼聲。 柯海回頭,盯著那個眼中兇煞騰溢的陌生徒弟,正欲厲聲斥責(zé),卻見他將腰間一柄淺色長劍抽出,緩緩指向自己。 “師尊為何要來打擾徒兒的家事?”楚流一言一語間俱是不解,“想必師尊也明白,這合歡宗人,本就是以雙修為生的。” “你愿嗎?”柯海素愛研究機(jī)關(guān)巧物,右手常年戴著墨色皮手套,此刻他眼皮也不抬一下,抬手灌入靈氣,簡單地將那劍尖握在手中,皮質(zhì)手套順著靈劍,發(fā)出如人嗚咽的摩擦聲。 “我愿!”楚流想也不想,一口牙咬得嘎吱作響。 “我不愿!”被藍(lán)衣罩著的江城梅瑟瑟發(fā)抖。 幾月交好后,她的嗓音顫得發(fā)啞,此刻她探出手抓著柯海的衣角,柯海里衣清白如雪,被她雙手一抓,立刻留下一道污穢的血痕。 “我送江姑娘離開?!笨潞;仡^看著眉眼俱是受傷的楚流,臉上帶了些困惑。 此刻楚流收了劍,穿著一身整潔如新的藍(lán)衫呆立在一側(cè),除卻剛剛一道威壓下后嘴角溢出的鮮血痕跡,看上去分明是個體面又桀驁的公子哥。 可柯海卻第一次見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狼狽不堪,如同喪家犬般失了神智。他伸手向前,似要握住什么來回收放著,嘴唇翕動,最終卻又惡狠狠咬著,不愿再多解釋一句。 “你還會回來我身邊的。城梅。” 柯海懷中裹著那個已然昏睡過去的女子,經(jīng)過有些失神的楚流時,他沒由來的對著自己的師尊和她的背影輕聲說道。 艷紅和清藍(lán)的兩股靈氣忽而糾纏,交融后于空中再度消散。 道侶契約解除后,江城梅更為虛弱,楚流攙抱著她,江城梅腕間的銀鈴悶悶地響著。 “我自己,應(yīng)該也還能走?!苯敲凡缓靡馑嫉卣f,柯海低頭盯著她柔粉色的腳趾,又凝著林中泥濘的小路。 “勞煩仙尊?!苯敲愤肿煨Φ没终~媚。 也不知這柯海是真的同楚流日日覆著她的耳絮絮道般的迂腐,江城梅瑟縮著身子,往那直立如竹的人懷里動了動。 他們本可以御劍回星機(jī)閣的。江城梅心里暗道,悄悄看著緊繃著的柯海,是因為顧忌她嗎? “怕sao動?!笨潞2⑽炊嗫唇敲芬谎?,視線仍然放平凝著遠(yuǎn)處,卻又像讀懂了她的心一樣開口說道。 簡簡單單叁個字就把兩人和楚流摘得都一干二凈,江城梅淺淺一笑,合眼又靠著柯海休憩了。 那確實,還是同楚流說的一樣迂。 問過江城梅的意見,將人帶回后,她被安置在柯海居所的客房暫時休養(yǎng)。 晚間飯點,顧及她可能仍未辟谷,放下食盒的柯仙尊正欲離開,卻聽到屋內(nèi)一陣瓷器碰撞的聲響,他眉頭微皺如臨大敵般扣門進(jìn)屋。 江城梅正捏著那個玉色的琉璃盞,摳弄著杯底的靈玉,桌上其他杯盞凌亂堆迭著,地上正有另一個青色杯子咕嚕嚕地滾來,抵著柯海的玄色長靴才又停下。 “做什么?”柯海彎腰撿起杯子,稍稍有些慍怒,這屋內(nèi)杯盞全是他打造的,弄壞了哪一個,他都會有些生氣。 “不好意思!”江城梅低頭連連道歉,將捏在手中的琉璃盞遞給柯海。 “我先前通過這個杯子和我宗門的師兄聯(lián)系過,我剛剛試了下卻沒辦法再喚起它,是我靈氣不夠嗎?”江城梅眨巴著眼,柯海面色陰晴不定,盯著那個燙手的杯盞。 “許是你師兄暫時不在。”柯海云淡風(fēng)輕,耳后卻因不善撒謊,染了層不易察覺的淺粉。 江城梅仍有些困惑,聽了柯海的分析覺得也頗有道理,便拎著裙角去端門前的食盒。 回房的柯海正捏著眉心發(fā)愁。 面前的幾個漆色卜石展露出奇異的卦象,聯(lián)想到這段日子發(fā)生的一切,他確是感覺到棘手不已。鬼迷心竅一般,他將一旁的棋盤掃至一邊,凝神靜氣撫上一個暗處的機(jī)關(guān),屋內(nèi)一時間忽明忽暗,于一片漆色中,幾枚同星一樣的亮點逐漸閃爍著。 皎潔如水的星光點亮了他一貫沉穩(wěn)的黑瞳,深邃如海的眼中竟隱隱透著希冀一般的奇妙光彩。 寂靜無聲的屋內(nèi)忽又有異響,柯海扭頭,是他送去與江城梅本是一對的琉璃杯盞。 寄心杯,無情無欲于他,自是幻形不出任何聲音,他那日送過去,便是對大婚時的楚流起了疑心。未曾想過,江城梅坦言說出幻形對象是他人時,他竟然恬不知恥地撒了謊。 若是說那杯盞連著的人是他…… “師兄勿念。我同楚流已經(jīng)斷了道侶契約,修養(yǎng)一陣子便回合歡宗……”清甜的女子聲音從暖玉中婉轉(zhuǎn)流出。 柯海凝著那塊靈玉,久久不語,遲到那一側(cè)的人有些疑惑的喊了好幾聲“師兄”。 “我在?!笨潞G迳こ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竟會有頑劣孩童心性,占據(jù)了別人的身份去奪取一個人的好意。 “師兄。我這陣子已然結(jié)丹?!苯敲返穆曇羯燥@遲疑,“楚流待我還是挺好的?!?/br> “是嗎?”柯海皺眉,“既然如此為何要斷契約?” “因為柯海仙尊帶我破陣時……我……”江城梅含糊著,柯海聽出那側(cè)似乎有些羞惱,心中不免更加焦躁。 “柯海仙尊倒是多管閑事了?”話一出口,柯海便覺不妙,攥著拳抵著自己的額,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問題不問也罷,她聽來是師兄妹之間的調(diào)侃,可他自己明白,他柯海頗有些吃味的意思。 “師兄錯怪柯海仙尊了。”靈玉忽閃忽閃,同江城梅的眸子一樣,顯出些許少女機(jī)敏的曖昧。 “柯海仙尊是真君子,我江城梅一輩子都要仰慕著他的?!?/br> 甜美的聲音如同柔軟擾人的柳條,細(xì)密地將柯海包圍。 他不記得杯盞是怎么熄滅合上靈玉的。柯海的腦內(nèi)只有那句真君子,和他凝著江城梅破損衣衫下潔凈的腿根,骯臟的精斑混著透明色的汗液。 江城梅一輩子都要仰慕著柯海的。 他回頭,揮手將屋內(nèi)暗色的星光盡數(shù)收入機(jī)關(guān)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