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鎮(zhèn)遠要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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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在工程款的催促下,那些泰西人的動作還真是不慢,短短的兩個多星期的時間里,他們就建起了一個小小的,用尖木頭圍起來的城寨,并且完成了港口區(qū)和采石場之間的通道的伐木任務(wù)。當(dāng)然這樣要高的速度不是沒有代價的,同樣在短短的兩個多星期里,他們就成功的將“黑色類人猿”的數(shù)量從原來的一千左右減少到了七百多人。 不過就在這時,又有一條泰西商船來到了鎮(zhèn)遠灣,并帶來了滿滿一船的“黑色類人猿”。 “你說這些泰西人哪來的這么多的聽話的黑奴?”常樂也曾經(jīng)向楊朝棟問起過這個問題。 “哦,我聽說,在從這里再往東邊走,一直過了印度,嗯,印度你知道嗎?”楊朝棟問道。 “知道呀,就是當(dāng)年玄奘大師去取經(jīng)的地方?!背返馈?/br> 常樂的回答讓楊朝棟略微有點吃驚,他看了常樂一眼,又說:“過了印度,再往西,就是大食,就是那些信回教的家伙的老家。” “我知道,以前在地理課里學(xué)過的。我知道從那邊再往南,就到了非洲,以前我們的三寶太監(jiān)也到過那里。那些黑人就是那里的。我只是不明白那些泰西人怎么弄到這么多的聽話的黑人奴隸的。他們到底是用什么秘訣讓這些黑人這么聽話的?!背氛f。 其實將這些黑人稱之為“黑色類人猿”,只不過是為了雙方的偽善而已,接受過護廠隊的教育的常樂怎么會不知道這些黑人從本質(zhì)上來說,就像那些白皮金毛綠眼的泰西人一樣,也是人類的一種呢?常樂也知道,如今伐木開路,以及后面的采石的活要是讓漢人來干,多半也是要死掉一大堆人的,所以能讓別人替漢人死,也不是壞事。只是,為此要給不少錢給那些泰西人,卻讓他有點心疼。其實這附近的島嶼,以及附近的島嶼上,也有不少的土人。只是這些土人往往非常桀驁,抓他們的時候,他們往往會反抗得非常激烈,所以要抓住活蹦亂跳的,能干活的壯年男子并不容易。即使抓到了,他們干起活來也是很不老實,總會找機會逃跑或者反抗??傊褪腔ㄙM的力氣大,獲得的效益有限。而從那些泰西人接受的價格來看,他們調(diào)教好這些黑奴,可絕對沒花費這么大的力氣,所以常樂很是好奇。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楊朝棟道,“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俗話說,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人家能做這等買賣,肯定也是有獨門的絕技的。只不過人家吃飯的法門,也不好去問,便是去問,人家多半也不會說的。” 常樂聽了,點點頭道:“卻也正是這個道理。怕是這法門也是要傳子不傳女的了。” 要是鄭森在這里,聽了這話多半是要笑了,其實泰西人調(diào)教黑奴,保證低成本的方法并沒有什么太復(fù)雜的。無非就是一個挑撥離間,一個借刀殺人而已。 歐洲殖民者最初在非洲抓奴隸的時候,也曾經(jīng)是自己組織捕奴隊,然而黑人也一樣會拼命抵抗,結(jié)果就像常樂想的抓土人一樣,投入大,收益小,合不來。所以后來歐洲人就更換了手段,他們一方面挑撥不同的黑人部落之間的關(guān)系,鼓動他們相互攻擊,一面用諸如玻璃珠、火槍之類的各種東西來賄賂黑人部落的首領(lǐng),用這些東西來鼓動他們攻擊其他部落,用這些東西來向他們購買在部落戰(zhàn)爭中被俘的黑人。這樣一來,不用歐洲殖民者自己流一滴血甚至是一滴汗,大批的黑奴就到手了。 雖然那時候黑人似乎普遍文化程度不高,比較的憨直,但是這樣的計策他們也不是真的看不懂。只是有些坑不是你看得見就躲得開的。因為如果你是一個黑人部落的首領(lǐng),你就會發(fā)現(xiàn),對于你的部落來說,最好的做法和對于整個黑人來說最好的做法是不一樣的。如果所有的黑人酋長都能義正辭嚴(yán)的拒絕殖民者當(dāng)然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你拒絕了,別人卻沒有拒絕會有什么結(jié)果呢?那自然是某天早晨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鄰近的某個部落的黑人都拿著從那些歐洲殖民者那里弄來的斧頭,砍刀,甚至是火槍朝著你的部落殺了過來,而你的人民手里卻只有削尖了的木棍,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再高呼“黑人永不為奴”,也只會被打翻在地,捆將起來,然后被同樣是黑人的人拖著,送到歐洲殖民者的販奴船上去了。所以,對你來說,最好的辦法不是義正辭嚴(yán)的拒絕那些邪惡的西方殖民者,相反是成為他的幫兇,雖然這對黑人這個整體是最為不利的,但是考慮到即使你不干,也有別人干,所以你只能對自己說一句“為了部落”,然后接受他們的斧頭砍刀,然后去攻擊其他的黑人,再用他們換取更多的斧頭砍刀甚至是火槍。 然而這一招在南洋這邊卻不太好用,因為這里的土著要么太先進了,都已經(jīng)發(fā)展出國家了,要么又太落后了,一個部落才那么百來號男人。而且作為本地人,他們逃跑呀什么的更容易,逃跑的意愿自然也更高。所以,所以就連在美洲,歐洲殖民者也沒有用印第安人做奴隸,而是不遠萬里的運黑奴過去。 至于為什么歐洲人能把這些黑奴調(diào)教得如此老實,其實歐洲人也沒有怎么調(diào)教他們,調(diào)教他們的成本太高,歐洲殖民者才不愿意出這樣的成本呢,他們靠的是篩選。 一般來說,最勇敢,最有反抗精神的黑人會死在部落戰(zhàn)爭中,剩下的本來就已經(jīng)被部落戰(zhàn)爭嚇得魂不附體了,接著又被送上可怕的販奴船,受到各種并非刻意的虐待。是的,這些虐待大部分都不是刻意的,只是為了追求更高的賺錢效率而采取的必要的措施。 比如說,每條船上裝的黑奴越多,當(dāng)然平均下來的運費就越少,賺的錢就越多。所以在一條不過一百噸的船的船艙里,往往能硬塞進去三百到四百個黑奴,整個船艙沒有窗口,黑人們擠在里面動彈不得,就像是瑞典的鯡魚罐頭一樣,這么多人,擠在里面,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船艙里的味道也和鯡魚罐頭差不太多。所以,想法多一點的,精神不夠麻木的黑人基本上都會死在路上,一般來說,在一條十七世紀(jì)的販奴船,會在路上損失三分之二以上的“貨物”。這些黑人,有些病死了,有些只是得了病,還沒來得及死,就都被拋進了海里。這種行為甚至于都造成了鯊魚追隨販奴船長途航行的情況。在長達幾個月的航行里,黑人們每天都看到有人被抬出去,然后撲通一聲丟進海里,然后被鯊魚分掉。看呀看呀,慢慢的,大家也就都習(xí)慣了,也就都變得向木頭一樣了,有些黑奴甚至還會自然而然的得上了一種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癥”的高大上的玩意兒。然后到了目的地之后,剩下的黑奴當(dāng)然就都是很好用的黑奴了。 新的黑奴被迅速的派到了施工的工地上,在白人監(jiān)工的督促下,他們開始平整道路,準(zhǔn)備在火山附近開采巖石。 不過無論是那些白人監(jiān)工還是那些正在干活的黑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森林里,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 也就在“鎮(zhèn)遠港”正在緊鑼密鼓的建設(shè)中的時候,一條不太起眼的單桅小帆船駛?cè)肓税财芥?zhèn)。小船在安平的港口上停好后,一位泰西傳教士帶著一個老仆人從船上下來,用一口還算流利的廣東話對走上前來盤問的士兵說:“我是耶穌會的傳教士彼得,我和鄭大帥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這次來安平,是特意來拜訪鄭大帥的?!?/br> 那個士兵聽了便道:“原來是彼得牧師。大帥知道先生要來,所以派我們在這里等著。先生請這邊走。我們已經(jīng)給先生準(zhǔn)備好馬車了?!?/br> “如此有勞了?!北说媚翈熛褚粋€中國人那樣朝著那個士兵拱了拱手道。 彼得帶著仆人,跟著那些士兵走了一段,就看到一輛四輪馬車正停在那里。彼得再次向那個帶他過來的士兵道了聲謝謝就帶著仆人上了馬車。然后車夫?qū)⒈拮釉诳罩谐槌鲆宦暣囗懀R車就沿著青石條鋪成的街道緩緩的向前移動了起來。 彼得和那個仆人都從車?yán)锩嫦蛑饷鎻埻?/br> “哈維先生,您看,那邊就是鄭家在安平修建的城堡了,是一座典型的歐式棱堡,非常漂亮,也非常堅固?!北说弥钢饷娴哪亲獗δ莻€仆人模樣的人說。 “是很漂亮,也很堅固?!惫S回答說,“只希望這次談判中,鄭將軍的態(tài)度不要像這座棱堡一樣的頑固就好了……” 這時候馬車又轉(zhuǎn)了一個彎,接著在一座朱漆的大門口停了下來。兩人從馬車上下來,就有人迎接過來,和彼得說了兩句話,然后就帶著他們從大門旁邊的角門里進了鄭家大院。